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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乔峰 完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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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儿,乐了:“竟然有这样包治百病的药方?
那可真要听听,大师请讲。”林凌波在一旁微笑不语,叶绿华也凑了过来,听慧真如何开药方。
慧真双手合十,平视元昊:“这十味药分别是好肚肠一条。慈悲心一片。温柔半两。道理三分。信行要紧。中直一块。孝顺十分。老实一个。阴德全用。方便不拘多少。”
元昊听了哈哈大笑,“原来和尚还是劝我要多些妇人之仁,少些霸道之气。那这药方又如何料理呢?”
慧真道:“此药用宽心锅内炒。不要焦。不要躁。去火性三分。于平等盆内碾碎。三思为末。六波罗蜜为丸。如菩提子大小。每日进三服。用和气汤送下。果能依次服之,则无病不治。“元昊听罢,嘿嘿道:“和尚想用这等话来迷糊我,那也是痴心妄想。”
林凌波见状,知道慧真便是再多说话也是无用,拍了几下巴掌:“和尚开的这个药方确实奇妙,不过,现在我们另有美味品尝。”招呼叶绿华把那玄冥神龟煮成的肉烫盛了来,元昊接了一碗在手,凑到鼻下一闻,赞道:“果然是浓香扑鼻,让人闻后食指大动。”就着碗大口地喝起来。
当叶绿华把另一碗递与慧真时,他却摇了摇头。叶绿华觉得很奇怪,问:“大和尚,这汤很好喝的,你怎不尝尝看?”慧真合十道:“贫僧身为出家人,几十年来一直吃素,这荤物却是半点也不敢沾的。”
林凌波听到这儿,道:“和尚可知道,从辛阳春逃离翠云谷的那一刻开始,你就随时有性命之忧吗?”慧真听了一呆:“我跟那位辛施主并无恩怨,他如何会对我下毒手?”叶绿华也道:“是啊,在山崖上时,他就没杀我们。”
林凌波道:“辛阳春心胸狭窄,又睚眦必报,凡目睹他丑态者,就必然遭致灭口,小叶要随我去西夏,当不至于有什么危难,大师你可就险了。”那元昊听说林凌波要去西夏,大喜过望。
慧真道:“难道说,这一碗肉汤就可以阻止那辛施主对贫僧下手吗?”林凌波道:“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辛阳春下毒本领天下无对,每每能以此杀人于无形之间,和尚要是喝了这碗汤后,当可以解了他的剧毒。”叶绿华听了这话,把碗又送到慧真的嘴边:“大和尚,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喝了它吧!”
但慧真还是执意不从,道:“佛云,生命在于呼吸之间,若贫僧当真命丧那位辛施主之手,那也无话可说。”叶绿华急了:“大和尚,你是不是念经念糊涂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儿戏不得。”慧真道:“女施主不必再劝,贫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破戒的。”林凌波道:“好吧,那也由得和尚你了。”
慧真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施主,贫僧刚刚想起一事,我这条命倒不必计较,只是跟我同行的另外还有两人,他们非佛门中人,大可不必恪守此戒,所以还望施主能把那神龟的两个头舍与贫僧,以便带回去叫他们服用。”
原来,慧真听说辛阳春下毒无影无踪,防不胜防,所以便想将那怪物的两个头带回去,给周春霆和那个契丹婴儿。
林凌波听了,笑道:“和尚的眼光可是够刁的啊,这玄冥神龟身上,除了那两粒丹丸外,就数这两颗头的解毒功效大了。”元昊在旁听了,解嘲道:“我说和尚先前如何这般推让,原来肚子里早就有了文章。”
慧真却并不去跟他争辩,只听林凌波道:“我就给了和尚你吧!”慧真忙道:“多谢女施主惠赐。”那叶绿华见林凌波答应了,喜滋滋地去把蛇头和龟头用布抱了,交给慧真。
慧真把东西揣入怀里时,手指触到了萧燕山遗留下来的那块银牌,便掏出来,对林凌波道:“林施主见识广博,贫僧正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他把牌子递给林凌波看,“不知道这银牌是武林中哪一门哪一派的信物?”
