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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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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要帮忙的吗?您只管吩咐一声。”

“你的心意,叔叔领情了,谢谢你,立维。”陈德明站起身,“有很多专家和权威人士坐阵呢……”虽这么说,他还是叹了口气,有什么用呢,摊上这种病,有几个能彻底治愈的?没有。

他背负着手,在廊子上踱着步。

立维自然明白那声叹息背后的含义。他忍不住说:“叔叔,您要注意身体,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您处理呢。”这以后,不得天天医院、家里、工作三头跑啊,还有这治疗过程什么的,采用什么方法,中西医结合?化疗?当然了,根治这等恶性病的主要方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但很难,哪里就能寻找到匹配的骨髓呢……想到这儿,他顿了顿,心里忽悠了一下子,就跳得急了。

就听到陈德明在问:“安安还好吗?”

立维的脸色,当即一白,似乎真给吓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陈德明,半晌,才机械的说:“她,很好。”这一刻,凭他的定力,竟敛不住心头那份慌。

陈德明心里烦乱,并没有留意他神情,只是望着窗外,嘱咐道:“照顾好她。”

立维“哦”了一声。

陈德明挥了挥手,“你回吧。”

立维觉得他的背影,孤单,冷寂,压抑,沉重,象压了一座山,永远卸不掉似的,又象给自己裹了一层甲,没有人能探测他内里真实的心声。没错的,他每次见到陈叔时,就是这种感觉。只是今天,他体会得特别深刻。那背,似乎也开始驼了

他心里微微一痛,说:“我留下来陪您。”

“不用。”他转回身,看着他,目光清寒又严肃:“一定要给安安幸福。”说完就走进了监护室,拿起防护服穿上……

立维下楼,坐进车里时,脑中还是空白一片。

究竟哪里不对呢,他怎么这么不安呢?

不想了,还是先回家一趟吧。

刚启动车子,就有电话进来。

阿莱说:“阮小姐回上海了,上午十点的飞机,走前留下话儿说,电影她不打算拍了,她只会唱戏,还说谢谢这段时间您对她的照顾,她很抱歉,原本答应在泰和唱几场的,只是她最近太累了,让您跟泰和老板说一声,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

立维愣住了,走得这么匆忙?竟然没有亲自跟他打招呼。电影的事,他原本计划让高樵收购的文化经纪公司运作的,并且约了高樵晚上谈谈,但那天白天,安安和他吵了一架,他自然就没心情了,晚上爽了约,没想到当晚在酒吧,安安偶遇高樵,出了点意外,高樵反过来把他约出来诉苦,他当即就决定了,高樵那一坑烂泥塘里,他无论如何不能插进去,电影的事,因为妹妹的婚礼,也就耽搁下来。现在碧玉说不想拍了,不打算拍了……他无所谓,反倒松了口气。

阿莱见老板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有什么想法,“钟先生……”

立维摸着下巴,说:“找人把天桥的房子收拾一下吧。”

“好。”阿莱应着,“先生,雅园的房子也该清洁了。”因为凿了一个门,屋里到处是粉尘,他昨天去取礼服时发现的。

立维随口说了句“你看着办吧”,然后挂机。

……

晚上,泰和茶楼,立维约高樵喝酒。

半瓶已经下去了,高樵才姗姗来迟。

立维晃着杯子,斜着眼睛瞧着他被助理扶着,笨拙地从轮椅上挪坐到沙发上,坐好后,高樵摆摆手:“你下班吧,我今晚不走了。”

“别介!”立维急忙拦住,“我不在这边过夜。”

高樵没理他,只管冲助理摆手,助理对他行个礼,冲立维歉然笑笑,转身走了,顺便带上了房门。

房间内只有他俩了,高樵立刻现了原形,骂道:“你大爷,还怕让你伺候不成?那是本大爷瞧得起你。”

立维撇撇嘴,“我不收留醉猫,而且,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高樵不理他这茬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趾高气扬道:“小二,给高大爷斟酒。”

“你……”立维这下倒气乐了,真就伸手取过来一个空杯,替他倒了酒,递给他,顺便把酒瓶子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

“哎,这还成!”高樵滋溜儿一口,喝了,自斟自饮。

立维斜眼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掉头来笑话他:“过个节你还瞎忙乎,天天带个男助理鞍前马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着了。”

高樵端着杯子,晃了晃头,笑了:“你还别不信,身边带个男的,心里就是踏实!”

