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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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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羽不禁默然了。
剑式到了至凶至厉的时侯,已经与造诣的关系不大了,剑式就是剑式,能施展出那一式,就是已经能发挥剑招的精华了,如若差一点,就不能算是剑式。
只有另一式更为凶厉的招式才能破得了它,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方法。
这个道理,白天羽早就懂了。
“主人这些年来,浸淫于剑道的研究,己经登峰造极了。”甲子说:“但是始终未能脱出那一剑的羁困。”
这一点白天羽也了解。
谢晓峰自困于藏剑后,就跟佛家的面壁,道家的坐关一样,他们是在思索,摆脱一种侄梏,一旦参悟,就脱颖而出,另上一层新的境界了。
谢晓峰自困于斯,就是他还无法脱出这一剑的压力,无法控制这一剑。
但是白天羽却破了这一剑,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破了这一剑,这使谢晓峰豁然贯通了。
所以白天羽和谢晓蜂认输,而他却不肯接受。
在这之前,他与谢晓蜂过遇时,谢晓峰也许不会输给他,但也不会胜过他,相互对拼的结果,很可能会两败俱伤,或是双方无功而退,但也只是那一度接触而已。
如果再战下去,他就非输不可了,因为他的技已穷,而谢晓峰却因此而闯破了关,而步入无穷之境。
听了甲子的话,白天羽觉得很高兴,本来他还有点沮丧,现在那一丝沮丧也没有了。
“神剑山庄今后己经没有藏剑居了。”白天羽笑着对甲子他们说。
“没有了。”甲子也笑了:“也不必要了。”
“你们四个人以后也不必守在这儿了。”
“是的。”甲子点点头:“白公子不但帮助了主人,而且也使我们得到了解脱。”
“今后四位是否还留在这儿呢?”
“刚才谢姑娘也希望我们留下,可是我们拒绝了。”甲子说:“神剑山庄并不适合我们。”
“什么地方适合你们?”
“有很多的地方,我们原先是为剑而生,以剑为生,因剑而生的,现在我们可以摆下剑,有很多的事都可以做。”甲子说:“比如说,我最喜欢养鱼,可以去开个鱼场,乙丑喜欢花,可以去做个花匠。”
“你们要放下剑来?”
“是的,我们要放下剑来。”
“你们知道,如果你们不放剑,在江湖上,立即可以享受无限的尊荣。”
“我们知道,主人说过,我们若是出去了,当也很生有敌手,我们立可成为一流的高手。”
“难道你们不想?”
“我们虽然想,可是有一个难题,成为江湖一流高手后,就没有时间做我们喜欢的事了。”甲子说:“白公子可以看得出,我们的年纪不小了,也可以说是过去了半辈子,上半辈子是为剑而活的,下半辈子可不能再为剑了,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白天羽对这四个人萌起一阵敬意,他们至少已经看破不名利之关,今后一定可以很快乐的生活了。
“你们的生活都有了安排吧?”白天羽说。
“有的。”甲子说:“主人建立这座藏剑居的时候,就给了我们每人五万一千二百两银子。”
“这是一笔很不小的财产了。”
“这只是第一年的费用。”
“第一年?”白天羽笑着说:“那么十年下来,你们每个人所得,莫非己经是数都数不清了。”
“不,数得清,而且很快的就可以数得清了。”甲子说:“因为就只有一块,一百两重的一块。”
“就只有一块?”白天羽微怔:“一百两?”
“是的。”甲子说:“主人实在很慷慨大方。”
白天羽看了看他们:“你们几个人头脑也很清楚。”
甲子笑笑:“白公子的头脑也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主人跟我们的约定而已。”
“哦?”白天羽问:“你们是如何约定的?”
“主人跟我们约定是我们留此一年就想离开时,可以带走五万一千二百两,留到第二年,就只有两万五千六百两。”甲子说:“如此,每年减一半,到现在是十年,刚好是一百两。”
“这是哪一国的算法?”
