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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会侠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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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黑衣人动作如一,锵的一声,同时掣出五柄乌黑无光的长剑,也同一步伐,倏地朝唐崇智逼进了一步。这一步逼进,已经离唐崇智不过五尺。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嗤”“嗤”轻响,五人跨上这一步,脚下立时冒起了五股黄烟!
原来唐崇智发现自己双脚中了温家的麻人草,麻木无法举步,就在他周围五尺之内,布下了毒粉,不论人畜,只要逼进他五尺之内,踩到毒粉,立即会冒起毒烟,只须闻上少许,就会中毒昏迷。
那知这五个黑衣人脚下踩到毒粉,冒起五股黄烟,他们似乎毫不在乎,左手握着剑鞘,向外一扬,右手长剑同时刷的一声,朝中间攻了过来。
唐崇智眼看他们居然不惧黄烟,心中登时明白,他们在蒙面黑巾之中,可能戴了口罩,不惧吸入毒烟。
只好猛一提气,双脚离地数寸,身形一个旋转,手中长剑使了一记“河岳流云”,“当”、“当”、“当”、“当”、“当”,五声急骤的金铁交鸣,把五支长剑一齐架开,左手大袖一展,又是一阵“沙”“沙”碎响,从他大袖中飞射出一蓬细碎的暗器。
他挥剑封剑,和大袖一展,飞射出一蓬暗器,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他提气旋身的一剎那间发出的。五文长剑被他一剑封开,一蓬暗器也全打在他们胸前。
唐崇智今年还不到五十,他是四川唐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一位继承人,唐门毒药暗器,名满江湖,他不但精研毒药,精于暗器,内功拳剑也极为精纯。
这一剑上,他以一敌五,仍然把对方逼退了两步,可见他剑上造诣绝非等闲,但一蓬唐门毒药暗器也悉数打中了五人前胸,五个黑衣人却并未倒下去,细碎暗器打到他们身上,发出一阵沙沙之声,居然全数从黑衫上滑落下来?这下自然大出唐崇智意外,心头不禁一怔!
就在他微一神之际,五个黑衣人一声不作,倏地欺身而上,五支长剑又一齐攻到!
这五人若论单打独斗,除了出手剑招狠毒凌厉,本身武功未也必强到那里去;但他们练的乃是联手合搏的剑法,进则同进,退则同退,而且进攻的招式,在同时欺上之时,各不相同,攻击的部位,就顿时变成了五个绝顶高手,每一进击,都有措手不及,顾此失彼之感!
唐崇智双脚麻木,可以站立,不能跨动,每次发剑,都得提气跃起,离地数寸,再旋身发剑,才能挡得开对方五人的联手一击。
他在连接了对方三次猛攻之中,除了第一次使出一大蓬细碎暗器,第二、第三次旋身发剑之际,右手大袖中同时打出了两种唐门剧毒药粉,宛如一片轻烟,旋即消散。
又是一阵当当连珠暴响,五个黑衣人第三次被逼后退,唐崇智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撩响的大笑!
他笑声甫起,五个蒙面黑衣人突然惊呼出声,各自踉跄后退!
不,他们长剑坠地,身躯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五人宽大的黑衣里面,冒起袅袅绿烟,口中也发出凄厉的惨叫,五个人同时往地上倒去。
不,剎那之间,地上只剩了五件黑衣像遗蜕一般,五个活生生的人,竟似在无形中消失了一般。云中岳也在此时,倏地睁开眼来。
闻人凤一双美眸,一直在关心着他,这时看到云中岳睁开眼来,不觉喜道:“云兄,你醒过来了。”
云中岳道:“在下刚运了一回功,已全身气血畅通,先前的四肢麻木,好象全好了。”
他还不知道蓝文兰给他服下的那颗“百草解毒丹”,能解天下任何奇毒,服药之后,百日之内,百毒不侵,而他中的只是温家的麻人草,和温老二的“掌中针”。
岭南温家的迷香、迷药,虽非毒药,乃是麻药一类,但本身同样有着强烈的麻醉毒性,经过一阵运功之后,毒性一解,麻痹之感自然也消失了。
闻人凤听说他四肢麻木也完全好了,这比她自己恢复体力还要高兴,喜盈盈的道:“真的,那好极了!”
