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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鸣九霄-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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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鸣幽叹,“我猜,是他不想告诉我,他说,我们能在百万庄里安生待下去,就是对亲人最大的慰藉,其他的,多知道了也无益”
“呵,你看嘛,你哥哥也是我这个意思嘛,去世的亲人就让他们安息吧,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活着,我们生活的好,九泉之下的亲人才更放心”,皇甫世煦嘴上安慰着玉鸣,心中的疑虑却越发积聚,什么样的父母才让知情者隐瞒他们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呢,莫非玉鸣的父母是罪大恶极,受到官府通缉或处决的重犯?也许是出于颜面的保存,也许怕玉鸣受到刺激,玉鸣的哥哥才不告诉她父母究竟是谁?
“可是,现在连哥哥都不在人世了,我这辈子大概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高公子,换作是你,还能如此轻松自若泰然处之吗?”玉鸣对皇甫世煦就此事和孑晔站成了一条线,显然十分不满
皇甫世煦苦笑,“那你要我怎么办啊,傻丫头,有些事强求不得的,该知道的时候老天必然会让你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任凭你怎么想招,都无济于事啊”
玉鸣沉思了一下,道,“你讲的也有些道理,我最近一段时间常常会有奇怪的梦,这是我以前所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尽管我还是联系不上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但就像刚才,我记起了林记点心铺,说明某些记忆在恢复,也许会有更多的记忆将恢复,对不对?”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二卷 风谙波涌 第二十七章 危险临近
“姑娘”皇甫世煦斟酌了一番才道,“姑娘难道受过什么伤,或生过什么大病,导致部分记忆消失?”
“我不知道”,玉鸣叹口气,“我所有的记忆只有关于百万庄的,之前的什么都不晓得了,可是说来也奇怪,就我这脑子,怜叔还夸我记忆超强,是天生学赌术的好料呢!”
“呵,别的我不清楚,不过姑娘聪明过人倒是真的,我猜,如若不是姑娘有心相让,大概还从未输过吧”
玉鸣笑道,“哎,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护城河,怎么走了这半天还没到呢?”
皇甫世煦撩开车帘瞧了瞧,“快了,不远了,待会儿我们沿着护城河岸散会儿步,在京城赏月,这河岸可是最好的地方了,你看天气越来越热,到了春夏之交,每天晚上,护城河岸就会涌满了人,那时候啊,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段都不容易哩”
“呵,听高公子这么一说,想是经常都要来赏月的么?”
“不”,皇甫世煦无奈道,“以前家父还在的时候,家里管束得紧,一般不允许随便乱跑,现在家父去世了,虽说没人管了,可我也一样极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
“看来每个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呀,我以往在百万庄的时候,也是老巴望着什么时候出庄,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然而真地到这外面的世界了,又觉得其实不过如此”
“哦?为什么,是因为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么?”
“也不是,总觉得,已经不是当初的心情了,所以对外面世界的期待,也就没那么大,不过”玉鸣停顿了一下道“今夜却是不同,起码,让我想起来某些丢失已久的回忆,真的谢谢你,高公子!”
“谢我做甚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带姑娘四处转转,凑巧经过了林记点心铺而已”
正说着,忽听前面的车夫喊道,“二位客官,护城河到了二位要不要下车?”
皇甫世煦和玉鸣同时撩开门帘望外看,果然是到了,而且护城河边绿柳垂荫,道平地阔,也没几个人
“那我们下去走走?”皇甫世煦侧脸询问道正碰上玉鸣也回过头来,皎洁的月光照在那张娇俏而秀致的脸上,将玉鸣宛如凝脂的玉颜映衬得出世生辉
而玉鸣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对着一个并不算熟悉地男子,半明半暗中灼灼的目光让玉鸣一阵心慌,耳根迅速发烧,对方那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以及温热的身体所传来地男人的气息,似乎有另一种悸动惹人心肝狂跳
这样怔了半晌玉鸣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道,“好我都听高公子安排”
皇甫世煦同样尴尬,自我定了定心神,率先跳下马车,又伸手扶着玉鸣也跳下来,吩咐车夫说:“你就在原地等我们吧,待会儿回去了我一并给钱”
“成,二位放心,我一定在此等二位回来!”那车夫满口应诺,又指了指旁边,“我就在这棵大柳树下停车,顺便打个盹,二位到时候喊醒我啊!”
皇甫世煦笑笑,朝车夫摆了摆手,示意随他去就是
沿着护城河边的林荫,皇甫世煦和玉鸣缓步向西走去,月光铺洒,夜色温暖适宜,两个人都感到了好久没有过的舒心,皇甫世煦笑道,“看来老天爷很给我面子,难得和玉姑娘这等璧人一起出来赏月,不仅清辉彻宇,就是这赏月之地也特别的清静幽雅,真是对在下特别眷顾啊”
玉鸣还没有从刚才地悸动中恢复过来,听见皇甫世煦这么一说,便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柳林清新的空气,但见河堤外水光粼粼,泛波如银,“好美!”玉鸣由衷赞叹道
“嗯,前面有一座观月水榭,我们去那儿坐坐,就能观赏到月照沙洲半堤烟柳的景色了,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还要漂亮许多倍”
“噢?还有专门的观月水榭?那我定要走到,没想到繁华热闹地京城,竟也有这么别致的去处!”
