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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房女尸之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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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当鲁比·基思还没有回来,床具也还未动的时候,你就报警了?”
    他已经从斯莱克在戴恩茅斯拨打的简短电话中知道情况并不是如此。但是他想听听
约瑟芬·特纳会怎么说。
    她没有犹豫。她说:“不,我没有。”
    “为什么不呢,特纳小姐?”
    她坦诚地看着他说:
    “如果您处在我的位置,您也不会的。”
    “你认为不会吗?”
    乔西说:
    “我必须要考虑到我的工作。饭店最忌讳的事就是丑闻——特别是惊动警方的事。
我当时认为鲁比不会出什么事。
    根本不会。我想她是为某个年轻人昏了头。我想她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我准备
等她回来后好好骂她一顿!十八岁的女孩多么愚蠢。”
    梅尔切特假装在看他的笔记,“哦,对了,是一个叫杰弗逊的先生报的警。他是住
在饭店里的客人吗?”
    约瑟芬·特纳简短地回答,“是的。”
    梅尔切特上校问:
    “杰弗逊先生为什么要报警?”
    乔西拎着上衣的袖口,她看上去局促不安。梅尔切特上校又一次感觉到她有事情没
有抖搂出来。只听她非常温怒地说,“他是个残疾人。他——他很容易激动。我的意思
是,因为他是残疾人。”
    梅尔切特没有把这个话题接下去。他问:
    “你最后一次看到的和你表妹跳舞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叫巴特利特。已经在饭店住了大约十天。”
    “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应该说不特别。就我所知是这样。”
    她的声音里又带有奇怪的愤怒之意。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跳完舞后鲁比上楼去搽粉。”
    “就在这时她换了衣服?”
    “大概是。”
    “你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之后她就——”
    “消失了。”乔西说,“是这样。”
    “基思小姐认识圣玛丽·米德的什么人吗?或附近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从四面八方到戴恩茅斯尊皇饭店的年轻人很多。除非他们
碰巧提起,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你曾听见你表妹提起过戈辛顿吗?”
    “戈辛顿?”乔西看上去非常迷惑。
    “戈辛顿邸宅。”
    她摇摇头。
    “从未听说过。”她的语气确定无疑。
    “戈辛顿邸宅,”梅尔切特上校解释说,“就是她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戈辛顿邸宅?”她瞪着眼。“太奇怪了!”梅尔切特自忖:“是奇怪!”他大声
说:
    “你认识一位上校或班特里夫人吗?”
    乔西又摇了摇头。
    “或者一位巴兹尔·布莱克先生?”
    她微微皱起眉。
    “我想我听过这个名字。对,我肯定听过一一但是记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勤勉的斯莱克警督向上司递过去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班特里上校上星期在尊皇饭店吃过饭。”
    梅尔切特抬起头,眼睛碰到了警督的目光。警察局长的脸涨红了。斯莱克是一位勤
奋热心的警官,梅尔切特非常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不理会这样的挑衅。警督正以沉默
的方式指责他袒护自己的朋友——包庇“同学情谊”。
    他转向乔西,“特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戈辛顿邸宅。”
    梅尔切特几乎没有理会乔西表示同意的嘀咕声,他冷冷地、蔑视地看着斯莱克。
 
    
  )








 






第四章




1
    圣玛丽·米德迎来了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令人兴奋的早晨。
    韦瑟比小姐,一个长鼻子、尖刻的老处女,第一个开始传播那令人陶醉的消息。她
敲响了邻居及好友哈特内尔家的门。
    “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早过来。不过,我想你也许还没有听说这条新闻吧。”
    “什么新闻?”哈特内尔小姐赶紧问。她的嗓音低沉,尽管穷人不愿接受她的帮助,
可她对扶贫探访的事乐此不疲。
    “班特里上校藏书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
    “是的。太可怕了。”
    “他的妻子真可怜。”哈特内尔小姐尽力掩饰她那非常炽热的快感。
    “是啊。我猜她什么也不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开始吹毛求疵地发表意见:
    “她对她的花园关心太多,而对她的丈夫关心不够。对男人你必须留神——任何时
候——任何时候。”哈特内尔小姐狠狠地重复。
    “是呀,是呀。这件事太可怕了。”
    “不知道简·马普尔小姐会怎么说。你想她会知道点什么吗?她对这种事很敏感。”
    “简,马普尔小姐已经去过戈辛顿了。”
    “什么?今天早上?”
    “很早。早饭前。”
    “可是,真的!我觉得!哦,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简爱探听
消息——但我说这一次她的做法不合适!”“可那是班特里太大叫她去的。”
    “班特里太太叫她去的?”
    “是马斯韦尔开车来接的。”
    “天啊!太离奇了”
    她俩沉默了一两分钟,力图消化这条新闻。
    “那是谁的尸体?”哈特内尔小姐问。
    “你知道那个和巴兹尔·布莱克在一起的可怕女人吗?”
    “那个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可怕女人?”哈特内尔小姐有点落后于潮流。她还没有
从双氧水漂染前进到淡金黄色。
    “那个几乎什么都不穿就躺在花园里的女人?”
    “是的,亲爱的。这一回她躺在——炉边地毯上——被勒死了!”“你是什么意思
——在戈辛顿?”
    韦瑟比小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那——班特里上校也——”
    韦瑟比小姐又点了点头。
    “天啊!”片刻停顿间,两位妇人品味着乡下的又一桩丑闻。
    “真是个邪恶的女人:“义愤填膺的哈特内尔小姐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喇叭。
    “恐怕太放纵了!”“而班特里上校——这么一个有教养又文静的人——”
    韦瑟比小姐兴冲冲地说:
    “通常那些少言寡语的人员坏。简·马普尔小姐总是这样说。”

