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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剑风云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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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吓得也要躲起来。”屈九疑喜道:“小兄弟,你都瞧见了。那么劫贡物的是谁了你认不认得?”龙小姐还躲在神像背后,心头一震,咬牙暗道:“你把我拱出来,我亦不俱。哼,哼!想不到你居然会帮他们来对付我!”只听得张玉虎哈哈大笑,说道:“认得之至!”孤云叫道:“是谁?”张玉虎一指鼻子,高声说道:“是我!”
孤云道人怔了一怔,忽地哈哈笑道:“小虎子,你开什么玩笑?快点带我去追劫贼!”张玉虎道:“谁和你开玩笑?僵尸门这两个怪物算得了什么?老实说给你听,其他各省的贡物也都是我劫的!”孤云道人见他一本正经,不由得半疑半信,说道:“既然是你劫的。那么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将贡物交还给他们吧!”张玉虎道:“这可不成!”孤云恨道:“你这小子休要不识抬举,乖乖的交给我,我还可以替你隐瞒,不告诉你的师父。”张玉虎道:“就算你向我师父求请,我也不能将他们的贡物交给你!”孤云怒道,“好哇!张丹枫名满天下,想不到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张玉虎道:“我怎么样?”孤云冷笑道:“胡作非为,不知好歹!你以为我不敢替张丹枫惩戒你吗?”
张玉虎道:“且慢,且慢,我还有话说。”孤云以为他有所畏俱,便道,“好吧,只要你识得好歹,我也不为已甚。”张玉虎道:“喂,你们保的是不是湖北省的贡物?是些什么东西?藏在哪里?”孤云怒道:“你问这个干吗?”张玉虎道:“对不住,看在你我师门的交情份上,请你将贡物拿出来,免得咱们伤了和气!”
孤云道人这一气非同小可,喝道:“什么?你连我的东西也想劫了?”张玉虎道:“分明是进贡给皇帝小子的,怎是你的东西?皇帝他也不见得稀罕你这一省的贡物,我可有用哩,你替皇帝吝啬,这还与我做什么交情?”
孤云道人勃然大怒,喝道:“哼,小虎子,你有几年道行?居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一抖长剑,立刻便刺,张玉虎道:“好,我就看在你是长辈份上,让你三招!”霍地一个“凤点头”,孤云道人一剑刺空,一个“七星上步”,唰唰两剑,连环疾刺,这两剑削左刺右,凌厉非常,确是武当派的看家剑术,屈九疑叫道:“师兄,不可即下杀手!”孤云脾气暴躁,剑势一展,哪里还收得住。
孤云本以为这两剑必中无疑,哪知小虎子的“穿花绕树”身法奇妙非常,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轻轻避过!孤云道人怒不可遏,一剑紧似一剑,疾风暴雨般的向张玉虎攻击。张玉虎笑道:“三招已满,恕我不再让了!”骄指一骈,倏的便使出一指掸功,孤云道人吃了一惊,横剑一封,但听得铮的一声,宛如龙呛虎啸,张玉虎在他剑上弹了一下,孤云道人的虎口也感酸麻。可是他的武功确也高强,虽然给张玉虎出其不意的弹了一下,剑势还是丝毫不弱!剑锋一颤,登时还了一招“龙风鼓浪”,剑气纵横,端的有如洪波突发,疾涌而来!
张玉虎拗步回身,一掌拍出,这一掌用的是云重所教的“大力金钢掌”功夫,但听得呼的一声,剑光流敞。说时迟,那时快,张玉虎趁着孤云的剑招被打乱之际,一个跨步上身,化掌为拳,照胸直捣,这一拳却是黑白摩诃所教的“龙拳”,拳势之猛,有如巨斧开山,铁锤凿石,孤云道人横掌一封,拳掌相交,“蓬”的一声,张玉虎上身晃了一晃,孤云道人却已给他震得倒退三步!