“当然了,京城不但繁华热闹,也有不少颇具人文之气的地点的,不过若论景色,比起江南的秀丽,塞外的壮阔,又逊色多了”
“这么说,高公子去过不少地方?”
“没有,很可惜,我倒希望多游历一些地方的,然而现在,或者将来,恐怕都难得有多少机会了”
玉鸣笑笑,“是为了高府的生意吗?”
“差不多吧,子承父业,如若做不好,将父辈们数年积累下来的基业给断送了,那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呢”
“呵,话虽如此,尽力则好,高公子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过地好,去世地亲人才会安心,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忘了呢?”
“这”皇甫世煦更加无奈,谁让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稍有懈怠呢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水榭,水榭中有长椅,二人临水而坐,清凉地水意加杂在夜晚的熏风间,拂过水榭中人,只觉全身舒爽,如于月色中沐浴了一番
边坐,边说着闲话,月色烟柳,水光映目,越说越是舍不得离开,不知不觉的,已经月过中天
皇甫世煦左右看了一下,水榭仿佛已成孤舟,四下静籁无声,而天地里只有他和玉鸣两个人,讲着两个人的一些过往小事,时而嬉笑,时而小小的担心,不仅逐渐有相识多年之感,还更生出如亲人般的温馨与和谐
“我们要不要走了?”还是玉鸣看着头顶的圆月,先问了出来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走”,皇甫世煦也看着那轮让他内心感到分外安宁的皎月,分不清这安宁的来源到底是月光还是因为身边的玉鸣,“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晚上都和姑娘在此赏月,困了我们可以睡在长椅上,盖着轻软的月光被,多好!”
“那怎么可以,虽说此刻尚夜暖风和,但后半夜还是有些凉的,万一着了风寒,不就好事变坏事了么,再说,那车夫还在等我们呢,总不好失信于人,耽误了人家生意不说,还叫他白等一夜,走吧,我们总归是要回去的,若是明晚月色仍好,我们还可以再来不是吗?”
“明晚”一提起明天明晚,皇甫世煦就有些头痛,谁知道郎宣回宫的情况怎样了,他怎么就如此命苦,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多待一些时候都得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呢,那他这个天子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好啦,怎么,明晚有事么?”玉鸣隐约感觉到皇甫世煦的情绪一下低落,安慰他道,“有事也没关系啊,我想我们以后还会碰面的,对不对?”
“不不”,皇甫世煦果断地摇头,“我没事,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比不得陪玉姑娘重要啊,其他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因为那些烦心的琐事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反正也永远都做不完,可玉姑娘一走,就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别这么说!”玉鸣低下头,“我已经知道公子就在京城,而公子也晓得玉鸣在百万庄,只要想见,也不过就是几日的路程而已”
“说的是啊,那姑娘何时回百万庄,高某一定找机会去看望姑娘去!”
“大概,大概月余吧”玉鸣不忍高士煦失望,有心哄了他一回,当然,这其实也不能算哄,万一真的月余就能回庄呢,反正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皇甫世煦在暗淡的月影中咧嘴呵呵而笑,看起来并不像个皇上,而只不过是个单纯的大男人
“笑什么,开心成这样?”玉鸣有点心虚,刻意掩饰着
“我笑你啊”,皇甫世煦道,“以往哄我都很理直气壮的,分寸不乱,怎么刚才就结巴了呢?”
“你”玉鸣一拧身,“谁哄你了?”
“没有,没有,反正,只要你一回庄,我就去看你成吗,到时候不会因二十两纹银就将我拒之门外吧?”
“嘁!”玉鸣喷笑,“区区二十两纹银,到现在还记着呐!”
“当然要记着,就凭二十两纹银,我赢了宝马良驹美人如玉天下归附呢,呵呵”
“你,你就吹吧你!”玉鸣嘴上不屑,却也跟着开心,因为她发现高士煦不仅真挚,更有不少可爱的地方
两人说笑着,回到了来时下车之处,远远的,果然见大柳树下停着他们的马车
“嗯,不错,这车夫挺守信的,我本来还以为他等不及我们,早走了呢!”皇甫世煦高兴道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想起来就说话不算数啊!”玉鸣是借机嘲讽皇甫世煦不想回的念头,但皇甫世煦兴致正好,对玉鸣的讽刺根本不以为意
“咦?怎么车上无人呢?车夫哪儿去了?”快走近的时候,两个人都看清了,驾车的空位上,并没有车夫
“他不是说打个盹吗?是不是还在车厢里睡着呐?”玉鸣猜测道
皇甫世煦停下脚步,他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感觉是他在危险丛生的环境里练就的,没错,这么长时间了车夫怎么可能还在睡?四周似乎死寂的有点异常,异常的危险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二卷 风谙波涌 第二十八章 突然现身
皇甫世煦本能的将玉鸣拉在了身后,玉鸣诧异道,“怎么啦?”
