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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父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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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二爷岂不是死定了?”
“嘘,你作死啊。”忠叔骂道,“少管闲事!主子的死活也是你这等奴才议论的?”
顿了顿,那个年轻人有嬉皮笑脸讨好道,“您老见多识广,一定知道那刑罚为什么叫‘千创百孔’吧?”
“哼,那是。”忠叔得意了一下:“那不是普通的刑杖,棍头上有几十根一寸多长的木刺,一棍下去身上就十几个洞,你算算一百棍打下来还不是上千个创口,数百个洞吗?武功再高也没用,任谁也扛不住这样失血?所以这极刑之下至今没有活口”
莫如扶了墙,脸色煞白,一口血喷出。
夜色渐深,萧家已经宵禁。
小雨替公子掌着灯,莫如完成了山水画的最后一笔,将笔搁回笔山,静静得看着。
青山秀水,烟笼苍茫,一派江南美景。
“公子,我也想家了。”小雨痴痴看着画上的一草一木,目光柔和起来。
“是想家?还是想小桃子啊!”莫如接过烛台放回桌案,朝小雨笑笑。
“都想。”灯下的脸涨得通红。
莫如的笑容黯淡下来,若有所思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门外狂风奔放,树木倾斜,一开门一阵风窜入,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小雨忙取了衣架上的白狐皮裘犹豫道:“这儿夜里极冷,您这身子”
莫如接过皮裘,伸手拦了小雨,“别跟来。”
望着公子拐出院子,小雨才想起自己煎了一下午的药,还有那人给公子留的话。
“偏不说,您老慢慢等着吧。”小雨撇着嘴,畅想着萧倬凡左等右等不见人的焦虑样子十分解气。
高高的牌楼后是一座清净的小院,森严肃穆,古木参天。这里是萧家列祖列宗灵位所在地——萧氏祠堂。
门口有萧氏子孙轮流守值,敬香添油,火种长明,莫如轻轻一提气从后院矮墙上跳了进去。
祠堂比别院的那间耳房大得多,也张挂着列位祖先的画像,只是供桌上供着灵位,而不是板子。祠堂两侧的木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惩戒不孝子孙的刑具,木枷、铁链、皮鞭、棍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阴森可怖,不知这些家法背后隐藏着多少萧家亡灵。
莫如屏气凝神,在一排刑具中一一辨认,却并没有忠叔所说的“千创百孔”,难道那个老奴在骗人?仔细将屋内所有摆设都查看一遍仍是没有,莫如自嘲得笑笑,自己居然被个老家伙蒙了,白揪心大半天。走到门前顿足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他看见了一个白布长条包裹挂在主梁之下,祠堂正中。
取下包裹打开,一本册子滑落出来,莫如弯腰拾起,打开册子,暗褐色斑驳得字迹是用血写成:
萧氏不孝子孙,犯以下重罪者,受满一百杖“千创百孔”,以血洗罪,保留族籍。
反叛、忤逆、通奸、不孝、不睦
丙寅年,萧子成,四十八杖毙;
辛卯年,萧礼,六十二杖毙;
戊午年,萧封,五十六杖毙
每一个名字就是被这刑罚夺取的一条生命,莫如目光扫过,十几个人中无一幸免全部毙命,最多的熬了八十三杖,最少的三十七杖。
这是何种毒辣的家法,明明是杀人的凶器,却偏偏让人死前受尽□和痛苦,莫如掂了掂那根沉甸甸的棍子,黑粗的木棍沾染了太多血迹,早已看不出木色,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闪着幽幽的摄人光泽
失血并不会造成人的猝死,可寸长的木刺无眼,刺破脏器和血管才是致死之因,莫如沉思着。。。。。。突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已来不及收起白布包裹,只好拿着它一猫腰钻进了幔帐遮掩的供桌下。
萧毅走进祠堂抬起头,金丝楠木主梁下空空荡荡,再一低头瞅见幔帐下露出的那段白狐皮子,皱眉低喝道:“滚出来!”
