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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警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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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们从村干部那里得知了彭冬贵家的房子所在地,我们悄悄地贴着房子摸进村,倾听四周细微的动静。慢慢地向彭冬贵家的正屋靠近
四周一片寂静,听不到响动。但我听得见自己胸膛内剧烈的心跳,还有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
这时,村里的狗狂吠起来,我心里一惊:糟糕,行动可能要被发现,听说彭冬贵是几进宫的人,非常狡猾
有些时候,破案也好抓捕案犯也好在某种程度上真要靠点运气,其实,这个时候彭冬贵正躺在正屋旁边的老屋里——从这个可看出这家伙有多狡猾了,老屋一般是不住人的,在乡下都是用来作牛栏或堆茅草杂物什么的。
我们一前一后完成了对正屋前后门的控制,正要敲门的时候,哪知旁边一栋破房里钻出来一个人影,还将一道手电光直射到我身上。
“你是谁?干什么的?”我低声怒吼,也马上用手中的手电筒直射过去,只见一个只穿一条裤衩的人影在探头探脑。
突然间,犹如触电一般,那个人影像一条疯狗一样从屋里窜出来,冲向村外
我马上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彭冬贵,站住。”立刻拔腿便追。其他几个同事闻讯也寻踪包抄追了过去。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深夜的静谧。
带了配枪的罗建华开了枪。
七拐八拐,彭冬贵始终被我们紧紧咬住,很快,追在最前面的人高腿长的谭秋水一个猛扑,将彭冬贵摔了个狗吃屎,接着大家一拥而上,彭冬贵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立即被严严实实地戴上了手铐。
枪响把一些村民都惊醒了,有的村民纷纷出门查看究竟。
“快走。”周所长急了,赶快吩咐我们带着彭冬贵离开。要知道,进村抓人最麻烦的就是被不明真相的村民阻碍――这已成为如今所有基层民警最为担心的事情。以前那种警民同仇敌忾的场面却是再也不复返的境界了。
“是冬贵被抓了!”
“这个贼牯,也有这么一天。”
“活该,这是报应!”
还好,这个彭冬贵看来在村里民愤很大,并没有人过来干涉,我们很顺利地将其押解到村口的警车上。
所长长吁一口气。
4
审讯连夜开始了。派出所没有留置室,抓了人过来,就只有一天到晚派人看守,连大小便都要换人来顶上,尤其是晚上抓了人,没有办法,只有连夜突审,然后熬到天亮,该送看守所的送看守所,该送拘留所的送拘留所,如果是罚款的,那只有等到他(她)家人凑了钱过来,人才可以舒口长气。
昏暗的灯光下,双手被铐住的彭冬贵只穿一条裤衩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形状很狼狈。这个薛冬贵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长得非常结实,一身的肌肉。不要说,还真有点像《西游记》里的“牛魔王”呢。
没有想到,彭冬贵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字都不说,就是不交代。
罗建华走过去,拎住彭冬贵的耳朵,说:“好!你这叫化子!今晚我就陪你个通宵!”
“蹲下。”
彭冬贵老实蹲下,岂料这一蹲并不是那么好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看见他脸上汗如雨下,一脸的痛苦相。
他将身子扭了扭,但这样只能使自己更加难受。
罗建华笑着问:“这蛤蟆功怎么样?”
彭冬贵咬牙忍着,终于憋足了劲大声说:“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罗建华见彭冬贵居然敢顶嘴,一时怒火万丈,一脚横踢了过去,将本身就支持不住的彭冬贵踢翻在地。
见审讯不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这家伙还如此猖狂,大家都有些发毛,开始动手了。
我起初觉得是否有些不人道,但慢慢的也觉得这家伙是该教训教训,不然的话气焰太嚣张,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这样,也就没有公安的威信了。
看来在一线工作,面对那层出不穷的案件,前仆后继的嫌疑人和违法分子,你想脾气好都不行,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有谁能够和风细雨?
包括我一个起初想作一个文明警察的人,但事实证明,那是行不通的。难怪警察大部分都养成了训斥别人的怪脾气,这就是职业养成。
罗建华铁青着脸道:“不老实,给他背飞机铐!”
说完,他就利索地把彭冬贵的一只手穿过后背往上,另一只手绕过肩部往下,两只手一副铐扯在了一起。
彭冬贵看似受不了,又装英雄般不喊叫,只见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汩出,呲牙咧嘴,一副痛苦不堪模样。如此情形说实在话我以前还未见过,虽然我也动过手动过脚的,但这种方式倒是没有见过,我这时才明白背这飞机铐是很痛苦的,看来的确如此。
彭冬贵在背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受不了,央求到:“我说,我说。”
想必彭已是深知“飞机铐”的厉害,“竹筒倒豆子”来了个彻底交待。
罗建华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我向他翘翘拇指,“还是你厉害。”
罗建华还谦虚,这有什么,比他厉害的都要招呢。
经交代,彭冬贵和其一个同伙半年间在沙溪乡共作案十余次,盗得耕牛二十余头,价值四万多元!
