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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会侠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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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文兰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的?”
猪头成天生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又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哭丧着脸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方才有一个黑袍人闯进小的房里,一掌把小的浑家击昏了,他要小的戴上这张面具,到公子房里来,说公子剧毒正在发作,还交给小的一颗药丸,教了小的一番话,要等公子说了实话,才把这颗药丸给公子服下,小的方才说的话,都是他教的,还说如果事情办砸了,他要小的和浑家的命。”
蓝文兰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猪头成天生道:“小的句句都是实话。”
云中岳道;“好,你把药丸、面具都留在这里,你可以去了。”
猪头成天生应了声“是”,把一颗药丸和面具放到桌上,头也不敢抬,急匆匆退出房去。
蓝文兰返剑入鞘,笑道:“没想到依然没逮住人……”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又道;“云兄,小妹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快走。”
云中岳问道:“蓝姑娘想到了什么事?”
蓝文兰道:“刚才单老爷子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从这里出去,就暗中跟了下去,我想这人很可能就是黑袍人。”
云中岳点头道:“有可能。”
“一定是他!”
蓝文兰道:“他逼着这里的成掌柜进来,他可能就躲在门外窃听,等你说出‘高山仰止洞中’这句话的时候,他信以为真,所以匆匆走了,单老爷子发现的自然就走他了,如今单老爷子已经暗中跟去,我们当然也得赶去了是。”
云中岳瞿然道:“姑娘心细如发,推测得一点不错,我们那就走吧!”
蓝文兰听他夸奖自己,不觉甜甜一笑道:“云兄夸奖了。哦,还有,你把面具、药丸也带上了,好给单老爷子看看,他见多识广,也许可以认得出是那一路人物便用的东西。”
云中岳依言把面具和药丸一起揣入怀里,一口吹熄灯火,两人相阶走出天井,立即长身纵起,越墙而出,一路施展轻功,朝苏门山奔行而来。
这条路,云中岳来过一次,自然极熟,不稍一刻工夫,便已赶到洞口。
今晚月亮虽然还没有圆,但已经圆得像一个柠檬!
清光虽然还嫌不够亮,洒在地上,也有淡淡的一层了!
石窟照不进月光去,看去还是黑越越的像一头张大了口的怪兽。
洞外,月淡风清,不见半个人影,洞内阴森幽暗,听不到一点声音。
蓝文兰站停下来,目光朝四处转动,问道:“云兄说的,就是这个洞么?”
云中岳道:“就是这里了。”
蓝文兰道:“奇怪,单老爷子如果跟来了,怎么会不见人的呢?”
云中岳道:“这洞里面相当深遽,单老爷子也许已经跟进去了。”
蓝文兰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呢?”
云中岳道:“姑娘不妨留在这里,在下进去看看。”
蓝文兰道:“要进去就一起进去,云兄当我不敢进去吗?”
云中岳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因为里面很黑,怕姑娘不便……”
蓝文兰轻笑道:“我才不怕黑呢,从前我跟爹到过很多石窟,像水云洞、阿卢仙洞,那才深呢,里面黑的像鬼域,我都没怕……”
云中岳道:“那就进去吧!我来领路。”
他走在前面,俯身而入。蓝文兰跟在他身后,进入洞窟。
走了十几步,里面已是十分宽敞,但也越来越黑!
蓝文兰叫道:“云大哥,你等一等,我身边有一支火筒。”
随着话声,“擦”的一声,打着火筒,一道火光,照亮了数丈方圆,她伸手把火筒递了过来,说道:“你走在前面,这火筒该由你拿着才是。”
云中岳接过火筒,举目四顾,但觉这座石窟相当宽广,足有十来丈见方,因为洞中太黝黑了,也极为森寒,冷风吹来,火光乍暗乍明,摇曳不停,最多也只能照到两三丈远近,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这样又深入了三五丈光景,云中岳目光一动,发现右侧石壁间似有一点衣角露在外面,分明有人隐伏无疑!
