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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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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能证明什么。”林若英冷笑:“人人都可以打出这样一把剑,在剑上刻这七个字。”

“不错,不错,你的话实在很有道理。”白天羽又笑了笑:“你的确是个天才儿童,难怪你能当上峨媚长老,只不过既然这把剑不能证明什么,我拔出来给你们看了又如何?”

林若英又受了一次奚落,不过这次他己学聪明了,并没有像前次那样生气冲动,他只笑了一笑,然后说:“那就要问他们几位了,因为他们以前也见过这把剑,而且在这把剑下吃过大亏!”

他用手一指四个人,就把凶险都跟着推了过去。

那四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林若英会来这一套,他们的目光都盯着林若英的脸上。

——两道眼光如果是两只拳头,他们也的确想在林若英的脸上狠狠的打上两拳。

只可惜眼光虽毒,毕竟不如拳头,所以林若英的脸上仍然好好的,但白天羽的注意力却被引了过来,引向这四个人。

白天羽一一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笑笑的说:“难怪有人注意我的剑,原来它曾经如此出名过,只可惜我不知道你们四位在武林中是否也很有名气?”

林若英马上又说:“你不认识他们?”

“我不认识。”白天羽摇摇头:“我在江湖上没有混多久,也没见过多少人,若不是因为我想要去我你比剑,才对你调查过,要不然你是谁,我也不知道。”

林若英几乎要喷出口血来,但他又忍了下去,强笑着说:“这四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你若是不认识他们,就不够资格成为江湖人!”

“你不必说下去了。”白天羽微微一笑:“我不想认识他们,因为我不想做江湖人!”

这句话使得每个人都楞住,连林若英都愕然的问:“你不想做江湖人?”

“是的。”白天羽点点头:“我虽然没有认识多少江湖人,但是就我见过的那儿位,却无一不是贪生怕死的卑鄙龌龊的无耻之徒!”

白天羽看着那四位掌门,又说:“一个如此,十个如此,越有名望,越是如此,他们若是非常有名,我宁可不知道的好。”

这一番话把所有的人都骂遍了,尤其是这五大门派的长老,也是挨骂最深的五个,每一个人都脸现怒容,都已准备动手了。

忽然一个清脆的拍手声由门内传了出来,紧跟着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也响起。

“妙,妙,骂得妙极了,你比我爹的胆子还要大,我爹只在背后如此说说他们而已,你却在当面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小妹实在佩服极了!”

话声一完,一个仪态万千的美丽女郎,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她一出现,使得每个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从神剑山庄的门里走出来,说这种话的人,自然只有谢家大小姐,谢晓峰的女儿谢小玉了。

但这个女孩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就是上次在“水月楼”上出现的谢小玉。

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紧裹的衣裳,衬托出她迷人的曲线,散发出迷人魁力。

白天羽已经是个很有定力的男人,但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到她迷人的笑容时,心头居然砰砰的跳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站在门外的还有两个出家人,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弃恨上人是少林碧龙院的首座长老,紫阳道长是武当辈份最高的长老,这两个人的年纪自然都很大了,修为定力也都臻于绝不动心的境界了。

但是他们同样都为谢小玉的绝世丰姿而目瞪口呆。

谢小玉又向着那五个人展现出迷人的一笑。

“对不起,五位,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家父说的。”谢小玉笑着说:“他的话跟这位自大哥刚才所说的字句虽不太一样,但意思却完全相同,因此你们要生气,就对着我爹去好了。”

众人听了她这一解释,即使再气也无法对着她发作了,弃恨上人往前一步,问:“谢大侠是否在府?”

“家父刚刚由他的书房里出来,就对我说了那番话。”

谢小玉笑眯眯的说:“看来他对各位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因此我就不招待各位进去了。”

这是什么话?

就这么一句话,把五位大名人气得鲜血直往头顶冒,谢小玉却不理这么多,她笑着又问白天羽说:“白大哥,你怎么也如此见外呢?来了还呆在门口不肯进去呢?”

“谢姑娘,我是来找令尊决斗的。”

“这些事我己经告诉家父了。”谢小玉笑笑:“他怎么样跟你决斗是你们的事,你是我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先向你表示过感谢之意,才能谈到其他的。”她大方的上来拉着白天羽的手:“走,走,我们进去!”

“我……”

“事有先后,你救我在先,向我爹挑战在后,因此你就是要找家父决斗,也得先接受我的款待之后,还过了你的情。”谢小玉说:“这样子家父在应战时,就不会因为想到欠你的情,而下手有所顾忌,你说对不对?”

从漂亮姑娘口中说出来的话,通常都是对的,更何况她的话的确不错。

白天羽只好被她拉进去了,不过他才走了几步,忽然挣脱了她的手。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作个交待!”

