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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剑风云录-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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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男女越攻越紧,双钩一剑,招数精妙非常,乔少少蓦地想起一人,问道:“你们是乌蒙夫的弟子么?”那男的喝道:“我师父的名字岂是你胡乱叫的?”乔少少笑道:“兄台不必动怒,我是昆仑山的乔少少,尊师和家父也是认识的,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那女的“呸”了一口,骂道:“原来你是乔老怪的儿子,你父子作恶多端,我师父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老人家未有工夫上昆仑山诛戮你们,你们就厚着脸皮拉交情了么?”乔少少被她痛骂,又羞又怒,冷笑说道:“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哼,你们的师父尚且不敢在昆仑山逞强,你们这两个小贼却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胡闹?”那对男女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出手更为凌厉,逼得乔少少喘不过气来,双方都已无暇斗口。
原来这男的名叫慕容华,是北方剑客乌蒙夫的弟子,女的名叫长孙玉,是乌蒙夫妻子金钩仙子林仙韵的弟子,两人各自得了师门的钩剑真传。乌蒙夫夫妇隐居在唐古拉山,与昆仑山星宿海的距离大约有千里之遥,乔北漠与他们夫妇彼此顾忌,大家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因此反而相安无事。乔北漠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曾有请帖送给乌蒙夫,那时乔北漠正在苦练修罗阴煞功,恶迹尚未昭彰,乌蒙夫当然不肯赴他的宴会,但为了礼貌的关系,也曾写了一张谢帖给他。乔少少知道有这件事,所以刚才便想起与乌蒙夫的弟子拉拉交情,他以为纵或他们不卖交情,最少也会对昆仑山有所顾忌,哪知这对青年男女,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听说是乔北漠的儿子,打得更起劲了。
乔少少若是未受伤的话,以一敌二,或者还可以勉强打成平手,现在他左臂受伤,生怕触着伤口,这样一来,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激战中唰啦一响,乔少少的左臂被金钩撕去了一片皮肉,正在断骨的附近,伤上加伤,痛得非常厉害,乔少少吸了一口气,嘶声叫道:“我与你拼了!”蓦地扇交左手,发出一掌,长孙玉忽觉一般寒飘袭到,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慕容华吃了一惊,急忙拦在他师妹的面前,乔少少已是一掌拍到,慕容华翘起中指一弹,但觉一股阴寒之气从对方的掌心传了过来,慕容华倒退三步,但听得乔少少大叫一声,跃出一丈开外,敢请是比他伤得更重。
原来乔少少的修罗阴煞功只练到第二重,功力尚浅,而慕容华的一指禅功则已有了三四成火候,恰恰可以应付。但乔少少的修罗阴煞功最为耗损真气,加以他一再受伤之后,功力减了许多,被慕容华的一指禅功弹中他的脉门,登时真气涣散。
