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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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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昭察觉出我的异样,温和地拍拍我的手,“子服,昨晚收拾行李忙了一夜,累了么?来,靠着我,睡会儿吧。”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苏云昭的平静,心如死水的平静。她的心,终于彻底地死了。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说司马洛是那个杀人的郐子手,那么我就是给郐子手递刀的人。
我靠着苏云昭柔弱的肩,很奇怪这样柔弱的肩居然也能承受得住我的重量,“姑娘,你后悔了么?”
苏云昭握着我的手,有那么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子服,睡吧。睡醒了,大概就到了。”
我依言合上眼,车子平稳而有节奏地颠簸着,困倦漫天袭来,压着我的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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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剧烈的震动震醒了我,原来是车子停了下来。
我揉揉困顿的眼皮,“怎么?到了么?”
苏云昭还没来得及答话,有人撩起帘子打开车门,“请姑娘下车。”
早晨的阳光照进昏暗的车厢,刺着双目。
我扶着苏云昭下来,几名侍从已然在旁等候,却没见到崔先生的人影。
其中一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请姑娘随我来。”
苏云昭微一颔首,“有劳。”
那人回答:“不敢。”起步头前带路,另外几人上马车拎着我们的包袱行李跟在后头。
我趁机打量四周,第一印象,这地方很大,大得变tai。一眼望不到头,那绿树红花的尽处隐约露出房屋的棱角,数也数不清的棱角,老天爷,这该有多少间屋子。
我们先是被带进了其中的一间,进来两个老妇人和三四个侍女,把我和苏云昭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手指甲到脚指甲跟送到防疫站的光猪似的,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好不容易完了事,又换了一班侍从,继续领着我们逛“大观园”。
名副其实的曲径通幽,七拐八拐的路,拐来拐去拐得我晕头转向,竟然一路上再没碰到半个人,撞了邪了,那么多屋子都是用来养猪的吗?
走到腿也酸了人也乏了,估计从我家到公司都有两个来回了,总算到了目的地。
门上非常醒目的一块牌匾跃入眼帘,上书“祥云馆”三个大字。
以“祥云馆”来安置苏云昭,倒是颇有一番心思,只是不知道这是崔先生的心思,还是他主人的心思。
进去了,已然有一个婢女等在里面,她说她叫阿满,从今后由她来照顾苏云昭的起居。
阿满有一张喜气的小圆脸,唇边不笑都像是笑的样子。
前面的几个男侍一个个平板着面孔沉默寡言,看了他们之后,乍一见阿满,就像一缕春风吹进荒园,压抑的心情立时舒展开来。
阿满本就活泼,再加上我刻意笼络讨好,很快我便和她有说有笑。聊了一会儿闲话,已然红日当午,阿满准备离开,说是为我们去取午膳。
临走时叮嘱我们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此处大得很,初来乍到很容易迷路。
我趁势装作不经意地问她:“阿满姐姐,但不知这是何人府上?能有这样大的宅子,你家主人难不成是什么皇亲显贵么?”
阿满先是吃了一惊,把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继而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子服,你在说什么?府上?宅子?嘻嘻,子服,你可真有意思。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晓得,这里是掖庭,听说过去也叫做永巷。你不会连掖庭都不知道吧?”
阿满大约是南方人,口音又甜又糯,可我当时的感觉却好似大冬天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就算我历史再烂,掖庭这个词我还是听过的,这是一个专有名词,专属于皇宫,汉朝皇宫,汉朝皇宫中后妃宫女的聚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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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一直以为我很聪明。记得有谁说过,聪明人若是犯起糊涂来,那往往就是致命的错误。
早应该想到,一掷千金万金眼睛眨都不眨,除了皇帝还能有谁;早应该想到,能将崔先生那样的心高气傲的人物延揽为手下,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悔青了肠子,有那么多的康庄大道不选,偏偏领着苏云昭走上了一条绝路。
一入宫门深似海,要么得宠,然后在后宫倾轧的波涛汹涌中溺毙;要么不得宠,最后被宫中漫长的寂mo岁月熬干了心血。
终归,死去,无声无息地死去,跟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想想以后的日子就心寒,继而忍不住怨恨,怨恨自己,怨恨司马洛,怨恨崔先生,怨恨那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昏君——汉宣帝。
还不是昏君么?
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仍不满zu,仍要把手伸到宫墙外面。眼馋苏云昭的mei色,又怕别人说三道四,所以鬼鬼祟祟地派人秘密地把她弄进宫,安排在掖庭中最为偏僻的角落祥云馆,不就是要掩人耳目金屋藏娇?
好一个荒无道却没胆子光明正大的孬种!
这种怨天尤人的情绪纠缠了我好久{炫&书&网},直到那天夜里苏云昭第一次被内侍召往未央宫,也就是那昏君的寝宫,我才清醒过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也只有接受事实,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
苏云昭神色明显地慌了一慌,纵然她清高孤傲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但即将要见的那个始终是皇帝,皇帝在古代人心目中占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接近于神的地位,叫她如何不心慌情怯?