立维一挑眉,德性!

高樵解释说:“咳,还不是那晚让安安闹的,心里怯呀,虚呀……”

立维哼了一声,胸口就有些发闷:“刘子叶跟你闹腾的时候,你心里就不虚?”

高樵一摆手:“那不一样,安安又不是外人,被她当面挖苦,尤其还有董铁锤,咱太丢面儿了!不过,刘子叶从来不跟我闹,只会跟我冷战,她要是学学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兴许我吃那一套!”

立维伸出小指,朝下比划了比划。

高樵嘎嘎大笑起来,说:“今上午在医院,看见安安了……”

立维就是一惊。

~又是补更。今天一定不漏了,爬走鸟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安安怎么了,不舒服?不对啊,在路上分手时,她还好好的。言孽訫钺

他看着高樵。

高樵也看着他,那样变幻莫测一张脸,惊讶、猜测、疑惑、焦虑,担心,接踵而来,他为哪个人这样过?……高樵心里话,就不说,急死你!他慢条斯理喝着酒。

立维瞅着他那副嘴脸,在心里暗骂,死德性!索性不看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那红褐色的液体,一圈一圈打着漩儿悻。

高樵也恨得牙痒,一时又忍不住:“安安没事,她去医院看我老婆。”

立维撇撇嘴,心下一宽,问:“你老婆怎么了?”

“前几天不舒服,住院了。疤”

“没大碍?”

“没有,孕妇嘛,难免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浑身都不舒坦……”

立维白了他一眼,转了转僵了一下午的脖颈:“就你,成天左一出右一出的,她舒坦得了才怪……对她好点儿吧,再怎么说,她给你怀着孩子呢。”

“可不嘛,咱也念着这一点,那是我老婆,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宿!”高樵转着手里的空酒杯,有些感慨。

立维又哼了一声,这人,三伏天,小孩儿脸。“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高樵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细长的眼睛月牙儿一般:“那时生气嘛,说出的话难免操。蛋,不过看她怀孩子的样子,确实辛苦,吃完了吐,吐完了又吃,不吃又不行……唉,遭老罪了。”

“知道心疼人就好。”

高樵浓眉上扬,帅气极了:“哎,老兄,我结婚、生孩子,样样儿都赶你前头了,你和安安,啥时候办喜酒?”

立维闪了神,这事儿,怕是要往后拖上一阵子了,因为陆然病倒了……真晕,怎么啥事她都掺合一脚呢!这样一想,胸口又开始发闷了。

“嗯?”

“会有那一天的。”

高樵抓了抓头皮,“有个事儿,我一直琢磨来琢磨去的,今儿算是想通了一些。”

“什么事儿?”

高樵放下杯子,双臂一抱,“我先问你,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让安安抓了把柄?”

立维的手就是一抖,杯里的酒差点洒出来,高樵盯着他:“我K,别说让我猜中了?”

立维抿了口酒,不说话。今傍晚的时候,阿莱走进他办公室,交给他一样东西,他认得是他某件西装里的手帕,没什么稀奇的,他看着阿莱,这是什么意思?阿莱说,在您卧室的地板上捡到的,这个配的西装,就是从阮小姐住处取回来的那件。阿莱说着打开手帕,翻出一角指给他看……他当时就懵了,那天,他亲手将西装交给安安的,让她带上楼,他只是没想到……阿莱说,陈小姐肯定知道了。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一直坐了两个小时,他气她不穿他给准备的礼服,难怪她不穿!还有婚宴上,当着那么多哥哥的面儿,她硬要自己喝酒。那酒是苦的,他心里拧着疼。

“喂喂,跟你说话呢!”

