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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神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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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姐妹,”塞拉芬娜说,“听还有,那是什么光亮?”

有什么东西从站岗放哨的人旁边滑过,她们警觉地站起来,看见露营的地方

闪出一道亮光,那不是火光,却和火光差不了多少。

她们悄悄跑回去,箭早已搭在她们的弓上。这时,她们突然站住了。

所有的女巫都在草地上熟睡着,威尔和莱拉也在熟睡,却有十多个天使围着

两个孩子,低头凝望着他们。

于是塞拉芬娜·佩卡拉明白了女巫无法用词语形容的一件事:那就是朝圣的

概念。她明白这些生物为什么会等待几万年,不惜千里迢迢,只是为了靠近重要

的东西。她也明白了,他们在这里匆匆一现后,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会有怎样不

同的感受。现在,这些生物看上去就是这样,这些纯净稀薄的美丽的朝圣者围着

两个孩子站着。女孩满脸污垢,男孩衣衫褴褛,手上有伤,在睡梦中皱着眉头。

莱拉的脖子那儿动了一下,是潘特莱蒙,一只雪白的貂,他睡意蒙陇地睁开

黑眼睛,毫无惧色地向四周张望。将来,莱拉会把他所看到的一切当作一个梦。

潘特莱蒙似乎感觉到莱拉对此的注意力,过了不久他又蜷起身子,闭上眼睛睡着

了。

最后,其中一个天使展开翅膀,其他的天使也都展开翅膀,他们靠得很近,

他们的翅膀毫不费劲地重叠融合在一起,一个接一个,就像光和光重重交叠,最

后在草地上的熟睡者周围形成一个发光的圆圈。

这时守望者像火苗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飞上天空,他们的身影迅速地变大,直

到巨大无比,但他们已经很遥远了,像流星一样向北方飞去。

塞拉芬娜和鲁塔·斯卡迪跃上松枝,跟着他们飞上天空,但还是落在了后面。

“他们像你看到过的那些生物吗,鲁塔·斯卡迪?”她们缓缓降到半空中,

望着明亮的光辉消失在天际,塞拉芬娜问道。

“我认为他们更大,不过他们是同类,他们没有血肉,你看出来了吗?他们

只是光,他们的感觉一定完全不同于我们塞拉芬娜·佩卡拉,现在我要离开

你去召集我们北方所有的女巫。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该是打仗的时候了。

一路保重,亲爱的”

她们在空中拥抱了一下,然后鲁塔·斯卡迪转过身,迅速地飞走了。

塞拉芬娜看着她走远,然后转过身,看到最后那些发光的天使消失在远方,

她对那些伟大的守望者的感受只有怜悯和同情。他们从未感受过脚下的土地,或

是发丝中的微风,或是照在皮肤上的璀璨的星光,他们该多么向往这一切!她折

下一枝正在骑着的松枝,带着贪婪的喜悦闻着松脂的清香,然后缓缓地向草地上

熟睡的同伴飞落下去。

正文 十四、阿拉莫峡谷

十四、阿拉莫峡谷

'阿拉莫(Alamo):在美国得克萨斯,1836年曾发生著名的“阿拉莫之战”。

小说中的人物李‘斯科尔斯比来自得克萨斯,在此章中将与敌人展开殊死战斗'

李·斯科尔斯比向下俯视着,左边是平静的大海,右边是绿色的陆地,他用

手遮住眼睛寻找人的踪迹。他们离开叶尼塞河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就是新世界吗?”他问道。

“对不在那里出生的人来说是新世界,”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说,“否则

它就像你和我的世界一样古老。阿斯里尔所做的就是把一切打乱,斯科尔斯比先

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混乱。我提到的那些通道、窗口——现在他们在意料不到

的地方打开它们。航行真不容易,不过这风倒是很顺。”

“不管是新是旧,下面都是个奇怪的世界。”李说。

“是的,”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说,“那是个奇怪的世界,尽管有些人无

疑在那儿很自在。”

“那儿好像没人。”李说。

“并非如此。过了那块岬角,你会发现一座城市,那里曾经富庶繁华,建造

这座城市的商人和贵族的后裔现在仍居住在这座城市,尽管过去的三百年它进入

了艰难的时代。”

