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五年-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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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因此更加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对手，用远程重榴弹炮彻底消灭这个在淞沪会战中声名鹊起的中国炮兵部队。
　　　　中国炮兵的反击，吉野压根就没有想过，博福斯75mm山炮，最远就能打七、八公里，我的远程重榴弹炮火炮发射阵地距离双方对峙的前沿就达到了八公里，中国炮兵是望尘莫及的。狂妄无知的吉野大佐为他的轻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突然从北边天空中传来的一种奇怪的声音，使吉野大佐猛的一惊，很熟悉的声音：75mm山炮那种尖锐的炮弹划空之声150mm榴弹炮的出膛初速在400多米每秒，比75mm山炮弹出膛初速低一些，因而炮声显得沉闷。而”胡辣汤“的炮弹出膛初速比起一般的75mm山炮还要高，自然破空声音更加尖锐。
　　　　下意识地，吉野大佐抬头望北边的夜空中望去：只见无数的快速闪烁的光点子正迎面砸下来。“八嘎打得太远了？”这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吉野大佐意识消失前最后的一句话。
　　　　一分钟每门“胡辣汤”山炮的十五发急速射，瞬间就往日军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的150mm榴弹炮发射阵地倾泻了一百多发高爆弹，把日军炮兵阵地炸得人仰炮翻数分钟之内，数百发炮弹飞过了近十一公里，纷纷准确落到日军火炮阵地上，大量堆积在150mm榴弹炮不远的上好引信的三十多公斤重的大炮弹被纷纷引爆，整个日军火炮阵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殉爆。
　　　　这场堪称自淞沪会战以来，整个华中战场上最大的一次大爆炸，甚至连远在十几公里外的周大少团长等人也感受到了地面的微微颤动，听到南边天际边传来的隆隆的“雷”声，看到那南边映红了的半边天空，这就是近百吨的150mm榴弹炮弹（日军的三十余门150mm榴弹炮带了数千发炮弹，近百吨）持续殉爆的巨大威力
　　　　所以，残酷的战争中有时候一个微的细节决定了成败。否则光凭陈伯光那十门75mm山炮的六公斤的炮弹是无法给日军火炮阵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的。
　　　　在11月30日的第一抹冬日阳光之中，日军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的偌大的火炮阵地宛如遍布陨石坑的月球表面，那是一片死寂：不少地方的弹坑深达几米直径十几米，那是堆积150mm炮弹的堆积处。大多数都是被自己的150mm榴弹炮弹炸死、震死的日军官兵们的尸体几乎就没有几个是囫囵的全尸，大多是残缺不堪。巨大的冲击波甚至把150mm榴弹炮的炮管子都给扭曲弯了还有不少日军士兵直接就失踪了，被这场大爆炸变成了血雨齑粉
　　　　被这么惨烈的景象所震撼，第十八师团29旅团负责清除阵地的第十八联队高桥贺一郎大佐及上千的官兵们半天都没敢迈进这片阵地去。
　　　　上野勘一郎少将旅团长震惊之余，深感痛楚：不仅仅是自己的依仗的重火力的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折损殆尽，三十余门150mm榴弹炮报销，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自联队长吉野大佐一下上千名官兵阵亡；而且第十八师团牛岛满中将的心头肉－－－锋刃特战队也失去了联系（按规定，锋刃早就该联系了），多半也是全军覆灭了。
