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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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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有人流血。
「‘‘‘‘这些宫主的亲卫,都是被内力震碎内脏,死于一瞬。」
生死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情‘‘‘‘我淡淡地别过头去,静立了一会。
再抬头时,惊见一抹黑色的颀长身影立在广场正对面的玉阶下,离我百米开外的距离。玉阶之上,一座辉煌威严大殿静默在苍穹之下——殷华殿!
阶下那人正是安晟!
我心中立刻激动起来,砰隆地跳着,握紧了剑向他缓缓走去。
安晟背手而立,腰间“墨雪”甚至都不曾出鞘。暗沉的红发散乱在风中,被奇异的气流纠缠着飞舞。一袭黑衣也被周身气流鼓起,衣袂翻飞,隔着整个空旷广场,我望不见他的表情,只见到那背影,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冷漠。
我心中有些发冷,脚下的汉白玉长砖完整地倒印出我的影子。素白衣服有些凌乱,周身遍布着干涸的血迹,黑发散乱在肩膀后面随风纷飞。面色苍白着,清秀的眉间不再似从前那般柔弱温和,取代的是一抹冷峻,几许沧凉。
我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或许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我摇头苦笑,凝望着安晟的背影向他走去。安晟,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亲口回答我,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瞒着我什么,你究竟爱不爱我!
离他十米远处,我脚步渐渐凝重起来。
一声荡气回肠的古筝音猛然自几十米外的玉阶之上传遍整个广场,音色醇厚深沉,仿佛穿越九天而来,回荡在天地之间!
仅仅是一声浓重的筝音,山巅轰然卷起一阵狂风,夹杂着宫殿顶上厚重冰雪嘶吼向安晟与我的方向。
我身体里的血液竟全部被震荡而起,汩汩地翻腾起来。
「快退!——」
我不及多想横向飞去,斜跃到侧殿高高的玉阶上站立住,刚站稳脚,又一阵古筝音如珠玉涌动,自高处轰鸣过整个广场,狂风骤雪漫天席地冲撞着,掀翻四周宫殿的木质门窗与屋顶瓦砾!
我抬手遮挡住面门,翻身躲避着不时砸落下来的石块木头。
安晟!安晟怎么样了!
我艰难地张开眼睛,从指缝望向安晟方向,只见狂风大作之中,安晟稳如泰山地背手而立,双目淡淡地闭着,额前碎发早被狂风吹乱,面无表情,宛如沉睡过去。
突然殷华殿上一块巨石翻滚着砸向安晟方向,安晟不闻不问丝毫没有觉察般,依旧闭着双眼没有闪避!
糟糕!要砸上安晟了,如此强劲的暴风,那巨石若砸中安晟‘‘‘‘后果不堪设想,我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想要抱住安晟闪避过巨石。
「不要过去!!」
我绝对不能丢下安晟不管!丝毫不理会身体里另一半灵魂疯狂的阻拦,我顶着迎面的狂风全力冲向安晟。
耳边风声伴着古筝深邃音色如狂风飓浪扑打海边礁石,激起千万丈的浪头,一时间巨浪滔天,冲击得人无法睁眼。
眼见离安晟还有最后五米,三米‘‘‘‘好!
我张开手向他拥去,猛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直接震飞出去,同时被震飞的还有一同飞至的那块巨石,混乱间只听巨石一声轰鸣,炸裂成千百碎片!
我重重地摔倒在五米之外,脊背着地,浑身如散架般木然剧痛。
安晟眉头微微拧起,背着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全身仿佛突然恢复了意识,虽然还是保持静立不动,双眼却闭得更紧,头也斜斜地低了下去。
「他在与人搏斗内力,他现在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没有感觉的!」
我咳出几口鲜血,擦着嘴支撑着爬了起来:“那若有旁人偷袭怎么办?!”
