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五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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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少赞道：“雪儿，问题提得好。恐怕在座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么想得吧。我甚至敢断言，阎老西的守山西之策大概也是凭此而出。”
　　　　周家欣示意勤务兵万朵花把背囊中剩下的大半口袋柿饼拿出来，大家以为他高兴了，想请大家吃他的宝贝柿饼，却听周大少急忙：“这些柿饼可不是给大家吃的，是给大家看得。”大家心里鄙视，这个死老抠！
　　　　周大少拿起那些柿饼摆起了示意图，边摆边道：
　　　　“这是山西东北部的南口、天镇内长城防线，拱卫山西北部咽喉大同市。这是鬼子沿绥远一线南下的必然通道。这是东面太行山脉的唯一一直通太原的铁路线－－－石太线的控制关口娘子关。山西的环山的好处同时也是防守的困难之处。不管是北部的绥远一线，还是东面的石太一线，一旦突破，则山西盆地内几无防守之险了。
　　　　而阎老西摆出的这种处处防守，则是处处不守，没有重点，没有更多的防御纵深。鬼子不管从东北面的南口一带突破，还是从东面的娘子关突破，都直接威胁太原。所以，战争一旦打响，在什么地方打，如何打，不是由阎老西单相思决定的。
　　　　现在，阎老西这种险关要隘分兵把守，30余万人，十余处关隘每处能分到多少人？多则数万，少则千八百。面对十几万集中攻击之日军如何能守得住，还不双方战斗力的巨大差距，单是比人都差了不少，还打个鬼，喊我去死守，老子干脆直接跑求了！”
　　　　大家被周大少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况且阎老西还根本搞不醒豁华北日军到底是沿着平绥铁路南下进攻，还是沿着石太铁路向西进攻，如何分配兵力，进攻重点，一切都在鬼子的掌握中。一般来，处于防守的弱者一方，不存在有对方攻不下的阵地的。在这种情形下，死守者就是守死！人都死球完了，阵地一样还是丢失。”
　　　　周家欣示意随从中的两个军事参谋扮演华北日军的两只进攻力量，给大家演示了从平绥铁路或从石太铁路的两路进攻模式。大家也就更明白了：纵使阎老西硬着头皮拿自己的命根子－－－30余万晋绥军去据险死守
　　　　，也是抵挡不住拥有飞机大炮坦克，依托两条铁路线补给后勤的十几万杀气腾腾的华北日军的。
　　　　这个形象点，日军的战术有些像后世的第一次海湾战争中的美军采用的左、右勾拳行动。先判断不清左、右，哪一边是进攻的重点。主左他则攻其右，主右他则攻其左，搞求不好，他干脆两边都是主攻。后来的鬼子正是采用了主攻右，吸引了大部分中**队的力量，却在腰眼子突袭石太线，突破娘子关天险，直插太原。则局势瞬成不可收拾了。而阎老西得意的留作机动力量的精锐部队白白把时间、精力耗在了两面跑的路上，成为无用之师，疲惫之师，连最后组织一道防线都不可能了。
　　　　这一下，大家是彻底弄醒豁了这看似严密的防守策略的水深水浅。人们沉默了，过了半响，高主任吐出一句大家伙的心声：
　　　　“这山西看来是死守不住的，可是，山西这么险要之地都丢了，我们还挡得住鬼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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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攻守之道与大篷车经济

　　　　
　　　　 　　　　周家欣笑了起来，给大家鼓劲道：
　　　　“老子们重庆人，还担心啥子嘛。我防空团驻扎的合川，不就有一个防守典范。上帝之鞭折断的地方－－－合川钓鱼城啥，那可是整整守了三十多年！”
