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李锦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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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仲平说：“行凶者是有预谋的，并且下了决心。妈的！我们也要下决心，不铲除那帮家伙决不罢休！这里什么痕迹也没有，行凶的棒子也带走了。”
　　接着他们又在员工中进行调查，大家都说当晚只见顾客出进，没发现什么行凶的人，更没有看见谁拿着棒子。葛修*细眼尖，在大堂明亮的灯光下，他注意到员工中一年轻的女服务员表情有些异样，便对王仲平说：“这样集体询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先将男女员工分开，然后逐个询问，或许有点作用。正好你们来了个女民警，我和她一起到女员工那边问问。”
　　王仲平同意，便将人数较少的女员工叫到一个小厅里，男员工就留在大厅，民警们分工和员工一个一个地交谈，谈一个出去一个。
　　葛修明故意将他发现表情异样的女服务员留到最后谈。经过启发、劝说，并表示保护她的安全，她终于大胆说话了：“我是三楼的服务员，当我送茶点上楼时，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上遇见一个敦实的年轻男子裹紧风衣飞快地下楼去了，差点碰掉我手上的托盘。借着灯光看到那人头发较长，没戴帽子，方形脸，皮肤较黑。我到三楼就见一位顾客倒地，有人已打了120急救电话。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十章　　将计就计（6）
葛修明听了向她表示感谢，并嘱咐她说：“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事，也不要提跟我们所说之事，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她点点头。末后葛修明留了她的姓名和联系的手机号码。
　　王仲平他们和葛修明一起回到医院，送走韩丹的鲍威也回来了。鲍威一见刘默闻便说：“我没保护好包书记，特向刘书记检讨，请求处分。”
　　刘默闻说：“不必，起码现在不必。你守在包书记的病房，其他人借医院的一间小会议室开个短会。”
　　会上，王仲平汇报了去茶楼调查的情况和他的看法，他说：“在开展反腐斗争和打击黑恶势力的形势下，有那么一伙人不甘心失败和灭亡的下场，便拼命挣扎，伺机反扑。也许他们从对付唐书记和市纪委钟书记的结果中尝到‘甜头’，便想把包书记也整下去，所以不顾一切地跟踪、打击、制造车祸等。
　　“这次茶楼事件是有人暗地跟踪包书记，在茶楼伺机下手的，现场没留下任何物件或痕迹。据医生检查介绍说，凶手用的是短棒子，便于携带和藏慝，但棒子较粗，有一定的打击力量。估计凶手身上可能还有匕首类的凶器，因冬天棉衣厚，受害人也会反抗，不便于首先用利器，急忙先用了棒子。同时凶手知道受害人身边还有其他人，怕被逮住，加上鲍威动作快，便在棒击后慌忙逃走。
　　包书记没有大的危险，算是万幸。这铁的事实教训了我们，逼使我们不得不狠下决心坚决将黑恶势力压下去。有一个问题是，在我们的前面有没有障碍？打黑除恶的行动是得到支持，还是受到阻挠？那结果是不大一样的。
　　“这点你放心。”刘默闻说，“市委、市纪委铁了心，还有省委的领导的支持，不彻底解决清宁县的问题，绝不收兵！眼下你王局长要尽快整顿好你们的公安队伍，上次包书记不是说了吗？团结大多数，个别人的问题当然也要解决，目的是增强战斗力，更有效地打击黑恶势力，这副担子你挑定了，不要有任何顾虑。好，我们再说说今天的事，包书记的伤，医生说了，问题不大，他会很快醒过来的。但眼下对包书记的伤情要保密，不要对外公布。我想利用这次事件做点文章，等包书记醒来我跟他商量一下，看做成什么样的文章。我的想法是——”他环视一下在座的人后把话缩了回去，“还是等包书记醒过来再说吧。刚才，仲平的分析有道理，事件的经过、性质就是那样的，看各位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葛修明补充说：“包书记在茶楼出事后，紧接着有一年轻人慌张下楼去，有个服务员在楼梯上遇见了，这可能是一点不很明朗的线索。”
