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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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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这时才想起来昨天白老三跟他说去南城寺的事,然后自然又想起了绫子,头脑隐约有些兴奋,说,几碟小菜,一壶好酒,亲朋挚友,倒真是一件畅快事。

大老爷这么说,酒就喝着更香了,酒酣耳热之际,都说一些赞美保和堂和大老爷的话,然后又互相吹捧对方的后人如何有出息,首先是大老爷的儿子大少爷忠儿,依次是穆先生的外孙牛鼻子,高鹞子的儿子高蒿子,至于许老爷子无儿无女,并且一生没有娶老婆也就不提了。

单是饮酒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是大家言下之意对后代充满了希望,这一点很重要,在我们后来要说的故事中,牛鼻子高蒿子以及大少爷忠儿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高鹞子后来一句很随意的话引起了大老爷的深思。

高鹞子说,我还得让老婆生几个,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能说像杨家将父子那样七狼(郎)八虎,至少也得有那么几个儿子才行。

穆先生说,那也得看你夫人能否有此厚孕,像杨家的佘老太君那样也是世上很少有的了。

其实穆先生知道,生七八个孩子的妇人到处可见,他这么说无非是听着高鹞子的话不入耳,想来穆先生是靠招了上门女婿白老三才生了牛鼻子的。

高鹞子显然没有在意穆先生的态度,依旧吹大话说,要是老婆怀不了二胎,就讨小老婆,小老婆不怀,再讨,反正鸡多了好下蛋,这理儿总没错。

高鹞子的理儿当然没错,但是他的糟糠之妻除了生过高蒿子之外,一生再没怀过第二胎,而高鹞子也没有再娶第二房,因为他的拳脚功夫伤了床上功夫,能生高蒿子已是万幸了。

大老爷蒋万斋听了高鹞子的醉话犹如醍醐灌顶,心中豁然明朗。保和堂蒋家几代单传,直至他这一代才有二子,但二老爷不幸夭折,这样一来,光大繁荣保和堂的重任无疑落在了他的肩上。于是大老爷决定,除了二太太和丝红之外,他还应该考虑绫子也是否合适做第四房,大老爷习惯性地联想到了绫子那张小脸蛋以及她单薄的女儿身,一股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这顿酒虽说只有几碟小菜,但是每个人都喝得有些过量,两瓶衡水老白干喝得点滴不剩。

如果不是喝多了酒,大老爷蒋万斋不可能在回菊花坞的时候却走到了银杏谷的院子外面,并且越墙而过,这完全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大老爷后来在很清醒的状态下反复观察了银杏谷院落的围墙,虽说与保和堂的大院墙无法相提并论,却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随便爬上去的,除了高鹞子,保和堂大概不会有第二人能徒手从院外越到墙里面来,出人意料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墙外翻到墙里面的人不是飞檐走壁的高鹞子,而是饱读诗书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老爷。大老爷蒋万斋当然不把这归结为色胆包天,而坚定不移地确信为神助。

惊叹之余,大老爷问高鹞子,你能从墙这边爬过去吗?

高鹞子在墙下看了又看,然后说,要是越墙而过还行,爬过去却难,这墙上面走水的琉璃瓦是苫出来的,没法儿抓。高鹞子并不理解大老爷问这句话的含义,他不知道大老爷半夜三更逾墙而过的事。

更令人惊奇的是逾墙而过的大老爷不但没有擦破一点皮,并且身上没有带一点雪,而墙上肯定是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才对,大老爷轻车熟路地就进了院子,上了正北屋的台阶敲门。

首先是田嫂胆战心惊的喝问,是谁?

大老爷不言声,只觉浑身上下燥热,头重脚轻,就继续用手掌拍门。

很快东厢房里的郭嫂点亮了灯,北屋也点亮了灯,然后是二太太坦然自若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除了二太太,算得上是郭财媳妇胆大,她把门开了,手上提了一根洗衣裳用的大棒槌,冲到院子里准备御敌,但是她借着窗户纸上的灯亮儿认出来是大老爷。

是大老爷喝醉了!郭财媳妇冲屋里喊,田嫂快出来帮帮忙。

就听见西厢房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忙乱,首先开门出来的是绫子,然后是田嫂,跟着,黄嫂也从东厢房出来了,接着北屋的门打开了,站在大老爷面前的是亭儿搀着的二太太。

二太太说,快扶进屋里来,咋喝了这么多酒?

