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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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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兄是考验兄弟了。”
罗四成冷笑一声,道:“玉中三奇,玉胆垫后,这两块玉,胆都重过十两以上,千两黄金一钱玉胆,常兄,算算它值多少黄金呢?”
“罗兄果然高明。”
常香亭伸手出去,抚摸着一块土黄玉,道:“玉中三奇,今睹其一,诚毕生之大幸也。”
程小蝶听到了如此贵重的价值,还真被吓了一跳,但可惜两个老夫子,都未说明它的贵重之处何在?
“真是玉中胆哪?”
罗四成也伸出手去,取一置掌中把玩一阵。
他喃喃说道:“和典籍记载的一样,玉中之胆,其貌不扬。”
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回顾常香亭,四目互注,相视一笑,顿有认识三十年,今日始相知的感觉。
“常老、罗老,小子是长福玉器店的东主李长福,由家父手中接下经营,亦有五年之久,亦闻过玉胆之名,知道它很名贵,今日目睹玉胆,却是瞧不出它名贵之处何在?两位老人家,能不能指点出来让长福一开茅塞。”
这也是跟随在身后十余位玉器老板心中所思。
常香亭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一方玉胆,能使方圆数丈的玉器,光泽明润,玉胆最大的功能是养玉。”
“只此一项,就能值千金一钱吗?何况一钱的玉胆,又能什么用呢?以钱计价,必有所值,两个老人家何不多明示一些?”李长福道。
“物逾其值,用在意外。”
罗四成淡淡一笑,道:“你老弟能够想到这一点、已非常人能及,不过,器有所量,才有所限,有些事,不太了解的,也不用去勉强知道。”
李长福愣住了,羞红满脸,莫知所措。
读书人的老毛病,孤芳自赏,目中无人。
程小蝶心中冒火,忖道:学武人隐技自珍,留一手不肯传人,所以,兴盛一时的门派,会日渐势微,学问好的人目无余子,也不肯授业解惑,开导晚进,所以,有很多真知灼见,流于失传……。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玉胆以一钱份量计价?其用处也在这一钱的份量之上,两位老前辈既已提示纲领,为什么又言不尽意呢?”
话虽说得很客气,但也隐隐间透出了责备之意。
“罗兄,也是一番好意。”
常香亭道:“有些事不便明说,因为它出于传言,以药方为例,经一番治疗见效的药方,为之验方,才能传诸世面。
玉胆的名贵,一钱千金,但谁能真肯以千两黄金去买一钱玉胆呢?就算有人肯买,又敢用它,那人亦必学问渊博,深得其妙,敢于行险一试,生死出于己之心愿,其责自负,和人无关了。”
说了一番大道理,还是未把用处说出来。
幸好罗四成接了口,道:“赏玉大会,以论玉为主,逾其范围,就非本题了,老朽可以畅所欲言,但却不能负其责。
总捕头一定要我说出,自当遵从,但赏玉大会中言,未经验证,当真不得,日后因此惹出了什么麻烦,可和老朽无关。”
“两位老前辈对此陈列玉器,有何高见妙论,尽管畅所欲言,任何的后果、麻烦,刑部总捕头一肩承担,小蝶言出至诚,可质天日。”程小蝶道。
“好!有了程总捕头这句话,老朽当可畅所欲言了。”
罗四成道:“传说玉胆另一功能,可养颜益寿,拔风固本,止血生肌,通经过脉,是配制回生金丹的主药之一,至于还要配合些什么药物?就非老朽所知了。”
常香亭淡淡一笑,道:“瘫痪在床,寸步难行,以玉胆合药,可具神效,千两黄金一钱胆,要看病倒的是什么人了?
不过,玉胆为玉中三奇之一,我活了六十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它的名贵,是可遇不可求,纵有如山金银,也无法买得玉胆。”
“原来如此!”李长福叹息一声。
程小蝶心中一动,付道:玉中三奇,青苗玉名列第一,玉胆垫后,这第二奇,是些什么呢?