　　王仲平听了马上说：“这很重要，是线索，要找那服务员进一步核实。”
　　最后，刘默闻强调说：“包书记受伤暂时保密，要说就说他伤势很重，怕是醒不过来了。”大家听了便猜出他刚才说了半截没说的话意了。
　　王仲平要留下看护包书记，刘默闻逼他回去了，说：“你任务重，回去休息一下，把该抓的工作抓紧，这里有调查组几个人就够了。”
　　刘默闻、林达、葛修明、鲍威守在病房，和专门选定的值班医护人员一起，整夜没合眼。包仁杰则昏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医生、护士再次对包仁杰做了详细的检查，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尤其是脑电图的生物曲线、波形、波幅、节律等没有任何异常，医生说他睡足了就会醒来，不会睡很久的，这令大家的心宽了许多。

第十章　　将计就计（7）
临近中午时，大家才想起该用早点，于是让小葛到医院对面的超市里买来几碗方便面。刚刚泡好，正动筷子吃的时候，包仁杰醒过来说：“你们我”听到包仁杰的话音，几个人都兴奋不已，放下筷子围到病床边看着他。包仁杰想撑起上身，刚一抬头，觉得右侧头皮剧痛，又躺了下去。病床两边的人赶紧扶住他，叫他别动，说你受了伤，好好休息，别乱动。
　　医生、护士也赶过来，看着他微笑说：“包书记，醒来了？感觉还好吧？”
　　包仁杰用右手指指指头部，说：“还好，就这儿疼。”
　　医生说：“那就对了。您啦，那地方挨了一棒子，当然疼啰。不过是外伤，放心吧，治治就会好的。”
　　包仁杰点点头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医生说，“肚饿吗？可以吃点东西。”于是，腿勤的葛修明到餐馆里端来一大碗鸡汤肉丝面，包仁杰坐在床上大口地吃着。大家看着高兴，也吃着方便面。不一会儿，包仁杰和他们都吃完了，用餐巾纸抹抹嘴巴，彼此看着都笑了。
　　“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刘默闻坐在包仁杰床边的椅子上说，“你总算醒过来了，好！不过你得听医生的，一定要彻底治好。”
　　“有什么好紧张的？”包仁杰说，“不就是头上被人敲了一下吗？倒让我美美地睡了一夜。”
　　“你别说得那么轻松。”刘默闻说，“我知道你受伤的部位很疼，还要作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一定要保证彻底康复。”
　　于是在刘默闻的提议下，医生也觉得有必要，给包仁杰做了多普勒超声检查和CT扫描，结果显示大脑没有什问题。可包仁杰说：“不该做那么多检查，花费太大了。”
　　刘默闻说：“脑袋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慎重，必须确保完好无损！万一费用紧张，我们大家给你凑凑。”
　　包仁杰说：“既然没问题了，就出院回去吧，许多事儿急着办呢。”
　　“那可不行。”刘默闻说，“第一，检查没发现问题不等于伤治好了，还需要观察治疗。第二，我有个想法——这看来意外的事件却是对立面蓄谋已久要置你于死地的，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他们表演表演？”
　　“啊？”包仁杰看着刘默闻问，“你的意思是——说具体点。”
　　于是刘默闻介绍了王仲平、葛修明他们去茶楼调查的情况，说：“很明显有一伙不法之徒盯着你老包跟踪你，想伺机除掉你或赶走你，从而达到保护他们自己的目的。那我们就满足他们一下，假说你头部重伤，昏迷不醒，送省城治疗。你暂时离开清宁，我们则秘密派人观察，看看这里有些什么人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从而获得一些侦查线索。然后对症下药，深入调查，结合我们调查组其他方面的工作，达到肃清黑恶势力的目的。你看怎么样？”