「他周身有真元护体,任何接近他两米范围的东西都会被他的内力震伤,就像刚才‘‘‘‘‘」
我的身子歪了几歪才站定,安晟的内力么?果然好强大‘‘‘我望着地上一滩碎石不由心有余悸。
幸好我内力不弱‘‘‘‘否则必定如这满地尸体一般被瞬间震死。
风声渐渐变小,漫天的气流也渐渐减弱,我拄剑站立着,守着安晟不敢移开视线。
安晟背着的手突然放开,握紧成拳,大吼一声凝聚起巨大的力量向对面玉阶之上轰去,满地碎石立刻腾飞起,向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古筝音调骤跌,如万丈飞瀑跌落崖地激打在巨岩上,摄人心魂地自天际发出,带上更深厚的力量与安晟发出的猛力一击当面对上。
玉石阶梯上的汉白玉长砖轰然炸裂起,无数石块飞起在半空僵持不下。
我一见,立刻运起全身气力推了出去,帮助安晟抵制这道袭击!
「你不要乱动——!!!」身体里另一个“我”几乎是惊叫出来,我已经收不了手了,内力混着安晟的压倒性地将对方掌力推了回去。
突然一声撕裂锦帛般的尖锐筝音划破天地,深沉地回荡开来,僵持着的局势被瞬间打破,石块砖瓦立刻被炸成灰土四散开来。
我与安晟被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力道震退出去。
身体如石块砸上广场中央的玉石长柱上,再摔落在地面,又是一阵比先前更甚的剧痛几乎要把我身体撕裂!手中再无力气,“寒蝉”坠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我头昏脑涨地挣扎着,忍住呻吟摸索到“寒蝉”,勉力扶着玉柱站了起来,腰肢简直痛得像被折断。
清醒过来的一瞬,我定睛搜寻安晟的影子:“安晟‘‘‘‘安晟!”
只见安晟保持站立的姿势,脚下深陷入汉白玉砖面,向后划出几米的深印。他如大梦初醒,睁眼回头看见我,双眼骤然睁大。
“子‘‘‘‘唔!!——”他双眉紧缩,抬手捂了嘴,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指尖有血液缓缓渗出,滴落在地面。
我咬紧牙想走过去,却无力动弹,只能远远地望着他微笑道:“‘‘‘安晟,你‘‘‘‘没事吧?”
安晟喉间涌动着,咽下一口淤血。
古筝音不曾停歇,奏出一曲高山流水般绵长的低音,安晟回头望了一眼,面色苍白。
提脚迅速向我飞来,横抱住我的腰不容间发飞了出去。红发扫过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痛,他的脸色有些疲惫,唇边还残留着血迹,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抱紧我只字不语。
我揪住他的衣服轻咳出血:“咳‘‘‘咳‘‘‘‘安晟‘‘‘你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人,独自‘‘‘‘”
安晟手臂大力地收紧,将我的脸按在他颈边,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拥紧我。
重新站到地面上时,我心下纷乱,只挥拳砸在安晟胸口道:“你嫌我没用!你丢下我一人在九夕!你不相信我‘‘‘‘你‘‘‘‘‘‘”
下一刻,手腕被他的大手捉住,下颚被霸气地钳制着抬起,双眼被逼视向他。
磁性深厚的男声冷冽地响起:〃继续说‘‘‘〃
我心一慌,强装镇定地狠狠对视着他,我依然倔强地吼着:“你自私小气霸道凶巴巴不管别人感受‘‘‘‘‘”
不等我说完,我的唇被他吻窒息般的吻堵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死死的;最后连挣扎也忘记‘‘‘‘‘
「唉」心中一声叹息将我惊醒,我回过神来,挣扎着扭头。
他抬手按住我的后脑,舌尖大力地撬开我的唇舌。
我耳根一热;紧闭着牙关支支吾吾出破碎的字句:“你‘‘‘‘‘‘唔‘‘‘‘我讨厌‘‘‘‘‘!放开‘‘‘‘‘唔‘‘‘‘”
近在咫尺的俊脸冷峻威严,完全无视我的挣扎,惩罚性地吻得我头昏脑涨最后没力握拳,直到我无力地攀在他胸膛时才缓缓放开了我。
我喘着粗气仰起脸,揪着他的袖口擦向自己唇边,一边恨恨地盯紧了他,毫不妥协。
“我是不愿你受伤!你怎么还硬是跑上来!”安晟低沉的嗓音大声吼着,他从未这样吼过我。
我委屈地瞪着他出不出一句话,明明是要找他算帐,却好象我才是该被斥责的那个。
然后我被圈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那里他的一颗心脏激烈而深重地跳动着。
我心中千万情绪纠结在一起,不知该恨该骂还是该喜该怨,扁着嘴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讨厌!”
