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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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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后知后觉地猛一抬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浅笑:“嗨,处男姐姐。”
  
  只是这次,她空洞无神地双眸里,再没了失望。
  
  嗯,耗尽了期望,何来失望?
  
  司楚南闻声收笛,一如既往地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飞身飘至程苒儿身前,伸手。
  
  不想程苒儿木然地瞪着眼前那只白皙的大掌,竟眨巴了半天眼呈现茫然状态。
  
  于是司楚南无语了:“不是吧,真被风吹傻了?”
  
  “啊?”瞬着司楚南的目光,程苒儿愣愣地低头望了眼自己僵硬得跟石头有一拼了的膝盖,恍然大悟:“谢啦呀!”
  
  “小心!”
  
  司楚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因两腿冻到没温度而一时间无法站立的程苒儿,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慢慢扶进温暖的屋中坐定。
  
  “他还是坚持不来见我么?”喝了热茶暖了手,程苒儿抬头直视正要悄悄撤退的司楚南。
  
  “呃”正要偷偷摸摸溜之大吉的纤细的背影定格,机械转身,然后一朵倾国倾城却极度矫作的笑花在程苒儿的视野中讨好地绽放:“我说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我只想见他一面。”已经痛哭过一场的程苒儿此时显得很平静。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吧,她最近也的确是太容易感伤了,这样看起来真的好没用。所以,就今晚,她暗暗告诫自己,再努力最后一次,然后就放弃。
  
  “见面么?”眼前的司楚南努着唇蹙着眉再一次走近程苒儿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她,似乎有些不解地沉吟了许久,开口:“丫头,你很聪明,可我不明白,既然那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也一直很坦然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为什么又突然这么急着要一时一刻地见到他呢?”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他会这样对我是有原因的之类的言论,我也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乖乖地无条件听从你们的任何安排只为了不让他想做任何事时有后顾之忧,但今晚,我不能妥协,我必须见到他!”程苒儿斩钉截铁,笃定地眼里没有一丝的退让:“拜托你回去告诉他,黎明之前还不出现,那我对魅影讲的每一个字,一定全都说到做到。”
  
  司楚南敛起了笑,突然领悟到什么似的,目光警觉,很迟疑地问出一个看似很多余的问题:“为什么?”
  
  没有回避司楚南的探究,程苒儿毫不退缩,一字一句清楚咬出:“因为,这次我,必,须,阻,止,他!”
  
  司楚南挑眉,盯着程苒儿的眸中紫色幽光闪烁着,有些森然。
  
  “你知道的,不是吗?”程苒儿迎着那缕警告意味极强的凌厉目光,淡淡道:“我虽然不熟悉你们这里的规则,但起码的原则我清楚。如今的局势,杀族人遭天谴,不杀族人则遭人谴。你若真心助他,就应该站在我这边,帮我见到他阻止他出征。”
  
  于是,司楚南最后一丝淡定的伪装面具终于开裂,他不由自主地到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你也知道?”
  
  “我知道。”程苒儿点点头,一边啜了口茶,一边平淡不惊地瞥了眼司楚南藏于袖中蓄势待发的玉笛,冷笑:“如果要杀人灭口那我劝你可以省省,否则找你麻烦的,不会只有相公一个。”
  
  司楚南抿唇,杀气未减,但还是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定定而戒备地望着程苒儿。很久很久,久到他从她处乱不惊的怡然神态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兀的就释然开怀,哥俩好地拍拍程苒儿的脑袋瓜子,大笑:“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也是长圣女,又在宫里呆了那么久,娘娘怎么可能会不找机会见见你这个儿媳妇不好意思,哥哥我刚才只是嗯,习惯,你明白的哈。”
  
  哼,那个疯女人找我才不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儿媳妇。
  
  程苒儿差不离嘴,故意翻翻白眼以示鄙视:“我说处男姐姐,这种保镖兼管家兼杀手职业习惯还是改改的好,本来还以为你城府多深呢,结果好失望哦。”
  
  “呵呵,你这小妮子,刚才沉稳忧郁成那样勉强还有点月娘娘当年的影子,这会子又回来了。”
  
  “滚!”
  
  “哈哈哈老实说,我除了没想到月娘娘会亲自找你外,更没想到的是,她会连这件事都告诉你。看来我们的娘娘对你这儿媳很满意,很认定了?”司楚南笑着随便拉过把椅子在程苒儿身旁坐下,一脸的感慨。
  
  切,那疯女人绝对不是做慈爱婆婆的料!而且也绝对不是瘦弱到需要保护的那种女人!程苒儿很不屑地撇撇嘴:“有一半是我自己猜到的啦。”
  
  “对了,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她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很消瘦?人在哪,过得苦吗?”司楚南像没注意听到程苒儿说了什么,自顾自追问着。
  
  于是乎,引起了程苒儿的注意。话说,某处男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一种难得稳重地崇敬与隐隐依恋之意,还真有点吓到她了。
  
  程苒儿其实是何等的冰雪聪明,稍稍一想便有所理解了后继续不动声色,只是装作无聊地猛踢司楚南一脚,看似无意地提醒这个恋母情节貌似很严重的白痴家伙收起那不分场合的憧憬式白目陶醉:“喂,你在搞什么,我们跑题了啦!”
  