他脚下不觉一停,蓝文兰跟在他身后,走成一前一后,他忽然停住,蓝文兰几乎撞到他身上。
云中岳迅速快把手中火筒交到她手里,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奶站在这里别动。”
话声一落,人已疾如箭射,一下扑到右首壁下,喝道:“阁下不用躲藏了,请出来吧!”
等到扑近,才看清这里石壁斜向里弯,似是另有一个洞窟,那一点衣角,只是石壁间有一块尖锐突出的石头,勾破了某一个人的衣角,挂在石上而己!
蓝文兰一双俏目盯着云中岳,看他剎住身形,并未和人动手,也不见有人闪出,忍不住问道:“云兄,没人么?”
云中岳道:“蓝姑娘,你快过来,这衣角是不是单老爷子的?”
蓝文兰翩然掠到他身边,问道:“单老爷子怎么了?”
云中岳把挂在尖石上的一小块衣角取在手中,这时随手递了过来,说道:“奶仔细看看,这衣角是不是单老爷子的?”
蓝文阑接在手中,看了一眼,说道:“单老爷子身上穿的就是枣红色团花长袍。”
云中岳道:“由此看来,单老爷子可能是从这里进去的了。”
蓝文阑道:“单老爷子是跟踪黑袍人来的,照说到了洞口,就应该把他截住,用不着一直跟在他后面一路深入了。”
云中岳道:“单老爷子见多识广,他暗中尾随进去,并未动手,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快些进去。”
此处只是石壁间的一道裂缝,斜斜往里延伸,只容一个人侧身而行,这道裂缝,足有七八丈长,即是一路向下,脚下是乱石累累,忽高忽低,走完裂缝,地势就宽了许多。
这是一个略呈圆形的石室,中间有一块庞然大石,长满了青苔,耳中可以听到答答滴水的声音,绕过大石,右首又有一个洞窟,只有半人来高,要蹲着身子匍匐而入。
云中岳用火筒照着里首这个洞窟,迟疑的道:“单老爷子会从这里进去么?”
蓝文兰道:“我们从石缝进火,只有这么一条路,他不从这里进去,会到那里去呢?”
云中岳道:“好,我们进去瞧瞧吧!”
两人一前一后匍匐着身子,爬行了一箭来远,石窟又高了,可以站直身子,两人堪堪站起,只走了几步,陡听身后轰然一声臣响,登峙山摇地动,大小石块像雨点般滚落下来!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蓝文兰惊叫一声,一下扑入云中岳的怀里。
云中岳也蔫然一惊:但他从师十年,师父时常告诫他,一个练武的人,一遇事要冷静,临变不惊,他在这一瞬间,立即冷静下来,目光迅疾一瞥,发现前面一座大石壁微向下凹,他不加思索,双臂抱住蓝文兰闪电般滚了过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他滚到大石壁下,但觉身外大小石块和泥土灰尘泻落如雨,鼻中也隐隐闻到浓重的硫磺气息,几乎令人为之窒息!
差幸这大壁石依然屹立未动,两人伏在凹下之处,是以侥幸没被泻落的石块击中。
这一阵骤雨般的石块,足足有一刻功夫,才慢慢静止下来。
云中岳滚扑过去之时,以身子障着蓝文兰,此时砂石稍停,眼前一片漆黑,只觉自己身子压在蓝文兰身上,鼻中隐约可以闻到她秀发上如兰似糜的幽香,忍不住轻声叫道:“蓝姑娘,奶没事吧?”
蓝文兰双手紧紧抱住了云中岳,一颗头紧紧的偎在他怀里,几乎被骤然而来的这一阵山石崩泻,吓破了胆,这时听到云中岳的声音,她“嗯”了一声,稍微抬了抬头,樱唇就触碰到他脸颊上,她脸上一阵发烧,幽幽的道:“云兄,我们没死么?”
云中岳苦笑道:“死是没死,只怕是被活埋了。”
“那怎么办呢?”