心中想到了,却未多问。
程小蝶也感觉到不宜多问了,因为,她已发觉,很多人的目光,投注在两块玉胆之上,脸上是一片神往、贪婪之色,就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玉掌青苗
第七回 三狐娇客
罗四成、常香亭缓步而行,绕案走动,又在第七个木案前停了下来,四道目光盯住在一个白色的玉镯上,凝视良久。
常香亭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取过玉镯,合在双掌之中,良久之后,才放回原处。
“常老,这玉镯可是温玉?”问话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青丝夹袍,头戴黑色绒帽。
“张东主好眼光。”
常香亭道:“是一件温玉制品!”
他似是不愿多言,应酬了一句,立刻闭口。
罗四成嘴巴闭得更紧,而且举步走向另一座木案去,咬紧了牙关不多口。
程小蝶暗中计数,这两大名家,至少已对五六件玉器,投注了特别关注的眼光。
走到最后一张木案上,常、罗两位老夫子,又停下了脚步,目光投注到黑如泼墨的三足蟾蜍上。
此物之名贵,程小蝶已心有所知,倒有些担心人说出来了。
因为,程小蝶的心目中,避毒蟾蜍,才是江湖人物心中至宝,泄漏出去,就麻烦大了。
常香亭、罗四成都未开口,只是多看了一眼,也未伸手触摸一下。
程小蝶心中明白,两人用了很大的力量,克制住自己。
同时,程小蝶也发觉了,真正的珍品,不是任何人都有欣赏的能力,数十个应邀而来的贵宾,也只有常、罗两人,能和言侍郎列入同一级的识玉高手,其余之人,不过是稍入窍门,在色泽、硬度,光泽上,去评断玉器的商业价值。
结束了赏玉大会,程小蝶把常香亭、罗四成接入了刑部之中。
两位老夫子还认为程总捕头请他们酒楼便餐,却不料被接入总捕头的公事房中。
小文、小雅,早已备好了香茗细点。
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陪着两个老头子,就在总捕头的公事房中,喝着茶,聊起天来。
程小蝶先给两人见了礼,道:“两位前辈学识丰富,晚进等实在敬服,赏玉大会上,言语中冒犯罗老前辈,还请多多见谅。”
这一顶高帽子,顿使得两位老夫子眉开眼笑。
罗四成抚着胡子,道:“老朽是怕言多有失,误了别人玉胆辨识不易,怕他们一知半解,听信了江湖术士之言,失财事小,误了性命,那就是大大的憾事了。”
“说的是啊!小蝶少不更事嘛!”
“总捕头言重了,老朽当受不起,玉胆的名贵之处,已如所述,确有养颜、拔风的神效,是合药的主料。”罗四成道。
常香亭道:“总捕头聪明绝顶,大概已有警觉,很多事,不宜公诸世间,徒惹纷争。”
“不错,所以小蝶请两位到刑部之中,此地戒备森严,可以畅所欲言……”
“程总捕头,想知道什么呢?”常香亭道:“老朽等知无不言。”
“言府中一千多件玉品,有几件可列称极品,多少件列入珍宝,还请两位前辈不吝赐教,多多指点。”程小蝶道。
常香亭沉吟了一阵,道:“一千多件,全属玉中极品,言大人是个非常识玉的人,量数虽非极多,但其质之美,放眼当今之世,只有万宝斋,可与比美了。”
程小蝶吃了一惊,道:“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万宝斋执全国珠宝交易的牛耳,规模之大,自非言府中这些收藏可比。”罗四成道:
“如单以玉器收藏而言,数量当可超越言府,如比较质地之精,恐难逾越言府了。”
“两位前辈的意思是说言府一千二百三十八件玉器,件件都是上好极品?还有多件是稀世之宝?”程小蝶道。
“对!”
常香亭道:“件件都价值不菲,列入珍宝者,也在三十件以上,加上稀世二字,可遇不可求者,也有五件之多。”
“两位前辈可否明示,小蝶这方面可是全然无知啊!”