立维回了神,握紧了杯子,有一股子灼烈的痛楚顶在胸口。

高樵看着好友阴郁的脸,一时也来了气:“我当初就提醒过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那个阮碧玉之间的事,安安早晚会知道。这下好了吧,不然也不至于……就上回酒吧的事,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不对劲,安安又不是我老婆,至于冲我发那么大火吗?敢情全不是,合着我成了替罪羊了!”

立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高樵又说:“今上午在医院看到安安,我还想着,安安怎么来了?她和我家子叶,不熟啊。问了我才知道,原来前几天早上,是安安把子叶送进急诊室的,不然孩子就不保了,你想想,一个怀孕有危险的女人,老公却不知所踪,谁心里不气……嘿,真TM凑巧了,当晚就让安安在酒吧堵了我个正着,难怪她气成那样!”

立维的脸上,阴云密布。就是那天的中午,他和安安大吵了一架,他当时,说了些什么混账活啊。

高樵冷笑:“我想,她不单是气我,更是气你吧!”他用手指了指立维,又指了指自己:“反正,都TM不是好鸟!”

立维面无表情的,伸手拿了酒瓶,倒酒,然后灌下。

是,他不是好鸟。他和高樵,是一类!

高樵咂了咂嘴,“我说你今儿这么好心,不跟佳人儿约会,反倒约我喝酒,敢情是心里有事,让我陪你借酒浇愁啊……”

“高樵!”立维突然把酒杯摔在桌上,用手一指门口:“不想留,尽管走,爷决不拦着!”

高樵愣了愣,象这样大动肝火,立维还很少,他一般比自个儿稳当,也沉得住气。这回,怕是压不住了。

他拍了一下手掌,笑了:“哟嗬,精彩!这会儿直眉瞪眼的,给逼出真性情了?你丫的早干嘛去了?有本事,去跟安安说啊,说你有多爱她,说你打几岁就开始守着她了,你去感动她啊,而不是在这儿吼吼乱叫!”

立维闷头又去倒酒,喝酒,喝得很急,脸上也涨红了,出了一层潮汗。

高樵也喝了一杯,看他渐渐平静下来,于是慢条斯理地说:“其实这么一闹,也不是什么坏事啦。女人越闹得厉害,说明她越在乎你,我想安安也不例外吧?”

立维的手僵了一下,捏紧了杯子。

“她爱不爱你,暂且放一边,就说自小到大,这么多年相处的情谊吧,她难道对你,就没有一点儿感情?我就不信了,养只小猫小狗,还舍不得送人呢,何况是安安,她那人,也就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凭你的手段,甜言蜜语尽管往上招乎,还降服不了她?”

立维撇撇嘴,不置可否。

“哎,你还别不信,这招屡试不爽!”高樵笑得贼贼的,“当初我家子叶,就是这么被我勾。搭上的,人家可是扬言,只要是富豪,一概不考虑的,那不是惺惺作态说着玩的,多少人败下阵来,人家有气节着呢,我不气馁,整整追了她一年半,这才大获全胜,一举拿下!”

立维闷声道:“我不是你,安安也不是刘子叶。”高樵激动得一拍桌子:“当然了,不过她陈安这块骨头,我就不信比刘子叶那块骨头还难啃?多少年你都坚持下来了,可别因为一个阮碧玉,就阴沟里翻了船……”

立维吐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得,别说了,叫你来喝酒,咱就只管喝酒。”

高樵张了张嘴,他这正说兴头上呢……就见立维站起身,又从酒柜里拿了两瓶白的,两瓶红的。

“你……混着喝更容易醉的。”

立维用工具将四瓶酒全部打开,把红酒摆在高樵眼前,自己倒了茅台。

高樵咂咂嘴,看来他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今夜是不醉不罢休了。他按了桌上的呼叫铃,叫了点儿吃的。