　　　　大家沮丧的心情，这才稍有好转。可不是，合川钓鱼城不仅仅坚守了三十多年，甚至于还把元世祖忽必烈打死了，创造了一个震惊世界的防守奇迹。
　　　　“当然现在战争不同于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形式了。冷兵器时代，决定战争胜负的客观因素太多了，比如地形地物：一道长城就堪堪挡住了游牧民族一千多年的南下道路。可阎老西，现在还梦想依托长城防线死死挡住绥远进攻的鬼子就有些异想天开了：鬼子飞机大炮一顿狂轰滥炸，石碓砖砌的长城就变成了碎瓦砾堆，而且在这种地形上连隐蔽工事都不求好修，这不干等着送死？阎老西这个老抠不知道咋想的。”周大少完，做了个伸长舌头死鬼的样子，大伙笑了起来。
　　　　申参谋问道：“团长，那就不守了？”
　　　　周家欣摇摇头，道：
　　　　“守亦不守，不守亦守。依托坚固预设阵地，节节抵抗消耗敌人，这是耗其锐进；多部署侧翼之袭击部队，骚扰甚至消灭敌后勤辎重、侦查队、掩护部队等不甚强大的敌人，积胜为大胜，汇少数为多数，这谓之击其零碎；一旦鬼子突破险关要隘进入山西，就在山中截断其后路，敌人回援则于群山峡谷有利之地形中，依敌人数目采取人多绕圈拖疲再扑上去咬一口就走，直至拖死；人数少就集中优势力量伏击歼灭之。尽管几路来，我只山上去，蒙头打棍子，脚下使绊子，屁股上踹脚板子，老子想在什么地方打，什么时候打，怎么样子打，老子了算！可惜阎老西了，山西这种四面大山的地形，玩都要把鬼子玩死。他个死老抠，却摆起一幅正儿八经的架势想跟鬼子打会战，拼死守，人都打球光了，还守得住屁个山西？！”
　　　　大家欢笑着鼓起了掌，跟到周大团长打仗那真是痛快，注重实际情况，非常会利用各种资源，绝不拘泥于形式，一句话：多占便宜，少吃亏！
　　　　高主任笑着叹息道：“阎主任提出一个啥子‘守土抗战，决死牺牲’来，鼓动宣传还是可以的，可真要把30余万晋绥军决死牺牲了，看他拿啥子守山西嘛？”
　　　　周家欣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大家，：
　　　　“有一个中国伟大的兵家过：存地失人者，人地皆失；失地存人者，人存地得。得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大家都纷纷点头，赞同。周大少心里大笑，这可是毛太祖的至理名言，靠它一步步从弱走向强大，从南昌起义的数万人发展成百万大军，还会有错？！
　　　　“山西这个大脚盆里，老子现在也要踩上一脚！”周大少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大家愣了一下：这山西离着重庆也太远了吧，这防空团开到山西来，恐怕老抠的阎老西也不会答应。光看他把山西的铁路修成与一般铁路不一样的窄轨，就知道这个土老财的守财奴性格。
　　　　“大家把我盯到起干啥子，哪里有鬼子，老子就在哪里打！们数数看，现在山西有好多势力？晋绥军，牺盟会，**，哦，刚才高主任也提到，阎老西甚至允许日本特务机关在太原公然成立了办事处，到处收买汉奸，刺探情报。为啥子老子想在山西踩上一脚就啷个不行了唵？”
　　　　周大少见众人不解，没好气地了一堆话。心里话这运城后来还成了日本陆军航空兵轰炸重庆的前进基地，乘着阎老西欲借助众多别的力量共同抗战，自己先弄支队伍在此，到时候依托四周的山脉为基地，进行袭扰式游击作战，对有效减轻日本陆军航空兵对重庆的轰炸压力正是需要。
　　　　“申参谋、刘参谋！们俩个这回就留在山西运城，抓住这段时间的发展的良好机会，利用阎老西实施的联合各方势力共同守土抗战的方针政策，给我在运城组建一支‘山川抗战**大队’出来，依托运城周围的山脉，建立一些秘密基地，队伍活动范围就在运城附近。这支队伍人员不要求太多，营级规模三、五百人即可，我到时会再给们派一些山鹰突击队特战分队的人员过来提高其战斗力。