皇甫世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面小心翼翼靠近马车
随着扇子撩开车帘,首先只看见一双大脚,“嗯?”玉鸣轻声惊呼,“车夫?”
由于车厢里很暗,外面的两个人都看不分明里边确实的情况,皇甫世煦拿扇子捅了捅,“喂!”
躺着的那个人却是动也不动
皇甫世煦和玉鸣相互看了一眼,周身一摸,谁也没带火摺,皇甫世煦只得再次捅了捅那人的小腿,“喂,快醒醒,快醒醒啦!”
还是一样的没动静,但是在寂静中却听到了格外沉重的呼吸声,皇甫世煦急忙一把拽住那人的腿,就朝车厢外拖,玉鸣跟着转到另一侧帮他
拖出来一半的时候,两人放下那双腿,将躺着的人从车厢内扶坐起来,果然是车夫没错,可车夫却只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骨碌骨碌打转,半句话出不得,半根指头也动不了
“你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皇甫世煦焦急的在车夫身上摸了一遍,发觉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身子比寻常人僵硬
“怎么回事?”玉鸣既是在问车夫,更是在问皇甫世煦
“恐怕,他恐怕是被人点了穴道了”,皇甫世煦蹙着眉头,“可谁会点一个睡觉地车夫的穴道呢?”
“会不会是谁恶作剧?”玉鸣明知可能性很小但在毫无头绪下,也就胡乱猜测道
皇甫世煦看了玉鸣一眼,忽然松开车夫,连退几步朝四周抱拳一转朗声道,“到底是哪位朋友,躲躲藏藏终非正途,是敌是友,都出来相见个吧!”
四周依然寂静无声,静静的月色下,似乎根本就只有皇甫他们三人一车
皇甫世煦不甘心,连连又喊了两遍,声调一次比一次高,这时在他的第三遍喊声刚落,一阵林风忽起,紧接着,连玉鸣都听见一阵异于风动和树叶沙沙作响地飞掠声正由远及近,两人还未及作出任何应对,只闻迅疾的“噗噗”两下,本来僵坐在车门口的车夫随声而倒
车夫的身体太重,玉鸣扶没扶住只听闷闷的“咚”的一响,想是车夫的脑袋磕到厢内木板上了,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皇甫世煦已经拔出折扇,全神贯注于响动所来之处,准备全力一博
“他还是睡着了比较好,免得大惊小怪的闹腾!”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地响起,一道黑影也自皇甫他们头上的大柳树上落下
“你!”皇甫世煦只觉眼前一花尚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究竟是谁,那边的玉鸣却只见身影就叫了出来,“夏大哥!”
玉鸣:“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世煦:“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六目相互看了看,对话换成
皇甫世煦:“你们认识?”
玉鸣:“夏薄栖,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武功的车夫下手?”
夏薄栖淡淡道“第一,不是我下的手,我去追那个下手之人去了,可惜追丢,刚刚才返回,第二,唉,叫我怎么说?我还真不清楚,二位原来早就相识老弟若非你的这位好姑娘沿途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我恐怕早就到了!”
“夏薄栖原来你是高公子的朋友?”
皇甫世煦和夏薄栖相互对望一眼,各自朝玉鸣点了点头
“还说呢,高公子,你地这位朋友说好与我一同进京的,谁料他半当中就将我给甩了,幸好碰见郎宣,我才没有在那家该死的客店傻等!”玉鸣一提起夏薄栖的不告而别,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没有甩你,老弟,看见了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照顾了她一路,就为了我在距京不到半日的路上没再继续陪她,她就跟我急眼!”
“谁非要你陪了,我是为你没陪我而急眼的吗,夏薄栖,你听清楚了,我这不叫急眼,是生气,不管怎么样,你走也好留也罢,总该对同伴讲明一声吧,哪有人无礼到招呼都不打,就莫名其妙走掉的?换了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想,太好了,麻烦总算自觉消失了!”
“你!”
“好了好了!”皇甫世煦一见两人越吵越激动,赶忙打圆场,“玉姑娘,我这位朋友性子是古怪点,但心地不坏,你就不要跟他计较小问题了罢,就是对我,他也从来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夏兄,好歹人家玉姑娘是我地客,给我几分薄面,不斗气了成不?”
“我没有斗气,我说的是事实嘛”,夏薄栖双手抱胸,“而且我也并没有弃她而去,当时我们在一家夫妻开的小店歇宿,半夜里忽然又来了客人,我不想被吵,就越院而出,自己在外面坐了小半夜,到了天亮,我见她和那两个客人同路而行,像是彼此熟识的样子,自然不好去惊动他们,只是一路跟随,直到姑娘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落脚,方才离去,难道这样也有错?”
玉鸣愣住,夏薄栖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地情形大致就是如此,“你,你既然一路跟随,为何就不能出来现身明说呢?”
“我不乐意!”夏薄栖简短明了的回答,把玉鸣气了个糊涂
“是啊是啊,你就是一疯子嘛,我跟你计较个什么呀,真是,连见自己的朋友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蹿出来,就更不用提我们那一路了,夏薄栖,我们还是当不认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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