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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月色4-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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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呜呜”
“他怎么啦??”萧月痕闻言,大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身子好烫,怎么叫也叫不醒。今日吴太医旬休,萧公子,你别拦我了,我得赶快去找吴太医来。”小顺说完,又想跑,却被萧月痕拽住了衣服后领。
“回来!跟我进来。”
萧月痕拉停小顺,带头走进了刘曜的卧房。
王府入夜便明灯。萧月痕走进灯火通明的卧室,快步走至刘曜的床边坐下,很容易就在温蕴的灯光下,看到刘曜微湿的鬓角和暗红的面色。小顺擦着眼泪,先是不解,然后是疑惑,最后是震惊的看着萧月痕熟练的掀开刘曜身上的毯子,拿过他的左手腕,放在自己腿上,姿势极为标准的开始诊脉。
“他是累坏了,心中又有郁结。”萧月痕皱了皱眉,回头责备道,“他任性,你们也由着他?有这么处理公务的吗?不吃不喝不睡觉?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小顺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像塞着一个鸡蛋。
“你想王爷快些好,就什么也别说!把嘴封好!”
萧月痕留下一句话,嘱咐小顺去拿冰块,自己则去了刘曜从来不允许他去的西苑,熟练的打开抽屉,开始抓药、煮
等他端着熬好的药又一次来到刘曜的卧室外时,老远就听见刘曜在卧室里大喊大叫:
“萧月痕!萧月痕!!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我现在真的不敢看你的眼睛了我好痛苦好痛苦”
萧月痕快步冲进刘曜的房间,看到刘曜躺在床上,紧闭双目说着胡话,手臂死死扣住一脸痛苦的小顺,不肯放开。
“萧公子救我快被勒死了咳咳”
小顺翻着白眼,拼命摇手朝萧月痕求救。萧月痕见状,赶紧放下盛药碗的托盘,动手掰着刘曜的手,出声温柔的哄他。
也许是萧月痕带着香草味的头发划过了刘曜的鼻尖,又或者是萧月痕好听的声音传进了刘曜的耳朵。萧月痕趴下去的瞬间,刘曜如同草原上机敏的狼首,骤然松开搂抱小顺的胳膊,改而紧紧抱住萧月痕软软的身子。
小顺得以逃脱刘曜的钳制,大舒一口气。萧月痕就着趴在刘曜身上的姿势,艰难的撑起一点身子,气都透不过来的,对站在床边的小顺说道:
“帮我把药端过来”
“喏。”小顺很机灵的递上。
萧月痕趴在刘曜的身上,一边撑着被他使劲往下扣得快要折断的腰,一边哄他道:
“刘曜,吃药了,先放开我一会儿。”z
“不放!你会走的!”刘曜依旧闭着眼睛,说出的梦话似醒似睡。
“你不同意,我不会走的。”
萧月痕一手端着药碗,一手伸向背后,轻轻的掰着刘曜的手。谁知刘曜死都不听,搂得更紧了,很任性的嚷道:
“我才不要吃药!这药一定是那个姓卫的小狐狸精叫你拿来毒死我的!然后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去找另一个我见都没有见过的大狐狸精!”
