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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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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焦急,显然情势十分恶劣!
湘云续道,“你身受夫人不次拨耀,升任本宫青鸾堂护法,恩遇不可谓不厚,你不思感恩图报,竟敢勾结外人,背叛百花谷,如今罪证俱全,还有何说?”
白少辉道:“不错,在下并没抵赖。”
湘云又道:“夫人有谕,白少辉免去本宫青鸾坛护法职务,追回百花符令。”
白少辉仰天淡淡一笑道:“如此甚好,在下原也不想当什么护法,百花符令不用追回,在下也要奉还了。”
探怀取出玉符,掌心一抬,缓缓朝湘云飞去。
湘云接到手中,依然清朗的喝道:“白少辉,你职务已解,玉符已缴,还不跪下,柬手就缚么?”
白少辉突然朗笑一声道:“在下既已缴回玉符,解除职务,就不是浣花宫的人了,既非浣花宫的人还要再听浣花宫的命令么?”
龙姑婆清翟的脸上,已经渐渐罩起了一层严霜,正待发作!
突见玉扇郎君韩奎率领黄衣武士,匆匆赶回,朝铁姑婆行了一礼,道:“禀报总监,那两艘船上,空无一人。”
铁姑婆听的一怔,问道:“人到那里去了?”
玉扇郎君回道:“赛诸葛等人,只怕早已在中途下船,这两艘空船,许是诱敌之计……”
铁姑婆重哼一声,愤怒的道:“咱们不是已经有人一路盯着他们下来?难道都是些死人?连人家中途逃走,都会憎无所知?”
玉扇郎君不敢作声,垂手肃立,低头不语。
只见湘云略一欠身,道:“婢子中途奉监宫龙姑婆之命,一路赶来会合,由巫峡折入元渡河开始,才由婢子担任监视,既不知道这两条船上是什么人?也不见有任何人下船。”
铁姑婆怒声道:“难道赛诸葛他们会生了翅膀不成?”
湘云冷冷道:“那要问韩堂主了,婢子方才听紫微坛主说起,紫微坛主因见到夫人玉令,才奉命后撤,恰好铁总监亲自赶到,认为其中有诈,这段水程是铁总监亲自派人尾随下来的。”
铁姑婆怒哼道:“难道会是老婆子把他们放走的?”
湘云接道:“听铁总监的口气,那好像是婢子放走的了?”
铁姑婆厉喝道:“小丫头,你敢和我顶嘴?”
湘云道:“婢子只是依据事实而言,怎敢和总监分辩?不过总监也该知道,婢子固然卑不足道,但此时奉夫人金谕出谷,多少也是使者身份……”
铁姑婆已是怒不可遏,厉喝道:“贱婢住嘴,你敢抬出夫人来压老婆子?”
白少辉看她们自己人起了内杠,心中暗暗好笑。
范殊披披嘴,回头道:“真是狗咬狗。”
龙姑婆皱皱眉道:“湘云,铁总监并未责怪你,老妹子,你也不用说了。”
铁姑婆盛气道:“老姐姐,你也评个理,咱们老姐妹追随了夫人多年,如今这些黄毛丫头,居然扛着夫人,欺压起我来了。”
湘云假装赌气,一双秋波,却只是注视着远处,此刻忽然瞧到远处林木之间,隐隐闪过一丝火星,心头暗暗一喜。但听了铁姑婆的话,忍不住接口道:“铁总监,平日婢子尊称你一声老前辈,但为人要自己尊重,别人才会尊重你……”
龙姑婆一摆手,喝道:“湘云,不准再说。”目光一抬,朝白少辉道:“白少辉,老婆子有话问你,你若能好好回答,老身还可饶你不死。”
范殊冷哼道:“说的好听,倒像是咱们已经死定了一般!”
龙姑婆目光一转,注到范殊身上,冷冷说道:“不错,百花大阵,纵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只怕也插翅难飞……”
范殊道:“我就不信百花大阵真有这么厉害?”
龙姑婆目光盯住范殊脸上,瞧了一阵,回头问道:“此人就是那姓范的么?”