2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是最后听到这条消息的人之一。
    她是一个富有的专横的寡妇,住在教区牧师隔壁的一位大房子里。她的消息来源是
她的小女佣克拉拉。
    “克拉拉,你是说一个女人?被发现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边地毯上?”
    “是的,夫人。他们还说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光着身子!”
    “够了,克拉拉。不必讲细节。”
    “是的,夫人。他们说开始以为是布莱克先生的年轻小姐——就是和他一起在布克
先生的新屋度周末的那位。现在他们说是另一个年轻小姐。鱼贩子的伙计说他怎么也不
敢相信像班特里上校这样在星期天传递捐款盘的人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邪恶,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这件事对你是个
警告。”
    “是的,夫人。只要屋里有男人,我母亲从不让我呆在那儿。”
    “这就好,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3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的住房离教区牧师的住所只一步之遥。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很幸运,她在牧师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牧师是一位温和的中年人,他总是最后一个听到任何消息。
    “这件事太可怕了。”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因为来时走得太快,说话时有点气喘。
“我觉得必须听听您的意见,您对这事的看法,亲爱的牧师。”
    克莱门特先生看上去有点吃惊。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戏剧性地重复这个问题。“最大的丑闻!
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放纵的女人,一丝不挂,被勒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前地毯
上。”
    牧师睁大眼睛。他说:
    “你——你没事吧?”
    “也难怪你不相信2我开始也不相信。那人真虚伪!这么多年!”“请告诉我这一
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立刻开始了详尽的叙述。等她讲完后,克莱门特先生轻轻说:
“但是没有什么能证明班特里上校和这件事有牵连,是不是?”
    “哦,亲爱的牧师,您太超凡脱俗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上星期四——或者
是上上个星期四?这个没关系——
    我坐减价日行火车去伦敦。班特里上校和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觉得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把自己埋在泰晤士报后面,好像不想说话。”
    牧师完全会意并稍带同情地点点头。
    “在帕丁顿车站我和他道别。他提出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我要坐公共汽车去牛
津街——于是他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清楚地听见他对司机说去——你猜去哪里?”
    克莱门特先生的目光在询问。
    “去圣约翰林地的某个地方!”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胜利般地止住。
    牧师还是丝毫未受到启发。
    “我想这个可以证明一切。”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4
    在戈辛顿,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正坐在起居室里。
    “你知道,”班特里太大说,“我真高兴他们把尸体拾走了。家里有具尸体真不是
滋味。”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班特里太大说,“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我知道你的隔壁以前也发生
过类似的事,但那是两码事,我只希望,”她接着说,“阿瑟不会讨厌那个藏书室。我
们以前经常坐在那里。你要干什么,简?”
    这时马普尔小姐看了一下表,正要起身。
    “如果我不能再为你做点什么,我想我该回家了。”
    “先别走。”班特里太大说,“虽然指纹专家、摄影师和大多数的警察都走了,可
我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你不想错过什么吧。”
    电话铃响了,她走过去接,回来时满脸欣喜。
    “我说会有事情发生吧。是梅尔切特上校打来的。他就要和那个可怜的女孩的表姐