闻人俊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云兄既然恢复了,目前第一件事,赶快去制住温老二,才能取到麻人草解药,不可让他溜了。”
云中岳点点头,立即站起,一个箭步往屋后掠去,口中喝道:“温老二,给我出来。”
堂屋后面是一间简陋的灶间,地方不大,目光一掠,除了一张土灶,只有那开门的小童,木然站在灶边上,那里还有温老二的影子?
云中岳喝道:“快说,温老二人呢?”
那小童站着一动不动,除了会霎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中岳看他情形,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这就举手替他拍开了穴道,问道:“温老二人呢?到那里去了?”
那小童活动了下双手,说道:“他不是师父,他只是坏人,刚才从后面逃走了。”
云中岳奇道:“他不是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那童子道:“我师父就是二先生,那人是假扮的。”
云中岳问道:“那你师父呢?”
那童子道:“这坏人长得和师父差不多,他先来了一会,方才在师父房里,和师父吵起来,后来他出来对我说;待会有人来找师父,叫我不许声张,否则就要我的命……哦!”
他忽然哦了一声,惶恐的道:“师父还在房里,不知怎么了呢?”
拔脚就往右首房门冲了进去,叫道:“师父、师父……”
云中岳跟着他跨进右首厢房,只见桌上、地上,乱糟糟的打翻了许多药瓶,床上枕头被褥也翻得甚是凌乱,却不见有人。
那童子急得几乎哭出声来,说道:“师父会到那里去了呢?”
云中岳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靠南首是一扇木格子窗,不能打开的,再往床下一看,似乎有一团黑影蜷缩着,这就蹲下身去,朝里一瞧,果然是一个人被捆了手脚,塞在床下,当下伸手把那人拖了出来,问道:“他是不是你师父?”
那童子喜道:“就是师父。”
云中岳用手指掐断绳索,才看清此人面貌,竟和方才假扮温老二的人,一模一样,头上也盘了一条花白小辫,脸色土黄,咀上也留了两撇八字胡子,只是假冒他的人是黄苍苍的,他的胡子比较花白,脸上皱纹也比假冒他的人要多,年龄大了一些,如此而已。
云中岳解开他手脚上缠着的绳索,温老二只是翻着眼睛,没有坐起来。
云中岳低哦一声,伸手替他解开了受制的穴道。
温老二才舒了口气,站了起来,他也投向云中岳道谢,看到桌上,地上翻乱的药瓶,赶紧奔了过去,目光乱转,双手拿起一个个翻倒的药瓶,看了看,顿顿脚,气愤的道:“温家的孽畜,我非剥他的皮不可,他竟然把我辛辛苦苦配制了二十年的一瓶……给盗走了,真是丧心病狂的东西!”
云中岳朝他拱拱手道:“这位大概就是二先生了,那冒充二先生的,二先生想必知道他是谁?”
温老二直到此时,才想起刚才是人家解救了自己,这才哦了一声,朝云中岳拱拱手道:“老朽真是急昏了,这位小兄弟是……”
云中岳抱拳道:“在下云中岳,是和闻人俊兄妹一起来拜访二先生的,却被那个假冒二先生的人,在堂屋地上,撒了麻人草,以致闻人俊兄妹,目前还困在堂屋之中,不能行动,另外还有一位是四川唐门的唐大先生,也在外面……”
“哦!”温老二哦道:“他们都中了麻人草毒,那就赶快出去。”
他随手拿起一个药瓶,往外就走。云中岳跟在他身后走出。
唐崇智大笑道:“温老二,你也黔驴技穷了么?你还有几个羽党……
温老二愕然道:“唐兄误会了,兄弟并不是……”
唐崇智道:“你怎么不是?”
云中岳忙道:“唐大先生,这确是误会,刚才那人冒充二先生,已经从屋后逃走了,这位二先生是中了他的暗算,是在下刚替他解开穴道的。”
唐崇智听得一楞,说道:“那人会是谁?”