我强烈要求与苏云昭同往,无奈没有人会理会一个小小侍婢的要求,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云昭被带走,看她临出门口无助地望了我最后一眼,揪心的疼。
那样全心全意信任着我、把我当姐姐看待的人,我却保护不了她,唯一可做的只是待在祥云馆里干着急。
紧张得一宿没睡,假设了千百个万一。
万一苏云昭言语不慎,得罪了那个昏君怎么办?伴君如伴虎,历代昏君哪个不是喜怒无常、阴晴难测吗?
万一那昏君色心一起要霸王硬上弓,凭苏云昭那刚烈的性子她又怎么受得了?她不会来个宁为玉碎鱼死网破,跟昏君同归于尽了吧?
万一,万一,万一!
一整夜心惊肉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到天亮,挨到苏云昭自未央宫中回转。
一个箭步冲上去,拉着苏云昭,左打量右打量,上打量下打量,这才放下心来,总算她是毫发无伤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苏云昭在笑,“子服,你这是怎么了?你在担心我么?”
陡然发觉她两颊的红云,羞涩而暧昧的红云。
倒抽一口凉气,“姑娘,你和皇帝,你们——你们——”
一问出口,我立马后悔。我这猪脑子,问的什么蠢问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当真吟诗作对弹琴唱歌?我这不是在苏云昭的伤口上撒盐吗?
苏云昭的脸红得越发厉害,眼睛却是晶晶亮亮地闪着光,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伤心和委屈。
心中浮现一丝忐忑,小小心心斟字酌句,“姑娘,你和皇上,你们昨夜,这个,相处得好吗?”
可能是太兴奋了,苏云昭并未留意到我用词的怪异,她握着我的手,整张脸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如焕然新生,“子服,多亏有你,云昭对你感激不尽。”
“感激?姑娘为何要感激子服?”
“若不是子服令我下定决心,云昭又怎会遇见今生的知己?”
我不屑地撇嘴,“知己?姑娘不会是在说那个昏——”昏君二字差一点tuo口而出,为免吓到苏云昭,我改口,“姑娘不会把皇帝当成知己了吧?”
从没见过冷漠的苏云昭如此作小女儿娇羞情状,“子服,你没亲眼见过陛下,不怪你不明白,其实陛下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他很温柔很多情,又博学多才。他听得懂云昭的歌,他懂云昭的心”
望苏云昭兴奋的模样,我却好像掉进了冰窟,手脚发冷。
其实我应该觉得高兴,正如我所期望的,苏云昭因司马洛而死了的心,终于被另一个男人医治好了,重新活了。
可是她却把那颗复活了的心留在了未央宫留给了宣帝。
那是比得宠失宠更可怕的事情。
比得宠失宠更可怕的,那就是——爱上一个皇帝。
﹡﹡
想不通,想来想去想不通,为何我将其介定为“昏君”的家伙居然轻而易举就收服了眼高于顶且已心如死水的苏云昭?难不成,他当真如苏云昭所说,确实有过人之处?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主要是从阿满那里得到的情报,我慢慢对汉宣帝的过去、对他这个人有了一些了解。
说起这个家伙坐上龙椅的经过,竟然具有相当的传奇性和戏剧性。
汉宣帝,姓刘名询,原名刘病已,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刘彻的嫡曾孙。他的曾祖母便是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同样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汉武帝征和二年,著名的“巫蛊之祸”爆发,他的曾祖母卫皇后、祖父卫太子刘据、祖母史良娣(注:汉朝,太子正妻称太子妃,妾室称良娣。)以及父母等等亲人不同程度地受到牵连、先后遇害,只因他当时还是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从而幸免于难,被送进了监狱。
后来因为有人说长安狱中有天子气,老昏了头的汉武帝立即下令要处死监狱中的所有犯人。幸亏有一个典狱官叫邴吉的据理力争,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
又是这个邴吉,大大的忠臣,在狱中对刘病已照顾有加,等到他五岁卫太子刘据一案平反,亲手将他抱上马车送到鲁国其祖母史良娣的家族寄居,自此刘病已这个倒霉的皇曾孙方始过上安定的生活。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刘病已的名字才被记在了宗室的族谱上,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孙。
再后来,刘彻驾崩,他的宠妾钩弋夫人之子刘弗陵继位,史称汉昭帝。可惜汉昭帝短命得很,二十一岁未留下子嗣就英年早逝了。
正因为昭帝无子,所以众大臣便拥立汉武帝的另一个孙子昌邑王刘贺为君。
不想这个刘贺非常之强悍,据传在位二十七天干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唐事,什么给昭帝守孝期间酒肉、歌舞、女色不jin,什么虏掠民女、乱昭帝先前侍女,什么命使者持节从各官署强行征调物品供自己享用。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做尽了坏事,搞得天怒人怨。
公元前74年,辅政掌权的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实在看不下去,当机立断废黜刘贺,准邴吉之奏,先封刘病已为阳武侯,一个时辰后再立为皇帝。
次年,也就是公元前73年,改年号为本始,为本始元年。
从此,刘病已苦尽甘来,一步登天。
因为病已二字太过常用,到了公元前64年又改名为刘询,此为后话。
﹡﹡
长这么大,我是头一次听说过中国历史上还有坐过牢的皇帝。
根据心理学的结论,这段少年时的遭遇,应该对刘病已整个为人性格产生很大的影响。少年遭难的人,突然大富大贵,登上权力顶峰,不是极尽奢侈拼命享乐,就是发奋向上励jing图治。
我猜,汉宣帝应该属于后者,否则他早步了刘贺的后尘,被那个牛气冲天的霍大将军给废掉了。
开始对汉宣帝产生了一丝好奇,很想寻个机会见上一面。
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再想法子探探他的口风。
我已经认了命,既然苏云昭爱上了宣帝,成了皇帝的女人,那么她注定得在这鬼地方待上一辈子,那我只能尽力帮她在诡谲的后宫站稳脚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站住脚的第一步,那就是必须有名份有封号。至少得是个七子、八子、良人、长使、少使什么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全是阿满告诉我的,初一听差点没笑疼了我的肚子。
汉朝皇帝实在太有想象力,怎么给自己的妃子取这么雷人的封号?七子?八子?是想她生七八个儿子吗?那干脆叫母猪好了,生那么多,不是母猪是什么?