　　　　上野勘一郎少将非常惊疑：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是先根据锋刃特战队提供的中**队的火炮阵地的准确位置进行了近十分钟的覆盖炮击，之后才骤然遭到了中**队的炮兵的猝不及防的猛烈反击。换言之，北岛宗雄少佐的锋刃特战队不仅是提供了中**队的火炮阵地的假目标，而且多半是泄露了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的火炮发射阵地的准确位置参数，才会演化成现在这一切
　　　　越想越是，“八嘎”上野勘一郎少将恼怒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叛徒北岛宗雄，可能是他率领锋刃特战队渗透进中**队的防线的时候，就被中国守军活捉了，禁不起中国守军的折磨，背叛了大日本皇军，随后导演了这么一幕惨剧
　　　　天一亮，听了半宿爆炸声的川军第144师、第145师纷纷来电询问，昨晚下半夜，川军**旅周大少团长的炮兵分队是否趁夜色发动了夜间炮袭行动，战果很大吧？日军阵地深处的爆炸声惊天动地不，还响了很久。为什么不问别个，嗨，只有周大少团长的川军**旅才有十门75mm山炮啥，不问他问哪个嘛
　　　　周大少团长哈哈大笑，“告诉郭师长、饶师长，今天144师、145师的川军弟兄们不用担心再遭鬼子的那些150mm的大家伙炸了。最多就是些70mm左右的山炮、步兵炮之类的玩意儿”
　　　　郭勋祺师长和饶国华师长两个人闻言是又惊又喜：昨夜的一场激烈的炮战，这个胆子大到无边的旅长竟然指挥川军**旅的那些75mm山炮跟日军的远程150mm榴弹炮打了半宿的夜间炮战。听周大少团长的口气，而且还竟然干掉了鬼子的远程重炮？这无疑是为俩个川军师长打了一针兴奋剂，防守广德的信心空前高涨。毕竟守军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些被周大少团长不知用啥子神奇之术敲掉的日军重榴弹炮。
　　　　俩个川军师的弟兄们的稀饭咸菜还没有完全落到肚子里，气疯了的上野勘一郎少将就驱动第十八师团29旅团的手下的两个联队：高桥贺一郎大佐的第18野战步兵联队和佐佐木太郎大佐的第35野战步兵联队，分别向防御广德左翼的川军郭勋祺的第144师、右翼的川军饶国华的第145师的主防御阵地发动了进攻广德以来的最猛烈地进攻。
　　　　日军一待十几架日机狂轰滥炸完毕，不等硝烟散尽，就在十余辆战车的掩护下冲了上来。虽然川军防御阵地上被日机、大炮狂轰滥炸的烟火尘土吞没了，防御工事、壕沟等阵地设施也被炸得残破不堪、支离破碎的，几乎形同虚设了。但从浮泥尘土中钻出来的川军将士们像是誓死捍卫阵地的土地爷一般，只要没死的那是一步也不退缩，用步枪、机枪射出愤怒的子弹，消灭日军战车后面暴露的鬼子兵，没有打击鬼子装甲目标的平射炮，就用手榴弹、迫击炮猛砸鬼子的战车。
　　　　防线达到数千米的广德防线的左、右两翼，从早晨七时许，就迎来日军飞机、大炮（29旅团的山野炮、步兵炮等还有数十门）、装甲战车的轮番狂轰滥炸，两个联队的鬼子反复冲击，川军防御阵地巍然不动：鬼子一次次冲上来阵地，又一次次被打下去。激战一日，上野勘一郎少将竟然发动了七次大的进攻。除了在广德川军防御阵地前面遗尸两千多具，上野勘一郎也没有占去多大的便宜。川军将士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第144师、第145师两师共伤亡团长高志松以下官兵们也达三千余人。
　　　　周大少团长深为川军这种一步都不肯退让而致壮烈的牺牲而震撼（川人性格坚韧刚强，绝不退让，在中华民族的几次外族入侵之中，如元灭南宋、满清灭明的时候，川人几乎都是抵抗到底、几近拼光的，搞得四川不得不两次从外省大量移民），特别是他在望远镜中看见川军第144师的一个连级防御阵地上，川军弟兄们打光了弹药，面对百余个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蜂拥而入的时候，剩余的第144师的川军弟兄们挺起刺刀、拔出大刀就迎了上去，甚至连伤兵都拖着不便的身体，向鬼子爬去，抱住敌人的腿至死不松手，哪怕背上被敌人的刺刀都戳烂了。