张玉虎正想发话,忽见面前青光一闪,屈九疑已是一剑刺来,剑势奇幻,似左似右,闪烁不免张玉虎吃了一惊:“此人剑法远在他师兄之上!”好不容易才用“穿花绕村”的身法避过,不敢轻敌,立即拔出家传的宝刀,一磕一转,格开了屈九疑的一招“分心剑”,又将孤云道人的长剑粘出外门。
张丹枫以剑法冠绝武林,刀剑的路数虽有不同,但亦有不少可以相通之处,张丹枫采撷玄机剑法的精华,别出心裁,创了一套“玄机剑法”,传给了张玉虎。而且张丹枫又因人施教,比如教于承珠,因为她是女子,气力较弱,但自小便有轻功的基础,心思亦较灵敏,在武功上应走“灵巧多变”的路子,因此尽得“百变玄机剑法”的真传,论到轻灵翔动,变化精微,于承珠的剑法自是胜过张玉虎所得的刀法了;另外她的轻功和暗器更有独到之处,胜过师弟一筹,不过张玉虎也有许多胜过师姐的地方,他天生神力,有家传的武功作为基础,又得黑白摩诃教了好几种印度的独特武功,例如瑜伽功夫就是其中之一。故此张丹枫教他的武功,走的是“浑厚华滋”的路子,论到刀法的雄浑,功力的深厚,张玉虎却是后来居上。
孤云道人一念轻敌,几乎吃一大亏;得了师弟之助,方把劣势扭转过来,这两人是武当派第二代中最有名的人物,本领确有过人之处,尤其是屈九疑的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张玉虎使了几招,纵声笑道:“劫了十几省的贡物,今日才遇到两个有本领的人,哈,哈,只有这一仗才算打得痛快!”
屈九疑心暗道:“好大的口气!”长剑一圈,倏的弹出,一招之中,暗藏三个变化,连袭张玉虎三处要害。张玉虎横刀一立,凝重如山,但听得“当”的一声,屈九疑的剑锋一削,刚好碰到他的宝刀,直震得虎口酸麻,剑锋也碰损了一个缺口。屈九疑想不到他竟敢以极“笨拙”的一招,便破了自己变化复杂、奇奥轻巧的剑法,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凛。不消半个时辰,双方已斗了一百来招,兀是不分胜败。
屈九疑暗暗吃惊,他本来知道小虎于是张丹枫的徒弟,武功定然不弱,但却还想不到竟是这般厉害!心中想道:“我两人若是连一个少年也打不过,那当真是有辱师门了!”心中一急,剑招倏变,将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使得凌厉无比,剑势如虹,变化莫测,一剑紧似一剑,端的有如暴风骤雨一般!
张玉虎沉着应付,不疾不徐,但不论屈九疑的长剑从哪一方面攻来,都给他挡了回去,他的刀法看来不出奇,却是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屈九疑在武当派的第二代弟子中,剑术公推第一,想不到如今与师兄联剑合攻,竟然也半点奈何不得,有好几次他用尽心思,觑准破绽,以绝妙的剑招进击,看看就要得手,但结果还是给张王虎信手一刀,便轻描淡写的化解开了。
在屈九疑眼中,张玉虎是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其实张玉虎亦已是使出浑身本领,当真是眼观六面,耳听八方,细辨敌招,一点也不敢大意。又过了一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负。张玉虎亦是暗暗惊心,心中焦急,实不在对方之下,暗自想道:“我挣着出来,若是打这两人不过,岂不是叫龙小姐见笑?”
激战中屈九疑向师兄使个眼色,陡然大喝一声,长剑一圈,顺势反展,有如惊雷骇电,向张玉虎小腹一挑,而孤云道人也在同时候使出杀手,长剑自上劈下。眼见这双剑一合,张玉虎若不是被屈九疑刺腹剖心,就定要被孤云卸下一条臂膊,这两招杀手,他最多只能避过一招!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张玉虎哈哈一笑,宝刀一振,“鸣”的一声,将屈九疑的长剑震开;肩头一沉,孤云道人一剑劈下,被他下沉之力一带,急忙变招刺出,要把他的琵琶骨刺穿。哪知张玉虎乃是将计就计,在这极危急之际,忽地使出黑白摩诃所传接的瑜伽功夫,肌肉扭曲变形,平空陷下半寸。高手比划,只差毫厘,孤云道人一剑刺穿了他的衣服,却半点也没有伤着他的皮肉,心中方自一惊,耳边已听得张玉虎一声喝道:“贡物拿来!”左臂暴伸,用的却是膻台灭明所教的虎爪擒拿之术,孤云道人剑招使老,急切之间撤不回来,只要被他的五指一搭肩头,浑身武功,便丝毫也不能施展了!屈九疑刚刚被张玉虎猛力震开,便要来救,亦已不及!
