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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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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向我压来。
原来,天,是真的要塌了。
﹡﹡﹡
待到再度恢复知觉,我躺在一张chuang上,挣扎着起来,环视四周,好半天才认出来,这是祥云馆里我自己的卧房。
我的挣扎,惊动了伏在我床头的人,是信铃。先是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跟着见到我坐着,目中一喜。
“子服,你醒了?你这一昏倒,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太医说,你是cao劳过度,急火攻心,休养一阵就没事了。可没想到,你居然昏睡三天三夜,担心死我了。”
“是吗?我睡了三天了?”我无意识地重复,“可我怎么一睡就睡了三天?”尽力回想,脑子里空空的,只有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似要爆裂开来的疼痛。
耳畔嗡嗡作响,在那片嗡嗡声里,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说“皇后”,对,皇后!皇后!!
猛地清醒过来,拽住信铃的胳膊,“信铃,你告诉我,皇后她,她怎么了?”
信铃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了,心越发狂跳不止,我困难地咽了咽唾沫,犹自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尽管心知肚明那希望有多渺茫。
“我似乎听见小沅说,皇后,她归天了,这不是真的,对吧?”
信铃眼中泛着泪花,戚戚切切地接道:“子服,我也想不通,明明早上皇后还好好的,怎么隔了几个时辰,她就去了呢?皇后那样好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不保佑她呢?”
希望破灭,浑沌的思绪,缠绕在一起。
这是梦吗?这是梦吧。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如此荒谬绝伦、不合常理的事情。或许我应该yao一yao手指头,做梦的人,不是都这样强迫自己从梦境中醒过来吗?
倘若,门外没有突然地喧哗大作,我可能真的就那么做了。
有很多的脚步声,还有喝斥声,似乎还夹杂着阿满和小沅的声音,只是太过微弱,很快便被淹没了。
接着,我卧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被那个进来的人一脚踹了开来。
今天结束,嘎嘎,是不是觉得许皇后死得太突然了呀,嘿嘿,想知道原因吗?明天咱们继续哦,还有记得送分和砖给我哦
正文 113。 (七十九)皇后之死上 字数:2056
踹门进来的那位,我不认识,作内侍打扮,是那狼狈为奸中狼的面相。至于狈嘛,跟着迈过门槛的掖庭丞许还应,便是最好的诠释。
第三个入内的,总算长了个比较和善人的模样,只是深沉了些,那双深沉的眼,径直落在我的身上,掖庭令崔怀正要说话,却叫他的直系下属许还应抢了先,颐指气使直着嗓子嚷嚷:“来人,统统拿下!”
乖乖,好大的官威,可惜发到一半却被他的顶头上司崔怀一棍子打懵。
“许大人,我还未曾开口,你便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发号施令么?”崔怀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深沉,不辨喜怒,却像万年的冰,会冻得你浑身哆嗦。
许还应已经冻得不行,尖嘴猴腮泛出白中显青的色泽,“卑职不敢。”
这时,阿满和小沅挤进屋来,惊慌失措,“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良人还病着呢。”
崔怀向我行礼,不卑不亢,“廉良人,请恕我等冒犯了。只因太医李宪之昨夜于家中服毒自尽——”
什么?李宪之也死了?