萧月痕听得哭笑不得。一旁的小顺早就忍不住了,忍笑忍得忒难受。萧月痕干脆叫他出去。小顺憋着笑,关好房门走了。萧月痕无奈,只好拿起药碗,一口一口,将苦涩如人生的伤风药喝进了嘴里,然后用自己的唇一点一点度给刘曜。
刘曜闻到萧月痕身上散发出来的香草气息,慢慢放松了身体,伸出舌头舔着萧月痕柔软湿凉的嘴唇,一点一点,将药全喝了下去。
萧月痕好不容易喂刘曜吃完药,看他钳制自己腰部的手劲也放松了,料想他可能睡着了,便想起身给他换件干衣。谁知萧月痕刚一起身,刘曜立刻本能的抓住萧月痕细细的手腕,头靠着头,手环着萧月痕的细腰,有力的双腿夹紧萧月痕的下肢,像抱枕头似的将他整个身子抱在了怀里,侧躺在床上,嘴里还喃喃说着梦话:
“不要走不要走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萧月痕对不起”
“我在这里放心吧我不走”y
萧月痕被刘曜圈得动不了,索性伸手紧紧抱紧刘曜,红唇贴着刘曜的耳朵,低声安慰着他,声音温柔婉转。刘曜听到萧月痕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隔天,刘曜退烧了。当他睁开迷蒙的蓝眼睛时,看到了身侧面带疲态,却笑得很美的萧月痕,被自己圈禁在怀中,身体已经麻木了。
晚上,许久没有在家吃饭的刘曜终于留在了家里。可饭才刚吃到一半,萧月痕却突然晕倒了。吴太医可看过之后,说:
“是被王爷您传染的伤寒!”b
等萧月痕的病也终于见好的时候,王府里又重新恢复了生气,刘曜也从宫里搬回了家。可每当他看到,萧月痕眼睛清明的朝他微笑时,他总会有那么一会儿目光躲闪、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萧月痕对流星很好,不再让他伺候自己,而是很平等的对待他。流星帮他折衣服,也就帮流星泡茶。流星每回都会看着萧月痕脸上的小酒窝出神,也是一副疑惑而欲言又止的模样。每当这时,萧月痕总会回他一个会心的笑容,豁然超脱。
很快夏去秋来,萧月痕看镯子的次数在逐日增加。这天清晨,萧月痕帮刘曜换朝服时,看着刘曜盯着自己笑逐颜开的表情,几欲开口,却终究没有出声。刘曜开心的牵着萧月痕去吃早饭,还一个劲地帮萧月痕夹菜,盛粥,蓝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萧月痕看着实在开不了口,可碗里的粥,又是一口都没动。
萧月痕一直将刘曜送到了大门口,眼看他就要骑上黑珍珠,萧月痕还是出声了:
“刘曜”
“嗯?”刘曜立刻回头,笑得很‘邪恶’,抱过萧月痕,小声道,“怎么?舍不得我吗?你亲我一下,我今天就就早点回来~~~”
“嘁!”萧月痕捂着嘴巴,忍不住嗤笑了下。
“你嘁什么嘁?本王这么英俊潇洒的,不要你银子,让你白亲一下,你都不领情~~~”
刘曜很是不满萧月痕的嗤之以鼻,搂着他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很霸道的伸过脸去,歪过头,将脸颊凑到萧月痕嘴边。
萧月痕看着好笑,又怕站在大门口被别人看见,只好伸嘴亲了他一下,红着脸笑道:
“你几岁呀?好像比我还小!呐,我亲过了,你今天要早点回来哦。我有要紧事和你商量。”说至此,严肃的看着刘曜的眼睛,郑重地询问意见。
“好~~~!”g
刘曜笑得阳光灿烂,也伸嘴亲了一下萧月痕水嫩的脸颊,潇洒的跨上黑珍珠,一扬马鞭,轻快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夜色来临,萧月痕一杯清茶,一炉檀香,独自坐在竹林尽头的回廊里,等着刘曜回来,不停摸着手腕上的黄金手镯,出神的想着什么。
当月亮爬上竹林最高处时,王府里的下人们,大多都已进入了梦乡,可萧月痕依旧没有等到刘曜回来,却等来了两位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
流星坐在竹雨望月阁里为萧月痕铺床,困倦的打着哈欠。“咻~”地一声脆响,流星颈首一偏,回过头来之时,目光清明,睡意全无,警戒的站起来,手里劫着一支飞来的梅花镖,上面绑着一张小纸条。
流星下意识的赶紧冲进竹林里,来到回廊时,茶还是热的,可萧月痕却已经缈无踪影。流星马上又跑回屋内,借着烛火,颤手颤脚的打开了梅花镖上的小纸条:
城外柳林木屋
流星不敢耽搁,快速脱下了轻飘飘的纱衣,扎起长发,换上衣箱底层的一身黑色劲装,蒙面翻出了王府,顺着长安城里的屋顶,下到一家客栈的马厩,悄悄骑马来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房子。
流星解开马绳,赶走了马,这才掀开了萧条败落的院子里,一口荒废已久的枯井井盖,跳了下去
夕阳斜下时分,刘曜哼着歌儿,很愉快地正想回家,刘粲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二哥,先别走,今晚有任务。”
刘曜顿时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脸色很黑的转过头去,刚想拒绝,刘聪从身后走来,拍了拍刘曜的肩膀,问道:
“你今夜可能要晚些回去了?没问题吧?”
