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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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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廉子服,会藏在他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驶离未央宫,驶离长安城。他会派亲信一路照顾我,将我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话里的那个“派”字让我无法憧憬美好的未来,“洛,你不跟我一起走么?”
司马洛看我的眼里,有愧疚,有伤感,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子服,你愿意等我么?”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等你?”
“如今霍光把持朝政,视陛下如傀儡。洛一定要留在长安,助陛下稳固根基,重夺王权。陛下对洛推心置腹,引为知己,洛已然为子服背叛了他,万万不能再弃陛下于不顾,一走了之。否则,洛此生难安。”
我没有作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他离开吗?我想没有那个能力。
从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士者可为知己抛头颅撒热血,命都不要了,何况舍弃一个女人。
难道,女人注定是要扮演“等”的角色?等得到吗?那样复杂可怕的政治斗争。
万一宣帝失败了,司马洛铁定要陪葬。即使让宣帝成功夺权,也保不齐司马洛不是他成功路上的丢卒保车的弃子。
中国几千年的古代史,我只见过一大堆的臣为君牺牲性命,却没看到几个君为臣不顾一切的。
不敢往下想,也不能把这些道理讲给司马洛,他会认为我是在恶意地亵渎,亵渎他和汉宣帝的君子之交。
这一章只是承上启下,可能有些枯燥,明天的剧情就会有所变化,嘿嘿,还是那句老话,如果觉得好,请给我留言分分和金砖吧,谢谢
正文 53。 (四十九)背叛之罪上 字数:2230
我的沉默令司马洛感到不安,他故作轻松地开口:“洛为子服尽心尽力,子服是否该履行承诺,报答洛一曲天籁之音。”
我知道,司马洛是在学我那招转移视线。虽然识破了他的用意,却不想拆穿他。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不定,老天会突然瞎了眼,霍光一下子就翘了辫子,那么司马洛和我、和汉宣帝就全都皆大欢喜了。
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今日得欢且尽欢,我跟司马洛一个宫内、一个宫外,相聚的机会本来就少,何必再让无谓的人与事扰了相聚的快乐。所以,我配合司马洛,笑着问他:“未知司马大人,想听何曲?”
司马洛将洞箫凑近唇边,吹出的依旧是《水调歌头》。可我不愿再唱这支曲子,唱着它,总让我想起苏云昭。
出言打断箫声,“洛,子服为你作了一支新曲,你想不想听?”
“新曲?”司马洛顿时来了兴趣,“子服为我作的?叫什么名字?”
我幽幽地看着他,回答:“此曲名叫《月满西楼》。”
《月满西楼》是南宋著名女词人李清照的杰作,九几年的时候有个叫安雯的歌手翻唱了它。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尽管我从来没有把它的调子哼对过。
可是直到此时,我唱着《月满西楼》,才真正体会了其中的意思,感同身受。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一直一直地看着司马洛,毫无顾忌地,毫无掩饰地。这才发现,他的脸不仅映在我的眼中,还刻在了我的心里。
当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逸出chun瓣,当歌中的哀怨依旧在风里缠mian,我看见了泪光,在司马洛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像水晶。
原来男人的眼泪,不但比钻石珍贵,还会像水晶般晶莹。
司马洛在极力地克制着,所以那比钻石珍贵、如水晶剔透的眼泪,只是含在眼眶里,若隐若现,让那双朗若星辰的眸子蒙上了雾气。
我希望他把那滴泪就像现在这样珍藏着,珍藏在记忆里,连同那两处闲愁的相思,一起放在心上,仔仔细细谨谨慎慎地保存着。
唯有如此,他才会仔仔细细谨谨慎慎保住他的性命。我要他好好地活着,既然我拦不了他为皇帝冒险进而与霍光作对,那么我只能用我的思念绑住他,让他心有牵挂。心有牵挂的人,便不会轻易地去牺牲自己。
我走近司马洛,对他说:“洛,子服把相思给了你,从此你便欠下了子服的债。我会等你,等你来还你的债,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泪,终于还是自眼中滑落,滑落司马洛那完美无暇的面颊,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小心翼翼地,像触mo一件脆弱易碎的艺术品。
“子服,你的债,我一定会还,一定!”
这就是所谓的海誓山盟吧。
司马洛的声音坚定而执着,响在我耳边,响在未央宫里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见证誓言的,是云林阁里那破败的宫墙、朽坏的屋梁以及残缺而密布的蛛网。
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他说:“我果真猜得没错,你们俩真的有私情。”
我和司马洛俱是骇然变色,回过头,大门处,站着的,是安阳王刘平康。他望着我,就像望着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眼神阴郁之极。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少年王爷的脸上,看到这种眼神,只属于成年男子的眼神。酝酿着暴戾、毁灭、血腥种种可怕的情绪,纠结在那双曾经天真无邪的眸子里,仿佛堕入修罗地狱的复仇天使。
“殿下——”我走过去,想解释,安阳王却对我的靠近,表现出极端的厌恶,厌恶到扭头就跑。
“殿下,康王殿下——”
我在后面追他,直觉告诉我,不能由他就这么走了,陷在那样阴郁和暴戾的泥沼里,我不知道,更不敢想象,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
然而,我没能追得上他,只好徒劳地停住脚步,又一次诅咒这该死汉朝裙装。司马洛轻轻地揽住我的左肩,意示宽慰地拍了拍,“算了,子服,康王殿下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迟早会想通的。”
但愿吧,事到如今,除了这么安慰自己,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解决。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意外的风平浪静。我渐渐地松懈了,也许司马洛说的是对的,小孩子嘛,一时接受难以接受,哭一场闹一场也就罢了,他还能怎么样?