忽听尖叫一声,却是小沅晕了过去,瘫倒在阿满的怀里。
崔怀似对小沅的晕眩并不太在意,不过讶异地瞧了一眼,随即转回视线,“良人也知道,这李宪之是为皇后诊脉的几位太医之一,如今他突然暴毙,来得太过蹊跷,陛下以为皇后的死,或许另有隐情。故而下旨,将所有皇后身边的人及一众太医、医女尽皆带回暴室,令暴室丞务必彻查此事。”
我想我大概真的是病了,病得糊涂了,崔怀的话虽然一字不漏地进了耳朵,却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了解了其中的意思。
这会子,许还应已走到我床前,不怀好意地道:“廉良人,请吧。”
看来崔怀那一棍子打得还不够狠,没能彻底打熄他嚣张的气焰,不要紧,我不介意帮崔怀一把,帮他tiao教这个冥顽不灵的手下。
庆幸,尽管反应慢了,我嘴巴却还利索得很,甚至不用经过大脑,便自动自发地拍了许还应一板砖。
“许大人,就算要走,你也得让,”我顿了顿,刻意在语气上加重之后的那三个字,“让,本夫人换件得体的衣裳吧。崔大人都还没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啊?许大人莫要忘了,不管怎么说,本夫人总是陛下的良人,许大人似乎忘了这上下有别、尊卑之分。”
这一砖的效果不错,拍得许还应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恢复自然的脸,再度扭曲。
不过,我纵然拍死了许还应又如何?仍旧免不了三进暴室的命运。而且,这待遇,也是一次不如一次。
头一回,我来探监;第二次,虽然进去坐监也好歹捞个单间;现在可好,跟一大帮子侍女医女们关在一起,成天价你哭完了她哭、她哭累了你接上,哭得我心烦意乱根本没办法思考问题。
最后,实在吃不消了,我把那帮没用的女人们狠狠地骂了一通。靠,哭有用吗?哭了,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吗?要是不能,拜托请闭嘴,让我死也死得清静些。
估计我讲的道理她们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慑于我良人的身份和我咆哮时的恐怖嘴脸,当真便没人敢哭了,改成集体缩到角落里小声饮泣。
无所谓了,尽管不是绝对安静,但总算还在我的忍耐范围之内。
我慢慢地静下心来,开始回忆这一连串始料未及的变故,试着探究这些变故之所以会发生的缘故。
有太多的不合情理,太多的不能解释。
经验告诉我,当谜团过多的时候,应该从最容易想通的那个入手,由易到难,一个一个解决。
好,我就来想这最简单的。宣帝为什么要抓我以及这群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女人?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了淳于衍。
抓淳于衍很好解释,就像我说的,皇后突然地死了,淳于衍有那药丸的前科,自然是凶犯的第一号人选。宣帝抓她,正是为了逼霍光出面。
记起许平君,心有那么一点揪着揪着的疼,汉宣帝果然不同凡响,短短几天便从丧妻之痛中回复了理智,比我更早回复理智,而且这么快③üww。сōm就采取了行动。
强迫自己打起jing神,去思考另一个疑点,宣帝为什么要我和其他的侍女们陪着那淳于衍一起坐牢?尤其是我,难道他连我也一并怀疑上了吗?
或许,他这是在故布疑阵吧,为了混淆霍光视线。另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我同处一室,霍夫人即使想玩猫腻杀淳于衍永绝后患,也恐怕是有心无力吧。
可惜我不能亲口向汉宣帝求证我的假设,但既然合情合理,想来也应该与事实相去不远了吧。
接下来,要推测的,是李宪之的死因。
今天两更,第二更会在二点半左右上传,呵呵,因为昨天有人说我留言版里都是认识的人,所以筒子们请给我正名,留言给我吧
正文 114。 (七十九)皇后之死下 字数:2213
依崔怀的口气,李宪之是毒死皇后主谋,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而畏罪自杀。可我猜,崔怀、我、宣帝,我们三个人都清楚得很,李宪之根本和皇后的死毫无关系,唯一八竿子才打着一点的关联便是,李宪之验过那颗含附子粉的药丸。
难道,是李宪之口风不紧,走漏了消息,叫淳于衍或者干脆直接是霍夫人得了信,于是才会趁我不在对皇后再下杀手。事发后,又担心李宪之说出之前的附子毒丸,便一不做二不休,要了他的命。
倘若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皇后一定是死在淳于衍或者她在宫中的其他同谋手上。
我需要更多的事实来佐证我的推断。这时,阿满走过来,把她身上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肩上,“良人,你病刚好些,这里阴暗潮湿,小心别再着了凉。”
我抬起头,对阿满感激地笑笑,自从出了张婕妤那里,阿满的情绪确实比过去稳定了许多,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不仅开朗,而且还显出了几分成熟稳重。被关进暴室以来,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没有掉过眼泪的人。
我对她说:“阿满,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硬把你调来椒房殿,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阿满摇头,“良人没有连累我,自进到椒房殿,阿满才觉得又活得像个人了。”
“阿满,被抓进暴室,你害怕吗?”