热气球继续飞行,几分钟后,李看见了第一座灯塔,然后是石头防波堤的曲

线,再然后是高塔、圆顶和红棕色的屋顶。这是一座美丽的港口城市,有一座像

歌剧院的华丽建筑立在一座郁郁葱葱的花园中。还有宽广的大道和雅致的酒店,

以及狭小的街道,鲜花盛开的枝条从带着遮阳篷的阳台垂下来。

格鲁曼是正确的,那里有人。但当气球飘得更近时,李惊讶地发现他们只是

些孩子,他没有看见一个大人。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孩子没有精灵——他们在海

滩上玩耍,或是在小饭馆里跑进跑出,大吃大喝,或是从某幢房子或商店里拿出

成包的食品。还有一帮男孩在打架,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在给他们加油。还有一

个小男孩向附近一幢楼上扔石头,要打碎每扇窗户玻璃。整座城市就像一个操场,

看不见一个老师,这是一个儿童的世界。

但他们并不是那座城市里惟一存在的。李第一眼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得

不揉了揉眼睛,但毫无疑问,它们的确在那里,一团团的雾气——或是比雾气更

稀薄的什么东西——一股较浓的空气不管它们是什么,城里到处都是这种东

西,它们在大道中飘浮,它们飘进房屋,聚集在广场上或院子里。孩子们在它们

中间走来走去,好像看不见它们。

可是有人看到了它们。他们在城市上空飘得更近时,李就能更好地观察这些

东西的举动。很明显,有些孩子是它们感兴趣的目标,它们跟随着一些小孩:那

些年龄较大的孩子,那些(就李从望远镜里观察的来看)即将到青春期的孩子。

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长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那些透明的东西群群围着他,

就像苍蝇叮在肉上,使得他的轮廓在空气中几乎闪烁起来。那个男孩不知道怎么

办才好,尽管他不时地揉揉眼睛,或是摇着脑袋,像是要看得更清楚。

“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李问道。

“人们把他们叫做妖怪。”

“那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你听说过吸血鬼吗?”

“哦,只在传说中听过。”

“妖怪就像吸血鬼,不过吸血鬼吸人的血,而妖怪吃人的注意力,那是世界

上一种有意识的、活跃的好奇心。它们对未成年儿童的天真幼稚不太感兴趣。”

“那它们和伯尔凡加的魔鬼是对立的了。”

“相反。祭祀委员会和‘漠然’妖怪都被关于人类的这一事实所迷惑,纯真

与经验截然不同。祭祀委员会害怕和憎恨尘埃,而妖怪却靠尘埃填饱肚皮,两者

都与尘埃密不可分。”

“它们团团围住了下面那个男孩。”

“他正在长大。它们很快就会袭击他,那时他的生命就会变成一个空白漠然

的悲剧,他注定要这样。”

“天哪!我们不能去救他吗?”

“不能,妖怪会立刻抓住我们。我们在这儿它们够不着,我们只能看着他们,

继续往前飞。”

“可那些大人在哪儿?你可别告诉我这整个世界只剩下孩子了。”

“那些是因为有了妖怪而产生的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群这样的孤儿。

他们到处流浪,靠大人逃走时剩下的东西生活。正如你所看见的,他们能找到很

多东西,所以他们不会挨饿。看样子有很多妖怪入侵了这座城市,大人都躲到了

安全的地方。你有没有注意到停在港口的船很少?孩子们不会有危险的。”

“除了那些大一点的孩子,就像下面那个可怜的孩子。”

“斯科尔斯比先生,那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果你想结束这种残酷和不公

正,你就必须带着我继续向前飞,我有个任务要完成。”

“对我来说好像——”李开口说道,他搜寻着词语,“好像对我来说,在哪

儿发现残暴,就在哪儿与之斗争,哪儿需要帮助,就在哪儿给予帮助。难道这一

点错了吗,格鲁曼先生?我只是一名无知的热气球飞行员,我是真他妈的无知,

比如说,当别人告诉我,萨满巫师有飞行的本领时我就相信了。可这儿却有一个

没有飞行本领的萨满巫师。”

“哦,可是我有。”

“那你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气球下降了,大地升了上来,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塔出现了,耸立在他们必经

的路旁,李好像没有注意到。

“我需要飞行,”格鲁曼说,“所以我召唤了你,于是现在我在这里飞行。”

他完全了解他们面临的险境,但他却忍住了,没有向飞行员暗示他自己还并

不知道。千钧一发之际,李·斯科尔斯比向吊篮一侧弯下腰,抽掉一个沙囊的系

绳,沙子流了出去,气球轻盈地升高了,避开了石塔,离它只有六英尺。十几只

受惊的乌鸦飞了起来,围着他们大声叫着。

“我猜你是,”李说,“你有一种奇怪的气质,格鲁曼博士。你和女巫在一

起待过吗?”

“是的,”格鲁曼说道。“还跟学者们一起待过,还有神灵。不管在哪儿我

都发现了愚蠢,但是那里也有许多智慧。毫无疑问,有更多的智慧我还没有认识

到。生活是艰难的,斯科尔斯比先生,但我们还是要坚持。”

“我们的这次旅行怎么样?智慧还是愚蠢?”

“是我所知道的最大的智慧。”

“再跟我说说你的目的吧。你要去找魔法神刀的持刀者,接着你要干什么?”