长孙玉冷笑道:“好呀,我看你这贼子还敢不敢逞凶?”长钩一挥,便待上去刺他,慕容华忽道:“师妹,且慢!”长孙玉道:“你去救人呀。这个贼子交给我好了!”原来他不知道乔少少用的是什么邪门功夫,生怕师妹受了暗算。其实乔少少此时真气涣散,修罗阴煞功已是不能再用了。若是他们二人立即上前攻击,乔少少的性命已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长孙玉奔向马车,乔少少一按扇柄,嗖嗖嗖射出三支利箭,长孙玉挥剑一格,被阻了一阻,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人高声喝道:“青天白日,浩荡乾坤,什么人敢在这里谋财害命!”慕容华正在运用内功发散寒气,闻得此言,怔了一怔,抬头一望,只见两骑疾驰而来,一个鹰鼻老头,一个粗豪汉子,霎时之间,到了面前。慕容华己道:“那厮才是强盗,他抢了一个女子,我们是路见不平,来救人的!”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你打伤了人,还要诬赖别人是强盗!”跳下马来,双臂箕张,不由分说,倏的就向慕容华扑去,竟是一招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暴容华吃了一惊,伸指一弹,但听得嗤的一声,他的衣服业已被那老者撕去一幅,掌剑的手腕也震得火辣辣作痛!要不是那老者有点顾忌他的一指禅功,这一招已把他的宝剑夺了。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娄桐荪和东方赫,他们一路跟着乔少少的马车轮印,追到此地来的。就在娄桐荪与慕容华动手的同时,东方赫也截住了长孙玉。
幕容华还想辩白,但娄桐荪的攻势有如暴风骤雨,木过数招,慕容华的额角又给他的手指拂了一下,登时现出一道血痕。乔少少哈哈笑道:“老娄,这个男的可以杀掉,那个女的,你给我将她留下来!”幕容华和长孙玉这才知道他们乃是一党。
长孙玉这时也正在和东方赫斗得非常激烈,东方赫用的是一把很沉重的铁剑,剑势雄浑,有如排山倒海的压来。长孙玉的双钩本来是可以克制刀剑的,但对方攻来的力道太强,长孙玉不敢用锁拿的手法去夺对方的兵刃,钧法的精妙之处就不能尽量发挥,但长孙玉却胜在身法轻灵,双钩的招数也甚为新奇,虽然气力上吃亏,也还能够和东方赫打个平手。她眼光一瞥,见师兄正被娄桐荪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急忙虚晃一钩,飞身一掠,袭到娄桐荪背后,东方赫的轻功不及她,随着追来。
娄桐荪正在施展杀手,蓦觉脑后风生,反手一抓,长孙玉的双钩剪下,眼见可以把对方刺伤,蓦然间对方的身形已经滑开,方觉不妙,只听得“嗤”的一声,长孙玉的衣袖也被撕去了一幅。这还是因为长孙玉应变得宜,一觉不妙,立即也用盘龙滑步的身法闪开,双钩这才不至于给对方夺去。
慕容华叫道:“那位小娘子,恕我们不能救你了,你的亲人是谁?”他和师妹的心意相通,此言一出,长孙玉双钩一立,护着身躯,慕容华使出“一指禅功”,挡了娄桐荪的一招,两兄妹立即并肩冲出,只听得马车上传出一声失望的叫声,“我叫阴秀……”,兰还未曾出口,声音便突然中断,原来这时乔少少已回到马车,一听阴秀兰出声,便点了她的哑穴。
慕容华和长孙玉跨上马背,但却似是驼了重物似的,不一会就给东方赫追上,慕容花大怒,骤然勒马,回身一剑。慕容华在师门习技之时,经常在山下的草原练习骑射,骑术精妙,远远超出东方赫之上,这一下突然勒马,回身发剑,大出东万赫意外,招架不及,百忙中只得一个筋斗翻下马来,他那匹马受了惊吓,也跑回去了。
东方赫叫道:“娄大哥,来捉这两个小贼啊!”娄桐荪扬声说道:“回来吧,咱们赶路要紧。”东方赫回头一看,只见娄桐荪正在替乔少少扎伤,心道:“原来他在巴结乔少少,我只顾追赶敌人,倒输了一着了。”
娄桐荪是分筋错骨手的大名家,当然也精于驳筋接骨之术,乔少少得他一治,断骨接上,又敷了他特制的金疮药,痛楚大减,连连道谢。东方赫赶了回来,尴尬说道:“乔公子受了点伤么?请恕我们来迟了。”乔少少最爱面子,听他这么一问,大不舒服,冷冷说道:“我这伤是以前所受的,这两个小贼焉能伤得了我?”东方赫自恨口拙,不懂说话,连忙奉承他道:“乔公子的铁扇点穴之技,出神入化,我们真是佩服得很。小弟昨晚不知,多有冒犯,还望恕罪。”乔少少哈哈笑道:“不知不罪,现在咱们都是好朋友了,小小的误会,提它作甚。你是谁的弟子?”