蓝文兰要想挣扎着起来,才发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自已被他身子压在下面,面对着面,口对着口,她平日虽然落落大方;但此情此景,也不禁羞得心头小鹿狂跳不止,低声说道:“云兄,你能不能移动一下?”
“啊!”云中岳经她一说,才知自己压着她,不觉一阵面红耳热,赶紧上身向旁移动;但这大石壁下,凹下的地力并不大,这一移动,背脊就碰上了岩石,伸手向外一摸,已被大石堵住,只有里首似乎还有空隙,这就支撑着身子,说道:“蓝姑娘,外面已经堵死了,在下无法动弹,奶是不是可以往里首挪移过去一些?”
蓝文兰这时也顾不得羞涩,尤其他这句“在下无法动弹”,听得她吃了一惊,着急问道:“你有没有被石块压着了,伤在那里呢?”
云中岳道:“没有,方才山摇地动之时,在下看这座大石壁下,还可容得两人,就和姑娘一起滚了过来,又怕姑娘受伤,才以身子障着姑娘,只是这大石壁下,只有这么一点高,在下无法移动,只有奶先慢慢的往里移开才行。”
蓝文兰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心里一阵感动,仰着脸幽幽的道:“云大哥,是你救了我,只是你刚才没说清楚,说你动弹不得,我还当你负了伤呢,云大哥,你别动,让我移移看。
她慢慢的从他身下往里挪移,总算大石壁下,里首虽然狭仄,却还能躺得下一个人。
这真和活埋差不多,只能容得两个人并头躺卧下来,里首就所余无几了。
蓝文兰发愁道:“云大哥,这怎么办呢?外面堵住的石头,能不能移开?”
云中岳摇摇头道:“不成,堵住的都是大石块,而且石块上面,还不知有多少石块,根本无法搬得开,就是搬开了一块,上面也会滚泻下来,不被压死才怪。”
蓝文兰道:“这么说,我们只好在这里活活饿死了。”
云中岳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慢慢的总有办法可想。”
蓝文兰缓缓的把身子偎了过来,柔声道:“身陷绝境,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云大哥,我小时候听爹说过,闹饥荒的时候,大家抢着吃草根树皮,后来草根树皮都吃完了,就只好吃人肉了,再过一天,你肚子饿了,就杀了我吃好了,只要你能逃得出去,我给你吃了,在你肚子里,不是仍和活着一样么?”
她这番话,说得深情款款,黑暗之中,可以隐约看到她一对明亮的眼睛。
云中岳情不自禁的伸手扳住她肩头,把头缓缓揍近过去,低笑道:“蓝姑娘,在下怎么忍心吃奶呢?快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要有信心,一定能出得去的。”
蓝文兰轻嗯了一声,把身子更朝他偎近了些,说道:“云大哥,我……我怕……”
她把粉脸缓缓的贴了过来。
“不用怕。”云中岳已可闻到她吐气如兰的口脂幽香,心头不禁一荡,呼吸也急促起来,一面压低声音说道:“家师说过,要我临危不惧,蓝姑娘,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蓝文兰娇躯有些发颤,在他咀边幽幽的道:“云大哥,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两张面孔已经很接近、很接近,云中岳低声道:“真的?”
“唔!”她两片咀唇已和他的两片轻轻的接触在一起,他大胆的吮住了她的两片樱唇,她除了轻“唔”出声,已经无法说出话来。
她已经不用说话,无声胜有声,两个身子也紧紧的贴在一起。
两颗心都跳得好猛,就是方才岩石崩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跳得厉害,两个人同时都有窒息之感;但这是心灵的交会,窒息得几乎忘记了一切!
这一吻,吻得很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两人才缓缓的分开。
云中岳低声叫道:“蓝姑娘。”
“嗯!”蓝文兰羞涩的轻嗯了一声。
云中岳道:“我想,这次山崩,好象来得太突然了。”
蓝文兰道:“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进来的。”
“不!”云中岳道:“在下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蓝文兰道:“那你是说什么呢?”