孤云道人魂飞魄散,心中方自叫得一声:“苦也。”忽听得神像后一声娇笑,一个少女突然跳了出来,右手长袖一挥,拦住了张玉虎,一个转身,左手长袖一挥,又化解了屈九疑疾刺而来的一剑!
龙小姐这么一来,双方都是大出意外,张玉虎怔了一怔,只听得龙小姐格格笑道:“你们这两个笨蛋还不逃走,要等人家劫你们的贡物吗?”一言点醒,孤云道人“啊呀”一声,立刻飞奔而出,屈九疑道:“武当派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敢问姑娘名姓?”龙小姐道:“我施恩不望报,你还不赶快追上你的师兄,要等人家砍你这位长辈两刀吧?”说话之间,双袖挥舞,已替屈九疑连挡了张玉虎的三招,屈九疑乎生几曾受过人这么奚落,偏偏这个奚落他的人又正是救他们脱险的人,屈九疑对龙小姐真是又怒又气又是感激,恨恨说道:“好,今天算我栽到家了。”身形一晃,也出了破庙。
张玉虎斜跃两步,按刀怒视;问龙小姐道:“你这是干什么?”龙小姐笑道:“你不明明瞧见了么?我把他们两人放走了。”张玉虎道:“我要问的,就是你为什么将他们放走?”龙小姐道:“我拿湖北省的贡物给武当派的大弟子做人情呀!”张玉虎气道:“我不做人情你做人情?你与武当派有什么渊源?”龙小姐笑道:“当然比不上你们的渊源之深,不过我是见高即拜,见低即踩,我瞧这两个人在武当派很有势力,心里打了一下算盘,这人情做得过,我便立即做了!”
张玉虎给她气得七窍生烟,怒道:“那么咱们好好比划一下!”龙小姐笑得弯下了腰,道:“你这样生气好没来由,只许你做人情,我就不能做人情吗?我卖情面给武当派,总比你给什么沐国公做人情好得多!”张玉虎这才听出龙小姐刚才那番说话,什么“见高即拜,见低即踩”,原来是调侃他的。气道:“你知道什么?我放走云南省的贡物,哪里是为了沐国公!”龙小姐道:“我管你是为谁?你不肯说,我也没工夫听。对不住,我失陪啦!”脚尖一长,立刻从破窗跳出,窜出窗口之时,还转过头来向张玉虎笑了一笑,玉手一扬,原来她把那盛着湖南省贡物的宝囊也带走了。
张玉虎叫道:“喂,你讲不讲道理了停下来,停下来,咱们说个清楚!”拔脚疾迫,龙小姐在前面笑道:“呀!你这个人真是缠夹不清。这个时候,谁耐烦听你的歪理。”张玉虎心道:“且追上你再说。”就在此时,忽然听得山风隐隐送来孤云道人怒骂的声音:“死丫头,死丫头,气死我也……”张玉虎怔了一怔,心中奇道:“她放走他们,他们反而骂她?”心念未已,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也传来了,又听得屈九疑道:“算了吧,还追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这黄毛丫头得意一回,待咱们查清楚了她的来历再说。”
张玉虎心中一动,想道:“莫非她已把湖北省的贡物劫走了,怎么连我也看不出来。”但听得前面龙小姐格格的笑声,背影已转过了山坳。张玉虎衔尾急追,两人都是上等的轻功,但见两旁树木,闪电般不住后退,不须多久,已把屈九疑和孤云道人远远抛在后面。
龙小姐似乎是有意与张玉虎较量轻功,任凭他大呼小叫,脚步始终不停,张玉虎拿她没法,只好忍着闷气,使出浑身本领,追逐她的背影,直追到东方发白,龙小姐才缓下步来。回眸笑道:“第一场较量轻功,就算和了吧,你累不累?”张玉虎四下一瞧,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过了仙霞关了,一算最少已跑了两百里路,心中亦不禁有点骇然,见龙小姐气定神闲,而自己的额角却是微微沁汗,对她又是生气,又是佩服。
龙小姐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是初相识的朋友。你送了我几百里路程,我可不敢再劳驾啦。喂,你怎的不和我道别,难道还想再送一程吗?”张玉虎道:“别说笑话,贡物拿来!”龙小姐道:“哪一省的贡物?”不待张玉虎答复,又自笑道:“对啦,湖北省的贡物我还没瞧清楚是什么东西?待我看看,若然不合我的心意,我就给你。”探手入囊,抽出一条镶金楼玉的腰带,张玉虎心中大奇,想道:“这条腰带虽然名贵,却也不算是什么宝物,难道湖北省的贡物竟然只是这一样东西?”方自怀疑,只见龙小姐拇指一按,那条腰带原来是装有机括的,倏地两这一分,但见宝气外宣,光华耀眼,腰带里竟然是镶满了又圆又大的夜明珠!