东方赫道:“家师是哀牢山管神龙。”乔少少道:“啊,原来你是独臂擎天管神龙的弟子。你师父的大名,我也久仰的了。”乔少少对东方赫本来不大好感,这时见他对自己竭力奉承。心想:“这人虽然粗鲁,也还可喜。”再听说他是管神龙的弟子,登时便换了一副面色,不再是冷冷淡淡的对他了。娄桐荪乘机说道:“管老前辈久仰令尊大名,这次派东方大哥的来,正是要上昆仑山晋谒他老人家。小可非常愿意见南北两大武师联合,所以毛遂自荐,给东方大哥做个引见之人,现在碰到公子,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乔少少笑道:“啊,原来如此,这是一件好事,我爹爹定然应允的。”娄桐荪道:“还求公子在今尊面前美言两句。”乔少少满口应承。
东方赫这时方有机会说道:“我瞧那两个小贼的马背上似是驮有金银宝物,定然跑得不快,娄大哥,咱们何不将它取了来作为向乔老的辈进见之礼?”娄桐荪哈哈笑道:“乔老前辈是世外高人,岂在乎你的进见之礼?咱们还是早点陪乔公子回山要紧,那两个小贼,就算他们造化吧。”乔少少听得非常舒服,也笑道:“东方大哥盛情可感,娄大哥更是解人。两位的厚意我都心领了。”其实乔少少何尝不贪财宝?只是他是急着回山医病罢了。至于娄桐荪,则是因为他已看出了慕容华的一指禅功,料想他必是乌蒙夫的弟子。娄桐荪不愿多树敌人,这才作辞推搪,有意放走了他们的。这正是娄桐荪的老奸巨滑之处。
且说慕容华与长孙玉放马疾驰,走出了十多里路,长孙玉一直没有说话。慕容华放慢坐骑,笑道:“师妹,你难过什么?胜负乃兵家常事,何足介怀?”长孙玉道:“这是咱们出师之后第二次和人交手,就打了个败仗,岂不有负咱们师父的期望,这也罢了,那女子这等可怜,咱们救不了她,你不难过?”慕容华道:“我看那鹰鼻老儿的分筋错骨手法,似乎是师父说过的那个曾任御林军统领的娄桐荪,咱们输给他,不算是丢人的事。嗯,只是那女子救不出来,我也是于心不安。”想了一想,说道:“不过,咱们反正要去见金刀寨主,金刀寨主交游广阔,咱们将这事情告诉他,或者他会查出那女子的来历,设法救她。”原来他们二人奉了师父之命,叫他们去拜见几位长辈,以便日后在江湖行走,有个照顾。金刀寨主纠集各路英雄抢劫贡物之事,天下皆知,想到义军缺乏粮饷,因此去劫了曲野樵的不义之财,准备献给山寨。”
长孙玉听他说出这个办法,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两人继续赶路,走了一程,忽见前面又有两匹快马奔来,马背上的骑客形容甚是古怪!
这两个骑客装束大不相同,一个年仅二十左右,器字轩昂,英姿飒爽,披着白狐裘子,腰悬镶着宝石的佩刀,看来不是贵介公子,就是少年得志的英雄;另一个却是个五十开外,满脸胡须,鹤衣白结,手里提着一根打狗棒的老叫化。这两个人并辔同行,实在是不伦不类。慕容华怔了一怔,低声说道:“这两个人不知是什么路道,咱们避开他们吧!”长孙玉初走江湖,样样好奇,不免对那叫化多看了两眼,只听得那老叫化哈哈笑道:“你这两个娃娃怕些什么?怕我老叫化向你们要钱吗?”
慕容华刚拨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驰去,眨眼之间,那老叫化已策马赶到,将打狗捧一伸,拦着他的马头,嘉容华心中一动,想道:“莫非他看出我的马背上驮有金银?”伸手便拔剑,那老叫化哈哈笑道:“不必着慌,我老叫化虽然拍手无尘,你这点财物还未放在我的心上呢!”慕容华心道:“这叫化子口气好大,我劫来了曲野樵的家财,最少也值几十万两银,他居然还瞧不起。”慕容华猜不透对方的路道,只好问道:“我和老丈素昧平生,不知有何赐教?”长孙玉策马奔来,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阻我们?我们还要赶路呢!”那老叫化笑道:“你这女娃子好凶,是不是刚才打输了给人家,满肚皮闷气?”长孙玉道:“咦,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心想这等如不打自招,承认是刚刚打输架了,不觉面上一红,那老叫化道:“你们和什么人打架,说给老叫化听听,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们的忙。”
慕容华比较有点见识,知道这叫化子不是寻常人,看来也不似怀有坏意,便道:“老丈不必多管闲事,说给你听也没有用,跟我们打架的人,普天下除了两个人之外,谁也招惹不起。”那老叫化伸伸舌头道:“这么厉害!那么敢招惹他的两个人又是谁?”慕容华道:“一个是金刀寨主周山民,一个是天下第一剑客张丹枫!”慕容华故意说出这两个名字,试看他的反应!老叫化“啊”了一声,笑道:“原来都是我的熟人!”慕容华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老前辈是谁?”那老叫化道:“我先问你,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求周寨主或张大侠帮你的忙?”慕容华道:“不错,我们正是要去拜谒周寨主。”那老叫化哈哈笑道:“你们先见见少寨主吧!”向那同行的青年招手说道:“志侠,你过来!”