林凌波拿在手,眼光甚是奇异,过了会儿才道:“这东西和尚是从哪里得来的?”慧真不想雁门关黑石谷的事情传扬出去,不觉语塞。却听林凌波道:“这虫二便是风月无边的意思。说起过虫二先生这个人,我倒也识得,只是现在不便多说什么,和尚要是真的想知道他是谁的话,他日有缘,你见到我师兄,他定能还你一个明白。”又把牌子还给慧真,慧真谢了。
当下,四人把鼎内的肉汤用皮囊盛了,却把铜鼎弃了不拿,随后返回河滩去。因为中毒的有几百人,那些汤须得兑了水才给他们服用,叶绿华便先帮慧真救治了丐帮的一等人众,元昊却自行把一品堂的人救醒。
林凌波因不想看到灵秀宫的人醒转,所以一待一品堂的人复原,便要带着叶绿华先走一步。慧真这才知道,林凌波在受伤的最初便得到叶绿华的护理,是以要把她带在身边传些技艺。他目送着林凌波一行人向谷外走去,东边,晨曦渐现,山间的绿意浓重。却见叶绿华走出二十几步,突然又返身奔了回来,对慧真说:“大和尚,你还要去太原是吧?”
慧真道:“是,贫僧有些东西正要当面交给令尊和令堂。”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是不忍心告诉她,快刀郎君已经命丧黑石谷的消息。叶绿华咬着嘴唇说:“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跟林姑娘走的事,还没禀过堂上二老,你进得门去,多替我劝上一劝。”
慧真听她这一说,有些吃惊,觉得她不声不响地就离开家门委实有些草率。便见叶绿华冲他一笑,眼圈儿有些微红:“大和尚保重,我日后会去少林寺看望你的”说完,就飞快地朝谷外跑去。
慧真看着她的长发在晨风中飞舞,她的淡黄色的衫子一晃一晃,像草花丛里的蝴蝶,拍翅飞远了。慧真的目光直待他们一行人的背影消失了才收回来。
第04回 狭路相逢 真真假假
天光破晓,雄鸡三唱。白露下的群山,莽莽苍苍,依稀还有薄雾在四下缭绕。青崖槐的客栈里,却是早就有了响动,那些趁早赶路的商贩或推车或驱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颠沛和跋涉。
慧心剑客周春霆此时正站在客栈旁边的木桥上,向北面眺望,只见远处的马驿和村落,绵延相连,一路苍朴萧瑟;矗立在西北天际的太行山群峰,受秋霜的浸染,隐隐呈现出紫红色。当此景致,周春霆却怅然发出一声慨叹,眉头锁得更紧了。原来,昨晚他竟是一夜未睡。
昨夜间,先是王云峰带着丐帮大兴分舵的人到翠云谷赴约;不久,慧真也追踪那个黑衣人而去,之后,两人都是一夜未归,只剩下周春霆一个人在青崖槐的客栈里留守,当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熬着熬着,不觉天光就放了亮,待看那个契丹婴儿兀自睡得香甜,他便起身走出客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
他之所以一夜无眠且毫无睡意,却是有两个原因。一来是替慧真和王云峰的安危担心;二来却是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机密。
原来,昨晚的那个来抢银牌的黑衣人被慧真惊退时,曾经撞破屋顶而去,店家不明所以,便大叫大嚷起来,周春霆为了息事宁人,好歹给了二两银子才压盖下。而就在那堆掉下来的瓦砾旁边,他无意中拾到了一枚飞蝗钉。
那钉长约寸许,呈三角形,打中对手后能够直透入骨。周春霆知道慧真身上从来不带暗器,那么这飞蝗钉显然便是那个黑衣人逃窜时,不小心掉落的,但因为武林中使用这种暗器的人很多,所以他当时也揣摩不出它到底为何人所持有。
当他回到屋里,灯下看到那两背篓骨灰时,脑子里蓦然灵光一闪,差点儿失声叫了出来,难道是他?原来,周春霆看到那十七个酒坛子时,便猛地省起那具不见的尸体——鬼影子赵无迹!他依稀记得,当日在黑石谷设伏时,他正是和这位鬼影子靠在一起,当先头的那十几个契丹武士出现时,大家便用暗青子去招呼,而那个赵无迹用的正是飞蝗钉。
周春霆又想到,昨晚那黑衣人的轻功极为了得,而赵无迹之所以被称为鬼影子,正是因为他的身轻如燕,踏雪无痕。周春霆极力地回想当时跟契丹武士萧燕山搏斗的情形,那时他尚挂在树枝上,依稀记得赵无迹身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血泊里动也不动了。
他因对发生在黑石谷的事一直感到后怕,所以并不敢过多地去回顾,但现在却清醒地回想起来,当时萧燕山并没有对赵无迹下杀招,而他却倒下了。难道赵无迹当时是诈死?就因为是诈死,所以他才看见了后来发生的变故,也就知道那块银牌如今落在慧真的手中?