大老爷被扶进堂屋,先坐在太师椅子上,说了一句所有醉鬼都千篇一律要说的话,我没醉!

还是绫子机灵,赶紧倒一杯茶给大老爷漱口,幸好茶水没凉,温吞吞的正好。

二太太对大老爷半夜三更的醉酒闯到这里来很惊讶,又不知什么底细,一时还不知怎么处置。

绫子就说,醉成这个样子也不好跟大太太说,就让大老爷睡到西套间里,也好伺候他,等明天了再说,行不,二太太?

二太太想了想,觉着弄得惊天动地的是不好,像绫子说的这样反而妥当些,就说,那就快把大老爷扶进去,田嫂和绫子先伺候大老爷睡下。

绫子把大老爷扶进西套间之后,二太太又不放心,指使田嫂和郭嫂说,你们去大太太那儿看看,是不是大太太跟大老爷怄气了,要是大太太不放心,就说大老爷在我们这边。

田嫂和郭嫂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跟二太太说,大太太那边黑着灯,没有一点动静,又插着大门,不像是吵架的样儿。

二太太忽然想起来,问,睡觉的时候是谁关的院门?插门闩没有?二太太认为这是一件很值得追究的事。

郭财媳妇说,是我,我关的院门,也插了门闩,大老爷咋着进来了呢?刚才出去那院门还是插着的呢。

二太太也觉着蹊跷,问郭财媳妇,你没记错了吧?

郭财媳妇说,哪儿会呢,每天都是我关院门,都插门闩。

二太太也弄不清到底是咋回事,就对郭财媳妇和田嫂黄嫂说,你们去看看大老爷睡下了没有,要是睡了,你们也都去睡吧。

郭财媳妇和田嫂黄嫂进西套间看了出来说,睡下了,绫子正给大老爷打扫吐出来的脏东西。

二太太说,你们去睡吧,有绫子照看就行了,醉酒吐了就不会有事,睡一大觉什么都好了。

田嫂仍回西厢房睡,郭财媳妇和黄嫂到东厢房去睡觉,亭儿也搀着二太太回屋里,重又脱了衣裳上炕睡觉。

这一夜,绫子对大老爷照顾得很周到,到了第二天早晨,大老爷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身边合衣而卧的绫子,很惊讶地问,怎么是你不是丝红?

这时绫子刚醒,用手背揉着眼睛说,人家伺候了一宿,大老爷只记得丝红。嘴巴撅着,显出一肚子委屈。

你也好,丝红也好,只是我这会儿口渴得很,可否给我弄碗茶来?大老爷把话题岔开了,这是明智之举,要不说什么都尴尬,大老爷不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绫子说,我伺候大老爷穿衣裳,让田嫂去端汤,她昨儿黑夜说早清就给大老爷去煮醒酒汤,这会儿应该弄好了的。

大老爷就穿衣起炕了,来到堂屋的太师椅上坐下,郭财媳妇早笼了一盆旺火放在堂屋里,四处烘得暖暖的。绫子又端了热水来让大老爷洗脸漱口,最后泡了一壶热茶。

这时候二太太也起来了,挺着大肚子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陪着大老爷,黄嫂忙着拿了一块棉垫子垫在二太太屁股底下。

大老爷说,昨夜喝多了,扰得你不轻。一时倒没显得过分难为情。

二太太说,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大老爷咋着走到银杏谷这边来了?

大老爷笑笑,索性说了句轻佻的话,心里惦记着你的缘故,不是如此,倒说不清了。当然这时跟前没有人。

二太太确信这也算是一句实话,就表示关切地说,酒醉伤身,就不知道大老爷是图了高兴还是因了伤心才喝这么多?

