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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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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见。…

第三百一十四章

高樵立刻愤愤的:“切,少来!就上回,当你多大的事儿呢,我抽了三个高精尖的设计师给你,你丫的倒好,当路边揽活的农民工使唤了,就为从墙上弄个狗洞,耽误了我一天的工夫,我这边,上亿的工程等着呢!”

立维大笑:“赖我赖我,事先没跟你说清楚,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好事儿。言蔺畋罅”

高樵没好气道:“有好事儿能轮得上我?少TM拿你大爷开涮。”

“哟,今儿高小少怎么了,态度不端正啊?”

“我看你也是,今儿废话一篓一篓的,吃兴奋剂了!嵘”

惹得立维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说道:“哎,我说,有心事?”他们相互之间太了解了,这么多年接触下来,身上哪处痛了,哪处痒了,哪处不舒服了,只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似乎真的戳到痛处了,高樵半晌没言语,只是沉默。静寂之中,好象听得到滋滋的电流声。

“怎么?铗”

高樵叹了口气:“不提也罢,烦!”

立维嗤的就笑了:“不会是东窗事发了吧?我就说过,叫你小子当心点。甭说刘子叶刻意去调查,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你连着四天没回家了,晚上就宿在那个销金窟灰飞烟灭,夜夜笙歌,这事儿,有谁不知道啊。”

高樵被他逗乐了:“我K,灰飞烟灭?亏你想得出!甭说我,你还不是一个样,一个戏子,你宠了多少年了,也该够了……哎,你不腻啊?”

立维沉了沉嘴角:“得,当我啥也没说,您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去!”

“别介。”高樵知道他坏脾气要上来了,急忙道:“这男人遇到女人的事儿吧,没一个精得起来的。这样吧,晚上去喝酒,带上你那个妞儿,你不是有事儿嘛,咱们边喝酒边谈事。”

立维反倒有些犹豫了:“要不改天吧,知道你烦着呢。”

“改天我就不烦了?算了吧,拣日不如撞日,拿你们专业话怎么说来着?反正我是臭了一仓、烂了一谷(股)了,不介意再多上一笔!”

……

立维挂了电话,显得心事重重。高樵的事情,他看得明明白白,可是关于自己的呢,他未必看得很透彻。

他只是遵从了他的心意而己,这是和对待安安,完全不同的,感受也不一样,这点,他心里有计较,有区别,所以,他不怕。也不怕高樵,左一次、右一次的提醒,他觉得他可以的。

安安,需要用身心去爱;而碧玉,只管真诚善待。

Bonnie敲门进来时,就看到老板托着下巴在走神,她呆了呆,老板这副样子,真是……帅呆了。老板最帅时的样子,一个是走神时,另一个就是认真做事时。每一回让她逮到,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倒涌。钟立维,简直成她的偶像了。

按说,老板认真工作、全身投入的时间,并不多见,大概和性格有关吧,他连续坐在椅子上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小时。但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工作量无疑是庞大的,她也没见他付出多少时间啊,就轻轻松松把工作处理得不大离儿了,她觉得吃惊,有时候她就想,老板不是人……是神!

尤其这个时候,老板没穿西装,歪斜地坐着,外套就随意搭在椅背上,袖钮解开了,袖口撸上去一大截,露出健壮的小臂,衬衣上面两粒钮子也敞着,和一本正经的商务人士的样子,完全不搭边,反倒显出一股吊儿郎当的匪气来。

就是这样子,令她更加着迷。

立维挑了挑眉,稍稍坐正了身子:“Bonnie?”

Bonnie一惊,不由挺了挺胸,并没有觉得害羞,她就是崇拜她的老板,怎么了?纯粹个人喜好,与尔等无关。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疾不徐地开始汇报工作,末了说:“……11点,海外公司视频会议,离现在还有……”她抬腕飞快地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也就是说,您还有十分钟独立思考的时间。”她俏皮地笑了笑,意有所指。

立维哈哈一笑,说:“Bonnie,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亚美,真不知,哪个公司敢雇用你。”

“那我就不走了呗。”

立维问:“Aaron休息够了吗?如果可以了,让他列席会议。”Aaron上午就从上海飞回来了。

Bonnie道:“应该没问题,我去通知他。”

立维挥了挥手。

Bonnie却没动地方,反倒期期艾艾的:“钟先生,我想……我想请假。”

立维摸了摸下巴,她三年没休过了,他没忘。人能歇,可是股市不歇。

他想了想,果断地说:“批准了,从明天起,一号到七号,跟全国人民一起,还有Aaron,一并准许歇七天!”

Bonnie似乎傻眼了,过了半天竟笑着跳起来,顾不上掩饰:“谢谢boss,谢谢!”然后一鞠躬,兴奋地跑出去了。

立维撇撇嘴,那点儿小心思,当他看不出来。他放在柜子里的好茶,Bonnie没少给Aaron喝。

这样的好事,有谁不乐意成全呢。

立维盯着桌上的电话,心想着,他现在,还有八分钟的思考时间吧,他不介意用这时间,继续干点儿私事。他随后试探地拨了一个电话,没想到那头,很快通了,陈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立维的神情,马上就凝了。

“你在干什么?”问出这句话,他心里猛地嘬起一团火。昨晚,他拨了多少回,手指都麻掉了,一种抓不着、摸不到的感觉,瞬间击怒了他,真恨不得,冲进那个院子,把她从床上提溜起来。可是凭直觉,他觉得,她没在奶奶家。这都多少回了,跟他玩这个?又当他是什么?

