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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绯糜-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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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有家属,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来小护士又说找到了他的身份证,直说了一个名字,她就彻底懵了。

挂下电话,她问齐濬:“柳棉絮还有个弟弟?”

他点头:“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OMG!”

齐濬皱眉,柳棉絮有个弟弟她有那么惊讶吗,至于三番两次问候上帝?

当下事态实在有点复杂,她还是在嬴锦廷终于肯出来的时候跟他汇报了这事。

后者听完,眉间隆起一个小山丘,吩咐道:“既然有你的责任,你就负责照顾他,至少在絮絮回来前,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柳棉令。”

就这样,本着她是造成他瘸子的间接祸头和大boss的命令要遵守的原则,她开始了长达五年的保姆生活。

好景不长,也就老天才能看出她是真的很不情愿照顾他,自从他知道柳棉絮生死不明后很有和大bossPK扑克脸的趋势,一天下来也没几句话,偶尔有个小护士顶替她照顾一下,碰上他脾气不好还被吼了出来。

每每路过护士站,那群小护士就没差给她跪下了。

“院长,病人把饭菜全扔出来了。”

“院长,病人把玻璃砸了。”

“院长,病人把轮椅丢出来了。”

每天,她除了开会,研究病例就是听这些抱怨。

她也试着去安慰他,往往那个时候他就又开始沉默,睁着眼,看着窗外,看着叶子由绿转黄再变绿,目光死寂空洞,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终于,她鼓起勇气向老板抱怨:“能不能换个人去照顾?”

“怎么了?”

谁受得了那个不是乱发脾气就是玩忧郁的精神分裂者,但碍于那个人也许是老板未来的小舅子,只好说:“下个月我要去法国开个骨伤医学研讨会,可能会待得久一点。”

老板完全不能体会她的苦衷:“安排个医生接替你,你回来后再接上。”

番外 许沁羽篇 等待爱②(7000+)

更新时间:2012…11…20 22:55:52 本章字数:8070

“可是……”

“可是什么,一院那么多人,少了院长还有副院长,照顾一个病人还有问题?”

也许话到这里就此打住也就算了,可某女还不死心地来了句:“脾气臭的要死,一院都能让他拆了。”

于是老板很沉重地点了下头:“去法国也好,普罗旺斯的环境好,有利于他康复,这样好了,你跟他一起去,顺便留在法国照顾他,直到他能站起来为止,一院的事你放心,院长的位置我会给你留着的,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三言两语的,大老板本着讨好老板娘身边人的心思就这么把一个大包袱丢给了某个已经恨不得抽自己嘴巴的人涓。

就这样她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异地开始了医生兼保姆的生活。

法国无疑是浪漫的,在这个浪漫的国家里,人们做事一向慢条斯理不急不赶,骨伤医学研讨会从筹备到开始再到最后结束一共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许沁羽算是摸清了柳棉令的性子。

别扭,无敌大别扭,安静起来谁也不搭理,闹挺起来嘴上不饶人,简直跟柳棉絮那个女人一副德性,说他俩是亲兄妹定有人信刊。

许沁羽从他房里出来,总是受了一肚子气,可悲的是还没地方发泄。

找老板,她是不想活了,找在一条船上的韩琛,人家现在升级了,忙得要死,哪有空听她罗嗦,她又没什么女性朋友,每次受了气只能喝闷酒。

“给我一杯。”不知什么时候,他推着轮椅出来,目光直直看向小桌上的酒杯。

“忌酒。”她一把拿过酒瓶,顺手放在后面的架子上,柳棉令腿伤了,自然不能站起来拿。

“我要喝酒。”他不管不顾地拿起她刚刚喝过的酒杯,不管那是上好的红酒,一口豪饮了下去。

干净的口杯似还留着她嘴唇的痕迹,他浑然不觉,她却在那边傻了眼,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那是我的。”

他这才晃过神来,平寂了很久的眸子终于有了点变化:“我说了要喝酒。”

她很快缓过劲来,本着医生的操守说:“辛辣的不利于恢复。”

“我不是废人。”

许沁羽觉得机会来了,忙道:“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是废了腿,不是废了这个人。”

柳棉令已经忘了他是多久没有在阳光底下行走过了,每次身边的女人要推他出去,他都会用沉默消极抵抗,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要他出去,就把他房间的窗户打开,让阳光进来点,这样的效果当然没有亲自接近大自然来得好。

所以,当柳棉令置身于湛蓝的天空,闪着银光绿的橄榄树,艳紫的薰衣草中时,他情不自禁地闭起了眼睛。

许沁羽看他如此惬意,暗自吐了口气,面朝远处看去,绿草如荫的山坡上散步着牛群,和漂亮的木屋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形成了小城美丽富饶的景象。

“这里很美。”她听他忽然道,漫不经心地踢着下面的花草,“你来这里那么久,现在才发现,真是可惜了。”

她还欲踢下一脚时,一双白皙干净的手制止了她,正值春季,她穿得少,隔着薄薄的单裤,似乎能感受到来自他指尖的温度,她忍不住缩了下腿,面露不悦:“干什么抓我的脚?”