可是,要做“母猪”居然还挺难,虽然最近宣帝夜夜召幸苏云昭,但册封的诏书却迟迟未下。
苏云昭被爱情冲昏了头,我却不能不为她担忧,这个汉宣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他想就这么藏着苏云昭藏一辈子?难不成他根本没对苏云昭用真心,玩玩就甩了?
但这样的想法,又和苏云昭口里描述的那个温柔的多情种子不太相符。
唉,再一次叹息,如此我能见一见汉宣帝就好了,凭我识人的眼光,他到底是只多情鸟抑或无情狼,绝逃不过我的双目如炬。
于是,如此这般,苏云昭眉飞色舞了多久,我就愁眉苦脸了多久。终于有一日,内侍来传旨,命我陪苏云昭一齐觐见。
那是汉宣帝第一次在大白天召见苏云昭,却不是去未央宫,而是长乐宫。
长乐宫在未央宫以东约半公里处,位于长安城的东南角,是为太皇太后居所。与掖庭相距甚远,需驾车前往。
宣帝此次召见,并非因为相思难耐,却是命苏云昭为太皇太后献歌,至于我可以随行,只是又一次的顺带,我得替苏云昭捧着她的古琴。
临到长乐宫,我忽然胆怯起来,一想到即将与史书上留名的古人面对面,浑身上下便不听使唤,额头直冒冷汗。
苏云昭显然也紧张地够呛,双手藏于袖中微微轻颤。
带路的内侍等得不耐烦,在前头频频催促,越发令人心慌。
深呼吸,重复了三四遍,感觉心跳似稳定些,我向苏云昭道:“姑娘,我们进去吧。”
苏云昭望了望我,可能是我的表情看上去还挺镇定,给了她勇气,苏云昭略点螓首,慢移莲步,率先进门。
我再长吐一口气,好吧,尽管放马过来,管你什么太后皇帝,难不成还能吃了我怎样?我可不是将你们奉若神明的无知愚民!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诚想那边厢内侍刚一通传宣我们入内,我这里刚抬脚,还没走上几步,只打眼偷偷往里瞧了瞧,抑制不住地两手一抖,差一点就摔烂了苏云昭的古琴。
吓到我的,并非居于上首的太皇太后或者汉宣帝,基本上我还没看清楚那两位长得到底是圆是扁。
严格来说,我不是受到了惊吓,而是惊讶过度,因为我没料到会在皇宫里也能碰到熟人,熟到想暴扁他一顿的人。
在那供太皇太后小憩的偏殿里,敬陪末座的两个家伙我都认识,无情无义的那个叫司马洛,不解风情的那个叫萧屹。
苏云昭大概也看见了司马洛,我在后面发现她的双肩不易觉察地震了震。
看来,宣帝虽然治好了苏云昭心中司马洛造成的伤口,却没能完全抹去那家伙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记。
陡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苏云昭进宫就是司马洛这个没良心的从中穿针引线?会不会就是司马洛把苏云昭推荐给宣帝?
要是如我所想,那么我还真是看走了眼,错把一颗烂梨当作了香橙。
好在司马洛和萧屹随之现出的愕然之色及时推翻了我这个假设,保住了他的香橙地位。
跟着司马洛不自觉地沉下了脸,我在心里幸灾乐祸,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现在知道苏云昭的可贵了吧,早干嘛去了?活该!
苏云昭已然低下头,不去看任何人,我也跟着低头,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奴婢苏云昭(廉子服)拜见太皇太后、陛下。”
宣帝开了口,命我们起身。柔和的男音,像晚间留连在床边温存的月光,只因身为帝者必须的威严,而令那月光有了些微凉意。
借站起来的瞬间,视线飞快地向声音的来源处扫了一眼,啧啧,果然清秀俊俏相貌不凡。
虽说比不上司马洛的美仑美奂,也不及萧屹的男儿洒tuo,但是他另有一种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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