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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族全集-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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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道,声音一落,抓过毛笔,蘸墨,书写,掷笔。
“这件事情,迅速去办,越快越好!”
袅袅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但方云人已消失不见。这一刻,方云展现出了雷厉风行的手段。
“吟”
淮安城外,一声长啸。顿时天空一暗,云气滚滚,一道庞大的黑影,向着北方电射而去。在朝廷,大将军级别的将领,擅自离开驻地,是大罪。方云此行,只能秘密的进去。
好在淮安城位于大周中南部,距离京城并不是很远。方云数次使用鲲鹏时间穿梭之力,几日之后,终于赶到了京城外。
京城熙熙攘攘,满城热闹。市井之中,许多人谈论的都是方家长子封侯之事。大周朝这次的封侯,并不止一人。许多人都知道,除了方家长子方林,还有一个叫管公明,另外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的,也在商议封侯之事。但唯独方林之事,最引人注目。除了牵扯到皇室福康公主,还因为,最近反对方林封侯的人中,还多了华阳夫人之父。很多人都只知道,前任元士刘正勋反对方林封侯,但具体的原因,却并不清楚。
方云变化了容貌,一路倾听着路人的议论。他并没有返回方家,也没有去外公刘正勋所住之地。而是直接进入了一间酒楼。
“客官,楼上请。”
一名小二,肩头挑着条白毛巾,笑嘻嘻道。
方云也没理会,径直往里面走去。
“站住!”
几名彪形大汉,怒喝一声,拦在方云身前。
方云一语不发,袖袍一抖,掌中一面令牌,一闪而逝。
两名彪形大汉看到这面令牌,如遭雷殛,看向方云的目光,露出一丝惧色:“大人”
“把你们掌柜叫进来。”
方云摆了摆手,阻止了两人。随后大步,走入酒楼内部。
方云花费了数百亿两的黄金,手下的蛾子遍布各行各业。这座酒楼,便是赵伯言替方云打造的势力。而且,为了标示方云的地位。赵伯言打造了两位令牌,一面是自己的令牌,以黄金打造,昭显地位。另一面,便是方云的紫金令牌。
很多蛾子,并不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这样做,是防止的情报网络,被别人渗透、利用,甚至误导。不过,这些人都见过两面令牌的图案。方云的令牌,正是其中权力最高的令牌。
“见过大人。”
方云进去内堂内,一名面目散厚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房间。他的层次高一些,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传我的命令,让京城里,所有人收集,大儒刘正勋在上文书之前,有多少人进过他的草庐。”
方云说罢,便闭了眼睛,一动不动。赵伯言的情报网络,速度不可能比他还快。事有轻重缓急,为了大哥能顺利封侯,方云能只暂时接管京城的情报网络。
“是,大人。”
掌柜没有多说,立即掀开门帘大步离去。
上京城是大周都城,也是各方势力情报搜集力度最强的地方,聚集了大量的探子。方云一句话,赵伯言布在京城的数千蛾子,顿时忙碌起来。
大到商贾、巨富,小到贩夫走卒,都忙碌起来。大儒刘正勋所居之地,所有人,全部成了问询的对象。
到傍晚时分,厚厚一沓详细的情报,出现在了方云的桌。看完所有的资料,方云长长的舒了口气:“平鼎侯,镇国侯,你们果然不错!”
平鼎侯、镇国侯的行踪或许隐秘,但要想瞒过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方云的外公上书弹劾之前,有人看到平鼎侯和镇国侯,出现在大儒刘正勋的草庐附近。
这两人,居然会想到利用方云的外公,来对付方林。用方家人对付方家人,自然是最好不过。
“方林品德不足以封侯”,一个长年独居于草庐,足不出户的老人,怎么可能知道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什么品行?现在答案揭晓了,因为当今两位侯爷所说的话。
方云眼睛微眯,目中掠过一个个想法。既然知道了是这两个人捣鬼,很多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平鼎侯和镇国侯,当今王侯,且有贵族血统。以他们的身份,要泼大哥的脏水,实在太容易。
方云甚至可以猜到,这两人必然绝口不提自己和四方侯方胤的军权之争,而会把自己提到和外公一样的角度,从品性方面,挟击方家。
方云甚至猜到,他们可能利用到了东郊狩猎,大哥把世子许权绑在旗杆的事。外公刘正勋最重门第,一旦听说这种事情,必然立即就对大哥存了恶感。
平鼎侯和镇国侯这种老狐狸,要对付一个古板守旧的儒生,实在不用费多少脑筋。
“平鼎侯和镇国侯这两个家伙,百般刁难,不识时务,迟早得除掉!”