陈安咬了咬唇,已经感受到他的怒意。“没干什么!”她也倔着,倔着不肯好好说话。

“你……”立维气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态度?那他呢,又是什么口气?陈安捏着那枚钻戒,心口一阵乱跳,那被禁锢的指肚里,仿佛也有颗心脏在蹦达,紧促的、急切的,捂也捂不住似的,无法遏止地想逃开那圈束缚。

“立维,你不能对我这样,”她也有些恼了:“我有活动的自由,以后,也是。”

“哈……现在就跟我要自由,好,我不多问,我就问你,昨晚上,你去了哪里?”

陈安一时有些发懵。她去了哪里?哪里?

“你给我解释一下,一晚上,还有今上午,你都干嘛去了?”

陈安摁了摁额头,额头滚烫,掌心,也是滚烫的,她在油里煎……他在质问她,那他呢,他昨晚干嘛去了?她不能想,也不敢想,怕他和刘子叶的丈夫一样,留连那夜色里的诱惑。

她越是不说话,立维越是生气,因此,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挡也挡不住地跳耸出来。

“陈安,你是我老婆,所以,我就得管你,所以,你必须回答我!”他气得眉毛都要挤一处去了,一只拳头狠狠撑住桌面。

陈安几乎能想象得到,他阴郁的一张脸,成了关公了。她不想和他置气,她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没干嘛,就是睡觉!”

“……”立维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问,“在哪儿睡觉?”

陈安抿紧了唇。

“我问你,在哪儿睡觉,别说在奶奶家!”他声音更大了,他对这两个字,怎么这么敏感加反感?

身上某个地方,极不舒服,她揉了揉胸口:“别再问了,好吗?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咂摸着她话里的意思,他怎么想的,她知道?

一个姑娘家家的,竟好意思光天化日下说睡觉,睡觉也是有多个意思的……还是,她以前,陪着那个男人,睡过了,就在他们P大后面的胡同里,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手牵手进去的,第二天一早才出来,多少个小时独处,多少次机会……一念至此,顿时像打翻了汽油桶一样,一根火柴下去,立刻烧成熊熊大火,大火无情,舔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凶相毕露,咬牙切齿,几乎是发着狠地说:“你TM和谁睡觉?”

陈安摇了摇身子,脸白得立时象染了霜雪似的:“钟立维!”她真急了。

“昨晚上,还有前些日子,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你让破秘书台打发我,唬弄谁呢……陈安,我头上没有帽子,更没有那个色儿的帽子!”

陈安觉得自己要昏厥了,刘子叶哭泣的脸,就在眼前晃动。她哆嗦着,声音颤抖着:“钟立维,你问我昨晚在哪里过夜,是不是?那你先回答我,你又是在哪里过的夜?”

立维微微一闪神,这工夫,内线响起来,他狠狠按下去。

Bonnie甜美的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带着极好的心情:“钟先生,开会时间到了。”

他不发一言,又狠狠按掉。

~今天就这一更,明天多更。谢谢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他不发一言,又狠狠按掉。言蔺畋罅

她刚才说什么,问他在哪儿过的夜?哈哈,她终于开始过问了,开始过问他的私生活了,他和她之间,终于进化到互相质问的地步了。

“我嘛……”他用大拇指托着手机,小指刮蹭着脸颊,那里,沙沙的,有些扎手……早上起床时,就快九点了,他匆匆刷了牙,然后往脸上涂上泡沫,拿起剃须刀,开始一点一点刮胡子。刮到一半,就听到外面门响,他以为是服务生进来打扫房间,也就没留意,直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缝儿,一张明丽动人的笑靥在门口闪了闪:“快点哦,早餐买回来啦!”他惊得差点刮破了脸,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的,顶着满脸的泡沫,回身就扭住了她胳膊:“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无辜地眨着眼:“我一直在这里啊,昨晚上,我就没走!”

他立时目瞪口呆,指着她:“你……嵘”

她温柔地笑:“你喝醉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沉了脸:“阿莱呢?”他记得在醉酒之前,吩咐过阿莱送她回天桥那边的。

她漂亮的脸上滑过失望的神情,但也就那么半秒,依然是温柔如初,笑脸如花:“没事的啦,我昨晚上睡的客厅啦。铗”

他有心想说她几句,可又说不出来,只好钻进卫生间继续刮胡子,或许心里多少不痛快吧,再刮脸时,下手有点儿狠,这半边脸,光滑;那半边脸,粗糙。

昨晚,他们从餐厅出来后,他没有喝多少,只想早早送她回去,可她不肯,嚷嚷着说想去泰和看戏,顺顺踩踩场子,他没有办法,只好依了,可他哪有心情看戏,一边悄悄拨电话一边喝闷酒,电话拨不通,这闷酒喝得更闷,反正有阿莱在,这个,他不担心……

现在她质问他,昨晚宿在哪儿了?