大老爷说,哪来的伤心,倒是一时来了兴致,又不把持,就喝醉了。于是就跟二太太说了同许老爷子穆先生和高鹞子喝酒的事。

二太太就明白了,想想倒觉着没什么,劝大老爷说,还是少喝些好,要是昨儿夜里摔倒在哪儿就只有冻一宿了。

这时田嫂已经把汤端来了,青花瓷碗里头卧着两个荷包蛋,一绺儿挂面,几片嫩绿的白菜叶儿,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儿,腾腾地冒着热气,香味扑鼻,一看就知道是柳老疙瘩的手艺。大老爷已经来了食欲,但不好端过来就吃,跟二太太说,弟妹先吃,我倒不觉得饿,只是口渴,我喝茶就行了。说着把碗推给二太太。

田嫂说,二太太也是一样的,马上就端来了,大老爷先吃。

二太太也说,大老爷甭客气了,先吃了面再喝茶,饿肚喝茶不好,伤身子。二太太又把面碗推给大老爷。

很快,绫子又端了一碗鸡蛋荷包面来,跟刚才那碗一模一样,这碗是给二太太的,只是盐放得少,轻淡些。

绫子说,没有给亭儿煮,跟我们一起喝小米粥吧?绫子极少称呼亭儿大小姐。

亭儿知道绫子说这话没有怀着好意,但当着大老爷和二太太的面不好吵,就假装高兴地说,好,我正想喝小米粥呢,肚子里油多了,清不掉,腻口。这话也是向绫子示威,那意思很明显,你别得意,反正我是主子你是丫头。

大老爷和二太太谁也没有在意两个孩子斗嘴,互相谦让一下便开始吃鸡蛋面。转眼吃完了,绫子收拾下去,这才开始去东厢房吃小米粥。如果不是因为大老爷在这儿,一般情况下二太太是和她们一起吃的,二太太认为大家在一起吃饭香。

趁着绫子田嫂她们吃饭的工夫,大老爷以非常关爱的态度向二太太询问了有关分娩生孩子的事。说实话,二太太还是很感激大老爷的,毕竟不是冷面无情的人,她对大老爷说,到十一月中旬吧,反正也快了,这不十月快过完了吗,我觉着他天天要折腾着出来呢。

大老爷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对二太太的爱怜之情甚浓,说,只要他平安地来就好,到明年的娘娘庙,咱们再一起去烧香还愿,观音菩萨真是显灵!于是,大老爷和二太太同时想起上次去娘娘庙请愿的事。

大老爷又喝一盏茶才离开二太太这里。像这样的天气基本上无事可做,何况刚下了一场雪还没有化,大老爷也只是四处转转,到街上的铺子或是作坊里看看。按说应该去趟天津北京和保定看看保和堂的买卖,早些天北京来信说今年的生意减了两成,而天津因为上次打官司托了人情,也该去回拜一下才好。但是二太太分娩在即,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走不得,不晓得为什么,大老爷尤其担心二太太。

与此颇有不同的是,二太太一直对昨夜大老爷不明不白地进入银杏谷的事疑惑不解。当初大老爷也曾半夜三更地进银杏谷,但那是她把门故意留给他的,这次不一样,银杏谷这些日子忽地多了这许多人,难道也有人跟大老爷约好了留门子吗?除了郭嫂这显然不可能,而郭嫂当然也不可能。

二太太跟亭儿说,去年秀儿还在的时候把一个用鸡毛扎的好毽子踢到门楼上去了,你让护院房的牛旺搬个梯子上去把它拿下来,冬天脚冷的时候,你可以跟绫子踢毽子玩。这当然不是二太太的真实目的。

做这种事情对牛旺来说轻而易举,何况护院房的院子里就放着一架现成的梯子。牛旺把梯子挎在肩上就跟着亭儿来了,这时二太太早站在门楼下面等着呢。

仅仅是为了找一个鸡毛毽子,牛旺认为二太太有点像孩子一般任性。

牛旺跟二太太说,门楼上面有雪,毽子埋在下面也看不着,不如等雪化了再找,反正是踢着玩的东西。

二太太说,既是把梯子搬来了,就让亭儿上去找找,你在下面看着点,别让她滑下来摔着。

按牛旺的本事,就是亭儿真的从门楼上滚下来,他肯定能轻而易举地接住并且毛发不伤。

牛旺说,好。就把长梯架在门楼上,亭儿像只猴子一般几下就爬上去了。正如牛旺所预料的那样,门楼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亭儿冲下面的二太太喊,全是雪,什么也看不见。

二太太说,那你下来吧,让牛旺叔上去看。

亭儿下来之后,牛旺又踩着梯子爬上去,然后冲二太太和绫子喊,要不拿一把扫帚来?把雪扫开就看着了。

二太太说,不用了,你看看两边墙头上有没有呢?