阿满仍旧摇头。
“你不怕?”我讶异于阿满的干脆,“你不知道,到了这暴室,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从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地出去。”
阿满纠正我话里的错误,“上回良人不是完好无损地出去了么?不晓得为什么,只要和良人在一起,阿满的心就特别地安定,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回祥云馆了。”
我挑眉,不置可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样努力,始终化解不了我和她之间的生分。就比如我再三强调叫她跟着信铃在私下里唤我子服,可她却依旧固执地和小沅结成一党恭敬地称我作良人。
久而久之,我也就随她去了,只不过偶尔回忆起那个笑如银铃的阿满,总不免阵阵惆怅。
撇开那惆怅,我问阿满,皇后弥留之际,都有谁守在她身边?皇后为何会突然地撒手人寰?
阿满一边回想一边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皇后服了药之后,良人说要让皇后好好歇息,我们便都退了出来。后来,后来,好像是听见小沅的惊叫,我和信铃、秋儿她们闻声赶去,就见小沅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说皇后情形不对,等我们进去一瞧,皇后就已经气若游丝,不一会儿就,就去了。”
小沅?这么说来,小沅是唯一一个目睹许平君离奇身亡的人。对啊,我曾经为了支走她,不是打发她去看着许平君的吗?
下意识地看向小沅,她还在哭,从醒了之后,就没停过。我倒宁愿,她像那群担惊受怕的宫女们哭得呜呜咽咽,可她却只是在机械地流泪,面上是沉痛到绝顶的麻木,仿佛断了一切的念想和希望。
信铃在旁边安慰着她,可在我看来,那种安慰实在有火上加油之嫌。因为安慰人的信铃自己已哭得稀哩哗啦,还在稀哩哗啦地劝别人不要哭得稀哩哗啦。
“小沅,你别这样了,我们都会没事的。崔大人也说了,陛下令暴室丞大人彻查此事,过不了几天,就会抓到李太医的同党,一切真相大白,我们就会被放出去了。”
我几乎想给信铃来上一脑瓜崩,蠢蛋,人家哪儿痛你还偏偏戳人家哪儿,小沅听到那句“李太医”,忽地碎裂了面上的木然之色,继而剧烈地震颤,像打摆似的,要哭却哭不出声,想喊又不敢喊,痛苦地在喉间挣扎。
信铃吓坏了,倒是她带着哭腔喊出了声,“小沅,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立刻低声斥道:“你嚷什么?想把暴室啬夫招来,赏我们一顿好打么?”
信铃又是一吓,赶紧捂住嘴,委屈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我现在实在没jing力再管她,索性视而不见,起身,走过去,在小沅身边坐下,继而抱住她,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胸【炫~书~网】口,我想这样可能会让她感到在心灵上有了依靠。
或许就是因为我这个动作,哽涩在小沅喉头的那股悲怨之气,终于得到了疏解,突然迸发出的那一声哀泣,撕扯着人的心脏。
我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小沅的头发,柔声道:“小沅,你心里的苦,我都明白,我相信,以李太医的人品,绝对不是谋害皇后的真凶。可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在伤心之前,我们先要为李太医、为关在这里的每一个、为我们自己洗清污名,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阿满说,你是最后守在皇后身边的人,所以能够帮助大家证明清白的,就只有你了,小沅。”
小沅整个人在我怀里抽搐着、抽搐着,随着我的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注:暴室啬夫是暴室中的小吏,暴室丞则暴室中的头。另外,似乎在西汉,皇帝的妃子,都称作夫人,而不是娘娘,比如那个很出名的钩弋夫人。所以女主第一次自称为本夫人,其实就是在用自己的身份压许还应一头。)
今天结束,明天因为是双休日,所以第一更有可能会推迟,最早十点左右,晚的话十二点半左右吧,皇后死因明后天会揭晓敬请期待
正文 115。 (八十)二次下毒上 字数:1852
人们都说,女人很脆弱,恋爱中的女人尤其脆弱,那么在恋爱中突然失去所爱的女人会脆弱到什么程度呢?