“告诉他他的使命是什么。”

“还有,那个使命还包括保护莱拉。”热气球飞行员提醒他。

“会保护我们所有人。”

他们接着向前飞,城市很快消失在他们身后。

李检查了他的仪器,指南针还在漫无目的地不停旋转。但凭他的判断,目前

高度计还在精确地工作,显示他们正在海岸线上空一千英尺的高度,沿海岸线飞

行。前面某处隐约露出一弯青翠的山峦,李为准备了足够的沙囊而高兴。

但当他开始例行扫视天空时,他的心“格登”一下,赫斯特也感觉到了,她

竖起耳朵,转动脑袋,以便有一只浅褐色的眼睛能看到他的脸。他把她抱起来,

塞进他的胸口,然后他又拿起望远镜。

是的,他没有搞错。在南边的远处(如果那真是南的话,那正是他们来时的

方向)隐隐约约有另一只气球飘浮着。因为热浪和距离,他无法看得更清楚,但

那只气球比他的更大,飞得也更高。

格鲁曼也看见了。

“是敌人吗,斯科尔斯比先生?”他问道,用手遮住眼睛,在珍珠色的光线

中眺望。

“毫无疑问,我不知道应该减掉沙囊飞高一点赶上更快的风,还是飞低一点

好不那么显眼。幸亏那不是齐柏林飞艇,不然它可以在几个小时内赶上我们。不,

他妈的,格鲁曼博士,我要飞高一点,因为如果我要是在那只气球之上,早就会

看见这只气球了,我敢肯定他们的视力都很好。”

他放下赫斯特,向外弯下腰,又撤掉三只沙囊,气球立刻上升了,李一直在

透过望远镜观察。

过了一分钟,他确信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因为那只气球上隐约有些动静,从

气球上冒出一股烟,冲上天空,然后火光一闪,先是深红色,过了一会儿又变成

一团团的灰色烟雾,不过在晚上,这个信号就像警报一样清晰明确。

“你能召唤来更大的风吗,格鲁曼博士?”李问道,“我想趁着夜晚飞到山

那边去。”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海岸线,按照他们的路线,他们正在一个三四十英里宽

的海湾上空飞行,远处出现了一片连绵的山峦。现在他飞得更高了,他觉得称它

们为山脉应该更准确。

他转身朝向格鲁曼,发现他正在出神。萨满巫师闭着眼睛,身体前后微微摇

晃着,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从他的喉咙中传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哼哼声,他的精

灵抓住吊篮的边缘,也在出神。

不知是因为气球升高还是因为萨满巫师的咒语,的确有一股风吹在李的脸上。

他抬头察看气球,他发现气球偏了一点角度,朝向那边的大山。

但这股微风使他们飞得更快,不过对另外那只气球也产生了作用。它没有追

得更近,却也没有被抛在后面。李再次拿起望远镜,他看见那只气球后面的远处,

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更小更黑的形状,它们编队有序,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清晰可

见。

“齐柏林飞艇,”他说道,“好了,现在无处可躲了。”

他试图估计敌人还有多远,以及他们自己和正在飞往的山脉之间的距离。他

们的速度无疑是加快了,微风掀起了海面上白色的浪尖。

格鲁曼坐在吊篮的角落里休息,他的精灵梳理着羽毛。他闭着眼睛,但李知

道他醒着。

“情况是这样的,格鲁曼博士,”他说,“我不想在空中被齐柏林飞艇追上,

我们没法抵抗,他们立刻就能击落我们。我也不想降落在海面上,不管是自愿还

是被迫,我们还能再飘一会儿,但他们可以随时用手榴弹干掉我们,就像钓鱼一

样容易。

“所以我想飞到山上,然后降落,我现在能看见一些树林,我们可以暂时躲

在树林里,也许躲更长时间。

“那时太阳就快落山了,按我的估算,太阳落山前我们还有大概三个小时。

这很难讲,但我认为,到那时候,那些齐柏林飞艇离追上我们还有一半距离,而

那时我们应该已经到达海湾另一边了。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想飞到山上,然后降落,因为除此之外只

有死路一条。现在他们已经把我向他们出示的那只戒指和新地岛那个被我杀死的

苏克埃林人联系在一起,他们这么不辞辛劳地追赶我们,总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们

钱包落在柜台上了。

“所以,格鲁曼博士,今天晚上某个时候飞行就会结束。你在热气球上降落

过吗?”

“没有,”萨满巫师说,“但我相信你的技术。”

“我会尽量飞到山的高处,这是个权衡问题,因为我们飞得越远,他们离我

们就越近。如果我们降落时他们离得很近的话,他们就会看见我们去了哪里,可

我要是降落太早的话,又不能进人树林躲起来。不管怎么样,不用多久,总会有

一场枪战。”

格鲁曼无动于衷地坐着,两只手交替拿着一支魔法羽毛,在李看来,这举动

显然有目的。他的精灵,那只鹰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些齐柏林飞艇。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李嚼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烟,从锡水

壶里喝着冷咖啡。太阳在他们身后的天空降得更低了,李能看见夜晚幽长的影子

爬上海岸,攀上山腰,气球和整个山顶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中。

在他们身后,在夕照的光辉中隐约可见的那些小点儿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它们已经超越了另外那只气球,现在用肉眼很容易就能看见它们:四只飞艇肩并

肩地飞着。寂静的海湾上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是一种一刻

不停的蚊子般的嗡嗡声。

他们离到达山脚下的岸边还有几分钟,这时李注意到齐柏林飞艇后面的天空

出现了新的情况,乌云堆积起来,一道雷声响彻云霄,乌云上的万米高空却依旧

晴朗。刚才他怎么没有发现呢?如果暴风雨要来临,他们越快降落越好。

这时,一道暗绿色的雨帘从云端垂了下来,暴风雨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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