  “呃,咳咳”自觉失态的司楚南赶紧清清嗓,深呼吸了下后揉揉脸很孩子气地捏出个严肃表情后,正色道:“其实你就算今晚见到了子然也没用,我早试过了,劝有用的话也不会到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什么叫不可收拾的地步!”程苒儿拍案而起,很是着急:“只要你给我机会,让我当面跟他说,他会听我的!”
  
  “大姐,请你搞清楚状况,如今子然他已经在尤熙帝与群臣面前立下军令状了!”成功地让程苒儿安静下来后,司楚南缓了口气,也显得很无奈:“现在你就算真的劝他退出了,那也是欺君的死罪,即便尤熙帝不追究,但他久病卧床,还制得过那些敌对大臣?”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程苒儿绝望了,一下跌坐回椅上,哀伤逆流。
  
  真的不可能挽回了吗?
  
  这趟去,就真的泾渭分明了。要么背叛日曦朝,要么背叛伦理,亲手灭族。
  
  或许在二十一世纪她可以很自然地把这些归到封建迷信啊,鬼神乱谈里去,可这是在日曦王朝啊,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这里的巫蛊如此发达,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干出天打雷劈的事来?
  
  而且依照长孙怜月的意思,日后慕容子然就算成功夺嫡了,最终目的也是要让天下重新回归血狼一族。倘若他明天一去真的为情势所迫亲手灭族,那以后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子民?
  
  还有长孙怜月,她会怎样?会不会为了月暝王室的天下,为了安抚月暝百姓而牺牲慕容子然?
  
  会的,也许会,一定会!这个疯狂的女人,她才不顾会管自己的儿子是为了什么而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只要能守护一切跟她死去丈夫有关的东西,她绝不会在乎任何,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程苒儿抱着头,痛苦极了。她知道自己想多了想远了,可不能不想啊,绝对忍不住要去想。希望渺茫的未来,布满坎坷荆棘的前路,她真好想好想找到一个出口,救她自己,救她的丈夫,更救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好想好想,这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本能而已。或许渺小,但真的渴望。
  
  “丫头?”
  
“”

  “程苒儿?”
  
“”

  程苒儿哭累了,很累很累,不想说话。就只是顺势将自己缩成一团躲进桌子底下,一个很熟悉,也很陌生的习惯。
  
  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这么干。不顺心的时候,和伙伴吵架的时候,被妈妈训的时候,成绩不好的时候,总之很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干。然后埋在黑暗中开心地看着大家焦急地寻找自己,以此得以慰藉。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了日曦王朝后程苒儿再没这么干过。不太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再没一个慈爱地父亲,或是善解人意的姐姐能够在桌子下找到自己了。
  
  真害怕一旦躲进黑暗之中,就再也出不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来体贴地为自己无理取闹的生气赌气搭个台阶,然后牵着自己走出去。
  
  她需要亲人,很需要。
  
  在爱上慕容子然以后程苒儿以为自己找到了,又可以有依靠了,可现在呢?
  
  海市蜃楼,过眼云烟
  
  “程苒儿,快出来吧,这么冷的天躲在里面会着凉的。”
  
“”

  “程苒儿,你再不出来,冻死在里面我怎么跟你相公交代?”
  
“”

  “程苒儿,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就应该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走开!”
  
  桌下传来颤抖的微弱哽咽,让站于与桌下相隔一桌布之遥的外界之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心疼不已。
  
  终于,已无法再忍耐
  
  “懒儿”
  
  “叫你走开,没听到啊?滚!不要烦我!”
  
“”

  “走吧,你走吧,回去告诉他,我无所谓了!都走吧,让他走吧走吧走吧!”
  
  “反正不用对我有所交代不用跟说再见,我还更自在了!”
  
“”

  “滚!滚远一点!通通都去死吧,死了更干净,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听到没有!”
  
  “懒儿,是我。”

119 即将冰释
  
  
  “懒儿”
  
“”

  “懒儿”
  
“”

  “懒儿!”
  
  “啊叫什么叫,你不是死都不肯来的嘛!”厚重的桌布下,终于露出程苒儿那张明显还梨花带雨却却又故作倔强的小脸来,半遮半掩,欲喜却怒的矛盾古怪表情。
  
  一见程苒儿这副狼狈又倍受折磨的憔悴样,慕容子然的心自是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沉静,心头一软生疼生疼的,理智被情感占了上风,他不由分说地就半蹲下身一把从桌下将她拽出便往怀里塞,一遍遍轻唤:“懒儿”
  
  哪知程苒儿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奋力挣扎了起来,连骂带吼的又踢又踹:“靠靠靠靠!你你你放开,你个鸭霸的混蛋!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你把老娘当什么了!”
  