安晟抱紧了我,握住我的手。
“方溟一干人做什么吃的‘‘‘居然拦不住你‘‘‘回头定饶不过他们!”
我激动地吼道:“你对他下死命!你想让他们将我杀死在凌云道!!”
安晟手臂忽地收得更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你跟随我来这生死之地‘‘‘‘‘‘”
不等我回话。
银瓶乍裂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远远地有人按下古筝琴弦,一声嘈嘈切切的乱响,一切归于平静。
只听一声悠远的清笑隔空回荡在大殿:“好一个红月,好一个青云”
一只宽大的衣袖轻轻挥过天空,漫天飞舞的烟尘渐渐安静下来,仿佛原本喧闹的大厅;被说书人猛地拍响惊堂木;满屋皆静。
我转头向方才与安晟对战的玉阶上那人望过去。
一张红木的长桌,桌上一把暗色古筝,方才那一切波动竟由眼下那张细长古琴发出。桌后跪坐的那人低下头,玉指拂过琴身落灰,
触在唇边,轻轻抿唇吹去。
一头银白长发随风飘散,额前长发隐匿了低垂的眼波。
随后那人拂着宽大衣袖站立起来,周围一切随着他的起身瞬间黯淡下去。
他站起来的时候,
侍立于身后四名红衣的侍女一齐低头跪了下去。
他侧身而立,正面抬眼含笑看向远处对立着的我们,宽大的黑衣在风中牵扯出一味讳莫如深的阴影。
低下头,侧脸对身后跪着的侍女说了句什么,中间两名侍女托起一件深红色华美长衫,恭敬地跪着服侍他穿进去,再站起来将垮在他手臂间的两边衣领牵起到他的肩上,然后再次俯首跪下去。
长长的玉带锦裳蕴着深邃的光彩翻飞在风中;满头飞瀑般的银发也随之荡漾
他将双手拢进金丝暗纹的宽大袖子里;重新抬眼望着我们,唇未动,却有声音传出来:“青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只是一声平静的问话;身后屋檐上竟颤抖地落下几块碎雪来。
那似笑非笑的脸上冷漠如霜,远远地隔着几十米,被那双眼睛看着,我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腿脚被彻底抽去力气。
我紧攀在安晟的怀里,忐忑着念出两个字:“‘‘‘宫主?”
几乎同一时间,心里那半自己也颤抖地唤道:「宫主!——」
第五十六章。碎片
惊惧之后起伏的,是无边无际的恨意。
天旋地转间,我恍惚看到那些被封印在记忆深处不堪回首的往事。
阴暗虚空的大殿华堂,淡紫色烟雾自蹲守静默的金制凤形香炉嘴中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旷的暗色里。
奢华宽大的软榻边,几道长长的纱帐自宫殿顶端轻轻垂在地上,若即若离地轻抚冰凉地面。
床榻边精致华美的锦绣被单半落在地,床边散落着破碎的素白纱衣。淡紫色亵衣垂在床沿,覆着宽大华丽的锦袍,随着床上的动作有节奏地晃动。
衣带纠缠在一起,虽然泄露了些许湿热的暧昧,却暗含了更多尖锐的深意。
空气中有冷冽的冰雪与清淡的麝香味交杂缠绵。
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身下玉蚕丝织就的贵重被单,骨节紧得发白,清澈汗滴自那瘦削肩膀滑落在床,转瞬渗入床单。
伏卧在下的男人紧紧咬着下唇,沁出殷红血色。
乌黑的青丝被身后的人大力揪起,一张淡无血色的容颜满是疲惫之色,颤抖着的乌黑睫毛遮盖了微微闭起的双眸,猛然睁开,没有焦距的眼中流转过一丝痛苦狼狈,但仅仅是一瞬。
随后立即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孤傲,忍住呻吟,不曾哀求。
身后的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迫身下的人仰起脸。他低垂着头,深邃眼神隐匿在银白长发之后,眼神流连着身下之人遍身晕红印记,欣赏着身下男子的苍白与脆弱,嘴角满意地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那人是‘‘‘东方落华!