“我嘛……”他沉吟着,慢吞吞地说:“在泰和茶楼,喝醉了。”他的语气很慢,很慢,更象是字斟句酌。又怕一脚踏错,踩上地雷。

陈安喘着气,却从他犹豫迟顿的口吻中,抓住了某些重点,此时的她,变得咄咄逼人,象冲锋陷阵的战士。

“就这么简单?”她单刀直问。

立维盯着前方某一点,盯得死死的,声线里却夹着极力压抑的、随时会暴发的怒意:“你还想听什么?”

陈安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那手帕上挑绣的字母,真好看,想必出自一双纤巧伶俐的手吧,而那双手的主人,必是拥有一副绝美的容貌吧,但就不知道,从那樱桃小口里吐出“立维”俩字时,该是多么的***和深情!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翻江倒海似的,搅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立维,”她叫他,忍着不断上涌的不舒适:“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看戏,所以我好奇;你第一次带我去泰和的时候,我发现你竟然也会唱,所以我更吃惊。我觉得你身上,有我无法了解的东西,很多很多,但现在,我不好奇了,也不吃惊了。说到这里,立维,你该明白的,我什么意思。”

立维额上的青筋露了出来,太阳穴也一鼓一鼓的,他低吼道:“我TM不明白,今儿,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陈安攥着手:“何必呢,立维,你既然一早就有了她,何必又来招惹我!”她咬牙,何必招惹她,何必……欲哭无泪,她的爱情,失败了,连她的婚姻,还没开始也就夭折了。

她大概是天底下,最最倒霉的那个倒霉蛋儿!

立维只觉得,心口真是又气又疼,那疼,是疼到了极点,明明很亮堂的屋子,稍一眨眼,视线里竟然全是黑黑的颜色,黑得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未来,让他觉得憋气,让他觉得压抑,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说的有些部分,是事实不假,可是,又不全是,你不了解,安安,我为什么要帮助她,我为什么喜欢看戏,昨晚,我为什么喝醉酒……这些,是有原因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安抬起发抖的手,按着胸口:“我怎么不了解?我中文一向不差,有一个成语,叫做‘爱乌及乌’,你把这个成语的含义,诠释得很好,我也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爱乌及乌!”

爱乌及乌!

钟立维像被抽手打了一个耳光,被她几句话刺激的,几乎失去了理智。

全是偏解,误解!

那已经被他强压下去的恼火又涌了上来,有些口不择言:“陈安,你别太过分,如果眼见为实就是证据的话,那你呢,从小到大,你喜欢过多少人,二哥、高樵、乔羽,有一个算一个,你敢说你没喜欢过他们吗?当然,高樵和乔羽是不可能了,那二哥呢,你和二哥又算怎么回事,你和二哥那个讨厌的又搂又抱的见面礼又算怎么回事?你敢说你不喜欢二哥!以二哥目前的婚姻现状,你完全有机可乘……”

“你……你住嘴!”陈安大吼了一声,脸孔雪白,她在原地转着圈圈儿,神经脆弱到不行:“你要证据是吧,你要证据……你要,我也有!”

“你没有!”他更大声地吼回来,震耳欲聋,仿佛在耳际打了一个响雷。

陈安一怔,没有吗?被她已经销毁了的证据,果然是没了,但是,她还有……那个藏在他衣橱里的恶魔,要放出来吗?

她急速喘息着,堪堪被他逼到了死角,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量支撑着自己。

他的呼吸也粗重不匀,隔了无线电波,两个人,均象困兽一样,以无声的方式嘶咬着对方。

叮铃铃……内线又响了。

他不理。但脑子却被这铃声,敲击得霎时清醒了似的。

“安安,”他嗓音低沉暗哑,首先软了下来:“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晚上……晚上你回东边来,我们好好谈一谈,谈我和……她,还有,我和你。”

陈安软软的,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她的神经,脆弱得一拉就断的神经,此时,比她的肌肉还要麻痛。

只听他又说:“我有个会要马上开,你乖乖的,好吗?我开完了会,马上联系你。”

她还是不应声。那边的电话铃还在响。她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痛感。

“安安,我爱你!”

手里捏的手机,缓缓从耳边滑下来,掉到地上……

钟立维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站着不知所措的阿莱,他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迈过去。

阿莱却被老板这一眼,激得后脖梗嗖嗖冒凉气,那眼风如刀,他不由自主扶了一下腰,真是疼。然后跟上去。

老板的脸色,阴郁无比。

昨晚上,他不该那么没有主见,没有坚持,擅自让阮小姐留下……他心里惴惴的。

一直把老板送进会议室,他替他掩上门,也不敢走太远。

他不能再犯错了。

今天一早,老板体罚了他,罚他做了三百个俯卧撑,腰快要断掉了。

陈安精疲力竭的,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偶尔转动一下,才让人觉得,她是活着的。

屋子里有些暗,窗子是敞开的,从背后吹过一阵风,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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