云中岳道:“岩石崩泻,不该有浓重的硫磺气味,方才岩石崩泻之时,我闻到一阵硫磺气息的浓烟,好象是火药味。”
蓝文兰道:“云大哥,你说这岩石是火药炸坍的?”
云中岳点点头道:“我有此怀疑,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才点燃了火药,不然,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蓝文兰道:“这人会足谁呢?”
云中岳道:“说不定就是那个黑袍人。”
蓝文兰道:“他又没找到黑栀子,有什么理由,要害我们呢?”
云中岳道:“灭口,第一是我参加了拍卖会,只有我一个人漏网。第二是奶,那晚奶看到有人抱着我下山……哦,我想起来了,那晚主持拍卖会的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她……”
蓝文兰道:“你说是谁?”
云中岳道:“是达生堂的姚姐儿。”
蓝文兰惊异的道:“会是她?那女人一张嘴果然会说得很。”
云中岳道:“在下那晚只觉主持拍卖药材的黑衣人个子不高,说话的声音听来有些熟,方才想起猪头成天生假扮黑袍人,突然想起那人的声音和姚姐儿有几分相似,说不定就是她!”
蓝文兰瞿然道:“对了,他们夫妇很可能给什么人买通了,我们出来,有人跟着我们身后而来,我们进入洞底,那人就点燃火线……这也不对,火药是什么人埋的呢?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进来呢?”
云中岳道:“他埋好火药,又把单老爷子的一点衣角,挂在石上,我们看到了,自然会进来的了。”
蓝文兰道:“但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的呢?再说,单老爷子是和我们约定达生堂药铺去的,如果不是临时发现有人,就不会跟踪他出去,如果单老爷子和我们在一起,截住了进入房中的黑袍人,我们再追到这里来,就算发现单老爷子的一点衣角,挂在石上,那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我们明知单老爷子没到这里来,我们也不会跟进来了。”
云中岳轻轻的摇了下头,苦笑道:“其中内情,好象越说越复杂了,还是想想法子如何能出去才是真的。”
蓝文兰幽幽的道:“云大哥,就是出不去,我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云中岳激动的道:“兰妹,奶真好,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要有信心,一定会出去的。”
两人随着说话,不觉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是属于两人的小天地,两人这时忘却了一切忧愁,这小天地还是甜蜜的。
过了一回,云中岳但觉捐蜷伏在怀中的蓝姑娘兰息轻均,以已睡熟,他想到此刻可能已有五更天了,她一晚未睡,不忍把她惊醒,也就只好闭上眼睛养神。这下可好,连他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蒙胧之中,听到耳边有人叫了声:“云大哥。”
他一下睁眼开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口中应了一声。只听蓝艾兰道:“云大哥,我好冷。”
云中岳道:“奶着了凉?”
“不!”蓝文兰道:“我感到脚上一直有冷风吹进来。”
云中岳“啊”了一声,色然喜道:“有冷风吹进来,那是有出口了,快去看看。”
蓝文兰道:“我们连翻个身都不容易,如何去看呢?”
云中岳道:“奶别动,让我来试试。”
第 三 章 夜采药铺
蓝文兰侧着身子,往里首让开了一些。
云中岳慢慢的转了个身,俯着身子,以手掌撑地,朝脚后缓缓爬过了数尺,再用脚去试探着,觉得还可以爬过去,于是又朝前爬了数尺,再用脚左右试探,地方虽然狭窄,似乎还可以过去,尤其在试探之时,果然有一股冷风吹了过来!
蓝文兰用手一摸,云大哥已不在她身边,忍不住叫道:“云大哥,奶到那里去了?”
云中岳道:“在下正在试探,好象真的有出路呢。”
蓝文兰喜道:“在那里?”
云中岳伸手摸着她的小蛮靴,一面说道;“在下就在这里,奶别急,让在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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