龙小姐美目一盼,微微笑道:“好家伙,原来湖北省的贡物比湖南的还要值钱。这里面有三十六颗夜明珠,拿去给波斯胡估价,我看每一颗夜明珠,最少要值十万两银子!怪不得湖北省的巡抚要惊动武当门下的两位大弟子给他保镖。”张玉虎这才知道,原来龙小姐在方庙中挥袖救人之际,竟然用了绝妙的手法,将孤云道人的紧身腰带解了下来,怪不得他那样尴尬。张玉虎跟随黑白摸诃多年,识得宝物的价值,诚如龙小姐所说,这些夜明珠,每颗最少要值十万银两子!
龙小姐将腰带一收,笑道:“这些珠子正合我的心意,不能给你。湖南省的贡物,你若想要,我可以分你两成。”张玉虎怒道:“谁和你讨价还价?你所劫的贡物,不论是哪一省的,我全部要。”龙小姐“哎哟”叫道:“好大的胃口!我为什么要给你?抢人啦!青天白日有人要抢东西呀!”张玉虎怔了一怔,只听得树林中有人应道:“小姐,来啦!”
张玉虎怒道:“好呀,原来你在此地伏下帮手,你邀了帮手,难道我便怕你不成?”话声未停,只见树林中跑出的人,竟然是两个少女,看来只不过是十四五岁左右,张玉虎呆了一呆,只听得龙小姐说道:“春杏和冬梅呢?”左边那个少女答道:“春杏、冬梅两位姐姐劫江西省贡物去了,她们说得手之后,就在浙江省内恭候小姐。”龙小姐道:“好,我昨夜劫了湖南、湖北两省的贡物,带在身上,累赘得很,你们给我先带去,也在浙江省内等我。”张玉虎呆了一呆,想起沐磷所说的云贵两省贡物被劫的经过,心道:“原来这两个小妞是她的丫鬟。”
但听得呼的一声,龙小姐左手把盛着湖南省贡物的宝囊抛给另一个丫鬟,右手把那条腰带抛给另一个丫鬟。张玉虎大急,脚尖点地,凌空飞起,使个“飞腾扑兔”之势,向手接腰带那个丫署扑下,那个丫鬟吓得尖声惊叫,龙小姐道:“夏荷不要害怕,没人抢得走你的东西!”脚尖一点,亦自凌空飞起,长袖一挥,但听得啪的一声,嗤的一响,两人身子悬空,各自使出上乘武功换了一招,张玉虎的手腕给她用“铁袖功”拍了一下,虽未受伤,却也感到一阵疼痛,龙小姐的衣袖,则给他用“虎爪勾手”撕下了一幅。两人各有损失,比对起来,还是扯成平手。
那两个丫鬟轻功亦自不弱,趁着他们交手的当儿,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龙小姐格格笑道:“贡物都带走了,你还要和我比划吗?”张玉虎道:“我只向你要!”龙小姐叹气道:“算我倒楣,碰上了你,呀,江猢上黑吃黑的事情我也听人说过,可没有你这样凶!”
张王虎给她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给是不给?我可没工夫和你歪缠。”龙小姐笑道:“这倒奇了,是你歪缠还是我歪缠?你先前劫了十几省的贡物,我可没有要分你的!”张玉虎道:“好啦,好啦,咱们不必再说,且来见个输赢!”龙小姐道:“讲理你讲不过我,要讲打么,好吧,讲打便打,怎么,你既讲打,为什么还不动手呀?”
张玉虎道:“我是男子,可不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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