　　“行，”包仁杰说，“是个办法。不过我不能真正去省城，就去秀川吧，秀川还有好多事呢！赵恒山说来清宁的，没见他来，我正要去找他。”
　　“那你只能待在医院或你的住处。”刘默闻说，“要见谁，通知谁秘密去见你，你绝不能公开露面。时间嘛，起码六七天。”
　　包仁杰说：“这样，我一走你们就造出我受重伤醒不来的情势，但这种舆论只能限制在清宁县，绝不能让秀川，特别是长亭县知道我受伤，那会造成很大影响，带来很多麻烦的，一定要对长亭县保密！你们马上通知公安局王仲平和县纪委汤伯儒、韩丹等，加上我们调查组的人，组成一支较大的秘密观察队伍，分散到宾馆、酒店和各娱乐场所，还有党、政机关、长久公司等，观察、记录，看有些什么人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观察的人要注意自身安全，同时调查组暂时停止工作，时间不能长，有两三天就够了。”书包　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章　　将计就计（8）
“好，就这么办。”刘默闻说，“还得医院配合一下。”
　　葛修明问：“县一中的陆士琪是绝对可靠的，可不可以让他和他的学生也参与观察？面大一点了解得更全面些。”包、刘表示可以。
　　刘默闻叮嘱鲍威说：“随包书记到了秀川后，立即通知市人民医院院长赵薪传，暗中派医生给包书记治疗。”于是他们立即着手，依计而行。
　　很快，清宁县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纪委书记受重伤去省城救治的消息。有的说他严重脑震荡，有的说是脑溢血，生命垂危，再也醒不过来了，即使醒了也要成为植物人。大多数人摇头叹惜，深感失望，说包书记遇害了，这清宁县没希望了。疑惑那伙人怎么那么厉害？市纪委和包书记都斗不过？也有说风凉话的，斗不过就别斗了，都是共产党嘛，不要眼红人家得了好处，何必一个个都把自己斗垮了呢？听到这种话的人立刻反驳说，良心让狗吃了，人家唐书记、包书记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老百姓，为了国家？你就乐意有人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不出包、刘所料，在调查组来后有所收敛的种种怪现象又露头了。有些缩回去的手又伸出来了，一时龟缩了的某些“人物”又蠢动了，避风潜藏的凶徒恶棍又肆无忌惮地招摇过市，本县的一些名车又穿梭在灯红酒绿中。同时，县城里的宾馆、饭店和娱乐场所生意火暴，贵宾们出出进进，看来大有风云突变之势。受命观察的观察员们利用各种身份和条件，观察取证，颇有收获。
　　在一家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单间里，有十来个豪客吃了一桌收费近万元的豪宴，后来被人讥传为“三豪宴”。赴宴的人都是清宁县的头面人物，有洛文歧、詹焕章、蔡正葵、龚定安等。席间最活跃的是一个身材微胖，个儿不高，年近四十的人，他头发较长，身着高档黑皮上衣，常常指手画脚、高谈阔论。他就是长久公司的老板，清宁县的风云人物魏长久。
　　“我说过，”他用筷子点着席上的人说，“叫你们不要怕，是吧？姓包的一完蛋，再把调查组赶走，你们安心做你们的官，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争取都升一挡，老洛就，就当县长嘛。那个吴大昌太没用了，他就吃了胆小的亏，怕什么嘛，什么他妈的双规，要尽快把他弄出来！”
　　有人提醒说：“姓包的是不是真的完蛋了？要提防他再次回来，或者省里再派其他的什么人来。”
　　他说：“放心，姓包的肯定完蛋，省里还派谁来？目前还没得到消息。就是派谁来，也要把谁整走！”说着他起身到单间门口对门外说了什么，不一会儿进来一敦实的年轻人，他回到座位上接着说：“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个什么情况。”