温老二脸色微黯,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把手中拿着的药瓶,打开瓶塞,倾出四颗朱衣药丸,递给云中岳道:“云老弟,这是麻人草解药,麻烦你去分给他们服下,老朽还得把屋中的麻人草清除了。”
话声一落,回身走入屋后,取出一把稻草,点着了火,在地上挥着,火光挥过之处,地上飞起一缕缕的青烟,也发出一阵滋滋轻响,敢情麻人草给火一熏,很快就消灭了。
云中岳也在此时把四颗解药分给闻人俊兄妹,青衣使女然后又走出屋去,递给了站在阶上的唐崇智,各人立即吞入口中。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唐崇智大笑一声道:“温家的麻人草果然厉害。”
温老二已在上首一张木椅上坐着,也大笑道:“温家如果没有一手,天下岂非就让你们姓唐的和姓闻人的三家称尊了?”
闻人俊拱手道:“多谢二先生的解药。”
“不用谢。”温老二含笑道:“几位中了寒家的麻人草,老朽是应该给你们解药的。”
口气一转,问道;“唐兄和闻人公子贤兄妹,还有这位云老弟,连袂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唐崇智道:“兄弟可不是和闻人贤侄他们一起来的,因为兄弟有两个门人,昨晚遭人暗算,中了两支极细的暗器,一直昏睡不醒,极似岭南温家的‘迷魂针’,兄弟来找你温老二,一来走求取解药,二来也想请问你老哥一声,可是你温老二的门下弟子和我两个劣徒有何过节?”
温老二脸色微变,恨恨的道;“又是他,真把兄弟给坑死了。”
唐崇智道:“不是温兄门下,那是什么人?”
温老二痛苦的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唐兄且请稍缓。”
说着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两粒药丸给唐崇智,说道:“这是迷魂针解药,唐兄收好了。”
一面回头朝闻人俊道:“老朽想请问闻人公子二位,不知是否也发生了什么事么?”
闻人俊一指桌上已经打开的纸包,说道:“晚辈兄妹是来请教二先生,这颗药丸是不是失心丹的,后来就中了那假冒二先生的麻人草……”
温老二双手取起纸包,凑着鼻尖闻了闻,点头道:“不错,正是寒家的失心丹,果然又是这下流东西!”
闻人凤道:“除了二先生,还有人会配制失心丹么?”
“唉!”温老二叹了口气道:“是我老二。”
唐崇智惊异的道:“你还有一个老二?”
温老二点点头,苦笑道:“说来也不怕诸位见笑,咱们本来是三兄弟,老三自小不务正业,结交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那年他正好二十岁,先父责骂了他一顿,要他闭门思过,不料他盗取了咱们祖传的一本“温氏迷经”,不告而去,从此不知下落,先父就是给他气死的,温氏门中从此不再提起这个人,所以外界只知先兄和兄弟两人……”
唐崇智点头道:“方才那人,就是你老三?”
温老二点点头道:“咱们兄弟差不多已有三十几年没见面了,今天一大早,他忽然找来了,咱们虽有几十年不见;但他对兄弟的一举一动,居然了若指掌,因为兄弟化了二十年心血,从各处名山大川采撷药草,练制成一瓶‘解迷化毒丹’,其功用略同于前辈高人易百草的‘百草丹’,虽说不能尽解天下奇毒,大概也差不多了……”
唐崇智看了闻人俊兄妹一眼,大笑道:“温兄那是想和咱们两家一较长短了?”
温老二道:“兄弟绝无此心,只是二十几年前,兄弟无意中觅得了两种灵药,才许下宏愿,立誓要完成这解迷化毒之药,纯以救人为本。”
“好,好,咱们入地岳,你温老二升天堂去。”
唐崇智笑着道:“后来呢?你说下去。”
温老二道:“老三一见面就问我‘解迷化毒丹’是否真的有效?这不是和温家的祖宗作对?我还没有开口,他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武功,一下就把我制住,用绳索捆绑我的手脚,塞入床底,就在房中大肆搜索,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唐崇智道:“你知不知道他的行踪?”