湘云躬身道:“不错,就是他。”
白少辉怕龙姑婆提起义弟的身世,连忙低声道:“殊弟,不要多言,先听听她要问些什么?”话声一落,立即朗声道:“不知龙姑婆要问在下什么?”
龙姑婆道:“赛诸葛等人,到那里去了。”
白光辉心中一动,暗想:“是了,紫微坛主为了自己,定然并未据实报告。”
心念转动,不觉仰天笑道:“诸位劳师动众,不知是冲着在下兄弟来的?还是冲着南北帮来的?若是冲着在下兄弟而来,那么在下兄弟,全已在此,若是冲着南北帮而来,那是找错人了。”
这话无异是说他和南北帮无关。紫微坛主听的暗暗点了点头。
铁姑婆怒喝道:“胡说,赛诸葛一行人,明明坐的就是这条船。”
白少辉看到紫微坛主朝自己微微点头,心知自己料得不错,这就笑道:“在下兄弟赶上巫山。实是为了救一个弱女子去的,当初并不知道那里会是浣花宫的分宫所在。南北帮军师率众夜袭分宫,和在下兄弟风马牛不相干,固此,赛诸葛是否乘船而去,在下不得而知,但在下兄弟雇的这条船上,却只有咱们三人。
龙姑婆疑惑的朝紫微坛主问道:“你在铁棺峡没见到赛诸葛么?”
紫微坛主躬身道:“晚辈在铁棺峡见到的只是白护法一人,并未看到赛诸葛。”
龙姑婆忍不住看了铁姑婆一眼,埋怨道:“此事只怕是老妹子手下的人看错了,唉,至少咱们这些人,全被赛诸葛瞒骗过去了。”
铁姑婆直气得两鬓白发飘飞,厉笑道:“老姐姐也听他胡说,咱们把这姓白的小子拿下,还怕他不从实招来。”
龙姑婆目光掠过三人,徐徐说道:“你等只要随我老婆子回去,听候夫人发落,老身可以不难为你们。”
湘云立即提高声音,娇声喝道:“白少辉,你们在监宫龙姑婆面前,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
话声甫出,突听右首不远处,一堆乱石草之间,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倒好,我正要找姓白的,原来他就在这里!”
随着话声,但见一个矮小人影,拨开草丛,缓缓从乱石堆中走出!
凭龙姑婆、铁姑婆两人的修为,人家隐伏在数丈之内,居然会毫不察觉,自是大出意外,两个老婆子脸上神色,同时为之一变。举目瞧去,但见那人弓腰弯背,一副龙钟老态,一头银发,长可拖地,手上拄着一支龙头杖。
黑夜之中,不但看不清他的面貌,甚至连这人是男是女?也难以分辨,这银发怪人,缓缓走出,却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铁姑婆冷峻喝道:“你是什么人?”
银发怪人缓缓的道:“你莫要问我是谁,我没招惹你,你最好也莫要招惹我,我只是找姓白的小伙子来的。”
白少辉听说他找自己来的,心中不觉一动,暗道:“此时此刻,他突然出现,莫是赛诸葛安排好的援手?”
范殊紧靠着白少辉,低声问道:“大哥,你认识他?”
白少辉但白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
突听铁姑婆哼了一声,喝道:“奎儿,过去把他拿下!”
玉扇郎君答应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龙姑婆皱皱眉,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朝铁姑婆道:“老妹子,你也大耐不住性子,此人一身武功,决不在你我之下,如何叫韩堂主出去?”
铁姑婆听的一楞,招手道:“奎儿回来。”
玉扇郎君闻声止步,果然回身退下。
那银发怪人坐在大石之上,浑如不见,缓缓抬头,问道:“谁叫白少辉?”
白少辉拱手道:“在下正是白少辉。”
银发怪人道:“好,你过来。”
白少辉昂然走了过去,抱拳道:“老前辈找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范殊暗暗朝香香使了个眼色,两人紧随大哥身后,各自全神戒备。
场中所有的人目光全集中在银发怪人身上,不知他要白少辉过去,有何动静?银发怪人直等白少辉走到身前,依然一声不作,黑夜之中,但见他两点寒星般的目光,闪闪发亮,只是盯着白少辉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忽然目光落在他腰间竹箫之上,微微点头,问道:“白少辉就是你?”