原来这老乞丐乃是北方丐帮的副帮主褚元,那个披着狐裘的少年则是周志侠。他们访查阴秀兰的消息,一直来到此间,恰恰碰见了慕容华和长孙玉。这二人衣裳破裂,身有血质,褚元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打了一场。
彼此通名,见过礼后,周志侠道:“家父也经常提到今尊师的大名,嘱咐我这次若然经过唐古拉山,一定要去拜谒他老人家。想不到两位却先来了,真是令我又欢喜又惭愧。”慕容华道:“去年听说你们劫皇帝老儿的贡物,干得轰轰烈烈,我真是羡慕得紧,可惜未能参加。这次我们只稍稍取了一个强盗的不义之财,作为到山寨晋谒的一点薄礼。”说出之后,忽然想起褚元刚才的说话,不觉面上一红,褚元哈哈笑道:“我老叫化要金银没有用,所以我才不放在心上,至于山寨里的弟兄吗,他们要粮要饷,你这几十万两银子,那却是很有用了。”
周志侠问道:“两位刚才和谁动手?”慕容华道:“乔北漠老怪的儿子。”周志侠吃了一惊道:“呵,是乔少少!为的什么事情!”长孙玉道:“他劫了一个少女,一路鞭打她,我们看不过眼!”话未说完,周志侠吓得叫起来道:“莫非是阴、阴秀兰!”长孙玉道:“不错,那女子正是姓阴,你知道他的来历?”周志侠道:“她是我们山寨的恩人,我们正要找她。和乔少少在一起的还有些什么人。”慕容华说出了娄桐荪和东方赫的形貌,褚元笑道:“这些人我们果然一个也惹不起。那鹰鼻老者一定是娄桐荪!”周志侠道:“惹不起也要惹!”一提马缰,便要去追。褚元道:“且慢。”周志侠道:“怎么?”褚元道:“做事不能凭血气之勇,他们已去了多时,休说咱们不一定追得上,就是追上了也打不过人家。我看乔少少一定是回昆仑山。”周志侠急道:“让他把阴秀兰带上昆仑山,那不是更难救了?”褚元道:“依我之见,不如由他们二位先到山寨报信,咱们跟着车轮的痕迹追下去,沿途再请朋友帮忙。”周志侠冷静下来,心想只是一个娄侗荪已难抵敌,看来阴秀兰暂时未有性命之忧,只好依照褚元的办法。长孙玉道:“你们沿途若是找不到帮手,到昆仑山去反正要先经过唐古拉山,你们可以见见我的师父、师娘,就说我们给乔北漠的儿子欺负了。我师娘最疼我,一定会给我出口气的。”褚元笑道:“不错,令师是天下第三个敢惹乔北漠的人。”当下分道扬镳,各自赶路,按下不表。
目说乔少少带了娄桐荪等一班人回到家中,出来迎接的三个人都是他意想不到的,一个是厉抗天,还有两人却是客人身份的摘星上人和曲野礁,他们为了巴结乔北漠,不惜以长辈和客人的身份出来迎接他。
乔少少问道:“抗天,你怎么就回来了?”厉抗天道:“百毒神君和七阴教主都已死了,那本百毒真经也给阴秀兰拿了去,阴秀兰现在托庇金刀大寨,我拿她没有办法,不回来做什么?”乔少少笑道:“你看看马车里面是谁?将她提出来吧!”厉抗天失声叫道:“咦,是阴秀兰,你把她拿来了!”乔少少道:“不错,百毒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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