周春霆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潸潸,心想这里边只怕当真隐藏着一个大阴谋。萧燕山遗留下的那块银牌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信物,值得赵无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盗取?他越想越觉得里边有玄机,心潮翻滚,一点睡意也没有,偏偏慧真和王云峰两人离开客栈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样,他在房间里整整坐了一夜,直到天亮了,才走出店去。
他在木桥上站了约有半个时辰,心里翻来覆去,想的还是那枚飞蝗钉的事,直到远远地看见,慧真和王云峰从汾河方向联袂而来,才眉头舒展,快步迎上去,高声招呼道:“两位兄长如何去了这么久,可真是急煞小弟了。”王云峰苦笑一下:“我和慧真师兄能够平安回来,总算是上上大吉。”慧真也道:“这里边大有曲折,当慢慢跟贤弟道来。”
当下三人回到客房,王云峰边叫了饭菜来吃,边跟周春霆讲昨晚的事。周春霆听到里边发生这么多的奇遇,也觉得惊心动魄。慧真因为那辛阳春武功过于厉害,须得小心防备,便把林凌波临别前的话详细地说给二人听,只隐去了自己坚持不喝玄冥肉汤的一节,周春霆看了慧真带回来的那两个怪物的头,不禁啧啧称奇。当下跟店家要了一个火炉,自行醅制那玄冥神龟的头颅。
接下来,周春霆又跟两人提起赵无迹的事,并把那枚飞蝗钉拿出来给他们看了。王云峰顿时火冒三丈,重重地一拍桌子:“这小人也忒无耻,我这便叫大兴舵的弟子飞鸽传书,告知全天下的江湖朋友,凡看到这鬼影子的就杀无赦!”
慧真忙道:“云峰兄且慢,此事尚未查清,那黑衣人的身份又没得到确认,万万不可贸然行事,以免再铸成大错。”
周春霆也道:“是啊王大哥,待把事情查明了,再寻他问罪也不迟!”
王云峰这才慢慢把心火压了下去,道:“那赵无迹的出身和来历你我并不尽知,当初一起赶赴雁门关时,本就应该提防一二才是。”
慧真道:“贫僧记得这位赵施主跟快刀郎君叶飞相交莫逆,跟那铁塔方大雄像是也有交情,咱们好歹可以从这两位的家人口中知道些他的事。”周春霆道:“慧真师兄说的没错,太原城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我们便先去一趟叶家可好?”