他回转身,走向林若英,淡淡的说:“刚才你曾经要我拔剑出来给你看看,对吗?”白天羽冷冷的盯着他:“我不太喜欢杀人,但是我更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这句话,你已经看到了我这个人,却还要看我的剑,这就是表示你只在乎我的剑,不在乎我这个人,对不对?”

林若英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很好,我现在就给你看看我的剑!”白天羽冷冷地说:“不过我的剑从不出空鞘,你最好也拔出你的剑。”

林若英的脸色忽然变得跟死人没两样,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着他这种表现,白天羽叹口气,摇摇头:“大不了只是死而已,何必怕成这个样子呢?”白天羽轻声说:“既然你会害怕,又何必要硬充好汉说那句话呢?”

林若英的确很害怕,但他究竟是一代长老,再也不能表现出懦弱的样子。

“呛锒!”一声,他拔出了剑,咬着牙说:“胡说,谁怕你!”

——当一个人不肯承认他害怕的时候,也就是他怕得要死的时候。

但这时却没有人来笑他口不由心,因为别人也一样很害怕。

白天羽还是站在那儿,他的手仿佛没有动,又仿佛已动过了。

究竟有没有动呢?

没有人看见,大家仿佛只看见一道弯弯的光芒闪过,弯得就像一钩新月。

然后林若英的剑就变了,由一支变成二支。

像是一枝竹片削成的剑,被利器劈过一般,由剑尖到剑柄整整齐齐的被劈了两片,一半在右,一半在左。

林若英的人整个呆住了。

“以后别轻易出口叫我拔剑。”白天羽淡淡的说:“假如一定要说,就得先秤秤自己的份量。”

他回过头,又对另外四位说:“他们也一样!”

说完后,他就宛如天边那一片云彩般的跟着谢小玉进入神剑山庄。

第七章 女人的年龄



大部分的人都被阻于河岸之外,但是在神剑山庄大门口的人也不少,他们都呆住了

像林若英二样的呆住了。

他们都看见了那把剑,一把很平凡的剑,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地方。

只是谁也没有看见白天羽的出手。

在决斗中砍断对方的兵刃,那是太普通了,断剑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是林若英的这一把剑不是普通的凡铁,它是一把很有名的剑,传了数代,一直由最高长老使用。虽然没有刻上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字,但也差不多就有这个意思了。

现在这把剑居然被人毁了。

它似乎是被毁于一种神剑魔法之下,因为这是人力做不到的事,就算一个铸剑的名匠,把一把剑投人冶炉重铸,也无法把剑一分为二。

但白天羽做到了。

林若英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地上残剑,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怕成这个样子了。”他说:“我终于也看见了那一剑。”

“林施主,可曾看清他的出手?”弃恨上人立即问。

“没有。”林若英摇摇头:“我先前只看见他的剑,没有看到他的人,等我看到他的人时,剑已不在手。”

他接着又解释:“那种感觉就好像剑归剑,人归人,两者都没有关系似的。”

众人一惊,紫阳道长问:“林施主,你当真是这种感觉?”

“你们自己又不是没尝过奇書網電子書这种滋味,何必还来问我呢?”

“不,林施主。”弃根上人叹了口气:“老袖等人以前所尝到的滋味比施主奇厉多了,剑末临身,即已动气追体,砭肌如割,若非谢大侠及时施以援手,挡开了那一剑。”

他摇摇头,又说:“老袖等四人与令师就都已分身为十片了,那实在是一把很可怕的魔剑。”

“不错,那把剑初看并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到它的主人施展出那一招魔式时,就会出现一股妖异之气,使人为之迷惑。”

“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卜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林若英说:“我只看到那把剑向我逼来,然后就突然变成他的人站在我面前。”

他看着紫阳道长,又说:“至于我的剑是如何被劈成两半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更没有你们那神奇异的感觉,也许是白天羽的造诣还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个人高,也没有那么可怕。”

“不,施主错了。”弃根上人又摇头:“白天羽的造诣已经比那个人高了,也更可怕了,因为他已能役剑,而不是为剑所役了。”



什么是为剑所役?

剑即是人,人即是剑,人与剑不分,剑感受人的杀性,人裹赋了剑的戾性,人变成了剑的奴隶,剑变成了人的灵魂。

剑本身就是凶器,而那一把剑更是凶中至凶之器。

剑即是我,我仍是我。

剑是人手臂上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故而我心中要破坏哪一样东西,破坏到什么样的程度,剑就可以为我完成,

人是剑的灵魂,剑是人的奴隶。

这两种意境代表了两个造诣的境界。

高下自分,谁都可以看得出的,只是有一点不易为人所深知的,那就是人与剑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

剑是凶器飞人纵不凶,但是多少也会受到感染。

剑的本身虽是死的,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

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靠近它就会感到它的热,握住它就会被它烧得皮焦肉枯。

“春雨”是剑中之魔,魔中至宝。因为它具有了魔性,谁拥有它,谁就会感受它的魔性,而具有魔性。

唯大智大慧者除外。

唯至情至性者除外。

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一种畏惧的神色。

他们的恐惧是有理由的。

照林若英的叙述,白天羽的造诣己经到了剑为人役的境界,天下就无人能克制他了。

弃恨上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谢掌柜:“谢先生。以你的看法三少爷的神剑是否能克制白天羽的剑?”