  面对程苒儿彪悍的攻击,慕容子然不躲也不闪地悉数照单全收,只是雷打不动地牢牢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我永远都不会忘”他的声音是那般的颤抖,在她的脖颈间,热热的,湿湿的,仿佛有千万种的苦痛,横在彼此之间,不能出口,却渴望被宣泄。
  
  最终,还是敌不过这样的他。所以程苒儿很恨铁不成钢地自唾了一口后,还是相当不争气地停止了挣扎,筋疲力尽地窝在慕容子然温暖却终究还是有些陌生了的臂怀之中,泣而无声无泪徒留怅笑:“妻子么?慕容子然,你不觉得你太好笑了吗?”
  
  “是,是,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天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慕容子然紧锁着眉头,一如既往如珍宝般轻抚着程苒儿的秀发,温柔而忧伤:“但是,请你一定相信我,不要恨我,好吗?”
  
  他的语气这般的恳切小心,程苒儿听得出他的痛苦,也猜得出他的无奈,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请原谅她终是无法成就自己的伟大。
  
  是的,她从来就不是个伟大的女人,锱铢必究有仇就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又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叫她怎么伟大得起来?
  
  “懒儿?”程苒儿一再的冷到冰点的沉默让慕容子然很是不安,他终于有意识地缓缓松开自己因情绪激动而过分用力的双臂,扒拉出怀中这个魂牵梦绕的可爱小女人,认真地盯着她,强迫她无焦距的视线朝自己回笼:“懒儿,为什么不说话,看着我,回答我”
  
  “我相信你,从未怀疑。”程苒儿淡淡地飘ˇ出这样一句话来,却在慕容子然刚要露出欣喜得表情时,将其残忍截断:“只是我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能接受这样辛苦地活着。”
  
  “懒儿”仿若有先知地害怕失去一般,慕容子然抓着她双肩的手下意识地再次攥紧,张唇,却无言。
  
  于是,程苒儿淡漠无恒地僵着脸将他的手拨开,一次没成功就再拨一次,直到慕容子然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与不可挽回而落寞收力为止。
  
  “我相信你娶安阳蝶衣是无可奈何,我也相信你和她同进同出是迫于各方压力,我当然更相信你在我外出不知情的情况下,违背誓言在众目睽睽面前宣布与她洞房并付诸实际也是情势所逼你身不由己,我甚至甚至还能相信,你放任我孤零零一人被困在这偌大冰冷的冷宫里不闻不问也确有你自己的苦衷,也许这样的苦衷你不能说出口,也许这些苦衷你无法说出口,也许,这些苦衷,我知道了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总是这样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不是故意的。”程苒儿慢慢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居高临下地望着仍旧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发呆中的慕容子然,泪光闪烁地微笑:“这半年来的日日夜夜,我就是靠着它,靠着这句‘你不是故意的,过下去的,你能想象吗?”
  
  慕容子然低了低头,浑厚的声线有些无力:“懒儿,你不要这样”
  
  “那你要叫我怎样啊!”程苒儿终于彻底的歇斯底里,疯了似地用力地捶打着眼前的慕容子然:“当初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做不到就不要来招惹我,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啊呜呜天底下那么多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你需要就去娶啊,通通娶回家关我什么事啊,只要你当初没娶我这一个,现在谁管你啊,呜呜你说你当初一意孤行的要娶我,现在害人害己,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儿啊!你是吃饱了撑着还怎么着了,你个大混蛋!慕容子然我恨死你了,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啊,呜呜,混蛋”
  
  “因为我爱你!”不知何时站起来的慕容子然猿臂陡伸,一把揽过已陷入疯狂状态中无法自控的程苒儿,将她的怨恨连带着眼泪鼻涕一起悉数摁在自己的胸前,斩钉截铁:“我爱你,懒儿,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我需要的女人,我都要。”
  
  “混蛋,鱼要熊掌也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呜呜,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程苒儿紧紧抓着慕容子然的衣襟泣不成声:“呜呜,还我小木头还我那个永远只为我着想,以我为先,眼里除了我再也看不见别人的憨直小木头你个大骗子,呜呜”
  
  “我没有和她圆房。”
  
  抽泣声骤停,程苒儿依旧埋着头,却还是在片刻之后按耐不住而鼻音甚重地闷哼出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违背先前的誓言,背着你上其他女人的床。”捞出程苒儿泪痕交纵得一塌糊涂的小脸,慕容子然抬手苦笑着为她轻轻擦拭:“我能在这的时间不多,所以,先不要这样的排斥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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