　　　　整个防御阵地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往往是一个川军弟兄才刺倒一个鬼子，随即就被另外一个敌人刺倒。几乎就是一命换一命当最后阵地沉寂下来的时候，支援上去的弟兄们都被惊呆了：遍地是躺倒的鬼子和川军弟兄们的尸体，尸山血海的阵地上，原来的数百川军弟兄们无一人生还
　　　　周大少团长流着热泪感叹道：真是一寸山河一滴血英魂震敌魄，血肉筑长城。
　　　　他不停怒吼着“给我开炮炸炸”
　　　　一天的激战，川军**旅的十门“胡辣汤”75mm山炮是打光了所有的炮弹，是彻底粉碎上野勘一郎疯狂进攻的有力保障。而川军第144师、第145师则更是弹药告急：子弹一枪只有十余发了，重要的前沿压制之机枪每挺子弹只有不到百发，特别是手榴弹，两个师都不足几百颗了。如果明天上野勘一郎再来两回今天这般的进攻，数千川军弟兄们则只有用大刀、刺刀迎敌，这意味着残酷的肉搏战，川军弟兄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鬼子了。
　　　　郭勋祺师长、饶国华师长终于是挂通了川军第23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紧急向集团军请求人员、弹药粮秣的刻不容缓的补充。
　　　　接电话的是代理指挥的潘文华副司令，唐式遵总司令仍然在这个时刻悠然“养病”。临时指挥的副司令潘文华，五、六天激烈的战斗指挥下来，眼睛也熬红了，嗓子也吼哑了。以尚未收容休整完毕的五、六万川军将士迎接日军精锐的第18师团及国琦支队的四万多鬼子，想要防御广德、泗安、长兴三角这片阵地，除了用将士们的命去搏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潘文华接到两个师长的求援电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嘶哑的声音吼道：
　　　　“要人老子莫求得要弹药粮秣，老子还不知道找谁要去。老蒋这个老龟儿子喊我们川军第23集团军自行解决。
　　　　们不要叫苦了，长兴的范哈儿、泗安的杨国桢他们前两天就已经在肉搏战了，他们面对日军南路攻击的主力，压力更大，打得更惨范哈儿师长都快打成团长了。
　　　　我莫得法，现在只能给们一句话：坚决抵抗，不得退让，如有闪失，提头来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气得俩个绝望的川军师长破口大骂，但真不知道该骂谁。
　　　　轮到下面的团、营长来问弹药补充何时可以到，郭勋祺师长大叫：“一枪一弹也莫求得老子只有一句话，就是用大刀砍、刺刀捅，坚持到一兵一卒，们死光球了，就是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
　　　　饶国华师长只有五个字：“人在阵地在”
　　　　川军弟兄们没有多话，默默地坚守在阵地上，等候着慷慨赴死的那个时刻。
　　　　周大少团长主动找到两个川军师长协商，以川军**旅接替了两个几乎弹尽粮绝的川军师的部分防御主阵地，又支援了两个川军师一些弹药粮秣，这才使郭勋祺、饶国华稍微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形。这才叫患难见真情，三人惺惺相惜。
　　　　12月1日，上野勘一郎少将面对巨大的压力（泗安、长兴两处，日军有些进展，唯独广德一步未进，还损失甚巨，连配属的第三野战重炮兵联队也搞脱了，负责日军南路攻击总指挥的第18师团师团长牛岛满中将火冒三丈，威胁上野勘一郎少将广德再没有斩获进展，他就滚回日本岛养老去），用少量部队牵制川军第144师、第145师的防御阵地，集中火力、兵力攻击才换防上来的川军**旅的三个营的防御阵地。
　　　　经过观察，上野勘一郎少将发现了正面的几处主防御阵地悄然换上了一支新的部队。不是前两天死打硬抗的川军了老实话，上野勘一郎少将都被这些川军部队的士兵们英勇顽强不惧生死给震动了：一天数十架飞机，大炮，十余辆装甲战车掩护下的第18师团29旅团的日军精锐的疯狂进攻怎么始终越不过广德这道川军部队的血肉防线？
　　　　深信日本武士精神至上的上野勘一郎少将心里都有些动摇了，这样子何时才能到芜湖，只能每一步都踩着中国守军的尸体前进，完成截断南京中国守军的西撤之路的任务，可这一路血拼下去，自己的部队也完了，这次广德攻防战，都可比日俄战争的203高地了许多进攻的队，伤亡竟达80，一天阵亡两千多人也是打破了淞沪会战以来的日军进攻战的记录。
