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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五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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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五年》
作者：渝州上空的鹰
第一章 雷电交加回到乱世
三月末仲春时节的山城十分美丽。长江和嘉陵江像青色和赤色的两条巨龙缠绕；两岸不远处山峦起伏叠翠。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正站在长江南岸南山的文峰塔最高层的周佳欣心潮澎湃；嘴里不自觉地：〃；。。。。。。。〃长啸起来。旁边的同学也更着狂呼乱叫；声音久久回荡在山谷中。这时候；就见旁边的山谷里冒出一片雾云；渐渐的漂浮过来；笼罩住山顶的文峰塔。刹那间一道闪电划过高耸的塔顶。等眼花缭乱的同学们听到隆隆的雷声时；却惊讶地发现塔窗边的周同学不见了踪影。。。。。。。
〃家欣；家欣〃几声熟悉的重庆口音在耳边轻呼；周佳欣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一个满脸惊喜的中年妇人看到他醒了；转身边往外跑边高兴地叫道：〃他老汉；儿子醒过来了啦！〃周家欣有点恍惚；心里只记得一道亮光闪过就。。。。。。难道是我中大奖了？！他不由得打量起周围的情形：老式的床；座椅；桌子；简单的摆设。像三；四十年代的重庆民居。周家欣曾经在三峡博物馆看了不止一回；又不要钱嘛。熟悉的家乡口音；认识的重庆三；四十年代的竹木吊角楼民居难道我又穿回重庆？只是过去式。
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长袍子的中年人冲了进来；高兴地嚷嚷：〃早上这一跤可把老汉吓坏了；总算醒过来了！〃周家欣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眼前的中年夫妇；耳边充斥着夫妇俩的絮絮叨叨。心里边反而不禁平静下来。先打听打听现在的情况再。与便宜的老爸老妈东拉西扯半天。原来的重大机电专业毕业被保送硕士生的周佳欣现在已成了重庆什字开杂货铺的周彬益夫妇的独生子。原来他穿回了35年的山城。刚过十六岁；龙坎技术学校就；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今天回家过一星期中难得的放松时间；那知道一脚踩空从二楼梯坎滚下来；昏迷了；正好被周佳欣穿越而来。也好；连名字都一样。
歇息了两天；原来的周佳欣现在的周家欣顶着额头上还没有消完的青包；给正在铺子忙活的父母打个招呼；躺久了出去走走。一踏上大街；重庆独有的临坡；临坎；临江的竹木制的二层吊角楼举目皆是；下面临街的都开着各式各样的铺子：卖杂货的；卖大米的；开餐馆的；卖钟表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还真是闹热得很。想起前世的市中区到处高楼大厦（十层以下都不好意思立这）；一大片钢筋水泥丛林。周家欣觉得此刻仿佛更亲切点。只是没有满街的红男绿女；都是长袍大褂了。沿着家往下百米左右；便是下半城的东水门。当然不可能看见那辉宏的东水门大桥（2010才完工）。映入眼睛的是重重叠叠的灰久的吊角楼；一直延伸到长江边。脚下踩着坚实的但饱经风霜的青石板梯坎；穿过巷背街；来到长江边上。
35年的仲夏；四川的内战已经平息。四川王刘湘已坐稳成都。当上了省主席。联合几个地方军阀；把他的叔叔刘文辉赶到了雅安看大熊猫去了。重庆这个公元前11世纪的巴国的都城；秦时的巴郡；隋唐时的渝洲（现重庆的简称）；南宋始称重庆至今。近代以来；1891年开埠；1929年批准建市。1931年九。一八后；国民政府曾经想经营作为未来对外战争的后方基地。可惜四川内战未息；打得闹热；中央控制不了；何谈其它。
