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兵-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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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肚子突兀的咕噜咕噜叫声才惊醒了正在激烈争论的两个人，两个人微微愣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办公室里的灯也早就被宋德仁打开了。

两个人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百无寂寥的宋德仁，突然心有默契的拉起了手，相互怕打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次日，许海涛教授被借到了天津，参与交通法修正案提案的修订工作。

宋德仁校长另外委派了两位法学专家参与到这项福荫子孙的工作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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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枪

李斌是同史一飞一起来的北京，史一飞直接去了中国政法大学，而李斌却另有重任。首先他要把王静送到家里，交给爷爷奶奶抚养，然后约了证监会的主席骆学明一起晚饭，商谈乐福实业上市的具体操作事宜。

自从收养了王静之后，李斌征询史世明的意见，看他是否愿意抚养王静，史世明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偌大一个院落，除了老两口就是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见到史世明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算是你让他坐下来陪着自己聊两句，也是你问一句他答一句，久而久之，史世明也就没有了强迫工作人员陪自己聊天的兴趣。李斌小两口倒是这个四合院的正主儿，就是几天也见不到一面，李斌不在北京的时候，小雨也是很少回来，基本上都是在娘家呆着，人退下来多年，影响力已经渐渐的小了，从往日的宾客如云到今天的门可罗雀，这种转变史世明已经渐渐的适应了。此时听闻李斌要送一个小姑娘过来给自己抚养，哪儿还有不高兴的。

李斌回来了，小雨自然也前后脚地进了家门。

王静还没有从痛失父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五岁的孩子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事情了。最疼自己、最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夜之间撒手人寰，虽然林爱菊哄骗她爸爸妈妈出远门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孩子已经懂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永远也回不来了。王静有时就那样傻傻的坐在那儿，任别人怎么哄她逗她也是一声不响，有时坐着坐着，眼泪就悄悄地流了下来，看得人一阵阵心酸。

进到这个新家以后，王静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斌的怀抱，在面前的这些人中，只有李斌是自己唯一熟悉的人。

小雨把自己最心爱的芭比娃娃抱了出来，试图勾引起王静的注意，可是王静只看了一眼那个芭比娃娃，就把头扭向了门外。

史世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王静的遭遇，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史世明也是很无奈，只能让孩子自己一点点的淡忘掉。

就在小雨憋着嘴无奈的向李斌求助的时候，王静的小手突然抬了起来，指向了门外。

顺着她的手指望出去，透过门洞可以看到一位换岗的警卫战士正走进院门。

孩子都对军人有天生的崇拜，难道王静也是喜欢和军人亲近？

史世明招了招手，召唤进了那位警卫战士。

警卫战士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后院客厅的门口，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嗓音洪亮的喊了一声报告。

史世明点点头：

“进来。”

警卫战士跨步迈进客厅，原地立正，等候首长的吩咐。

大家都一直在盯着王静。

王静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位警卫战士，此时见到那位战士走进了客厅，王静的小身体离开了李斌的怀抱，怯怯的走到了那位战士的身前，试探着伸出了小手，想要去抚摸一下他背上的95式突击步枪。

看到那位战士征询的目光，史世明点了点头：

“小王，卸掉子弹和刺刀，让她摸一摸。”

“是。”小王立正敬礼，迅速的的步枪拿在手中，卸弹、卸刺刀，然后蹲下了身子，双手捧着步枪递到了王静面前。他可不敢直接把步枪交给王静，95式步枪虽然只有3。3公斤，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也太瘦小了，小王怀疑她是否拿得动那只步枪。

王静伸了几次手，却不敢去触摸那支步枪。

李斌也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身旁，伸手从小王的手里接过了步枪。

李斌知道，王静在这间屋子里只认识自己，她不敢去碰别人的东西。

果不其然，步枪刚刚被李斌拿到手中，王静的小手已经从李斌的手里抓过了步枪，吃力地把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静静，喜欢步枪？”李斌不知道王静的父母以前是怎么称呼王静的，自己就觉得王静不过还是一个孩子，应该像其他的普通孩子一样，称呼她为静静是挺亲切的。

王静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要知道了孩子对什么有兴趣就好了，回头去给她买一把**，这样也可以把她的思想转移开一些。

“静静，你为什么不喜欢芭比娃娃，却喜欢步枪呢？”李斌问道。一般来说，都是男孩子才喜欢这些枪呀刀呀什么的，女孩子还是应该喜欢漂亮娃娃的。不过李斌这样问倒不是八卦，去研究小姑娘有什么兴趣爱好，他只是为了多逗着王静说几句话，把注意力分散一下。

王静低着头，声音比耳语的声音还要小：

“枪可以打坏蛋。”

听着王静稚嫩的声音，李斌又追问道：

“静静怎么知道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蛋呀？”

王静的声音更小了，小到只有蹲在身侧的李斌和小王可以听见：

“那些开汽车的人就是坏蛋。”