温老二道:“他盗走祖传迷经,我非追回来不可,如今又夺去我花了二十几年心血的‘解迷化毒丹’,更非找到他不可。”
闻人俊道:“二先生要找他也并不难。”
温老二目光一亮,问道:“闻人公子知道他的下落么?”
闻人俊道:“他的下落,晚辈虽然不知道;但他和近日在百泉镇发生的几件大事,很可能有关。”
唐崇智道:“闻人贤侄是说拍卖药材失踪的一批人么?”
“是的。”闻人俊道:“昨晚有人持着失心丹,威胁那晚主持拍卖药材的人吞服,可见……”
唐崇智道:“那晚在药王殿举行拍卖药材,传说只有云老弟一人不曾失踪,那主持人是谁?”
闻人俊因温老二和广帮区古柏是剔颈之交,四川唐门又是一派,目前究是谁在暗中兴风作浪犹未澄清,不愿说明真相,这就答道:“就因云兄是唯一没有失踪的人,才听得出那主持人的声音,但那两人都蒙着头脸,看不清他面貌,可惜云兄一步之差,一个中针而死,另一个给溜了,所以只有拿着这颗失心丹,来请教二先生,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唐崇智目光一注,问道:“此事发生在何处?”
闻人俊道:“邵夫子祠。”
唐崇智站起身道:“兄弟这就告辞。”
说完,大步朝外行去。
闻人俊也跟着站起,抱拳道:“晚辈兄妹也告辞了。”
温老二道:“闻人公子请且留步。”
他转身进去,出来之时,手中拿着两个青瓷小瓶,说道:“老三在此地出现,而且又使了迷魂针和麻人草,这是寒家秘制的“解迷丹”,老朽奉赠闻人公子和云老弟,以备不时之需。”
闻人俊、云中岳双手接过,同声说了句:“谢谢”,就别过温老二,走出茅屋,回到停车之处。
闻人凤小咀一撇,说道:“温老二真是小气鬼,他送大哥和云兄每人一瓶‘解迷丹’却没送我一瓶。”
闻人俊笑道:“他送了我一瓶,和送奶不是一样么?”
闻人凤道:“自然不一样了。”
闻人俊道;“方才那五个黑衣蒙面人,不知是何来路?”
云中岳道:“这五人和昨晚袭击在下的四个黑衣人,应该是一路的人。”
闻人凤道:“我看他们一身黑衣,一定是特制的了,连唐伯伯那一篷又多又杂的暗器都打不进去呢!”
说话之时,大家都登上车厢,只有那青衣使女没上车来。
驾车的放下车帘,就扬鞭起程。
闻人俊问道:“秋月怎么不上来呢?”
闻人凤含笑道:“她随后就会来的。”
回到大宅院,马车一直驰进天井,才行停下,闻人俊兄妹和云中岳一同进入书房。
龚大鹏已经先在,见到三人走入,迎着道:“公子回来了。”
闻人俊问道:“龚大叔,可有眉目么?”
龚大鹏道;“达生堂药铺依然开着门,掌柜成天生神情懊丧,两眼红肿,属下听他左右邻居说,他浑家姚姐儿跟着小白脸卷逃了,属下问他们是跟谁跑的?他们都说……”
他望望云中岳,笑道:“他们是说达生堂前几天住了一位姓云的公子,昨晚姚姐儿是和云公子一起私奔的……”
云中岳俊脸一红,说道:“这件事,又给我背上了黑锅。”闻人凤泯泯咀,轻笑道:“他们一定也说,那云公子就是毒公子闻人俊的化名,对不?”龚大鹏连连点头,笑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他们就是这样的。”
闻人俊道:“这还扯上我么?”
闻人凤道:“我这可并不是普通猜测之词。”
闻人俊道:“那是什么?”
闻人凤道:“极可能是对方故意这样造的谣。”
闻人俊道:“有意破坏我的名誉?”
“不!”闻人凤道;“他们还不知道云大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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