过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马普尔小姐说。
    “哦,我想是来看看出事的地点吧。”
    “我想不只这些。”马普尔小姐说。
    “你是什么意思,简?”
    “嗯,我想——也许——他想带她见见班特里上校。”
    班特里太大急促地说:
    “看她是否能认出他?我猜——噢,没错,我猜他们肯定会怀疑阿瑟。”
    “恐怕是。”
    “就好像阿瑟和这件事有关:“马普尔小姐没有说话。班特里太大恼怒地向她发起
火来。
    “不要跟我举例说那个老将军亨德森——或某个偷养情妇的讨厌的老家伙。阿瑟不
是那种人。”
    “不,不,当然不是。”
    “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有时候——在前来打网球的漂亮女孩面前有点犯
傻。是那种——非常愚蠢的,像长辈似的。没有一点恶意。他为什么不呢?”班特里太
大最后令人琢磨不透地说,“毕竟,我有那个花园。”
    马普尔小姐笑了。
    “多利,你不要担心。”她说。
    “我是不想担心,可还是有点。阿瑟也有点着急。这件事让他心烦意乱。周围到处
都是警察。他到农场去了。心烦时看看猪或别的东西总能使他平静下来。瞧,他们来
了。”
    警察局长的车停在了外面。
    梅尔切特上校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士走了进来。
    “班特里太大,这是特纳小姐,嗯——受害人的表姐。”
    “你好。”班特里太太说,同时伸出了手。“这一切一定让你很难过。”
    约瑟芬·特纳坦率地说:“哦,是的。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像一场噩梦。”
    班特里太大介绍了马普尔小姐。
    梅尔切特随便地问了一句:“你家的大好人在吗?”
    “他有事去农场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梅尔切特似乎不知该怎么办。
    班特里太太对乔西说:“你想看看出事的——出事的地方吗?或者不想看?”
    片刻后约瑟芬说:
    “我想我愿意看一看。”
    班特里太太领着她走进藏书室,马普尔小姐和梅尔切特跟在后面。
    “她在那,”班特里太太说,一只手演戏般地指着,“在炉边地毯上。”
    “哦!”乔西颤栗了一下。她看上去迷惑不解,皱着眉说:
    “我真弄不明白!弄不明白!”
    “我们当然弄不明白。”班特里太大说。
    乔西缓慢地说:
    “这不是那种地方——”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马普尔小姐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未说完的话。
    “正是这点,”她小声说,“才使这件事变得非常有趣。”
    “说吧,马普尔小姐,”梅尔切特上校庆谐地说,“有解释吗?”
    “哦,是的,我有一种解释。”马普尔小姐说,“一个理由很充分的解释。当然这
只不过是我本人的想法。汤米·邦德、”她继续说,“还有马丁太太,我们新来的女教
师。她给钟上弦时,一只青蛙跳了出来。”
    约瑟芬。特纳看上去迷惑不解。等他们都走出房间后她小声问班特里太太:“这位
老妇人的神经是不是有点毛病?”
    “一点毛病也没有。”班特里太太生气地说。
    乔西说:“对不起。我以为她说自己是青蛙或别的什么。”
    班特里上校从边门进来。梅尔切特大声招呼他,并在介绍他和约瑟芬·特纳认识时
注意观察后者。但是从她脸上看不出相识或感兴趣的表情。梅尔切特松了一口气。该死
的斯莱克和他的含沙射影:
    为回答班特里太大的提问,乔西把鲁比·基思失踪的故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亲爱的,让你担心死了。”班特里太太说。
    “我生气胜过担心。”乔西说,“瞧,我当时不知道她出事了。”
    “可还是,”马普尔小姐说,“你报了警。这样做难道不——请原谅我这样说——
太仓促吗?”
    乔西急忙说:
    “哦,我没有报警。是杰弗逊先生报的。”
    班特里太大说:“杰弗逊?”
    “是的,他是个残疾人!”“不会是康韦·杰弗逊吧?我和他很熟,他是我们家的
老朋友。阿瑟,听着一康韦·杰弗逊。他目前住在尊皇饭店,是他向警方报案的2这真
是很巧啊!”约瑟芬,特纳说:
    “去年夏天杰弗逊先生也来过这里。”
    “真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我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她问乔西。“他现在怎么样?”
    乔西想了想。
    “我觉得他很好,真的——非常好。我的意思是他总是很高兴——总有笑话讲。”
    “他的家人和他在一起吗?”
    “你指的是加斯克尔先生、小杰弗逊夫人和彼得?哦,是的。”
    约瑟芬,特纳坦率迷人的外表下掩藏着什么。当地说到杰弗逊一家时,声音里流感
出某些不自然。
    班特里太太说:“他们两人都很好。我是指小的。”
    乔西非常迟疑地说:
    “哦,是的——是的,他们是的。我——我们——是的,他们是的。没错。”

5
    班特里太大透过窗户望着正离去的警察局长的车说:
    “她那样说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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