周家欣静静地看着长江边嘻戏的玩水孩子；沉思起来。哎；既然被上天闪回35年的重庆；怎么能再经历两年后那持续了整整五年半的日寇对重庆的大轰炸！一想起这点；周家欣的头就痛；耳边隐隐约约响起爆炸声和人们悲惨的呼号。眼前欢蹦乱跳的孩子们；有几个能活着；又有多少成为了孤儿。而自家所处的着一片：朝天门；东水门；十八梯；较场口。。。。。。几乎成为废墟；连父母亲为自己求神拜佛的离家不远的罗汉寺都成为瓦砾。而这就是眼前还浑然不知的父老兄弟。曾经的记忆再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刻骨的疼痛。两行泪水悄悄地淌下来。看着映衬夕阳波光盈盈的长江；周家欣暗暗在心理：〃再也没有六。五隧道大惨案；再也没有八。一九大轰炸了！〃
回到家；周彬益有点恼火：〃好生歇息噻；出去这么久。〃周家欣看看瘦精精的老汉想开口又止住了。老妈急忙叫他：〃好了；好了。吃晚饭去。〃
周家欣回到吊角楼上住房的时候；天色已晚。一个昏昏淡淡的灯泡不明不暗；像是他的心情。躺在床上瞎琢磨吧；这个年代晚上能干什么。重庆大轰炸；记得是从1938年初开始；历经五年多；于1943年八月结束。马拉隔壁！狗日的日本鬼子；整整五年半；好漫长的五年战略大轰炸。出动了九千余架次各式轰炸机；投弹数万枚；五千余吨。造成重庆直接经济损失64亿元（1937年币值）；两万余栋房屋被毁；市区大部分繁华地区成为废墟；无辜的平民更是死伤数万。特别是六。五大隧道惨案；造成死亡四千余人；很多家庭全家死绝的骇人听闻的悲剧！周家欣简直都不敢回想那看过的老照片。
距离38年还有两年多相对于局部抗战的平静生活。该怎么办？周家欣在床上翻来覆去。既然35年以后；四川统一的趋势逐渐形成；把重庆打造成抗战的大后方已然开始。重庆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工商业城市和经济中心；与西南各省联系密切；具有丰富的人力；物力资源；而且地形险峻；三面环山；一水东流；有绝佳的天然屏障。在战争中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还有西北；西南的两条国际交通线可以依托。如果重庆有一定的空防能力；绝对不会象历史上被日本炸得那么狼狈。记得看过一个叫前田哲男的日本人写得记述重庆大轰炸的书。就是重庆几乎没有空防。高射炮射程低；而且数量不足。飞机除了前期的苏联志愿航空队以外就剩不下几架。南山上的空军坟埋葬的就是牺牲在重庆防空战中的一百多位空军英烈。
对了！周家欣忽然从床上蹦起来。我学的不是机电专业吗？后来大部分国防工业西迁；搞高射炮；高射机枪研究还是可以的。增加射程；增加数量。个日本灰机有种飞六；七千米投弹嘛；绝大部分都会扔进两江炸鱼。
周家欣终于在有点热的山城夜晚里入睡了。在梦中；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飞翔在两江上空的雄鹰；俯视着山水相间象一艘的城市久久地翱翔；守卫着她的宁静和美丽。
清晨；周家欣是被簇拥在床边的几个同学整醒的。大家看见周家欣头上未完全消去的青包；有的问侯；有的止不住笑。周家欣也装作一本正经地这次遭撞傻了连同学名字都忘记了；请他们自己介绍介绍。同学们一个一个煞有介事：我叫黄伟；我叫刘闽中；我叫钟邦强；这人叫李天；他叫麻杆高永强；还有莽娃张虎华。完。大家看我；我看；忽然都大笑起来。长得很像四川的瘦竹干的高麻杆：〃周家欣；别连学的啥子也忘了哈。〃莽娃忙咋呼：〃那郎个要得嘛；娃成绩最好喔。〃周家欣心里我重大机电专业毕业；技校那点我手拿把撰。大家又冲了一会龙门阵；就回去了。
周家欣一想还得把最后一年的技校完。有的机械床子工具；只有学校方便；自己研究哪里去找？技术不缺；缺的是材料和工具。还有自己家里商铺一个；没钱研究个鬼？看来想法不错；实际上困难重重。周家欣心里一下没着没落了。
走到楼下铺子看了一会儿老汉在忙碌。生意还不错；但是本利薄；养家糊口还行。要是买材料；别的不；贵得不把老汉吓一跟斗！还不根本开不了口。研究军械；别看是民国照样管制没商量。周家欣没精打采向老汉打声招呼；顺着什字往左边走走。