“”刘曜看看皱眉的刘粲,又看看询问的刘聪,一咬牙,回道,“没关系。什么事?”
刘聪看了看周围,并未说话,而是带着他两个最为信任的兄弟,走进了议政厅,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五福伺候茶水,这才递过一封密奏给刘曜。
“这是寡人昨天收到的。说是长安城里那个有名的妓院,叫”
“天上人间!”刘粲一边歪着头看着刘曜手里的密折,一边答道。
“对,就叫这个名。说最近里面藏着一些谋逆之徒,而且很有组织,很危险,说是这两天就会火烧长安!这还得了?你们俩,我最信得过。今夜你们就带兵过去,绞了它!”刘聪在桌上一敲手指,果断命令道。
“是它本身有问题,还是客人有问题?”刘曜看完不甚清楚的奏折,抬头问刘聪。
刘聪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酒席之间说些什么,那些妓女清楚得很!可她们对此事缄口不提,也不上报官府。即使没有问题,也该办了。知情不报,更可恶!”
刘粲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我们两位王爷亲自出马?随便找个军官去不就行了吗?”
刘聪摸摸胡子,望着门口,自信道:
“呵呵,这事还真不能喊别人。我就是要看看,明天上朝,又有几个人要跳梁了。”
“什么意思?”刘粲不解。
“大哥的意思是,天子脚下,一个妓院怎敢如此猖狂?肯定朝中有后台。”刘曜说完,回头看见刘聪点了点头。
于是,这天晚上,刘粲带着化装好的匈奴兵,从申时开始就逐个混进天上人间,勘察情况。
午夜子时,刑姬坐在屋内阳台上,抽着水烟,透过烟雾缭绕,看着夜冥站在圆桌前,慷慨激昂的说道:
“弟兄们,你们的兄弟姐妹多半都死在匈奴人的手里!现在是该报仇雪恨的时候了!让他们笑着来长安,永远回不去漠北草原!我们会让他们终生难忘的!”
“好!是该动手了!”桌子周围坐着的一群西晋旧部将领立刻响应。
刑姬嘲笑道:
“司马睿那个混帐东西!派王家那个胡子都没有长齐的小兔崽子,来跟我说教!说什么皇帝要休养生息。近几年内,叫我们都不要招惹匈奴!放他娘个狗屁啊!升官发财的时候怎么从来不想到我们!害我为他们司马家族杀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还要拐骗儿童帮我卖淫度日?!啊!呸!我们不做点成绩给他这个老不死的看看,他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利害!”
刑姬的话音还没落,刘曜就带兵冲进了天上人间。刑姬他们反应很快,立刻就想抄家伙反抗,却又被乔装改扮,原先就混在嫖客中间的刘粲手下制服了。
长安这座名城再次逃过了一劫,幸存下来。刑姬和夜冥并不甘心,就在士兵过来给他们戴刑具的当口,刑姬和夜冥互递了一下眼色,同时闪身,用手里剑割破了面前士兵的喉咙,瞬间解决了两名高大的匈奴军人,想趁机突围出去。一些嫖客开始混乱,抱着头大声叫喊,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着。
“来人啊!逃跑者!格杀勿论!”刘曜背手挡在门口,沉着冷静的大声命令。
“诺!”军令如山倒。刘曜的手下拔刀冲进灯火辉煌的天上人间,顿时血肉横飞。
刑姬和夜冥终于没能逃脱阎王的招魂锁链,死不瞑目的倒在了他们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天上人间大厅里,红色的血晕散开凝固在大理石地板上,凄寂无声的封存了战争年代又一出悲剧人生。
匈奴士兵有条不紊的清查着人数,带走这些‘恐怖组织’的成员,押解大牢。刘粲突然心急火燎的冲出来,一拍大腿,对刘曜说道:
“二哥!!我们刚刚在那个老鸨屋里,查到她和晋皇帝的书信!原来这个消金窝是司马睿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密探总舵!”