可是,我显然忘了,安阳王并没有找我哭找我闹,甚至他连找都没找过我。
老天总喜欢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一击即中,彻底地击垮你,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下半章会在中午,想知道迎接子服的是怎样的祸事吗?敬请期待哦,与此同时别忘了有好的建议留言给我,以及给我打分送我金砖哦
正文 54。 (四十九)背叛之罪下 字数:1992
这天,门庭冷落了许久的祥云馆,突然地热闹了起来。冲进来好几十个掖庭护卫,把院子团团围住,如豺狼恶虎般的凶狠,或者说是痛打落水狗的恶形恶状。
跟着,为首的许还应踱进门来,小人得势的志得意满,倨傲地向我行礼:“下臣见过廉良人。”
我听说,早几天他就已经顶了丁准的空缺,升任掖庭丞一职。恐怕掖庭里的宫女内侍们,会比丁准在那会儿,更加受罪。
早有不祥不兆,只是不愿在许还应这种小人面前露了怯,我强作镇定,问他:“未知许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许还应抬头看我,恶毒地笑。
“奉陛下口谕,天降灾星,奇石现字,皆乃上仙示警,种种预兆均指向良人廉氏。朕顺天承运,不敢有违,现将良人廉氏暂押暴室。待得吉日良辰,朕拟行祭天之典,将此女祭祀天地,消灾解难,佑我大汉免遭祸端。”
﹡﹡
记得历史上听过这么个故事,唐玄宗时,李淳风预言“唐三代后,武主天下”,结果李世民便把武才人送去了尼姑庵。
说起来,李世民还是仁慈的,武媚娘几乎要夺他的天下了,他也不过就是令其削发为尼长伴古佛青灯。相比之下,汉宣帝下手便狠得多。拿我来祭天,这不是明摆着要我的命?
还说什么对我有情意?这是有情意的表现吗?即便我真的是个灾星,你把我赶出宫去就是了,至于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吗?我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第二次进了暴室,看来我跟这暴室一定有着前世的孽缘,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转到了这里头。
幸运的是,没人敢审问我,更没人敢对我动刑,一个个离我远远的,当我瘟疫似的。理所当然,我是灾星嘛。
这反倒让我落了清静,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考虑该如何去摆tuo眼前的困境。我还没有完全绝望,尽管表面上我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要想绝处逢生,首先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绝境。然后,某天的一个下午,我突然推测到了一种可能性。
也许,汉宣帝之所以会杀我,不是因为没有情意,而是由于他对我太有情意了,越有情意他越不能容忍我的背叛,尤其串通了他最信任的臣子一起来背叛他。
正如安阳王刘平康觉得我在情感上欺骗了他,所以他一气之下跑去向汉宣帝告密。
尽管刘平康对整个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但是这一知半解,已足以令汉宣帝掌握了全部的真相。
我毫不怀疑,宣帝有这个智商。他那双迷蒙的眼睛里,藏着内敛的jing光。他是个jing明的皇帝,jing明而不张扬。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刘平康亲口证实了我的推测。
他跑到暴室来见我,却叫暴室丞用宣帝的旨意挡了驾。刘平康到底还是为了我,大闹了一场,踹了暴室丞,生生地闯进内牢,在被几个内侍拽着向外拖的时候,冲我哭着喊着:
“子服,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把你的事告诉陛下,我没想到陛下真的会下令要烧死你”
烧死我?原来以火刑处置异端邪物,不仅是西方人的专利,也同样适用于古老的汉朝。
果然如我所料,好一招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既保全了皇帝的面子,又出了他心头的那口恶气。
你司马洛不是要玩“灾星天意”这一招吗,我就让你自食恶果,直接把你的女人当成灾星给灭了。
他这是在向我和司马洛示威、炫耀,炫耀他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不容许任何人愚弄欺瞒。愚弄欺瞒他的下场,只有死!而且会让你死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么,他会处死司马洛吗?