根据彭冬贵的交待,我们立即赶到南阳墟村将其同案犯抓捕归案。同案犯在车上的时候还大呼冤枉,待一见到彭,立马泄气,乖乖招供。
案子一完,人也移交到祥宁县刑警大队,我正想舒口气,马上就想起,糟糕,忘了一件大事没有办。
第15章山重水复
1
这件大事就是女友苏蓉的工作问题。
就在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又一次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乡政府值班室接到了苏蓉的电话。
在电话里,苏蓉说,就在今天,昌都市一所中专学校到她们系里要两个人,系里推荐了她,问她去不去。
我听后,有些心乱,目前我对于她的分配如何定位,我一直是举棋不定,如果她留在了昌都,那我们以后怎么办?随着长时间的两地分离,谁能够保证感情还能够想当初和现在这样,即使结婚了,两地分居又怎么办。这时我才发现,爱情居然受这么多的客观因素影响,“要爱情还要面包呀”,难怪校园爱情的成功率非常之低,大家当初都没有去考虑“面包”呀。
我们这批人,在学校里谈了恋爱的不少,比如彭武豪、周华、孙涛、陈峰,他们又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
“你的想法呢?”我有些痛苦般地问。
“我考虑了很久,我还是回去吧。”
“”
“你说话呀,怎么,不好吗?”
唉,我能说什么呢?为了事业,我放弃了留昌都的机会,而为了爱情,她也可以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我这时才发现我的选择竟要付出这么多的牺牲,看来我当初是太随意了,我怎么就没有去深想这些应该想到的问题呢?
真是幼稚呀。我很有些一错步步错的感觉。
回来分到哪里好呢?我和苏蓉商量了很久,认为能分到新安市是首选,毕竟新安市离新安县很近。
我通过师大学工处老领导得知新安医专需要政教老师,这是一个难得的信息,而且医专有个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我马上赶到新安市,叫他带我找到新安医专管分配的书记,拿出女友的推荐材料,表达了女友想进该校工作的想法。
书记摆弄了一下材料,打着哈哈,说师大毕业的可以考虑考虑。
书记的态度让我摸不着头脑,出门后问医专的同学,同学也是个很老实的人,猜想了半天说是不是要打点打点,我想想可能是,于是决定选择哪一天晚上登门去“拜访”。
不巧的是,从四月起,神州大地掀起了一场自1983年严打以来声势更为浩大的“严打”风暴。这时又正好是盗窃耕牛案办的有些眉目的时候,我就想还是等将那盗窃耕牛的案子一鼓作气拿下后再去办那事,反正几天的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在几天之内敲定吧,所以直到案子刚刚忙完,该去打点的这件大事才让我想起。
我连忙赶到乡政府办公室找到那干部打开了电话箱,拨通了新安医专同学的电话。
同学一开口就骂我:“你怎么搞的,不是说了去书记家吗,怎么没见你来?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倒好,好像没有事一般,这可是你女朋友的终身大事呀。你那个破地方,怎么连电话都没有,找你的人都找不到,咳,现在你想来都晚了,就在昨天上午定了进人名单,没有你女朋友,换的另外一个人,也是我们师大的毕业生,你呀你,本来是有希望的”
我犹如被猛击一掌,半晌没有作声,脑瓜里一片乱糟糟的。同学后面说了什么就再也没有听清了。
我懵懵地放下了电话,那乡干部见我脸色剧变,本想和我调侃几句,只好闭了口。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晕头晕脑地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115国道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呆呆地忽然觉得人生就像一场梦,这时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天底下第一号傻瓜,为了所谓的梦想,不但跑到乡下来过这样苦行僧的日子,弄到最后,连女友的去向也没有着落,要是当时留在了师大学工处,她的分配还用愁吗,想着想着,一种痛心的沉重。
苏蓉听到消息后,竟在电话里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我火了。
“他妈的,这世道。”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在骂谁。这个时候才后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2
苏蓉的事情一直令我郁郁寡欢。
周所长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缘由,我只好如实说了,他立马就骂我,你这家伙,女朋友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劲,你当时就抽出个时间去办一办,我哪里不会同意呀。
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喃喃道:“怪只怪我麻痹了,我没有想到定得这么快。还有我那时也的确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咳。人太老实不行,你的性格和我一样呀。”所长一拍我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在肚子里,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嘛。”
我点点头。看来这个所长确实很关心人的。
这样两边一塌,最后弄得没有那个学校可以去了,心灰意懒的我和苏蓉便决定还是让新安地区毕业分配办分回老家祥宁县里去,毕竟是自己的老家,还可以为家乡的教育事业作点贡献。虽然是祥宁老家,父母又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分配到县里哪里去就听天由命吧。
但那种等待分配的日子有点象受煎熬,心里面总是七上八下的,连睡觉都不安稳。总担心和我一样分到乡下到初级中学去那就麻烦了,所以能够分在祥宁县城已成此时我们最大的心愿了。
这边心里不痛快,“屋漏偏遭连夜雨”,就在一天下乡的时候,所长开车为了躲避前面一个横穿马路的人,急摔方向盘,结果将车子栽进旁边的水沟里,幸好水沟不深,车子倒没有翻,除了所长头上碰破点皮外,我们几个人只是虚惊一场,待大家脸色苍白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都大呼万幸警察每年的伤亡人员名单里少了我们的名字。
路人和我们都没有事,本来的确万幸,没有想到事情还没有完,当地百姓看到派出所的车子栽到沟里了,连忙过来帮忙,呼啦一来就十多个人,还带着绳索和大木杠,我心里很是热乎乎的,心想警民关系搞到这个份上应该知足了。
哪知道,在用木杠将吉普车扛上来的时候,因为没有指挥好,这一头还没有喊开始,另一头就开始一二三地用力,我的一个手指头被活生生地夹在了木杠和车梁之间,我当即就感觉一阵剧痛传来,心想完了,这个手指头肯定压断了。
那一头听到我杀猪般的嚎叫,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没有放下来,还在他妈的继续用力,我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十指连心那!