莫如自知躲不掉,慢慢从桌底蹭出来,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一片,汗渍浸透。
“爷爷。”
“放肆,祠堂的东西也是随意动得的?跪下!”
莫如站着没动,目光却如剑一般刺去“您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从来没有人敢跟他瞪眼,还大呼小叫,萧毅却忍了惊怒,冷冷道,“你都已知道了?”
这句话证实了一切,父亲果然不日后将被这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致死,莫如握紧双拳,睚眦欲裂。
萧毅避开孙子逼视的目光,转身凝望着供桌上一排排的灵位,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是无计可施。”
莫如顿时清醒下来,处在掌门的位置,很多事本身不由己,爷爷这么做必也是无奈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样的深夜潜来祠堂,暗中寻找解救之方。
垂下头恭敬得撩衣跪到萧毅身后,“莫如错怪您了,不该顶撞爷爷。”
萧毅拉起他,“起来吧,怪不得你。”
莫如抬起头,看着几日来苍老了很多的萧毅,脱口而出“如儿有办法。”
“快说!”
莫如指着册子上的一个字,烛火煌煌,血渍惨淡。
“不行,你休要逞强!”萧毅断然否决。
“是这样的”莫如凑到爷爷耳边如此这般,萧毅听罢满面凝重,“偷梁换柱,只是苦了你啊。”
“如儿欠下的那些板子,就此一并勾了可好?”莫如笑着,目光清澈。
萧毅一把将孙儿搂在怀里,“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风暴之前(三)大修
莫如伴着鸡鸣敲开了萧彤的房门,替萧彤做全身检查,他仔细得摸着那根断裂的骨头,萧彤不解问道:“不是说要等我身上伤好了再治腿吗?为什么现在就治?”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莫如笑道:“你想不想爷爷过寿的时候给他个惊喜?趁你现在躺着的时候把腿一起治好,过些天如儿教你一招:怎么用拐棍偷袭他。”
“好啊!”萧彤果然不再怀疑,兴奋地接口道,“那我也瞒着爹爹和二叔,让他们也惊喜一下;偷袭爷爷我可不敢,我可以偷袭二叔”
“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一口血涌上,莫如忙闭嘴咽下。
一个时辰逆运内力替萧彤重接了断骨和静脉,胸中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一直强忍着,几次将淤血吞下,他不能让萧彤看出自己有伤,这张快嘴什么秘密也守不住。
走出萧彤房间合上房门的一瞬间,莫如再也忍不住大口血块涌出,落到地上溅起点点红色的泥团,他忙用脚挑了些土盖在上面,掩埋痕迹。
望着瓦蓝的天和白亮的云,却一阵眩晕和恶心,深知自己这几天不能再妄运内力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明天不运内力自己能挺过去吗?和爷爷讨价还价般谈好到手的六十杖,自己真的能担得了吗?
如果没有内伤,如果前两天没有大量失血,如果可惜世界上不会有如果,只能赌一把。
鸡啼三遍,萧家子孙已经在演武场上列队,等候萧毅的训话。尽管户外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精赤着上身的年轻儿郎一个个精神抖擞,无人敢有丝毫懈怠。
萧毅站在台上目光一个个扫着众人,突然手指点向后排一人“你,出列!”
那个单薄的少年估计冷得实在受不了,只悄悄动了一下,却被萧毅逮个正着,不敢申辩,忙站到队伍外面跪倒,双手撑地。萧毅根本不问原因,手一挥上来两人将少年按到地上抡起胳膊粗细的棍子就打。
一时间“嘭嘭”沉闷的棍子打在臀上,少年咬牙不敢出声,其他人在队伍里立得笔直,屏气凝神,目不斜视。
二十棍子打完,少年大声道:“谢掌门”,费力得爬起来回到队伍中。
“人都到齐了?”萧毅喝问。
“嗯啊”身后的萧倬云支吾着看向弟弟,萧倬凡猛然发现莫如没在。
“啪”一记耳光扇过,萧毅回头怒视老大:“回话!”