慧真点点头,心里却又想起已经跟随林凌波去了西夏的叶绿华,可怜的姑娘,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从怀里拿出那块银牌来,看着上面的仙鹤图样和“虫二”两个字,道:“听逍遥宫的那位林施主说,她的师兄逍遥子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并跟这位虫二先生有过交往,希望他日有缘相见之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日。”王云峰道:“逍遥宫?哎,逍遥子这人的名号也是第一次听说,只怕想找他也是大海捞针。”
慧真道:“既然那黑衣人是冲着这块银牌而来,那咱们就更须小心才是,从今日起,这物事便由贫僧跟王兄两人轮番保管;至于这契丹婴儿吗,就有劳春霆贤弟了。”于是,王云峰收了银牌,揣在怀中,只待明日再交与慧真收藏。
那玄冥神龟的头被烘干之后,周春霆把它研成了粉末,先用牛奶兑了半数喂那契丹婴儿吃了。这娃娃的食量奇大,只要人拿东西来喂就来者不拒,且还生性贪酒,王云峰有一次喝酒时,把手指伸进碗里沾了一下,放进他嘴里,他竟然也吧嗒吧嗒地吸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嫌辣。这之后,王云峰在吃酒时,便也常常沾酒来逗他,这娃儿竟能陪他一直喝完一整坛,想来长大后肯定是个酒鬼无疑。
三人在那客栈里又多留半天,当天下午才驱马进了太原府。时值深秋,西风萧瑟,黄叶飘零,灰青色的城墙吃阴霾的天色遮映,愈发显得沧桑肃穆。李太白当年过太原时,曾留下“霜威出塞早,云色渡河流”的诗句,便是写此城深秋的凄荒的。
进得城后,周春霆向一个当铺的掌柜打听去叶家的路,那人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客官莫不是去叶府奔丧的?”
三人闻听大吃一惊,周春霆急道:“叶家人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掌柜的道:“就在昨晚二更时分,一场大火烧得整个叶府是片瓦无存,叶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只怕无一人逃出来。”三人听了这噩耗更加六神无主,急忙问明方位,匆匆朝叶家赶去。
转过几条街道,早望见前面巷子里有一处府邸被烧得焦黑,呛人的气味至今还能闻得到。附近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还夹杂着几个人的哭声。
周春霆看着慧真和王云峰,道:“二位兄长怎么办?咱们现在过去只怕会引来麻烦。”王云峰道:“麻烦尚在其次,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叶家的这场大火烧得太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挨着我们快要登门时却烧起来了。”周春霆听他这一说,便觉得后脊梁发凉,眼光迅速地审视着四周,看有无异常现象和奇怪人等。
只听得慧真沉声道:“阿弥陀佛,王兄跟春霆贤弟这就先出城去吧,我等聚在一起委实过于惹眼,叶府还是由贫僧一人前去得好。”王云峰想了想,道:“也好,我们便在东城门外相候师兄了。”
当下,慧真取了叶飞的骨灰,僧袍飘飘,独自朝叶府走去,而王云峰和周春霆则抱了婴儿,牵着驮背篓的马去了东城门。
他们在那里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终于看见慧真策马而来,面色沉痛,到了两人近前,也只说了一句:“走吧!”
就驱马跑到前头去。两人知道,换了谁看到那种凄惨的场面都会心里不受用,何况,慧真送去的又是叶府另一个男丁的骨灰,此后,这太原叶家算是断了香火。
三人向北沿着官道一口气奔出了数里,待前面出现一条岔道,这才慢下来,王云峰鞭马赶了上去,问道:“师兄,咱们还要不要向东拐下去,去中阳?”慧真一怔,道:“向东?”
王云峰指着东边的岔道说:“由此向东去中阳,便是铁塔方大雄开的长威镖局所在。”他的意思还是要去那里找方大雄的家人,打听鬼影子赵无迹的来历。周春霆也道:“慧真师兄,咱们反正也绕不了太多的路,就算给他家送去骨灰也是好的。”
慧真看起来还是郁郁寡欢,道:“也好。”周春霆听王云峰听他这一说,悚然一惊,知道像慧真这样的出家人,清心寡欲又勤练武技,是很少得病的。但正因为如此,一病则非同小可。想到这里,伸手拭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烫手,便决定先不急着去中阳,还是返回太原,找个大夫给慧真治好了病再说。
当下,驱马又往回赶,慧真倒也并无异议。待到了太原,一进城,早见街道右边开着一家“百草堂”,慧真指了指那招牌说:“咱们就去这家吧!”
当堂的郎中是个长得极为清瘦的青年人,颌下留着三缕长须,见三人抱着一个婴儿入内,拱手道:“几位好,小可邓百治,这百草堂是吾家传五代的产业,全靠祖传的秘方治病救人,虽非大国手可比,却也被方圆几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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