牛旺看过之后说,什么也没有,只有雪。

二太太说,雪上面什么也没有吗?看仔细点,牛旺。

牛旺又看了一遍,然后冲二太太说,这边墙头的雪上有个手印儿,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脚印儿,你让别人来找过毽子了吗?牛旺的意识仍然停留在毽子上。

二太太说,没有就下来吧,等雪化了再说吧。

牛旺从门楼上下来,扛着梯子走了。

亭儿很失望,她真的以为上面有一个用铜钱扎了红鸡毛的毽子呢,心里想着应该像牛旺说的那样,用扫帚把雪扫开,那样的话什么都看见了。郭嫂和田嫂也不明白,不就是找个鸡毛毽子吗,何必费这么大事?再找几个铜钱扎一个就行了。只有绫子看出来二太太找的东西决不是鸡毛毽子,而到底是什么她却也难以说得清楚,倒是心上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二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达到目的的当然是二太太,二太太知道了墙上有一个手印儿,这手印儿是谁的,是大老爷蒋万斋的吗?大老爷能够用一只手在墙上一撑,然后一越而过?这简直是一件哄孩子都不信的事,除了高鹞子,连牛旺她都怀疑没这份能耐。假如猜想大老爷仍然是从大门进来的,而墙头雪上的手印儿又从何而来?这么想着二太太就有点隐隐地害怕大老爷了,这感觉来得也奇妙,以至于折磨了她好几天,后来因为生孩子才把这件事忘了。

在二太太生孩子之前,我们有好几件事需要交代,第一件事是大老爷蒋万斋和绫子之间的事,这件事又莫名其妙地牵扯上了官杆儿。

再次提起官杆儿实际已经有违我的初衷了,按着原来的构想,官杆儿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仅仅是因为后来他活活窝囊死了大老爷蒋万斋,所以就不能不提到他了。但是,完全出乎我们预料的是官杆儿的儿子,官杆儿的儿子叫官员,后来在《太平盛世》里当了省委书记,而省委书记在中国算得上是极其了不起的大官了,对于一个极其了不起的大官的父亲当然就不能太轻描淡写了。

大老爷和绫子之间的事进展不顺利完全是因为绫子急于求成,而大老爷毕竟不是柳下惠,不好把持得住,难免手脚轻浮,这种事情总会露出点马脚来。

事情发生在一个极其狭窄的夹道里,很多人知道,在江南的水乡老镇,这样的夹道极其常见,房与房之间留条狭窄的过道,有时两人迎面而遇就很难错开身子,所以在进入夹道之前,你得看一看对面是否有人过来,要是有人过来你就得等着,对面的人当然也是如此。像这样的夹道在北方极少见,在京西太行山区更少见,即便是有,也决不是常走人的过道,叫死夹哈拉道儿。

在保和堂,这样的死夹哈拉道儿倒有几条,只有一条是常过人的,那就是从梨花苑到厚塾斋这条夹哈拉道儿。厚塾斋说它是书院也可以,说它是教书的私塾房也可以,老太爷蒋翰雉当初就是在这所院子里读书,然后又考取功名的,后来辞官不做,但却常在这儿读书。大老爷蒋万斋也是在这儿学会的诗书文章,厚塾斋真正成了保和堂的私塾是后来的事。要是走正道,从梨花苑到厚塾斋得先出院门,转弯绕过小灶伙房的院门,再出另一道门,然后才进厚塾斋的门,这无疑是要多费一些腿脚的。如果从梨花苑的小角门出来,穿过厚塾斋和小灶伙房的后山墙下的夹哈拉道儿,然后再过个小角门就是厚塾斋了。

从这条夹哈拉道儿走过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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