方云眼中掠过一丝寒光,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刁难了。若不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挂着贵族侯的头衔,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想了想,方云写了几封书信,直接派人送到了。京城中,几位和老师郭伯济交好的大儒府。
不过,方云并没有让这些大儒为大哥求情。大儒也有大儒的坚持、操守。若是谋取私利,别说老师郭伯济了,夫子的脸面,照样不卖,而且还会适得其反。
方云从人伦的角度,让这几位大儒劝说外公刘正勋。让他放弃刻板古旧的门第观念,重新承认母亲和父亲。
外公这次弹劾,固然一方面是因为镇国侯和平鼎侯的误导。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成见已深。对于方家的观念,根深蒂固,才会被人利用。
做完这些之后,方云又悄悄离开了酒楼,去到了忠信侯府。所谓人老成精,忠信侯这种人物,以卑贱出身,混入朝廷王侯之列,并且在各方势力中混得如鱼得水,哪方都不得罪。其为人,自有过人之处。
方云在拜访外公之前,希望听听这位以“智慧和谋略”著称的侯爷的意见。
在忠信侯的书房中,方云见到了这位侯府。方云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忠信侯沉吟片刻,啜了一口香茗,微笑道:“其实,若说门第之见。令父如今贵为王侯,富贵无比。要配华阳夫人,那是绰绰有余了。门第之说,自然不实。你外公内心中,至今不肯原谅令尊,未必真是因为他出身草莽。”
“侯爷的意思是?”
方云露出倾听的神色。
忠信侯哂然一笑,一语道破真相:“有句话,叫做骑虎难下。令尊越成功,只会证明他当初越错误。而且,在他心中,造成他和华阳夫人父女不相认的,也是令尊。这才是他至令不肯原谅令尊、令堂的真正原因。而且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外公生性如此,有如此行为,也不奇怪。不过,你外公和华阳夫人之间,倒并非没有转寰余地。”
方云心中一动:“怎么说?”
忠信侯笑了笑,目光洞若烛火:“你外公若是真的不肯顾念父女之情,还未必就会弹劾世子。他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一丝回转的余地。我甚至可以肯定,镇国侯和平鼎侯,必然从国体出发,才劝动了你外公。你们兄弟二人,说到底,还是他所出。儒家以天下为重,若是他的血脉,危害到了国体,他自然会坐不住。”
顿了顿,忠信侯道:“你这次去见他,火侯要掌握好。晓以之义固然必需,但却不可逼之过急,否则反而适得其反。他能坚持二十多年不承认令堂,其秉性可见一斑。你去见他,需记切,你不是去和他辩论的,而是去说服他的。切记不可逞意气,此行,我送两个字‘人伦’。”
方云沉默不语,心中若有所悟:“多谢大人,方云受教了!”
“哈哈!去吧!”
忠信侯说罢,站起身来。
从忠信侯府出来,方云找了一间手下的蛾子开设的客栈,入住其中。仔细的思考了一夜。
这件事情已经查明,外公古板守旧的性格,在大儒的本性被平鼎侯和镇国侯所利用,用来攻击大哥方林。事情虽然恶劣,但毕竟情有可原。
外公刘正勋只是性格古板守旧,近乎不近人情,而并不是方云之前想的那般无可救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外公,母亲至今每年有几天,都以泪洗面,正是因为不能取得父亲的原谅。方云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却无法不考虑母亲的感受。
而且内心深处,方云也是希望修复外公和母亲、父亲关系,弥补母亲遗憾的。这种事情,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适宜出面。反倒是大哥和自己,还有可能修补双方关系。
不过,现在外公对大哥成见已深,甚至上文书弹劾他。能做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人伦,人伦”
方云待在房间中,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默默冥思。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哥封侯,以及母亲的心愿,方云不得不谨慎对待。在这方面,武功是毫无用武之地。
方云自问,还没无法无天到,敢对自己的外公动手。这一关,首先从心理道德上就过不去,而且母亲也决饶不了自己。
“二十多年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将自己的孩子逐出家门,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古板、守旧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决定啊””
方云喃喃自语,这一夜,他的房中都亮着灯。
“嘀挞!嘀挞”
马车徐徐而行,越行越偏僻。这里已经不属于皇城的范围了。
方云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望着窗外。心里回想着关于外公的资料,此起彼伏。母亲华阳夫人也走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不见得有多巨富,但也是大家族,家学渊远。
刘氏的族宅,也称得上大气,决不会座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事实上,这里是外公刘正勋的一处居所。
自从母亲背离他的意见,和父亲方胤在一起后,舅舅又弃文从商,外公勃然大怒,把他逐出家门。之后,便舍弃了刘氏的族宅。他认为那里是两个孽子孽女的出生之所,不愿与他们扯上关系,改而搬到了城外,搭了一座茅庐,从自一个索居,深居简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几簇梅花树矗立在道旁,往前是一排破烂的篱笆。在一片蒿草中,矗立着一幢孤零零的茅屋。
“接车”
方云一撩衣袍,从马车内走了下来。静静的张望着前方。前方茅屋就是外公刘正勋隐居的地方了。方云扫了一眼,只见这幢破旧的茅屋顶端,茅草乱七八糟,显然很久没有修葺了。石阶上,长满了苔藓,显然很久没有什么人打扫。
方云想起搜集的资料。外公当年离开大宅子的时候,带了一些下人。但因为他们说了几句娘亲和舅舅的好话,自己这位不近人情的外公,直接将所有人驱走。独自一人居在这里,也没有人服侍。
刘氏家族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刘正勋正是前任元士。如今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里,没有探望,也没有人打扫院子,一个老人独自居住在这里,不免让人觉得孤单、苍凉。
“咎由自取啊”
方云叹息一声,心中却高兴不起来。血脉的联系,是无法切割的。刘正勋不管怎么刻板,依然是自己的外公。方家贵为王侯,贵极一时;舅舅孙仲荣更是巨富,而外公却居住在这样一幢破旧的茅屋里,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即便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门外何人”
就在此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茅内传来。语气冰冷冷的,就像一块硬梆梆的石头。
方云微一沉吟,一撩衣袍,在茅屋外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外孙方云拜见外公”
外公刘正勋可以对母亲和舅舅不理不睬,甚至怒斥、喝骂。
但方云作为外孙,却不失了礼数。
屋内蓦然传一声冷哼:“哼!我刘正勋无子无女,你是哪家的外孙,胡乱拜见外公”
方云顿时色变,这话就太过份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下方云,父亲四方侯方胤,母亲刘氏,添为前任元士刘正勋之女”
“住口,我没有这样的不孝女!”