“十年以前,在下可以肯定的说一句话——不能。”谢先生说:“但是这十年来,家主人的成就也到了无以汀度的境界,因此在下只有说不知过了。”

这等于是一句废话,一句使人听了更为忧烦的废话。但是也提供了一点线索,现在的谢晓峰如何无人可

知,十年前的谢晓峰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的剑上的造诣,已经到了令人骇异的境界,可是谢先生却说还不如此时的白天羽。



五大首席长老来的时候很神气,坐上了谢家的新船,像是贵宾一般的被迎人山庄,但走的时候却很狼狈。

虽然他们仍然是乘坐郑条家华的新船,仍然有谢先生作伴相陪,但是那罗列在两旁的年轻仪仗却都撤走了,而且还是在他们没有登船之前撤走的。

这个意思很明显,那仪仗队不是为欢迎他们而摆出来的,只是碰巧技他们适逢其会遇上了而已。

这使得他们原本沮丧的脸上,更添于一份惭色,尤其是船抵对岸,接触到那许多江湖人投来的诧异而不解的眼光时,更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们虽然在神剑山庄饱受奚浇,但在那些江湖人的心目中,地位仍是崇高而神圣的。

所以没有人敢上来问问他们,究竟在对岸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大家最关切的一件事仍是——

白天羽和谢晓蜂之战如何了?

好在还有谢先生送他们过来,而谢先生在江湖上,一向是以和气及人缘好而出名的。

所以己经有人向谢先生走了过去,而且准备打招呼了。

谢先生虽然平易近人,但是能够跟他攀上点关系的,多少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有个人叫陈卓英,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镖局的总镖头,所以他总算也有点不大不小的名气了。

除了这点凭仗外,他还有一点靠得住不会丢脸的是谢先生跟他还有过一点香火情,有次路过他镖局所在的那个县城时,曾经接受过他的款待,作了一天的客。

因此陈卓英觉得这正是要表现一下他交情的时候,谢先生却己先看见他了,而且不等他开口,就先招呼:“卓英兄,失迎,失迎。”谢先生笑着说:“大驾光临,也不先通知兄弟一声,实在是太抱歉了。”

当着这么多的人,如此亲切的招呼,使得陈卓英感动得几乎流下了眼泪,谢先生这样子亲密的对待他,使得他在人群中的地位突然增高了起来。

他已经决定,以后就是谢先生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去死的。

——江湖中人的一腔热血,只卖与识家。

所以当陈卓英张口结舌,激动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谢先生又笑着说:“卓英兄如果是来看敝上与白天羽决斗,恐怕就要失望了,这一仗也许打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白公子己经和我家小姐交上了朋友,谈笑正欢。”

“那么关于决斗之事呢?”

“不知道,他们没谈起。”谢先生笑笑:“不过自公子如果真的跟我们小姐成了好友,总不好意思再找她的老太爷去比剑吧?”

谢先生的说明虽然并没有告诉什么,对白天羽和谢晓峰的决斗也只发表了他自己个人的猜测。

猜测当然不能算是答案,但是谢先生的猜测却已经等于是答案了,因为谢先生是神剑山庄的总管。

因为谢先生在江湖上具有一言九鼎的力量,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即使是揣摸之词,也不会轻易出口的。

因此,这几乎已经是答案了。

一听到谢先生的话,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叹息,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高兴。

他们虽是千里迢迢跑来赶这场热闹的,但似乎也并不希望看见这一战的结果,无论是谁胜谁败。

谢晓峰是大家小目中的神,一个至高无上的剑手,一种荣誉的象征。

自然没有人希望心中的神倒了下来。

白天羽是一些人心中的偶像,尤其是年轻人与女人的心中,他那突然而倔起的光芒,他那充满了浪漫情调的做事方法,他那种突破传统的,对那些老一代的,成名的宗师之挑战与傲视,在年轻一代的心中掀起了冲击的共鸣。因此,他们也不愿意白天羽被打倒。

这个答案虽然不够刺激,却是皆大欢喜,使得每一个人都满意的离去。



一根细竹竿绑着一把油纸伞,插在沙滩上,拦住了那微微细雨。

弹三弦的老人依旧面对大海弹着三弦。

“古老、低沉、哀怨的弦声,从老人的手指间流了出来。

细雨淋不到老人,却打湿了站在名人身旁的纤细女子。

她仍然用那柔柔的眼神看着老人,静听他那凄凉的三弦声,

“五大门派又重聚在一起了吗?”老人忽然开口问。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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