仿如那碎了一地的玻璃,再也拼凑不起原来的轮廓了吧。不过,当女人已经破碎到那般地步,那么便再没什么可以打倒她了。纵然不能完整地活着,她也会带着残缺而坚强,为了所爱的人坚强。
小沅直起身子,肿成核桃的眼,已然干了泪水,抽噎着道:“良人,你说得对,李太医肯定不是谋害皇后的凶手,他是屈死的。良人,你要为他申冤哪。”
我在心里为小沅喝彩,她值得我为她喝彩。伸出手替她整理乱了的头发,“小沅,如果要给李太医、给我们大家洗清冤屈,你就先得告诉我,皇后是怎么死的。”
小沅亦现出类似于阿满和信铃的茫然,“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内室的时候,皇后好像很不舒服,她在chuang上翻来滚去,嘴里说着,‘为何我吃了那粒药丸,头会这般地晕痛’”
我陡然一惊,打断她,“你说什么?药丸?皇后说她吃了药丸,所以才会头痛?”
因为太过惊讶,我一时不能控制住自己,过于尖锐的嗓音吸引了狱中所有人的注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谁先(炫)恍(书)然(网)大悟,说了一句:“对啊,就是药丸,就是那粒药丸!皇后临死前除了药丸,根本没吃过别的东西,那药丸有毒!”
跟着余人立即七嘴八舌地响应:“是呀是呀,我就说,皇后本来好端端的,怎会无缘无故就病死了呢?”
“那药丸是谁做的?谁做的那药丸,谁是害死皇后的真凶?”
矛头指向那群医女,医女们则在搞内讧,最后淳于衍理所当然成了众矢之的,“就是她,就是她!制作药丸的人里面就有她,也是她试的药。肯定是她在捣鬼!”
淳于衍面色惊惶,期期艾艾地辩道:“你们休要血口喷人!你们哪只眼看到是我下毒!再说,要真是我下毒,我自己就先被毒死了,我有那么蠢吗?”
另一名医女孙淑仪冷笑道:“你何必砌词狡辩,产妇不比寻常女子,要让皇后死得不明不白的药多了去了,寻常人吃了没事,不代表皇后吃了也会没事。这点,你淳于衍jing通医术,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话音未落,已然群情激愤,一骨脑将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全部转化成愤怒,转嫁到淳于衍头上,叫嚣着要去禀告暴室丞大人,把淳于衍推上断头台,顺便释放她们这些无辜人士。
我,没有加入叫嚣的行列。恰恰相反,我却减少对淳于衍的怀疑。
因为,众人中只有我清楚,此药丸并非彼药丸,孙淑仪她们所指的淳于衍试的那一粒皇后并没有吃到嘴里,那么小沅口中皇后吃了以后头晕疼痛的药又是谁下的毒、谁送过来的呢?
我不相信淳于衍是那种没有大脑的白痴女人,既然第一次的附子药丸已经被我识破,就算她狗急跳墙铤而走险,也不应该再用同样的招术。这不是摆明了授我以柄,让我去举报她吗?
身边人的愤怒愈演愈烈,在大家的情绪达到gao潮、恨不得自行对淳于衍私刑逼供以求保全自身的当口,外面的暴室啬夫开了门进来。
“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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