白少辉这一走近,看清银发怪人的面貌,心头不觉怔的一怔,躬身道:“婆婆说的,正是在下。”
原来那银发怪人,是个老婆婆,她披着一头银发,长可及地,但在银发覆盖之下,却生了一张婴儿脸,看去又白又嫩,竟和初生的婴儿一般!
银发婆婆又点点头,问道:“你脸上可曾易过容么?”
白少辉听的心头暗暗一惊,心想:“九疑先生替自己易容,难道被她看出来了?”一面答道:“在下生来就是如此,并未易容。”
银发婆婆突然低声问道:“你是无名道长门下?”
白少辉又是一惊,心想:“这老婆婆果然厉害,她敢情认识这支竹箫。”心中想着,还没回答。
银发婆婆含笑道:“很好,你有为难之处,那就不用回答我了,很好,孩子,老身已经十分满意,好,好……”
她只是点头说好,似是十分高兴。
白少辉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心头正感迟疑!
银发婆婆伸手向范殊、香香两人一指,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白少辉知道瞒不过她的眼睛,这就说道:“他们一个是在下二弟,一个是在下三妹。”
银发婆婆一手拄着龙头杖,缓缓站了起来,道:“很好,你们可以随者身走了。”话声一落,以杖叩地,沉声道:“你们谁叫龙姑婆,谁叫铁姑婆?统统给我过来。”
铁姑婆道:“你是什么人,这口气倒是不小。”龙姑婆道:“老婆子姓龙”,你有话请说。”
银发婆婆道:“你们给我捎一个口信,覆上你们夫人,就说这三个娃儿,是我老太婆带走了。”
铁姑婆尖笑道:“你带得走,只管请便。”
银发婆婆道:“我已有几十年没问世事了,不愿再出手伤人,若凭这点阵杖,想困得住老太婆,那是天大的笑话。”
龙姑婆看她一身装束,和一头银丝般的自发,尤其是她手上那支龙头杖,特别惹眼之处,是金漆龙头上也披着尺许长的白发。
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不由脸色一变,心下暗道:“如若自己料的不错,今晚倒是棘手的很!”一面凝目问道:“你到底是谁?总该先亮个名号,让大家听听!”
银发婆婆道:“你纵然没见过我,也该听人说过,老太婆还用亮字号!”
龙姑婆心下一沉,疑惑的道:“你是白发龙女?”
银发婆婆大笑道:“你知道就好!”
白少辉不知白发龙女是谁,心中纳罕。
原来自发龙女远在四十年前,已是魔教首屈一指的高手,当年黑白两道,只要提起“白发龙女”四字,无不人人头痛。后来忽然传说她走火入魔,果然从此江湖上就没有人再见过她,魔教也从此逐渐式微。四十年来,终于绝迹江湖,除了五十以上的人,还知道其人,白少辉自然没听人说过了。
只听得铁姑婆突然重重一哼道:“别说白发龙女四十年前,早已走火入魔,身应尸解,死去了几十年,就算你真是白发龙女,也不能凭你一句话,就把浣花宫要犯,让你带走。”
银发婆婆微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铁姑婆冷笑一声,探手从袖中取出一面黑色三角小旗,冷厉的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见真章。”
银发婆婆目光朝四外一转,点点头,笑道:“你凭仗的就是百花大阵了?”