一声怒斥从屋内传来。
方云眼中掠过一丝怒色,但还是强行遏制住了。母亲是他的女儿,他可以喝斥,但自己做晚辈的,却不能对长辈无礼。
方云不说话,茅屋里也一片沉寂。似乎屋里的老人,也正在打量着方云。
“哼!一丘之貉!”明明心中震怒,却隐而不发,也是个奸诈之徒。“你这一趟,是为了你大哥方林来的吧!哼!我虽然最憎恶你们这种奸诈之徒,不过‘孝悌’乃是儒家之义,我却不能不顾全儒家之义。你既然想为你大哥求情,就对出这个对子吧”
“啪!”
一卷白色的宣纸飞了出来,落在方云身前不远处。
方云瞧了一眼,顿时目光一缩。这卷宣纸外面的纹路,分明是朝廷供给王侯之家的纸质。外公虽是前朝元士,但儒家与兵家别。他们所用纸质,与这种是不同的。
他说考自己对子,立即就扔出一卷写好的对子,分明是为他准备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要来,而且准备好这种东西。
方云眼睛微眯,目中闪过一道道思忖的目光。随即眼中掠过一抹怒色:“镇国侯,平鼎侯”
宣纸明显出自镇国侯、平鼎侯之家。外公一个古板、守旧的儒生,也不可能料到自己会来,肯定是有高人指点。方云下意识的就想到镇国侯和平鼎侯。但又隐隐感觉不对,这两位侯爷应该还没有心细这种地步。
方云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抓起宣纸,揭开一看,一行文字立即映入眼帘。
“父莽夫,子莽夫,父子莽夫”
“真是得寸进尺”
看到这一行字,方云顿时勃然色变。当年外公刘正勋极力反对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时,理由就是个莽夫。
父莽夫、子莽会,分明是讽刺自己和父亲,都是领兵在外,只懂厮杀、战争,不识礼仪教化的莽夫。
“父莽夫,子莽夫,父子莽夫”这种对联相当简单,甚至某种意义上,都称不上对联。外公刘正勋显然并没有真要考什么对子,而是想借此羞辱自己父子二人。
这种对子,看似容易,换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很容易就对出来,甚至反唇相讥,羞辱对方。但方云和刘正勋的特殊关系,却使得这副简单的对子,变得复杂。
外公的女儿,便是华阳夫人,是自己的母亲。方云反唇相讥,拿父女关系来作文章,立即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外公的儿子,是舅舅孙仲荣,方云如果拿外公和毫不相关的舅磐做文章,表弟孙世堃首先就饶不了自己。而且那样也显得自己不仁。
这种对子,好对的就是“夫和妇”但外婆早已过世。拿已故的外婆作文章,怎么都不像是为人孙者该做的事。
两人这一丝血脉联系,顿时让方云这个下联,怎么都不好处。对上来了,显得自己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比“莽夫”这样的羞辱还要严重的多。传出去,朝廷的大儒恐怕对自己都要不待见了。
而如果另外选一些题材的对子来,又不痛不痒,显得自己无能。倒被外公立刻就小看了。不管怎么样”两人的血脉联系,使得这个简单的对子,变得复杂了不少,极让人头疼。
“怎么对不出来吗?对不出来,就自己离开吧!我刘正勋的茅屋虽然破旧,却也不是不懂诗书,不识礼数的人能进的”
茅屋中的声音,冷冷道。
方云瞳孔中蓦然掠过一丝怒色,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这个对子的下联,你是准备让我用笔墨写在背面呢?还是让我口诵?”
“笔墨,只有知书达礼,懂诗词文章的人才能用。你种人,还是口诵吧”
言下之意,方云就是个莽夫,没有资格使用笔墨。
方云也不和他计较,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口诵了”
“我听着”屋里的人冷声道。
方云沉吟片刻,开口道:“你听好了——师腐儒,徒腐儒,师徒腐儒”
外公刘正勋多处刁难,方云先礼后兵,自觉做足了礼数,也不再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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