　　　　俩是知道我的抗战的兵贩子精神的。对，就是要拿出这种精神来，给我迅速把队伍拉起来。可以挂靠晋绥军、阎老西手下，明是他的队伍，暗是我们的武装力量。注意保持自己队伍的**性就行了。这个只要不依靠阎老西的供给，这点好办到。我叫高主任的驻晋办事处做们的坚强后盾，山西的情况，与各方势力打交道，有啥子困难等找他尽量解决。除了队伍的生存大事，其余们三人商议决定，多观察，多思考就行了。高主任，这事就多劳烦了，拜托！”
　　　　到这里，周家欣起身朝高主任拱拱手，高主任连忙站起来表示一定尽力协助组建“山川抗战**大队”。
　　　　这正事闲事一扯就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了，大家都有些饿了。林雪儿是个比较细心的人，知道大家有些饿了，早吩咐运城饭店掌柜弄些汤面当夜宵。
　　　　一喊，这早就准备好的夜宵汤面就端了进来，大家伙一人一碗。这山西面食出了名的品种繁多，号称连吃半年不重样。今天这夜宵汤面就是三鲜猫耳汤面：先把高劲道的面粉制成面团子，稍微偒一下，再搓成一厘米的圆条子，用刀切成1厘米左右的颗颗，撒上少些干面粉，取一颗面粒，放在梳子齿上，用力一支，即成有花纹的蜷曲的猫耳形，所以俗称猫耳面。
　　　　这猫耳面要软硬适度，有劲道，入水汆制很重要。成熟度全靠长期操作掌握，很考手艺的。汆熟后，一定要用冷水漂面才能保持爽滑。
　　　　面汤则要做到色泽分明，汤鲜味醇，烩制就是关键了。将熟火腿、鸡肉、冬笋、蘑菇等切成片子，用化猪油烧香，放进姜、葱，掺入高汤烧沸，再加料酒、精盐定好味，用火焖上十来分钟，再将猫耳面胚放入烩制几分钟，最后放些青苗、麻油即成。
　　　　白白的猫耳形面块翻浮在红、绿相见色泽分明的三鲜汤中，形态优美，香气扑鼻。尝一口，面块劲道、爽滑，汤味醇鲜，清淡适口，是山西众多面食中的一种精致的品种。就是有些费事，光搓猫耳朵就够麻烦了。
　　　　大家吃完了美味的夜宵汤面，除了留下申参谋、刘参谋两个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周家欣三人又唧唧咕咕谈了大半夜，直至窗外的天色都微微亮了，周家欣这才上床躺下休息。
　　　　朦胧中，周家欣觉得有人紧紧盯着自己的脸，睁开眼睛一看，不觉喊出了声：“陈老兵！”
　　　　原来早一天，周家欣派人去寻的先期派遣回来山西运城老家的那个“中”了周大少的特等奖的山西运城藉陈老兵正坐在周家欣的床头边上紧紧盯着他。
　　　　“团长，可想甚俺了！”陈老兵见团长醒了，是万分激动。
　　　　周家欣一个骨碌爬起来跳下床，也没顾得穿上衣服，与陈老兵拥抱在一起。慌得一旁的林大姐急忙抓起衣服，给周大少披上了。
　　　　虽然只是隔了几个月，但是周大少和陈老兵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一样，分外高兴，站着谈了半天，才想起坐下。
　　　　“陈老兵，货郎生意做得怎么样？钱还够不够？”谈完了正事情，周家欣关切地问起陈老兵做生意的事来。
　　　　“这个，”陈老兵有些不好意思，“团长，俺不是做生意的料。钱没赚几个，亏了一些。给的钱倒是还剩一些，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按着的吩咐，在运城这四周乡镇找了十几个可靠的人，都安排挑挑货担作为身份掩护，也都没甚做过生意，多半出的比进的多”。
　　　　“哦，具体的情况给我谈谈看。”周家欣问道。
　　　　原来，陈老兵和他的十几个人，平常进些啥子针头线脑的东西，走村串户，像是像个货郎了，但生意实在是做得七零八落，又都没做过生意，其中的道道似是而非，虽然急也没有好办法。幸亏周家欣在陈老兵临走时，甩给了他一万元。否则光靠防空团给他的两千元钱，还真是有些周转不开了。值得表扬的是；这运城一带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村村镇镇倒是摸个溜熟。
　　　　周家欣笑道：“这种亏本生意，还做了这么久，也没人怀疑们不是真货郎？”林雪儿早闻言把准备好的一万元法币拿给了周大少。
　　　　只听周大少团长道：“今天，我给准备了一万元，但是明年这个时候，可要还我两万元哈！”周大少跟自己的部下也做起了高利贷。