“这些花草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踢,会死多少。”

“花草的命可贵,人的命难道连花草的也比不上?”她蹲下,看着他光亮的眸子认真道,“柳棉絮只是失踪了而已,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们就不能认为她死了,你是要好好活着养你的腿,给她看一个健健康康的柳棉令,还是要这么一直消极下去,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说完,径自找了个长满薰衣草的地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好久,柳棉絮是死还是活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走了,离开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也许,永不见。

一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他就开始害怕,她在他心里早就超越了姐姐的身份。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很喜欢跟这个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作对,看她生气,看她不理人,他就开心,但他不会表现出来,让柳棉絮那个笨女人知道他其实很在乎她这个姐姐,不知道会多得意。

其实她也不笨,但在他眼里,柳棉絮就是个大笨蛋,她对于他来说,不像姐姐,倒更像是妹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就住进了她的影子,这一住就是好多年,直到现在,除了不是,不除也难受,就这么一直搁在他心里,就想眼皮上的小结石,有时会隔得慌,有时又毫无感觉,可它确实存在着。

远处隐隐有农民的歌声传来,欢快地钻入他们的耳朵。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受人之托而已,不过,你的脾气还真臭。”许沁羽揶揄他,“如果觉得心存内疚的话就别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快点站起来,我好早点解脱。”

他轻笑:“放心,不会要你照顾一辈子的。”

她哼着斜睨了他一眼:“谁稀罕照顾你一辈子。”

“我看你挺享受的。”

被他戳中,她不爽地别过头去:“难得放个假,我自在。”自从来了法国,忙完医学研讨会,她的工作似乎就是照顾柳棉令,没有一院大大小小的事烦她,她也乐得轻松。

“你刚才说,柳棉絮还可能活着对吗?”他幽幽地开口,她忍不住侧目看着他忧伤的侧脸,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她的八卦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姐姐,可很不幸的,有大老板在,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和未来老板娘有点什么瓜葛了,顶多是姐弟关系。

“老板是这么说的,他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嬴锦廷对她很好?”

“反正不差。”她折了根薰衣草扫了他一眼,见他没只是看着远处,便下手大力采了几株拿在手里把玩,“也许你以后见到她了劝劝她,让她早日登上正宫娘娘的位置,这样我们这些丫鬟大臣的也可以少受点苦。”

她自顾自的说着,手里一直不停,采下一根的同时还偷偷地看他一眼,就怕他会发现似的,他不免觉得好笑。再她又一次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晶晶亮的眸子反射着阳光的媚态,配着白皙的皮锃亮,两人同一时间移开眼。

心中的郁结之气驱散了点,柳棉令的活动场所不再拘束于房间,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之外,他也经常让许沁羽推着他出去散步。

但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每天看着自己双腿无力地垂在轮椅上,看着成群跑的牛群,多少有点忧郁,许沁羽趁机让他做一些康复动作。

起初没什么效果,抬起了腿总是不受控制地垂下,他失望之余只能狠狠地拿家具出气,曾一度,受不了复建时的苦痛他几欲放弃,许沁羽恨铁不成钢,拿柳棉絮的事情威胁他。

“如果你不配合我,如果她回来了我也不告诉你,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最毒妇人心。”他狠狠道,还是配合着她。

时间一久,一条腿已基本恢复了机能,拄着拐杖走路基本不成问题,许沁羽暗叹着终于迎来了阳光,同时她也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有贵客要来,放下手机的那一瞬,她突然有种仿然若失的感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棉令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想什么呢?”

“啊?”她回过神来,匆忙扒了一口饭,不小心呛着了,他忙倒了杯水给他,“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有心事?”

“住的有点久,无聊地有点烦躁而已。”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又一瘸一拐的来胸口涌起一丝异样,眼中似乎多了些湿润的液体,“谢谢。”

柳棉令被她突然的客气倒是惊着了,张了口像看大猩猩地看着她:“看来还真像你说的,是有点无聊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城里玩玩怎么样?”

去城里?貌似她也有好久没出去过了,是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三年?记不清了,总之,这里足够保证日常所需,有了他,似乎宁静的郊区也分外有意思。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愣,是不是真的习惯了,还是……

“喂,我跟你说话呢!”他不满她的走神,朝她吼了一声,嘴里的唾沫星子喷上她的脸,她回过神来,拿纸巾擦掉:“你好恶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去城里了,你的腿还不能走太长的路。”

他听了,有点咬牙切齿地说:“许沁羽,我说了,我不是废人!”

“好吧。”她一摊手,吃完,擦拭了下嘴,“反正腿不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许沁羽就准备了车子,把毛毯,水,食物什么的都准备在车里,哪知等她直起身子时看到柳棉令正费力地一手拄拐杖,一手拿了折叠的自行车出来。

“你该不会想骑车去吧?”