李斌的心中一痛，他扳过了王静瘦弱的小身体，正色的说道：

“静静，叔叔也开车，叔叔是坏蛋吗？你林奶奶也开车，林奶奶是坏蛋吗？”

王静急切地抬起了头，小脸涨得通红，她急忙地伸出一只手乱摇着：

“叔叔不喝酒，叔叔不是坏人；林奶奶也不喝酒，林奶奶也不是坏人。”

王静一只小手根本抱不动步枪，李斌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向下滑落的步枪，递给了小王。他拉着王静说：

“静静，你听我说，叔叔也喝酒，但是叔叔喝完酒以后不开车，有很多很多的叔叔阿姨也像叔叔这样，喝完了酒以后是不开车的。而且那些喝完酒以后开车的人大多数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有一种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我们要批评教育他们，让他们喝完了酒不要开车，他们就不会开了，只有那些喝完了就撒酒疯，开着车到处乱跑的人才是坏人，你知道了吗静静？”

“哦。”王静又低下了头。

其实李斌是想跟她说是因为我们国家的法律法规不健全，才会滋生人们肆无忌惮的酒后驾车现象。可是面前的这位听众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能捡着她能够听得懂的语言来表达。

此时，坐在身后的史世明问道：

“小俊，听说你爸爸现在正在搞交通法修正案的提案？”

李斌抱起了王静回答道：

“是，现在已经引起了很多代表团的共鸣，爸爸今天就是到中国政法大学去请专家来共同研讨此事。”

史世明轻轻的拍了拍桌子：

“那篇文章我看了，触目惊心呀。”

李斌知道史世明指的是那篇文章，确实，那篇文章的切入点很准确，直接就把车祸的危害拔高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上，一系列本国历年车祸死亡人数与近年来国内、国际上发生的战争死亡人数做了对比，对人思想上的震撼已经不是能够用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了。

李斌说道：

“如此案通过，功在千秋。”

史世明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我们这帮老家伙们也不能享清闲了。”

李斌大喜，如果有史世明他们这些虽然已经退出政坛，可是影响力却不容小窥的国宝级人物出马沟通，那么修正案的通过无形中又增加了一颗重重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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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证监会主席

李斌是在香港马会会所宴请的骆学明。

马会会所的宴会厅分为春、夏、秋、冬四厅，李斌在春厅预定了一间包厢，因为骆学明是南方人，李斌于是就安排了一桌南方的菜式。

李斌不是第一次与骆学明一起同桌吃饭了，以前跟着史一飞与他接触过几次，主要还是为了乐福实业上市的事情。公司上市现在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口，所有的材料早就已经都报了上去，在各个衙门口进行漫长的文件旅游。

这件事儿以史一飞的背景办得如此拖沓实在是不应该，主要还是史一飞自己对公司上市的事情不够热情。自李斌跟他讲明了公司上市的利害关系以后，史一飞这才重视了起来，跑了几次证监会和相关的国家部委，事情才顺畅了起来。

因为现在史一飞正在忙比公司上市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李斌成了主角，宴请这位中国证监会的主席大人，史一飞也是有意把担子逐渐转移到李斌肩上。

骆学明的年纪有五十几岁，矮矮胖胖的一个小老头，人挺精神，特别是那一双睿智的眼睛，给人一种非常干练的感觉。

陪同骆学明一起到来的还有股票发行审核委员会秘书长胡盛华，是骆学明的左膀右臂。胡盛华非常的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就已经跻身于厅级高干的行列了。胡盛华是真正的海派留学生，美国耶鲁大学证券经济学研究生班毕业之后，一直在华尔街证券管委会工作，而且工作业绩非常瞩目，很得华尔街高层的赏识。结果却被到华尔街考察的骆学明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楞从美国给泡了回来。

李斌请的司徒振刚作陪，有这位香港马会的少东作陪，也不算是失了骆学明的身份。

与司徒振刚二人在马会的门口接到了骆学明、胡盛华。司徒振刚与骆主席也是相识的，只是对胡盛华不太熟悉，李斌为他们相互之间做了引介，又是好一番寒暄，李斌谦让着两人来到了已经预定好的包厢里。

恭请骆学明在主座上落座，李斌亲手给几个人奉上了茶水。那一旁司徒振刚与胡胜华已经熟络了起来，司徒振刚与人交往是长项，特别是与这些在官面上的人物交往，司徒振刚总能找到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这也是李斌把司徒振刚拉过来作陪的原因。

安排好了服务员上菜，李斌向骆学明致歉道：

“骆主席，实在对不起，本来家父是要亲自过来陪您的，可是他临时有事儿返回天津了，他让我代他向您致歉。”

骆学明爽朗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你父亲做的可是大事儿，眼界宽了，胸襟也扩了，我对你父亲很是钦佩，在人代会上我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他的。”