刘曜闻言,蓝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吹了一声口哨,黑珍珠立刻听话的跑了过来。刘曜甚至没有等马停下便跳上它,飞快的朝家奔去
流星下到井内,熟练的在黑漆漆的密道里前进,终于来到了另一个井口。流星刚从井里探出脑袋,一柄长剑都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一看是流星,又立刻收回了剑,低声道:
“怎么才来?没被人跟吧?”
流星警戒而快速的跳出井口,一看,风流也是一身黑衣劲装,拿着剑站在井边,脖子上还绑着一个用来蒙面的黑巾。
“怎么回事?!萧月痕呢?快放了他!”
“先进屋再说!”
风流率先推开木屋门,站在门边等流星。流星瞪他一眼,警惕的走了进去。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点灯。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小木屋内,让流星看到了昏迷在床上,手脚皆被绳索捆绑,口里还赛着布条的萧月痕。
“月月!”
流星看到萧月痕的一瞬间,立刻冲了过去,确定他只是晕了过去,这才转头,愤愤看向屋内,同样一身黑衣的冷香,还有门口‘站岗’的风流。
“你别这么看我们。真是狗咬吕洞宾~~~!”
冷香挑着桃花眼,丢给流星一柄长剑,还有一整打流星镖,这才说道:
“要不是风流提前知道消息,我们现在都已经完蛋了。我们好心要你一起逃,你还不领情!真是不识好人心!”
“什么意思?”流星丈二摸不着头脑。
风流从树林里牵过一辆马车和一匹骏马,对屋内二人说:
“刘曜和刘粲今夜去抄我们老窝,估计这会儿也快发现我们的身份了!还罗嗦什么?快走吧!”
“是呀,边走边说吧。我们现在可是中原两国通缉要犯!哎唷,我好怕啊~~~”冷香说着冷笑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乐。
“你们怎么”
流星又感动又诧异的看向二人,赶紧抱起了昏迷的萧月痕,紧随其后走出了这个曾经救过范长生的木屋。
风流掀开马车帘子,让流星抱着萧月痕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冷香则跨上了另一匹骏马,豁然开朗道:
“我又不是傻子!朝廷要我们做密探这么多年,一文钱都不给!还要我们出去卖淫接客!我又不犯贱!我他妈不干了!远走高飞哦~~宝贝~~~~”
“嗯~~~就是~~~啵~~~~”风流就着赶车的姿势,给了冷香一个飞吻,看得马车里的流星满头黑线。
“那你们干嘛绑他呀?”流星松开捆绑萧月痕的绳子,心疼地帮他揉着。
风流和冷香闻言大笑,一唱一和的说道:
“不绑他,你哪会这么快来呀~~~”
“就是~~要是匈奴人追来,我们有他这张王牌,也可以保条小命哦~~~”
“既然要走了,总得带点什么~~~例如我想吃又没有吃到的~~~~”
“对呀~~~我也想吃~~~不如我们下次三个人吧~~~?”
“好呀,反正流星又打不过我们。如果他合作一点,四个人也不错哦~~~~”
“嚯嚯嚯~~~”
风流和冷香一边飞奔,一边讲相声,听得流星满身冷汗,抱着萧月痕,都不知道是保护他,还是自己害怕了。忽然,他又想到什么,赶紧出声问道:
“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冷香笑道,“匈奴太强大,北方是肯定呆不下去了,江南又不能回。当让是去成汗国啦。”
风流闻言也是一笑,高高一扬马鞭,“驾——”地一声脆响,萧月痕在三个顶级高手的‘绑架’下,趁着夜幕,离开了长安,向未知的人生前进。
零十章 重新出发
刘曜骑着黑珍珠,风驰电掣的回到了灯火通明,忙乱不堪的赵王府。他刚到门口,便看见了穿着睡衣,举着火把,在门边走来走去的席管家。
“席远!”刘曜没等马停,就跳下了黑珍珠。
“王爷,你可回来了,萧公子和流公子都不见了。”
席管家话没落音,刘曜的心已经由嗓子眼沉入水底。他大步向北苑竹园奔去。竹林的风依旧沙沙作响,回廊边的秋千静静摆动。石桌上的茶已凉,爱人已经不在
刘曜急促的喘着气,跑进站满下人和侍卫的竹雨望月阁,却只看得到流星丢在地上的一缕轻浮的纱衣
当夜,刘曜手握流星的衣裳,坐在萧月痕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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