铁姑婆突然反腕掣剑,厉笑道:“那倒未必,你想单打独对,咱们不妨先在剑上分个高下。”
范殊站在白少辉身后,忍不住跨前一步,清叱道:“姓铁的,你要比剑,不用这位老婆婆出手,在下就可奉陪。”
银发婆婆摇摇手道:“有我老太婆在场,用不着你们兄弟出手。”
龙姑婆为人持重,心中暗自盘算,白发龙女真要还在人世,那么该是九十开外的人了,眼前此人,和传闻中的白发龙女,完全相似,不知是真是假?近日一连接获报告,魔教中人,确有重出江湖的趋势,而且还似有和浣花宫为敌之意,只是对方行动神秘,无法侦知他们的巢穴所在?夫人曾为此事,特别传谕各地,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不宜正面冲突。但自己奉命驰援巫山分宫,统率百名花女,布下百花大阵,总不能凭一个真假莫辨的白发龙女,放过了浣花宫要犯。
心念疾转,一面朝银发婆婆说道:“百花谷和贵教,从无过节可言,白少辉身为本宫青骛坛寺护法,乃是本宫叛徒,范殊也是夫人要找的人,为了两家和气,前辈似乎不宜强自出头。”
这话在浣花宫的人来说,已经够委婉了!
银发婆婆笑了笑道:“几十年前,我老太婆说出口的话,都得算数,如今年纪大了,难道就当放屁?”
龙姑婆道:“前辈这不是有意为难么?”
银发婆婆道:“一点也不用为难,你们回去,就说老太婆从老远巴巴的赶来,要找的原是姓白的小伙子,只要跟我走就成。
但这两个小娃儿,是姓白的小伙的弟兄,姓白的小伙子跟我走,他们要跟姓白的小伙子走,这样一来,他们就全是和我老太婆有关的人,老太婆总不能丢下不管,所以说,我是非带走不可。”
范殊、香香两人听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篇,结果还是和没说一样,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龙姑婆皱皱眉道:“前辈那是存心和百花谷为敌了?”
银发婆婆笑道:“老太婆只知道心里怎么想,就要怎么做,那里管得了这许多?”
铁姑婆大声道:“监宫还和她多说什么?咱们宫中禁条,第一就是:‘和百花谷为敌者死,,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银发婆婆连连点头道:“这话不错,当年和我老太婆为敌的人,照例也是没有好死的。”
龙姑婆再三考虑,总觉这一发动,百花谷和魔教从此就结下了怨仇,心中只是举棋不定,口齿启动,还想再说。
铁姑婆已是不耐,手执黑旗,催道:“老大姐怎不发令,咱们还得分头搜索南北帮的行踪,要是让赛诸葛一干人漏网,这干系可就大了。”
银发婆婆接口道:“是啊,咱们各人有各人的事去,老太婆没时间在这里多耗,有什么,就搬什么出来,你们看着办吧!”
到了此时,龙姑婆只好硬着头皮,也从袖中取出一面火红小旗,这一瞬间,场中的紫微坛主、湘云,和站在铁姑婆一起的浣花公主,同时从袖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来!
铁姑婆朝浣花公主轻轻一推,低喝道:“公主还不快去?”
浣花公主在她们说话之时,一双秋波只是偷偷的朝白少辉望去,此刻经铁姑婆催促,她妖美如花的脸上,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望了白少辉上眼,在八名使女簇拥之下,低着头,走到中间站定。
龙姑婆、铁姑婆一南一北站立原位不动,紫薇坛主和湘云各占了东西方位。
这是百花大阵的中心了,但奇怪的她们占的方位,只在一丈方圆,也并没把银发婆婆、白少辉等人包围在内。
好像她们只是自顾自的围成一圈,却把敌人留在阵外。
这情形,只有白少辉心里明白,百名花女,埋伏在四周树林之中,只要一声令下,她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
自己四人此刻看来,虽在阵外,实则已在阵中!不但需对外来的围攻,同时还需应付剑阵中心五大高手的轮番袭击,情形可以说十分险恶!一念及此,顿时伸手摘下竹箫,一面回头过去低声说道:“百花剑阵就要发动,大家小心了!”
范殊一见大哥摘下竹箫,也立即掣剑在手,接着道:“三妹,你跟在大哥身后,走在中间。”
香香点点头,跨上一步,站到两人中间,心头感到甚是紧张!
银发婆婆望了三人一眼,微笑道:“你们莫要慌张,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有我老太婆在场,用不着你们兄弟出手。”
人家“百花大阵”就要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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