“这是主人给我们的算法。”甲子笑着说:“如果我们在此只留一年,剑术未精,心气又浮,必须要有那么多的银子,才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否则不是论为盗贼,就是走人岐途,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好像有一点道理。”白天羽说。
“主人一向是有道理的。”
“如果我再晚几年来,你们莫非只有一两银子了?”白天羽笑着说。
“是的”甲子说:“我们若再追随主人几年,就是一两银子都没有,我们也能安之若素,生活得很愉快”。
“这么说我倒是来得太早了。”
“在我们而言,虽然希望多追随主人几年,但是再想到能够让主人早日走出这一层屏障,更上一层楼,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不错,的确值得。”
他们减低了自己年得酬劳,反而感到占了便宜,放弃了继续为奴隶的身份,反倒认为是一种牺牲,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是傻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
当然还有白天羽也了解。
第二章 雨中的花朵
一
今早有雨,微雨。
花朵在雨中悸动,人也在雨中。
皇甫擎天持着抽纸伞,站在那朵“霸王花”前,凝视着花朵。
雨点打在袖纸伞上,然后顺着伞面滑下,再落入土里。
花长在废虚的墙角边,是淡黄色的,有五片花瓣,花苞发出淡淡的香味,就仿佛处女的骨香。
这朵花实在是够得上“霸王”这两个字,它的高度恐怕不止是五岁小孩,大概有七岁小孩的高度那么高。
它没有叶子,只有花朵和花枝,花枝大极有手臂那么粗。
皇甫真怀疑它的枝是否撑得住那么大的花朵,可是事实上它不但撑住了,而且已撑住好几年了。
这场雨不但给大地带来了滋润,也洗去了废虚那么多年的尘埃,却无法洗掉皇甫脑海里的回忆。
痛苦的回忆,也是甜蜜的回忆。
在这个世界上,凡事物久了都会变淡,包括爱情在内,唯独“回忆”,不但不会变淡,反而越久越浓。
越浓就越痛苦,痛苦加深,回忆就越浓。
尽管回忆是痛苦的,人们却愿意去享受。
因为无论多么深的痛苦里,总有那么一丝甜蜜。
二
皇甫虽然看着花朵,印入眼廉的却是那一幕幕回忆白影像。
所有的影像都有一个人,一个有着修长的腿的女人她的长发并没有随风飘扬,而是梳成马尾巴,随着她的跳跃而荡动,就仿佛是春风中的杨柳。
皇甫擎天的心虽在绞痛,但他的嘴角却有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二十年前的那次决斗,虽然造就了他的功名,却令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人。
如果时光能倒流,往事能重演,他是否还会像二十年前那样的做呢?
会不会?
——为什么回忆总是那么令人心绞如刀割?
回忆不但令人心痛,也使人的警觉都松懈了,甚至于反应都迟钝了。
如果换作平时,皇甫还未踏入废虚,就已经发觉这废虚里充满了杀机,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发觉,甚至于人出现在他眼前,他也都没有看见。
皇甫的眼前,只有那朵霸王花,怎么会有人呢?
人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藏在地里?躲在墙里?
细雨在飘,花朵在悸动,本来只是轻微的震动,可是现在却突然变得快速而激烈,然后又突然并迸而碎开。
纷飞的花瓣中,有一瘦小的人影从花苞里冲了出来。
他的手上有光芒在闪。
暗青色的光芒。
一种带有剧毒的光芒。
在这么冷不防之下,在这么近的距离,在这皇甫心情最恍惚的时刻,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杀手,一个手中持有剧毒武器的一流杀手,有谁能躲得过?
就算是在皇甫巅蜂状态之下,也无法闪过这样的攻击,更何况除了花中之人外,皇甫的背后还有两把剑。
两把破风而来的快剑,一长一短,一左一右的刺向皇甫的两侧。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也在瞬间就结束了。
然后大地只剩下静。
死亡的静。
静的死亡。
一切都在皇甫心情最恍惚时发生,也在皇甫还未搞清楚时就结束了。
当花朵迸裂,人飞跃而起时,皇甫就知道自己绝对无法躲过这一攻击,他正想勉强往后退时,又发觉背后两侧有两股寒气直逼而人。
他知道己无法再动了,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动,都逃不过这前后的夹杀。
他知道自己这次一定死定了,可是他却没有死亡的恐惧,他突然感到一片空白。
脑海里、心深处都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有一片空白,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也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会有那种感受。
——死亡并不象想像中那样恐怖。
皇甫没有害怕,他忽然笑了,忽然露出一种只有在得到解脱时才会有的笑容。
就在他笑容刚现,突然由土降下了一条人影,然后他就听见“当、当”的两声断剑声,马上又接着听见两声惨叫声。
人影未落,他手中的武器,看来仿佛是“锁剑钩”这一类的武器,已锁住了那一长一短破空而来的剑。
断剑声刚响起,就见那落下的人影一个回身,那两支被锁住的断剑也就忽然脱锁而射出,射向那拿一长一短剑的人。
断剑由他们两个的咽喉射人,由后颈飞出,这时才听见他们的惨叫声,才看见他们的鲜血迸飞。
落下人影再一个回身,人已从皇甫背后转至他们面前,在转动时,仿佛看见他手中的锁剑钩被他自己拆开,又仿佛没有看见他在拆。
等转到皇甫面前时,人影手中的锁剑钩已不见了,换上的是一把刀。
一把弯弯的刀。
然后就看见那把(奇qIsuu。cOm書)弯刀,由下往上,剖出了一道弯弯的光芒。
弯得就宛如上弦月。
光芒一现,惨叫声又响起。
那个由花朵中窜跃而出的人,立刻也像弯月般落下,然后大地就忽然静了下来。
静的死亡,死亡的静。
三
细雨很快的就将尸骨上的血冲淡了,冲走了,冲没有不。
三具尸骨脸上都带着面具。
带着魔鬼的面具。
皇甫没有看尸骨,他在看站在面前这个救他的人。
这个救皇甫的人没有看皇甫,他在看皇甫的背后。
皇甫的背后有什么?