而他身下承受之人,是我。
床铺被冲撞出咽哑的低鸣,床边紫烟缭绕着,被气息扰乱,支离破碎。两边朦胧的纱帐被阵阵清风吹拂起动荡的涟漪,有些狼狈,有些凌乱。
偌大殿堂之中悄然无声,除了那些被压抑在喉间、字不成句的破碎呻吟经久地回荡着
宫殿富丽的木门上透出繁复美丽的雕纹,光线刺目地投在黑暗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一个颀长的身影推开,背着光,来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他定定着望着宫殿深处这旖旎的一幕,面目悲怆。
隔着层层轻纱幔帐,我侧过脸俯在枕头上与他遥望,仿佛隔着一条河流,就将两人站成了岸。
身下的冲撞越发猛力,头晕目眩间,我的指甲狠狠嵌入被单之中,泪眼迷蒙。
东方落华毁灭性的力量终于达到了让我身体崩溃的顶点,深深呼吸着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瘫软在早已汗湿的枕上无力动弹,视线不曾离开过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东方落华挽了散乱长发,随手捞起件亵衣披上,然后赤足下地走得一片端庄。
他在那人对面停住,两人对视了良久,来人终于低头下去,轻唤了一声“父亲大人”
东方落华背影孤独冷漠,高高扬手扇下。对方没有反抗,额头重重地撞在门边,有水滴声轻响。
我闭上眼,久久不落的眼泪无声溢出眼眶。
脑中纷乱地疼痛着,画面又是一阵变幻。
高高的架上摆满各式四方小柜,有的架上还有很多紫金药坛,每个容器上都用苍青墨水标注了名称。旁边的桌上堆满泛黄的医书,柜中放满瓶瓶罐罐的药物,角落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穴位铜人。
房间一片素净。
我解下右腕上霜色长绸束了长发,低头下去察看床上人的伤势。
他俯在榻上,双眼紧闭。
殷红衣裳被我轻轻褪到腰际,白玉般无瑕的背上交织的是无数鲜红鞭痕。我用手巾蘸了清水擦洗那些凝固的污血,每触碰到他的伤口,那纤细的身子都会痛苦地抽搐一下。
我默不做声,床上的人也不呻吟喊痛。一切在静默中进行,惟有风吹过窗边淡紫色幔帐发出轻微的丝帛摩擦声。
一盆清水变为深红时,那人的背后也已被我上完伤药缠紧纱布。我用手巾擦了手,抿唇垂头站起来,刚要离开床边,手被那人握住。
我诧异地低头望他,那双黯淡平静的眼底有旁人不易察觉的光彩。
我没有说话,挣开他的手端起盆放到门边,扶着门痴痴望向千里冰封的远山。
床上的人支撑起来,自行穿好宽松的外衣走到我身后紧紧抱住我的腰。
我身子一颤,无奈地闭上眼一声叹息。
身后的人高出我半个头,身长玉立,殷红长衫铺在冰寒地面。
他亦长叹一声,垂头埋在我颈边不语。
我仰头望向远方隐约的梅林,然后回过头推开他的怀抱低声说:“‘‘‘放手吧,云。”
身后的人惊鄂不答,悲伤地望进我的眼底:“```青儿,你要我放手‘‘‘‘?”
我侧脸逃避过去,走向桌边:“我去配药。”
‘‘‘‘‘‘
记忆的残骸几乎要将我脑子炸裂开来,我甩着头盯紧安晟,我一定要保持清醒!可是目光接触到安晟深蓝的眼睛时一道惊悸白光闪过,眼前又是从前的画面
东方落华右手紧箍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约莫十七八的年龄,衣衫凌乱青丝散布,一张惊为天人的美丽脸庞满是恐惧神色,随着东方落华手中力道的加重,她的表情越发纠结痛苦。双手无力地搭在脖子上的那只大手上。
最后苍白的脸上再无生气,黑色瞳孔无神地睁着,樱唇变成暗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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