“是!”倬云低声道:“萧莫如没到。”
惊怒之色一闪而过,萧毅刚要发作只见莫如满头大汗从远处跑来,单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爷爷,莫如来晚了”莫如忙问安。
不曾想一个巴掌打得他趔趄的后退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又被父亲补上一脚踢到在地,莫如仰起脸,毫不介意。
萧毅看着台下数百双子弟灼人的目光,有心包庇也不敢做的太过,“迟到者如何论处?”
“应责四十棍”倬云犹豫着答道。
“老二,你,你去!”萧毅伸出手在萧倬凡肩上轻轻拍了拍转身离去,看见不指出和没看见是两回事,对孙子放水的责罚需要一个不在场的证据。
“趴下!”萧倬凡用棍子横扫莫如后背。
当众受罚,莫如本想咬了牙想抵抗,却被父亲那一棍子彻底砸清醒了:原来他即便濒死还是对自己如此凶狠,毫无一丝温情。打吧,打过了,也就还清了。
将头埋在臂弯里,伏在地上,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屈辱之极,莫如心里再次彻底失望,却也了无牵挂般的轻松。
“练功!”,萧倬云喝了声。
数百人应声开始热火朝天练了起来,呼喝声、兵器声一时喧嚣,压过了一旁打在莫如身上惩戒的棍棒声。
倬凡虽知道莫如身上有伤,也知道父亲让他动手的用意,可他昨天整整等了儿子一天也没见他踪影,一团火憋到现在,我让你躲!让你给我脸色!看咱们究竟谁是老子!下手不由一棍比一棍重,实木的棍子很有分量,每次击打身子撑不住晃动,萧倬凡没有听到喧嚣声下儿子抑制不住的呻吟,也没有看到儿子越来越迷离的眼神和嘴边越来越多的血迹。
林峰和小雨等在萧家练武场外,焦躁得来回溜着,林峰手里捧了一件皮毛的大氅,小雨手中端着一杯参汤。
萧家子弟三三两两出来,精壮的身体上汗渍晶亮,好奇得别过脸看看他们手中稀罕的东西,这些少年手中拎着打有补丁的粗布棉衫,一边穿,一边交谈着:
“三哥,刚才那个挨棍子的小子是谁啊,长得好俊俏,我怎么没见过?”一个少年跑上来勾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嬉皮笑脸问。
“小声点”,“三哥”用手肘顶了那人一下,“少胡思乱想啊,人家是掌门嫡亲的孙子”
“真的?”一群人忙围拢过来,“快说说!”
“三哥”压低声音,拿腔拿调道:“听我爹说,他是掌门钦定的接班人,听说武功挺不错的。”
“得了吧,就他那副熊样?”众人哄笑,“四十棍子都挨不住,软蛋一个”四散开去。
小雨手里的瓷碗“啪”的落到了地上,参汤渗入土里,拔足就往练武场里跑,林峰也赶紧追了上去。
四十棍之后莫如昏倒在地。湿透的衣衫和发髻渐渐发硬,边缘结上了冰花。
萧倬凡恍然意识到自己又失手了,忙脱下长袍裹住儿子刚想抱将起来,却被飞来的一脚挡住了去路。
“萧倬凡你个混蛋”小雨又一个横拳直接奔着鼻子而去,萧倬凡侧步让开。
地上的莫如已被林峰打横抱起,小心得用厚实的大氅盖好,萧倬凡的长袍被丢弃在一边,小雨有意无意得在上面踩了一脚。
目送着两人离去,一阵怅然若失。
风暴之前(四)大修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倬凡很酸楚得看着父亲和莫如依旧如往常般屏蔽自己:父亲公然挑了桌上为数不多的肉片、鸡蛋夹进莫如的碗里,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爹啊,萧倬凡痛心疾首,你儿子明天就要死了,您就当施舍一下爱心多看我两眼不行吗?反正也就辛苦您再看两天,或者您受累骂我两句也行,别当我不存在啊。
错眼再看身边的儿子就更是难受:一张臭脸面似冰冻,毫不客气、没有良心得自顾自吃着碗里堆得满满的爷爷夹给他的菜。
自己最在乎的父亲和儿子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真是死了算了!