有好长一会儿,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喝酒。

高樵看了他一眼,终于说道:“你酒量,一向比我好。”

立维嘴角一牵,他何止酒量比他好。心里有点酸。

“老兄啊,别惆怅了,弄得自个儿苦大仇深似的……”高樵正说着,有服务生送进来两碟点心。

高樵笑了,指了指盘里的杏仁酥和桂花糕,就说:“安安喜欢吃这个。”

立维看了一眼,心说,你知道什么呀,安安从来不挑食的,她最喜欢吃肉。这个,只能算小菜。

两个喝着酒,这酒劲就上来了。

高樵明显话多了:“你说小时候,咱们三个多好啊,好归好,可咱俩儿,打架也最多……哎,我说你,你怎么那么喜欢打架?”

立维笑了:“逞强呗!”

高樵哼了一声,大着舌头说:“逞强给安安看?切!可就是那样,我也乐意跟你玩,一方面是心里不服气,总想着有一天,能扳回一局……”他摇摇头:“所以小学毕业后,我宁可绕远也去读了四中,那时太小,又年轻气盛,几句话言语不和就是一架,小安安给咱在旁边助阵,可每回,我都打不过你……”

立维嗤笑:“就是现在,你也不行!”

高樵摸了摸鼻子:“不过打败有打败的好处,因为安安会站在我这边,问我疼不疼,帮我揉痛处,倒是你,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鼻孔哼哼的,你气什么啊,反正又不是你痛。”

立维翻了翻眼睛。

“到了初三下半年,咱们倒不打架了,也不知怎么的,你突然之间,就情窦初开,开始交往女生了,早恋,你总该承认吧?”

“忘了!”

“我K,你初中交往的女生还少哇,到了高中,就更不成样子了,到处招摇,安安也来了四中,可你呢,渐渐跟我们疏远了,你当我不知道哇,你嫉妒了……”

立维觉得眼珠子发热:“你丫的有完没完!”

高樵打个酒嗝,指着他:“哈哈,你当我和安安在谈恋爱,是吧?”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食指晃了晃,神秘地说:“No,我们只是走得近,她常和我说一些不开心的,我也乐意当她的听众……”

立维捶了下头,头重如斗。

他今晚,就不该叫高樵来,这厮这张嘴,怎么这么鸹噪,快赶上碎嘴的老太太了,他真想拿双臭袜子给他堵上。

~明儿见。

第三百四十三章

高樵打个酒嗝,指着他:“哈哈,你当我和安安在谈恋爱,是吧?”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食指晃了晃,神秘地说:“No,我们只是走得近,她常和我说一些不开心的,我也乐意当她的听众……”

立维捶了下头,头重如斗。言孽訫钺

他今晚,就不该叫高樵来,这厮这张破嘴,怎么这么鸹噪,快赶上碎嘴的老太太了,他真想拿双臭袜子给他堵上。

“老兄啊!”高樵拍着桌子,“你说你,喜欢她就照直说呗,用得着拐弯抹角吗,你累不累?我啊……”他拍着胸脯子,“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绊脚石,更不是你的假想情敌。”

立维看着他,耳朵疼,眼睛也疼,心那儿,更疼……这些年,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悻?

高樵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说到情动处,他抄起酒瓶子,狠狠往嘴里灌了几口,用手背一抹唇角,瞪着对面:“你要是和安安成不了,我TM都替你亏得慌,连我都不答应!是,那个时候,我是喜欢安安,可又有哪个,不喜欢安安呢!长得可爱不说,又伶伶俐俐,古灵精怪的……到现在我都敢说,安安,她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但她那么小,哪里懂什么爱情,连我都说不清爱情是什么鸟东西。那时候,我看着她,再偷偷看着你,我就知道,我没你那么喜欢她,假如有一天,你小子开窍了,我绝对不是对手,我连打架都打不过你,也没你聪明,我凭什么跟你争?”高樵摇了摇头,眼前金星乱冒,可脑子出奇得灵光,“我也看得出,咱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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