他给了个就是的眼神给她,并且示意她把放到车上。

关上车门,许沁羽道:“我知道你想快点康复,但也不能急于一时,你这腿,走路还成,骑车?你想我再伺候你五年?”

“从这里去马赛,沿途有海滨,这么美的景光在车里看太可惜了,带着它,有用得着的地方,水呢?”

许沁羽忙递给他:“那也要等你完全好了以后。”

“看来我还没说清楚,是,你、骑车带,我。”

许沁羽掏了掏耳朵,柳棉令忙道:“你没听错,快开吧,趁朝霞没过去。”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又做爹又做妈的,现在还要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130多斤的男人,那两条腿蹬得都快废掉了,偏偏后面的祖宗还不满足,一个劲儿地喊着快点快点。

秋风飒爽吹在两人的脸上都十分舒服,一边蔚蓝的大海慵懒地舒展着,微波荡漾,海风袭来,带了点咸。

美景当前,她也没好意思跟他计较。

骑累了,两人就铺了块布,席地而坐。

开始撕了手上的法式面包吃。

柳棉令只喝了一口水,许沁羽又愣住了,他貌似,总是会拿错水,每每拿的都是她喝过的,以前她没有提醒,这会儿倒是真的忍不住了:“那个……你喝的是我的。”

他看了手中的矿泉水瓶一眼,再瞅瞅地上的那瓶,果然,又错了。

想着这个“又”字,他不免也是一阵失神。

这是这些年来的几个“又”了,以前他总是后知后觉,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吱声,如今她这一点破,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吗,那你就喝我的吧。”

或许是吹了风的关系,旁边的男子脸色有点发红,比牛奶还白的手伸过来,把地上的水瓶递给她,她顺势接过,喝了一口,才发现那也是他刚刚在车上喝过的。

貌似他也察觉了,两人同时开口。

“那个……”

“那个……”

“你先说。”

“你先说。”

两声轻笑瞬间缓减了尴尬。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远方,轻弹手指:“其实燕窝是种好东西,可惜了,我不是燕子。”

“同感。”她应完,自己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笑完,分食完午餐,两人继续前行。

许沁羽也是头次这么自助游,看见大街上什么好玩的东西女人天生的购物欲又刺激了她。

“你看,是不是很精致?”她拿起一组法国士兵的树脂雕像给他看,照那样子,应该是专门用来歌颂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作战英雄的。

“是不错,喜欢就买下吧。”

他随口一说,哪知她竟当了真,每次路过喜欢的小玩意儿就买一个,等他们把马赛逛得差不多的时候,随身而带的袋子已经装不下了。

“冰激凌!”她大喊着,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他,跑去掏出钱,买了两个原味的回来。

柳棉令拄着拐杖,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频频不稳,她冲他吐吐舌头,抱歉地递了冰淇淋给他:“那,补偿你的。”

他有点嫌弃地看着白花花的某物,本来想说女人吃的,可看她跑得十分起劲,鼻子上还有滴汗珠沁出来,挪动了下嘴,没说倒是张开了嘴。

许沁羽顺势往他嘴里塞去,一时间,冰凉的感觉带着腻人的甜味同时刺激了他的舌头。“呜呜,呜呜!”手上有东西,他眨着眼睛,示意着她,她玩性大起,干脆按着底部,整个都往他嘴里塞去。

他冻得眼泪都快挤出来,她在那端幸灾乐祸地大笑,在他把整个都吞下去的瞬间拔腿就跑。

“许沁羽!”他大吼一声,引来周围探寻的目光。

她站得离他很远,戒备地看着,就是不动。

他稳了稳身子,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作势要往垃圾桶扔去,她一看,惊呼一声,跑来死死按住:“不能扔,不能扔!”

收到他眼里的亮光,她才明白上了当,还想逃开,他已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想冻死我啊!”

“你没有手我只好那样帮你啊。”她解释着,在他眼里就是狡辩。

“哼!不逛了,回去!”

什么情况,要出来的是他,要随便逛逛的是他,现在要回去的也是他。

看看现在的天色,还早,他已经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她跟在后面拿着拳头比划。

“拳头还可以举得高点,这样你才打得到。”他冷不丁来了一句,她忙收了手,看着地上的影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开车回去的时候,他歪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她伸了腿踢了踢他:“喂,还生气那?”

他不语,她撇撇嘴,嘟哝了句:“小孩子气。”

他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你说谁孩子气?”

被他一吓,她的手打滑,车子颠簸了一下,柳棉令道:“大姐,开稳点,我不想再重温旧梦。”

“哈,还说没有孩子气,你刚刚叫我什么,大姐?”她喜滋滋的,“对,姐姐我就是比你大几岁。”

他不屑地轻哼:“跟柳棉絮一个德性,所谓的年龄除了皱纹什么也没留下!”

听她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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