萧倬凡对着米饭翻着白眼一口也吃不下去。
“倬凡,喝汤,你不是最喜欢白婆婆煮的菜汤吗?”只有倬云红着眼,压抑着满腔伤感替弟弟盛了碗汤。
“是啊,这么多年,一直都想念这口味。”倬凡挤出个很难看的笑脸。
“如儿,你也尝尝,这是用碧水湖底的水藻熬的汤,很滋补的。”萧毅的一句话说顿时让倬凡喝进嘴的汤变得苦涩不堪。
寒风凛冽的夜晚,油灯昏暗的光芒微弱得晃动着。
萧倬凡规规矩矩给萧毅磕了三个头,又给大哥磕了个头,“莫如这孩子今后就拜托爹和大哥照顾了。”
倬云泪流满面得搀起弟弟,“倬凡,你放心吧”
萧毅很不耐烦这种酸溜溜的场面,招手叫过孙子,“如儿,让爷爷看看你爹早上打得重不重?”
莫如抿着唇走上前趴在爷爷腿上验伤,淤痕已经处理过了,但臀上仍青紫高高肿起。老爷子一看之下,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茶壶砸向正在“托孤”泪奔中的萧倬凡,“混蛋,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
躲开茶壶倬凡一阵心酸,老爷子也太偏心了!
莫如回房时,萧倬凡追到门外唤了声:“等等,爹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很累了。”莫如头也不回得走了。
明天,冤孽啊!萧倬凡心如刀绞。
更鼓滴漏,夜深人静,萧毅治家严谨,宵禁之后除了巡更和守夜之人外无人敢随意走动,户户熄灯吹蜡,宅邸内漆黑一片。
莫如房内却灯火明灭人影憧憧。
莫如伏在床上满面通红,神智不清,迷糊中不时呻吟一两声。
小雨将能找到的被子棉衣都盖到公子身上,两个火盆挪到床前,心疼得看着面前病来如山倒的主子,一筹莫展。
一次次替公子敷药,可背上的鞭伤却一次次崩裂,反反复复难以愈合,伤口边缘从红肿到化脓,不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加严重,白天那顿棍子又给臀上添了一片青紫;即便这样,他却偏要忍了一身的痛楚去给人当孝子贤孙,给卧床修养中的萧彤处理早已结痂的疤痕;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看着高热不退的公子,小雨心疼不已,小雨替公子抱屈,替他不值,,真不知究竟欠了他们萧家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水”公子轻声呼唤,小雨忙递过一杯热水。
“去,把林峰叫来。”
“是,我这就去。”小雨接过杯子,扶公子靠坐在床上,莫如紧紧裹着被子,脸上通红,双目紧闭。
听小雨回报公子高热不退,林峰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披了件外衣趿着鞋冲进公子的房间,看到公子憔悴的样子,回头一巴掌甩在小雨脸上,“你是怎么照顾的!”
小雨委屈得哼哼,“我又怎能劝得了他”
“笨蛋,你不会来回我!”
小雨撇撇嘴,不服气得嘟囔着,“他要做的事,你又哪次拦住了”
“好了!”莫如睁开眼,虚弱却不容有违得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小林,明天我们启程回家。”
“明天?!”林峰和小雨对视一眼,惊讶得合不拢嘴,亦喜亦忧。多次劝说下,公子终于同意返回山庄,两人自然欣喜万分;可他现在身染沉疴伤势加重,却突然提出离开,还走得那么急,莫非有什么问题?
“公子,是不是等您身体好些了再上路,一路上风餐露宿、车马劳顿的。”林峰建议。
莫如思忖了一下点头道:“嗯,我们走水路,在沙江渡口登船,顺流而下,平稳一些。给你半天的时间,把接应人马、船只都安排好。”
明天,可是萧家祭祖大典,林峰迟疑道:“为什么是明天?”
莫如根本不理会林峰的疑惑,目光冷峻:“明天午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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