骆学明是本届人代会证券系统代表团的团长。

李斌急忙代为致谢，并随口奉上小小的马屁：

“谢谢骆主席的支持，如果所有的代表团都有您这样的眼界，何愁国之不兴。”

骆学明呵呵的笑了起来，很享受这个子侄晚辈奉上的高帽。

那边的司徒振刚与胡盛华两个人突然亲热地握起了手来，骆学明与李斌凝神听过去，却原来这二位同是耶鲁大学的校友，也都是念的经济系，只不过胡盛华比司徒振刚痴长了几岁，司徒振刚踏入校门的时候胡盛华已经在华尔街打拼了，不过提起相互之间熟悉的教授，倒也是讲得头头是道。

司徒振刚见到骆学明望了过来，急忙的点头对骆学明点头致歉：

“不好意思骆主席，刚才太兴奋了，没想到胡秘书长还是我的学长，我们同是耶鲁大学经济系毕业的，胡秘书长主修的证券经济学，我主修的商业管理，呵呵，真是太意外了。”

司徒振刚当然知道这一桌谁是主客，谁是陪同，只是没有想到和陪同随便寒暄了几句，竟然寒暄出一位学长来，兴奋之下竟然冷落了主客。

骆学明爽朗的笑了：

“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一个是香港人、一个是东北人，在美国的同一所大学里就读却不曾相识，却在北京见面了，当得痛饮几杯。”

众人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酒菜上毕，李斌知道骆学明好饮五粮液，于是专程从爷爷那里讨来了两瓶陈酿的五粮液。一股异香随着酒瓶的开启散发了出来，骆学明耸了耸鼻子，发出咦的一声轻呼。他伸手从李斌的手里讨过了酒瓶，那是一个白瓷的酒瓶，酒瓶上浮铸着小麦、高粱等五种粮食的图案，标签上还有主席语录和工农兵的形象。

骆学明轻轻地摇了摇酒瓶，从瓶子里传出了不清晰的酒液晃动的声音，可以感觉的出来，瓶子里的酒已经不多了，最多也就是半瓶的样子。

酒签上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很难分辨了，不过只要看那个标签上的图案，就知道这瓶酒肯定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生产的。

那个年代人们连肚皮都填不饱，哪还来的多余的粮食酿酒，而且这种酒瓶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见过，也就是说这种酒绝对不是五粮液集团上市销售的种类，按照当时的国情来说，只能是特供的东西才会使用这种“奢侈”的包装。

骆学明转向李斌问道：

“你这二瓶酒是从哪儿来的？”

李斌呵呵一笑，说道：

“听我奶奶说，这酒是当年特供给中央作为招待用的，我爷爷早年曾追随过先总理，是当年先总理送给我爷爷的，可是后来我爷爷不喝酒了，就这么留存了下来，也只有这两瓶了。”

骆学明神情庄重的问道：

“你说的是周总理？”

李斌点了点头。

骆学明看着手中打开的酒瓶，心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太可惜了，无价之宝呀，怎么就打开了呢。”

也不知道骆学明所说的无价之宝是酒的价值还是因为这是周总理亲手送出的礼物的缘故。

骆学明捧着酒瓶陷入了回忆：

“当年，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学校停课了，我也是满怀着一腔的**参加了大串联，走走停停的差不多快三个月才来到北京，在天安门广场上等了两天，才远远地看到挥着手走进学生们中来的周总理，当时我个子矮，身体也瘦，我就这样拼命地挤呀挤呀的，结果越挤离着总理越远，急的我都哭了，可是当时人们都像疯了一样的向前挤，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直到总理走进了人民大会堂，我都没有挤到她的身边。”

几个年轻的听众被骆学明的话深深地吸引着，在脑海中勾画着那个**燃烧、疯狂岁月的画面。

那时中国政坛最动荡、最飘摇的岁月，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洗牌，损失了无数的各界精英，损失了十几年的国力，是动荡之后的国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停滞不前，而一个个的风云人物在神坛上起起落落，落落起起，整个社会也在随着神坛的变更而波澜汹涌，起伏不定。

“哎，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骆学明中止了回忆，呵呵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今天我们沾史老的光，也享受享受当年尼克松的待遇。”

果不其然，瓶子里的酒只剩下了小半瓶，酒液微微发黄，已经有些粘稠了。

倒进了酒杯，酒的异香更加浓郁了。

在骆学明的示意下，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小半杯“黄”酒细细的品味了一口。李斌对酒没有什么研究，也尝不出好歹来，不过看骆学明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当可知道此酒确实是不同凡响。

终究骆学明拦阻下李斌，没有将另一瓶酒打开，而是让马会的服务员拿了一瓶十五年陈酿的五粮液来代替，只不过刚喝过了那瓶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的五粮液，再喝这十五年陈酿已经索然无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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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馨香茶社

酒过三巡，骆学明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