　　那年轻人说：“我们跟到那茶楼，在茶楼里等了好久，眼看没希望了，不想那姓包的突然伸出脑袋接了我的棒子。那一棒呀，就跟砸葫芦似的，怕是里面的瓤都烂了，嘻嘻！”
　　“听见了吧？”魏长久接着说，“就是没死，姓包的也成植物人了。”他起身给那年轻人一杯酒，“喝吧，以后重赏。”那年轻人喝完酒离去。
　　洛文歧目送那年轻人走后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正，端起酒杯说：“来，为魏老板和长久公司的大成功、大发财干杯！”
　　“干！”众人应和着，一齐干杯了。
　　“好！”魏长久说，“我的成功、发财都有你们的一份，我也得感谢你们。来，再干一杯！”干杯后，他拍拍巴掌，他的一名女部下背着挎包进来，他翘翘下巴示意，于是女部下从挎包里拿出一沓信封，给赴宴的每人发一个（红包）。书包网　bookbao

第十章　　将计就计（9）
以上一幕，被扮成服务小姐的韩丹用暗藏的针孔摄像机拍了下来。这办法是调查组通过县纪委安排的，让韩丹在酒店里义务工作几天，申明不要店里承担任何责任，只需配合一下承认安排去的人是服务员就行。那里是那些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有一定的危险，但韩丹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想到还真出现过险情：赴宴的人中詹焕章是检察长，和她见过面，不时瞅瞅她。其间忍不住问：“这位小姐好像面熟，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急中生智，操着四川口音说：“我来了快一年了，只要老板您光临过这里，不就面熟了？”从而自我掩护过去。
　　公安局局长王仲平亲自出马，来到县城档次最高的一家洗浴中心，和老板商议：在条件最好的洗浴处、桑拿间或有“全程服务”的地方安装微型摄像头，最多两三天就拆除，而且对一般顾客不用，只要有县里的头头们来洗浴，便暗地打电话通知他，他派人来监视摄录。前两天没事，第三天中午，詹焕章和龚定安先后来到洗浴中心。他们见面后在一个小厅里坐了一会儿，抽烟、喝茶，交谈了些什么。然后洗了桑拿、做了按摩，之后他们分别进入豪华套间休息，有服务小姐全程陪同，有些镜头不堪入目。
　　下午两三点钟，建设局、交通局和土管局三局长进入洗浴中心，晚上，洛文歧和蔡正葵也来了洗浴中心，其过程和詹、龚他们差不多。这些人是在市纪委调查组来清宁县后首次到这种地方来，享受他们认为是久违了的快乐人生。
　　一天下午，县供电局局长斯文棣、土地管理局局长余执忠、建设局局长江雄飞、交通局局长徐祖元等相聚在县城边上的一家档次较高的清逸宾馆里。这家宾馆位于清宁县城通往省城的一条主干道的街尾上，背后有山，山下有河，风景优美，加上建设的格局新颖别致，设施豪华，服务较好，位置虽偏一点，却生意兴隆。凡对住宿、餐饮条件要求较高的客人多半选择这里住店。
　　几个局长要了一个豪华包间，点了上品茶，并定了晚宴。其中因脸上凹凸不平被人称为江麻子的建设局局长江雄飞看了看手表说：“哎？丘老板怎么还没来？”于是他打手机催了催。他说的丘老板即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丘盛维。不一会儿丘盛维到，大家起身迎接，一阵热烈的寒暄后坐下交谈。他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害怕有人干扰或走漏他们的行踪。但他们不避小姐，认为她们不过是没有头脑的玩物而已，每人身边有一个绝色美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无比愤激地讲着，嘴不停，手也没停。
　　这几个人中徐祖元谢顶，他和丘盛维两人年过五十，其余的刚到中年，年轻气盛。斯文棣说：“他妈的，清宁大道上那个弯，明明是魏长久那小子霸占小三楼造成的，怎么怪到电线杆上了？他们不找魏长久，反而找到老子头上了，叫我们移电线杆。哼，没那事！他们也怕魏长久？那好，魏长久那小三楼不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