“单说玉中三奇,言府中就拥有其二,这方面万宝斋就难比得了。”罗四成道。
“玉胆垫后,玉中三奇,究竟是指些什么呢?”
程小蝶心中有些惶惑了,除了玉胆和避毒蟾蜍之处,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稀世珍宝了。
“一奇青苗玉,二奇寒、温、星,三奇玉之胆。”
常香亭道:“有只玉镯是温玉,虽非温玉上品,但已成了气候,佩在身上,可保一个人雪寒不侵。”
“那是说,带上那副玉镯……”
常香亭打断了程小蝶的话,道:“不是一副,是一只,一只成了气候的温玉镯,就可以在冰天雪地中,保护一个人不受冻伤之苦。”
“用不着重裘护身,也能抗寒吗?”程小蝶打破沙锅问到底。
“只要保护着衣服,别让雪水浸湿,一件夹袍、棉袄,穿行于冰天风雪中,人绝不会受到冻伤。”罗四成道。
“夜眠雪中亦无妨,温玉护人不化雪,这是天地灵气孕化而成的珍品,功效之奇,匪夷所思了。”常香亭道。
程小蝶叹口气,道:“好宝贝,寒玉呢?”
“言侍中也有两件,一件是黑色玉,雕成了三脚蟾蜍,那是寒玉中的极品,可以避百毒,也可解百毒,另一块雕成了笔架,色呈淡青,一点也不起眼,但它可能去污移墨,也是珍品。”常香亭道。
“同样是寒玉,为什么效用不同呢?”程小蝶道。
“问得好。”罗四成笑道:“所谓寒玉,入手都有一种冰凉之感,寒气愈重,质地愈好,三伏天气,把它置入书室卧房,能使室中暑气全消,蚊蝇走避,这是寒玉的共同之处,避毒、移墨,就要看它的成形质地,各具奇妙了。”
程小蝶心中明白,这是一门大学问,绝非短短几日苦学,能深入了解,知道一个大概,已算不错了。
她点点头,道:“寒、温二玉,已明大概,但星玉呢?是什么?连这个名字,也没听过呀!”
“姑娘听过夜明珠吧?”常香亭道。
“万年地热,火炼之精,再经大地变动千万年压挤,得以成形,严格说起来,它不能算玉,老朽说不出它是什么质地。
但却和玉混生一处,一点点微弱之光,就能引起它强烈的反射,有如明亮之星,一室光亮闪烁,星玉之亮,实不让夜明珠专美在前。”
“从未所见,从未听闻。”
程小蝶叹口气,道:“言府的收藏,也有星玉吗?”
“有!它形如鸽蛋,色泽浓黑……”
“常前辈,小蝶曾在言府存放玉器的仓库中,停留甚久,是在深夜之间,却未看得到任何一点宝光啊!”
“言侍郎作了手脚。”
常香亭道:“他用棉皮,层层包住星玉,再涂上好墨,至少有五层之多,这宝光就全被墨色掩遮了。”
“原来如此,星玉本色,也是黑的吗?”程小蝶道。
“不是。”
常香亭道:“色纯雪白,莹晶透明。”
“不过,如是星玉极品,它就白中透红了。”罗四成道。
程小蝶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对常、罗两位老夫子行了一礼,道:“两位前辈的一番点拨,胜过晚辈三年苦读,大大地受益了。”
小文、小雅有样学样,轻提罗裙深弯腰,就是没有跪下去。
她们同声说道:“一席教言,使晚进得知天地间不少奥秘,全都是未曾听闻过的大学问,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三个姑娘一做作,常、罗两位老夫子,被恭维得心花怒了,也站起身子,还了一礼。
罗四成笑呵呵地道:“言重、言重,日后如有需老朽效劳之处,老朽是随传随到。”
“玉中三奇,今睹其二,温玉一件,寒玉两品,星玉一尊,玉胆两颗,言府收藏的珍贵,万宝斋恐难比得。”
常香亭微微一笑,道:“如再加上一块青苗玉,那就三奇并收,言侍郎可算得天下第一的藏王高人了。”
这番话言外有意,使听的人意会!程小蝶心中明白,却不能深入,笑一笑,道:“两位前辈,小蝶已命人备了午饭,就在这里将就一顿吧!”