难道还有刺客?
皇甫的背后有人,一个人,不是刺客,是载思。
载思笑了笑,然后轻拍两掌:“好,好一个任飘伶。”
载思说:“好,好一把‘泪痕’。”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救皇甫的就是任飘伶。
皇甫凝注着任飘伶突然开口:“你就是任飘伶?”
“是的。”
“你就是那个江湖上最贵的刺客任飘伶?”
“也是最穷的刺客。”任飘伶笑了笑。
“听说只要有钱,你谁都杀?”
“传闻错了。”任飘伶说:“我有三不杀。”
“哪三不杀?”
“人不对不杀,不高兴不杀。”
“还有一不杀?”
“太高兴了也不杀。”
皇甫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难怪你会是最穷的刺客,任何做刺客的人,有你这三不杀,他一定会穷死了。”
“我虽然还没有穷死,不过也快了。”任飘伶笑笑:“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桩生意,到了晚上,我大概就会穷死了。”
“我请你接这桩生意的?”皇甫问。
“不是你,是你的银子。”
“我的银子?”皇甫微愣:“那么是谁将我的银子付给你的呢?”
“我,当然是我。”载思走前。
皇甫没有回头,他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为什么每次你要做的事,我总是都等到事后才知道呢?”
载思还没有回答,任飘伶却忽然开口:“奇怪,奇怪?”
“什么事奇怪?”
载思冷哼一声:“魔教的人总是见不得人的。”
“不对。”任飘伶说:“他们为了今天的谋杀,一定计划了很久,而且一定练习很多次,他们这一次的行动,一定是绝对要求百分之百的成功。”
任飘伶盯着尸体,又说:“谋刺一定要成功,那为什么还要戴面具呢?”
听任飘伶这么说,载思也觉得奇怪了。
“戴面具的通常意思是什么?”任飘伶问。
“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是谁。”回答的一定是载思。
“他们一定要求谋刺一定要成功,既然会成功,又为什么要戴面具呢?”任飘伶又盯着尸体的面具:“难道……难道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
载思忽然蹲下,伸手欲揭开面具。
“我想你就算揭开面具,也一定看不出他们的脸。”任飘伶又说。
载思顿了顿。问:“为什么?”
“他们戴面具一定是怕我们认出他们是谁。”任飘伶说:“他们的主人也一定会猜到他们一死,我们一定会揭开面具看的。”
任飘伶转头看着载思,又说:“他们的主人一定会算到这一点,你想他还会让他们的脸,清清楚楚的让我们看见吗?”
揭开面具,果然无法看出他们的脸。
他们的脸上已看不见肉了,只剩下白骨,肉耳被一种药物毁得都烂掉了。
药就藏在面具里,他们一死,药就流出,立即将他们的脸毁得惨不忍睹。
“好毒的手段。”皇甫开口:“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载思盯着尸体看了很久,才缓缓站起,等站定了才开口:“我错了。”
“你错了?”皇甫说:“你也会做错?”
“会。”载思点点头:“这次我不但算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你错在哪里?”任巩伶问。
“他们今天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南君王。”
“不是我,是谁?”皇甫问。
载思回过头,看着皇甫。
“你记不记得和珠宝一起送来的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
“记得。”皇甫说:“欣闻王爷分别二十年之女儿,将重返身边,在下等不胜欢再,今特送——”
皇甫忽然说不下去,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他看着载思,忽然转头欲走。
“来不及了。”载思说:“我相信她一定不在了。”
第三章 女人的本钱
一
一个女人的魅力,并不是在于她的脸漂不漂亮,而是看她懂不懂得利用自己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钱。
一个真正迷人的女人,不是在她的暴露,而是在于她懂得掩饰。
一个脱光了的女人对男人固然有诱惑的力量,但是这种诱惑力量是有限的。
一个用衣服把身子重重密密裹着的女人固然失去了美感,但是一个毫无遮掩的女人也会给人有大煞风景之感。
谢小玉现在的魁力就十足。
白天羽一走出藏剑后,走大了山庄,就看见了谢小玉,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的魅力了,她的诱惑是无人能够抵御的。
她很懂得利用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钱,而她也的确有着充份十足的本钱。
谢小玉懂得暴露,所以她现在穿着一件透明的轻纱,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在人的眼前。
她又更懂得掩饰,她把最神秘的地方,都巧妙的掩饰了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增加了她的诱惑力。
在轻纱里面,她身上还穿着一点东西的,两根细长的金色带子,穿着两排寸许来长的流苏。
一排紧系她高耸的胸前,恰好遮住了她的乳房,另一排则在她的小腹下。
流苏是柔软的,在轻轻的晃动着,当晃动之际,给你的目光能够由那深处一瞥。
——也就是那一瞥,可以使人的心跳猛烈加剧。
谢小玉在白天羽的眼前巧妙的打了个转,再一次的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吟吟的说:“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白天羽无法承认。
“你说好看,那就一定真的好看。”谢小玉说:“这件衣服是一个波斯的胡贾带来的,他说要值几千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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