　　　　乍一看到，那些叫人竟有些丧魂失魄的硬扎川军部队被一支新的中国守军部队换防了，上野勘一郎少将简直觉得上天太照顾自己了。他决定欺负一下新上来的中国守军，于是集中了高桥贺一郎大佐的第18联队剩余的两千多人的队伍，又把所有的装甲战车全部用来进攻新的中国守军的这几处防御阵地，彻底打垮眼前的中国守军，突破防线，完成对这支又敬又怕的川军部队的割裂包围。
　　　　换上防御阵地的是唐东团长指挥的川军**旅之第一、第二、第三战斗营。乘着夜色，才换上来的一千多川军**旅的弟兄们就连夜对先前的防御阵地进行改造构筑。
　　　　两侧阵地上的两个川军师的官兵们天亮一看，那是赞不绝口：川军**旅的土工太好了阵地上壕沟密如蜘蛛，人员基本上都可以在堑壕中隐蔽活动，阵地表面上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子。而且前沿阵地只是留下了一些观察哨，大部队都在后面的防炮屯兵洞猫着休息。
　　　　日军的狂轰滥炸结束，发动步兵进攻时，川军**旅的弟兄们才由纵深沿着无数条纵向的交通壕上去占领早已修好的射击位置。各个火力点、射击位置也是一板一眼，颇为讲究，既隐蔽又互相能构成严密的交叉火力。
　　　　两侧的川军师一些基层指挥官懂啥，忙上前套近乎，一番讨教，也照猫画虎，对阵地进行了改造。
　　　　川军**旅的弟兄们早上的伙食也不错：稀饭一大碗，一人两个大肉包子。连带两侧防御阵地前来讨教的两个川军师的弟兄们也跟着沾了点光，不少人吃上了上了华中抗战战场上第一顿带肉的东西。
　　　　回到个人的阵地上，众人感叹：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能比哟，同样是川军部队，光川军**旅的那身拉风的装备军械、那早上一顿的伙食，就让人怀疑他们真的是川军？
　　　　听莫得，他们的军饷那更是高的能吓死人摆起，刚才分给我一个带劲的大肉包子吃的川军**旅的弟兄，他娃一个兵蛋子，一个月的军饷们猜哈有好多？使劲往上猜哈。啥子？两元？人家一月军饷二十几元比老子们队伍上一个营、连长都要强。所以我给各位哥子们，有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子当长官就是好他有的是钱，早就不稀罕了，还喝啥子兵血嘛
　　　　“敌人炮袭进猫洞隐蔽”
　　　　摆龙门阵的川军弟兄们话还没有完，前沿阵地观察哨的喊声就响了起来。随即各处防御阵地上的警戒哨声响成了一片。这些川军弟兄们全部往照到才上来的川军**旅那样在阵地反斜面赶挖的简易猫耳洞里头钻，他们叫它猫洞。
　　　　嗨，这猫洞真是好这不晓得在炸弹底下能捡好多弟兄们的命回来。而且冬天家，挤起还热火嘛。就是他的太求挤了那不，这些侧翼的川军弟兄们图省事，几个人挖一个猫耳洞，不挤才怪了。
　　　　唐东团长在阵地后面的半潜式的隐蔽团营指挥部里用望远镜观察着鬼子的炮击情况，回过头对三营长打趣道：
　　　　“猪八戒们的火力点构筑等也太显眼了嘛，鬼子正集中火炮猛烈轰击哟。”
　　　　“猛虎营”川军**旅第三战斗营的朱国光营长，一边在爆炸声中如无其事地喝着稀饭，一边白了一眼笑嘻嘻的唐东团长。他俩都是周大少团长从华北带回来的原大学生军训团的老弟兄了，相互间是比较随便的。
　　　　恨恨地咬了一口大肉包子，朱国光营长才开口道：
　　　　“唐巴鸡屎（唐东团长的外号，现在他娃也是少将团长了，除了周大少团长、李航瑞政委和几个老弟兄没几个人敢喊了），少在哪里装疯卖傻还不知道咱们那个人精旅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号称天下第一个大忽悠。
　　　　那是给鬼子下蛋专门准备的假目标。他竟然还给各营下达了收集废炮弹片的战斗任务，一斤换一毛钱！要不是他喊陈败光（炮兵分队的陈伯光自从遭周大少团长臭诀了一顿陈败光后，川军**旅全军上下都不喊陈伯光炮神了，都喊他陈败光。把陈伯光气得半死）把鬼子的150mm榴弹炮给收拾了，弟兄们光捡废炮弹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