两个老夫子也不推辞,饭后告辞时,常香亭果然找一个避过罗四成的机会,低声道:“程总捕头,找到了那块青苗玉了吗?”
程小蝶摇摇头,道:“晚进看到的青苗玉,只是用笔写出的三个字,连青苗玉的形状,还是听老前辈说出来的。”
“那晚上,言未尽兴,青苗玉还有奇处。”常香亭道:“老夫如能够瞧它一眼,当可再奉告一些青苗玉的秘密。”
用上心机了,似是千方百计地要一睹青苗玉。
程小蝶心知这个误会,一时间也难以解释明白,索性大方地笑一笑,道:“一旦我找到了,晚进就立趋府请教,只是它关系一件命案,珍贵的稀世之宝上,沾了血腥。”
常香亭居然点点头,道:“千古奇物,有德着,才能拥有,老朽只是想看它一眼罢了。”
没有被沾了血腥四个字吓住,大有拼死一见青苗玉,始觉死而无感事的用心。
“看一看,又能怎样呢?”程小蝶心中暗忖思,却是千思万想难明白。
送走两个老夫子,郭宝元已在公事房中等候。
程小蝶有点累的感觉,但不能不打起精神应付,道“郭叔,有事就请说吧!”
“方圆千里之内的武林人物,都已集聚京城,我已派出了二十四名人手,接引他们。”郭宝元道。
“这些人,可都是应邀而来,参加明日英雄大会了?”程小蝶道:“不是受邀而来,我们就不用接待了。”
“我查得很仔细,不过,有几位没有接到帖子的人,但确实赴会而来。”郭宝元道。
程小蝶道:“也就罢了,别让他们明日在会场捣乱就好。”
“素喜已和五狼人见过了面,他们分手时气氛欢乐,似是已达成协议。”郭宝元道:
“五狼人要摆脱上一个协议约束,必然要提前完成约定……”
“那是说,五狼急着大开杀戒,这两天北京城中,天子脚下,又要发生命案了?”程小蝶道。
“是!心中明明知道,却又防范不易。”郭宝元道:“五狼人技艺精绝,盯梢很难,就算盯上了,也有着难以阻止之苦。”
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却明白,刑部捕快、班头中,能够阻止五狼人的高手不多,就别说一举把他们缉捕归案了。
“参与邀宴的江湖高手,武林名宿,一共有多少人?你如何安排他们的宿食?”程小蝶问道。
“待几家镖局高手帮忙,一番精挑细选,我发出七十张请帖,但赶来参加宴会的人,恐有百人之数。”郭宝元道:
“有些人是慕名而来,因为总捕头的名气,在江湖越来越大了,很多人思慕一见,烦恼处也正在此。
总捕头不能冷落这些人,有几位退隐武林名宿,具有相当的身份地位,必需你亲自主持接待,但也不能厚此薄彼。
武林中人爱面子,稍受冷落,易成积忿,一不小心就会结下了莫名其妙的仇恨,总捕头是要广结善缘,使他们成为维护安宁的助力。”
这番话言外有意,巧妙地把江湖历练,表达出来。
程小蝶领受了,笑一笑,道:“既已抛头露面,我会尽力而为,但也不能因此留给五狼人一个为所欲的空隙。”
“困难的是我们不知道五恶狼要杀些什么人?”郭宝元道。
“无法预作布署,也不能调动大批人手,围捕五狼人。”
“这个万万不可。”程小蝶道:“五只恶狼,只是受雇的杀手,重要的是幕后雇用他们的人,素喜一招反间计,把五只恶狼收到了石榴裙下,十万两银子,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而素喜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大一笔银子,这说明她的背后还有人,这种事,不能光恁猜想,必需掌握真凭实据,大批捕快出动,就算抓到了五狼人,很可能使线索中断,再要布线追查,就困难万分了。”
“不错。”郭宝元点点头,道:“我们办案的痛苦,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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