十来分钟；当周家欣站在较场口的时候；怎么走到这？那每一年要响起的警报；那多次站在六。五隧道大惨案纪念地心颤的灵魂；召唤着他。重庆大轰炸死伤的人们不是那简单的数字；不是已经褪色的老照片；不是雕刻在冰冷花岗岩上的浮雕；更不是69年后在远方岛屿上发出一声孤立无援的控诉却被判败诉的后人。那是二万六千血淋淋的人们在怒吼！
周家欣；既然回到这个乱世。就不要想着躲开；别想安静的日子。有领先70年的技术和能力；有能看见未来的眼睛。他娘的还怕什么？！曾经想回到这个年代；一定把鬼子的灰机揍下来；梦想变成一只翱翔山城上空的雄鹰；保卫自己美丽的家乡；自己可亲的父老兄弟。现在；如所愿；周家欣；来了－－－－－－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干啦！
第二章 给大老板当顾问
逛回什字的时候；周家欣打量着自己家的商铺；就从杂货店的生意试着作起来吧。前世为了找个好工作选学的营销课；有的是点子把商铺生意作旺；再还有实习的经验不是。
主意定了；又仔细想了半天。吃晚饭的当口；周家欣边吃边若无其事地：〃老汉；歇息这几天我来照看铺子的生意哈。〃周彬益没吭声；估计没反应过来。老妈倒吃了一惊：〃来照看生意？娃先前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起来。少搞灯哈（重庆话的意思不要装怪）好生将息几天；回龙坎上学去。课别落得太多。〃老汉也醒悟过来：〃猴崽子；瞎扯啥子哟。做几天生意？快滚回去念书！〃
周家欣少爷脾气发了；把碗一扔不干了：〃这不是商量嘛；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我看们作生意好多年了。反正这几天没事我告一下。要不然我就不去书了。〃只准发少爷脾气？周彬益的老爷脾气也被整发了；心火一下窜上头；吼道：〃不去书了？学不到本事；找啥子活路来干；喝风吃雨！〃老娘看两个杠子头就要呛起来；忙东西劝；整了半天。最后作了和事姥；〃行嘛；娃儿；明天跟妈看铺子。〃周家欣瞅了一眼老汉。周彬益还有点气没消：〃这几天耍完了；快回龙坎技校书哈！〃看这意思是通过了。毕竟是独生儿子；要耍就耍几天；也不至于把铺子搞黄了啥。周家欣这才端起扔下的半碗饭；笑眯眯地大口吃起来。周彬益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被这子弄纳闷了：真是摔得有问题了？怎么一点都不像原先万事不问懒得要命的娃儿。
回到住房里；周家欣找出纸笔；先把思路捋一捋；埋头疾书起来。老妈走进的时候；也没惊动他。周家欣的妈；周彬益的堂客（重庆人对老婆的称呼）叫宁惠；那原先是长生桥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端庄秀丽；有点文化；待人处事在什字这一带是人人竖大拇哥。人到中年的老板娘；清秀中更是平添一种成熟的风韵。
一杯清香的老荫茶（西南地区爱喝清热去暑）端给儿子。周家欣边喝茶边递给老妈一张纸。〃两江万家便利店〃宁惠念道；〃哦；是比自己原先的周记杂货铺要响亮。想改铺面的名字？〃〃是啥！什字这一带正处在重庆上下半城的交界面；离水码头很近；来进货的郊县和临近省市的中客商无不汇集于此；因此货铺众多。妈；看；单我们这一边街上：周记；李记；刘记。。。。。。名字千篇一律；货物大同异。走一圈分不清；名号响亮；人家才记得起！〃不别的；名字就要响亮。前世商家使人视觉疲劳的广告宣传；花了那么多钱哪个不是想把名号打响。至于以后；再扩张圈地；搞连锁加盟的什么的；现在不能谈；也没条件。出来别把老板娘给雷倒。两江万家便利店；不仅要牌子响亮；还要有竞争力。竞争就是弱肉强食；愚败智胜。我们可以以一贯坚持的平价方式定位大众批发；以时常搞一；两种货物的低价与一点赠品吸引人潮。客走旺家嘛！当然；货品必须要全；要新；要好；做到人少我多；人有我全；人全我新；人平我优。凭这后世重庆朝天门商品批发市场的精华商战方式；还不独树一帜；面貌一新；材源茂盛达两江！
周家欣侃侃而谈。宁惠的眼是越听越亮；脸上笑眯眯心里甜滋滋。好多生意作法自己也有感觉；不过听儿子这么一仔细介绍；原来有这么多道道。在学校里学了点东西嘛。周家欣一楞；老板娘高兴的糊涂了；龙坎技校学得？母子俩一直摆龙门阵到夜十点了；宁惠才在周彬益的催促中离开。