等到那一头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将木杠放了下来,我才将已经是压得扁平的左中指从万劫不复中抽了回来,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糟糕,一个手指头完了,我要残疾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痛法,反正是一直嗷嗷地叫疼,等将车抬起来以后,所长连忙将我扶上车,加大油门就将我往沙溪卫生院送。
我昏头昏脑中有种要痛死了的感觉,在痛苦中,卫生院的医生连忙给我打了一针,天晓得是麻药还是止痛针,反正持续近一个小时之久的疼痛才慢慢地减轻下来,后来我便在晕晕沉沉中睡了过去。
等我又在一阵痛苦中醒来以后,发现自己那左手的中指僵硬地还在,但不得动弹,心里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寻思总不会残废吧,便一股凄凉涌上心头:他奶奶的,这算公伤么?
苏蓉得知消息后,直埋怨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叹口气,倒霉吧。
还好,几天过去,指头正在慢慢恢复,除了有些不大灵便之外,功能好像还齐全,但留下了一块很明显的疤痕。
这也算是幸运吧。
3
正所谓否极泰来,半个月过后,苏蓉突然打来电话,一开口就说有个好消息让我猜。
我心里不免扑通起来,看样子,估计她的分配有着落了,但我故意装糊涂,说你有什么好消息,不就是分配了吗。
苏蓉喜滋滋地说:“我分到祥宁师范了。”
不要说这还真的是个好消息,我甚至都有点不相信。祥宁师范属于地区办的中专学校,在县里来说是不错的去处,我们又没有去找任何人,怎么稀里糊涂就分到那里去了?不过想想师大毕业,牌子还是比较硬的,不管怎样,比分到乡下去强多了。我悬了多天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便说:“的确是好事,祝贺祝贺,这下我没有顾虑了,可以安心了。”
因为终于有了一份工作,苏蓉当然高兴,说月底前报到,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别又没有时间。
我连忙说好呀,到时一定抽时间去,错过了第一次,再也不能错过第二次嘛。
8月30日,正好是苏蓉到祥宁师范报到的日子,我向所长请假回到祥宁,陪苏蓉来到祥宁师范,师范在县城,面积不大,但校园环境相对来讲还是不错。
师范的房子很紧张,苏蓉只分到一间面积不到9平方米的房间,只能放下一张床,我和苏蓉也没有更多怨言,毕竟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嘛。她是学政教的,毫无疑问担任政治课的教学,听说学校的课程都安排好了。
4
报了到,我俩的心情也舒畅起来,便一起来到公安局刑警大队找彭烈豪,正好这小子出差到浙江抓一个逃犯刚回来,他说这个逃犯前几年杀人后潜逃至今,刑警队为了抓那家伙,花了不少冤枉钱,费了不少功夫,还好这一次去,终于将人抓了回来,局领导高兴,县里领导也很高兴。
彭武豪又说了一些在刑警队的事情,然后说在刑警队刺激倒是蛮刺激的,案子也比较多,是个锻炼人的地方,但就是累一点,没有在派出所那么舒服。
“你这小子,你哪里没有在派出所呆过呀,就翻身忘本了?”我差点想揍他,明知我羡慕死了干刑警,还在这里忽悠我。
我说,还是当刑警好,一来可以天南海北地转,我可是连县城都很少去呀。二来还可以干出成绩,立功受奖的机会也多,随便办一起大案要案的,就有机会立功,不像我们天天干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有机会立功也没有人会惦记你,咳。
从彭口里听说,我们这一批里好几个同学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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