　　　　“？！”
　　　　陈老兵开始以为团长要白给，正要开口些客气话。这一听下来，差点腿一软，给个人团长跪倒起。要命呐！这团长借一万元还一万元也就罢了，还两万元这比放高利贷差不了好多了。本就亏当赢的陈老兵别到时还两万元了，就是借一万还一万本钱也不敢要。
　　　　看到起脸色都被周大少吓白了的陈老兵，众人大笑起来。林雪儿劝解陈老兵：“陈大哥，莫担心哈，们团长这么，就喊他拿个翻番的主意出来啥！”
　　　　周大少团长把钱往陈老兵手上一拍，“拿到起，照到起我的法子，生意会有起色的。还钱是给开个玩笑，别在意哈。主要是做生意是图利的，们这久不赚钱的亏本生意，还一天乱跑做得个不亦乐乎，别人也会觉得奇怪了，起不到身份掩护的作用了。”
　　　　陈老兵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团长是做大生意的，这针头线脑的货郎，团长有甚好办法，把这要死不活的货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周大少只了三句话：“人无我有，人有我全，人全我快”这是周大少听了陈老兵介绍的情况，分析了货郎的特点后，周家欣总结出来的三个有针对性的办法。当然这三个办法要完美的实施是要有载体的，那就是周大少团长天才般的大脑壳想出的最佳设计－－－周氏大篷车，其实就是毛驴货车。
　　　　当地的货郎都是挑着一副担子，载货量、货品的品种花色都很有限，而且一天也去不了几个乡镇。周氏大篷车，一举解决了以上所有问题。再加上，周大少叫陈老兵集中大量采购，成本又低廉不少。周大少的这种集中采购的法子可是很绝的，他是喊陈老兵分别找不同店家，分散采购数样。这样做每个货品在采购的店家都是大客户，这又便宜一点，甚至于有时候可以在店家随时拿货按月再结账，这相当于扩大了资金的使用规模和加速了流动性。
　　　　周氏大篷车，毛驴货车，外面遭涂得花儿迷之，被周大少吩咐当地的画匠画上了颜色鲜艳的各种日用百货的样子，一望远见。可爱的毛驴脖子上还挂上了一个响铜铃，一跑起来，隔着老远就知道是周氏大篷车来了。根本不用大声吆喝了，村镇的老乡、婆姨、尕娃们，一听到这清脆悦耳的铜铃声就早早涌出来等着了（他妈的都遭周大少这一招弄成条件反射了！）。
　　　　生意也做得很活：没有的东西，人们可以预订；也能易货交易。经营方式上灵活多样，货品品种花色繁多。光是线色上，周氏大篷车一般就有数十种之多，远远比挑担的货郎的几种花色强太多了，价钱上也更便宜些。而且，牵上毛驴货车，一天跑个七、八个村镇是轻而易举。
　　　　一个月以后，照常做货郎生意的陈老兵和他的十几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意好的人，赢利五、六倍；其中最孬的一个叫唐哑巴的也赚了两倍多，乐得呵呵直笑。当地的人们要求加入陈老兵的大篷车货郎联盟的人是起串串了。周团长呐，是活财神！陈老兵和他的十几个人对团长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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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欲把花中翘楚　换得人间龙凤

　　　　
　　　　 　　　　周家欣离开山西运城的时候，留下了申参谋、刘参谋俩人在运城藉陈老兵的暗地协助下，欲在当地拉起一支“山川抗战**大队”，可是周大少随行的队伍不仅没有减少，偏又膨胀成了三十余人，啷个搞起的还越走越多了。
　　　　这些新加入的人可谓是来自五湖四海，原来都是一些感召山西阎老西竖起的“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的抗战救亡大旗而来的全国各地的进步青年。1937年初的山西，在这时已俨然成为了全国的抗日前哨，是闹热得很啰！
　　　　周大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