第二天吃了早饭；周彬益要带周家欣一起去进货。乖乖；周老板肯定是被老板娘吹了枕头风。周家欣心里是乐不可支。要去进货的大老板当然现在出名还是在重庆商界。不象后世在山城重庆人人如雷贯耳。他正是林萧号恩波早年起家挑担卖汤圆人送外号林汤圆。他早就不卖汤圆了；这几年间妙手频出；指东打西；纵横驰骋江湖；已是重庆百货批发业俨然三大巨头之一；隐隐还有超越独霸之势；越发红火了。
周家欣初见林汤圆；呆住了。不是被什么霸王气度嘿了。而是与他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演的人差别太大了！导演误人啦。此时的林汤圆身材匀称；个子倒不是太高；1。65米左右；眼神柔和亲切；一头浓密的短黑发；哪里去找白沙（重庆话指大光头）？原来找个喜剧的光头大胖子演林汤圆是导演的艺术龙包发挥。演林汤圆就要像汤圆啥！娃懂个铲铲；个菜鸟；滚！喜剧；真是喜剧。
周彬益这次进的货稍微多点。林汤圆上来热情接待；让座上茶。还示意周家欣别拘束。不依客大客；一律热情周到。这就是林汤圆的过人之处。也是他以后起之秀挤入重庆根深叶密传统百货批发业的本事；从卖汤圆时起琢磨的对消费者心理的深入把握。
坐在一边天马行空的周家欣这时候听到老汉同意按林汤圆的办法；不像外边批货打九折；而是100元发110元的货。心里突然想起听营销课时的一个案例；好聪明的林汤圆！周家欣忙歉意地：〃林老板；我能两句吗？〃林老板也没恼火打断；和气微笑示意他讲。古井深澜；喜怒不显于色。林汤圆后来怪不得能打垮重庆百货批发业的联合攻击；称雄重庆乃至西南几省；声名大振。周家欣边回忆边：〃一般人；都认为降价的没好货。这是一种对钱产生的货币错觉。那么用100元买110元的货；从表面上看；后者跟打九折似乎都只是10％的差价；但两者在消费者哦就是购物人的心理感觉和经营管理上却有显著的区别。其实起来；100元买110元的货的折扣比打九折略少；也就是比打九折要高了1％的利润。现在重庆百货批发业打折促销；竞争激烈；利润稀薄的情况下。1％的利润增加可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数目。再另一方面；100元货卖90元；给购货人的一个直觉反应是削价求售；而100元买110元货却易使人产生钱价值提高的心理；若是货物的价格以10％的利润来出售；则更是会给人产生购物便宜20％的错觉。这就是此法在售货中的妙处。〃
林汤圆心里惊了一下。自己只觉此法好；却不知为何；原来奥秘在此。此子厉害！笑呵呵地对周彬益赞许道虎父无犬子。再看一旁的周彬益；嘴张得此刻能塞进一个鸡蛋。如果不是昨晚也听堂客了些周家欣的奇思妙想；有点免疫力了。否则打死他都不相信眼前是那个对生意一窍不通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在林汤圆的盛情挽留下；陪两父子吃午饭。席座上；周家欣与林汤圆相谈甚欢。笑话；后世商品经济高度发达；市场竞争激烈得就差赤搏上阵了；什么商法手段木有？对35年的商人；那是闻所未闻。周家欣随便了几个亚细亚商战的故事；林汤圆听得入迷；几乎连饭都忘了吃。实话；林汤圆崛起于草莽；混战在江湖；其中的条条道道也知道不少。但听周家欣这么完整系统的前因后果一讲。心里对这个十六岁少年顿时高看起来。周彬益真是教子有方；家学渊源。
〃晓舟贤侄；〃林汤圆亲切地叫起周家欣的字来；不知道林叔有一请求能不能答应？周家欣赶紧站起来回礼；这太客气了。〃林叔；您尽管吩咐。〃原来林汤圆起了爱才之心；有招揽的意思。周家欣想了一下。自己的主要事情还是把剩下的一年书念完。这林汤圆的盛情相邀还不能顾得上。出出主意；想想点子就行了。就像顾问；有事就顾；没事就不问。周家欣于是恭恭敬敬对林汤圆：〃林叔；侄非常感谢您的赏识。只是我想把剩下的书念完；这就暂时没时间帮您了。不过；我就当您的顾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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