应该不会吧,他既然知道了事实,却选择湮没真相,那么他就永远失去了追究司马洛的权力。
好在,司马洛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不知道将来宣帝会怎么罗织罪名,跟他秋后算帐,但起码在我死之前,他还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我终于彻底放弃了,认命了,在这阴沉潮湿的暴室狱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愿司马洛在我死的时候,能够表现得非常悲伤非常后悔。但愿他的悲伤和后悔,再加上我的死,可以让汉宣帝得到满zu,从而消减了心中的恨意。
但愿所有的一切,随着我的死,烟消云散,但愿汉宣帝看在曾经知己一场的份上,就此放司马洛一条生路。
至于我,死就死吧。
噔噔噔噔,想知道女主会不会被烧死吗,想知道她是如何逃过这一难的吗,给我留言评分送金砖吧,给我码字的动力吧,谢谢
正文 55。 (五十)以命祭天上 字数:2389
倘若在一年前,有人告诉我说,将来我会爱一个男人,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我一定会对他嗤之以鼻、一笑置之。
可是,现在,我真的爱司马洛,爱到了可以坦然赴死的地步。
虽然,我和他,甚至没有机会好好地谈这场恋爱,没有好好地牵过手一起看夕阳,没有好好地肩并肩在月下喁喁私语,他还没有好好地抱过我,我还没有好好地吻过他。
可惜,我就要带着这些遗憾走了,遗憾的汉朝之行。就算西汉廉子服的死,能够换来现代颜雨的重生。重生后的颜雨,也只能遗憾地度过她遗憾的余生。
与其如此,倒不如真的死了,下到黄泉,我一定不忍心喝那碗孟婆汤。
终于,终于,到了所谓的吉日良辰,最佳的祭天时间。
我被**了暴室,带向祭天的广场,我的刑场。
那场面,堪称壮观,满朝的文武,都来为我“送行”。
广场中央,搭着高台,高台周围架起柴堆,柴堆中央,竖着一根粗的柱子,我就被五花大绑,捆在那根柱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那群构筑西汉权力中心的男人们,对我三跪九叩、顶礼膜拜。
当然,他们跪的,不是我,是天;他们膜拜的,也不是我,是神仙。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跪天也好跪地也罢,他们总是匍匐在了我的脚下。
在人群中寻找司马洛的踪迹,凭他鹤立鸡群的出众外表,那并不困难。
司马洛紧挨着汉宣帝,依旧占据着他令人眼红的天子宠臣的地位。
他的表情,却没有我预想中那样悲痛yu绝抑或追悔莫及,甚至,那张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后悔的痕迹。他很平静,平静而漠然。
好像,高台上绑着的,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个本就该死的陌生人,所以他连一点点同情怜悯都吝于向我施舍。
我的感觉,是滑稽,滑稽而古怪。就像,我倾尽毕生去浇灌一朵鲜花,为它熬干了最后一滴心血,到临死一刻,才猛然发现,我种的不过是株狗尾巴草,迎风摆弄,嘲笑唾弃着,倒在它旁边的我的尸体。
爱情?哈,爱情!
跪完了,拜完了,众臣随着汉宣帝起身,分立两边。汉宣帝朝其中一人略微颔首,那人心领神会,走出人群。
一个内侍捧上一件类似道袍的外衣,服侍他穿上,那人庄严肃穆着面色,走到贡着蔬菜果品的长桌前。我想,他应该就是主持此次祭天大典的“祭司”吧。
忽然,历史正剧一下子反转成了王晶的荒诞鬼片,那人跟鬼上身似的,摇头晃脑,浑身上下直抽抽,一边抽抽,一边叽哩咕噜胡言乱语。就差个口吐白沫,嘴歪舌吐,要不然我还真以为他是发了羊癫风。
抽抽了一阵子,那人又恢复了正常,他的助手立时奉上一支火把,那人接过,点上火,走向我,走向我站着的高台。
再次转型,荒诞喜剧摇身一变,回归悲情大片。
待到熊熊火起,映红了半边蓝天,烤红了那些人的脸,染红了那些人的眉梢眼角。人们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看着火焰吞没了那无辜的女主角。
想象一下那幅画面,是够悲催的。临了,再对女主来个特写,她无所畏惧(炫)(书)(网)昂起骄傲的头,高贵而神圣,神圣而不可侵犯,犹如希腊神话中的美丽女神,睥睨着愚昧的众生。
如果在电影院里看到这一幕,我会震撼会感动会泪奔当场。
但是当自己身临其境,变成那主角,望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那把火,我没办法做到无所畏惧(炫)(书)(网),我没办法保持高贵神圣,只体会到叉在烤架上火鸡的悲哀。
想象着烈火焚身、慢慢吞噬着我的四肢,皮肤寸寸地焦枯,那样实实在在撕心的痛,想象着那种滋味,我恨不得立刻跳下高台,哪怕向汉宣帝摇尾乞怜,只求他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
再然后,悲情大片又突然换台,变成了,呃?变成了,动物世界?
先是大片大片的嗡嗡声传入耳中,我顺着声音抬头,额的神呀,无数的mi蜂,成群结队,结成了漫天的黑云,飞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闭眼,尽可能地缩着脖子,想护住自己的脸,无奈双手反绑,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心里哀嚎,老天爷,你不是吧,临死还要把我叮成个猪头?
但是!然而——
叮成猪头的,不是我,而是不远处那个拿着火把的祭司。
不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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