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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记之重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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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脸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比起女子的伤势,还算较好。男孩一爬出来,女子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终于被敦实的房梁死死压住。
  “娘亲--!”
  男孩弱弱的哭声在此断壁残垣处显得格外凄凉。女子喘息一番,安慰道:“觞儿乖,不要哭。听娘的话,快去找你爹爹,他会保护你的····”
  “我不要!我爹是坏蛋,他不会照顾觞儿的,我要把娘救出来···”
  五岁的隐觞用手死死推着沉重的房梁木,小手使不上力气,他就用身子去顶,去撞。
  女子名叫萧玉,是如凌天明媒正娶的妻子。此番随如凌天前往御剑山庄座客,谁想如凌天忽然发难,他们母子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萧玉极为聪明,她知道自己丈夫是周密计划后才发起攻势,带着他们母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此御剑山庄的众人绝不可能逃开毒手,必将成为一片地狱。她唯恐薛明征会为此对他们母子下手,借此要挟如凌天,所以事发后,她带着儿子四处躲避。昨夜一连几次丧命之危,都以她的聪慧险险躲过。后来不知是谁烧起一把大火,很快就烧成一片,御剑山庄就此化为灰烬。而这里几乎也成为了他们母子的葬身之处,他们逃到此处,不想房梁忽然倒塌,萧玉来不及带着儿子闪避,只能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年幼的儿子。
  此刻她浑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仅凭着对儿子的担忧强撑着,她自知无法再护儿子周全,心焦不已。觞儿才五岁,难道要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吗?
  “觞儿··,你要听娘的话···你听着,一会你藏在娘怀里,等天黑了,就偷偷离开这··这里。天下之大,总有觞儿的容身之处。若是有人盘问你的身份··,你要机灵一些··看着若是御剑山庄的人,就说尹格叔叔的名字,他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若是··若是你爹肯寻你,你就跟他回去···”
  隐觞害怕得摇头:“我不去!方才那些逃命的人说的话孩儿都听到了,他们都说父亲是谋逆城主的罪人,爹是不是个坏人,爹是不是,不要孩儿与娘了?···”
  “胡说,你爹是堂堂英雄,是城主的左臂右膀。他只是···他只是一时抽不开身,他一定会来救你的,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不许随便哭!”
  萧玉颤颤巍巍将发髻上的一枚玉簪取下,放在隐觞手里:“交给你爹,对他说,说····玉娘此生不悔··”隐觞点点头,萧玉疲惫地眯着眼,用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觞儿,答应娘,你要好好活着···”
  隐觞狠命地点头,他害怕极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娘,孩儿答应您···”
  萧玉紧阖双眼,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娘,娘·····!”
  隐觞哭得伤心,只仅仅握着玉簪,一直哭着躲到天黑,他这才给娘亲磕头道别。行至残垣出口,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隐觞吓得大气不敢出躲在一边,却听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个道:“找了一天了,师弟,舒音的佩剑恐怕早已葬在火海,不要再执着于死物了。灵儿失去了母亲,不可以再失去你了。”
  “大哥,那是阿音最爱之物,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帮她找回佩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隐觞的心怦怦直跳,终于他受不住压力,扭身往别处跑。
  “什么人--”一声厉喝,他更是吓得不敢回头,才跑出去没几步,就觉得后领被人救起,双脚一下子腾空,他被勒得喘不过起来。
  “明征,是个孩子。你快放手!”
  一个人接过自己的身子,把他放了下来。他急忙躲得远远的,惊吓不已。
  “这里怎么还会藏着一个孩子?”
  另一个人和蔼问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亲人呢?”
  隐觞诺诺道:“死了···”
  “你叫什么?”
  “隐···隐觞。”
  “你姓尹?”
  隐觞哭喊道:“我就是姓隐,归隐山林的隐,流觞曲水的觞。哇····”
  从此以后,他发誓,他姓隐名觞,至于如隐觞,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思及至此,隐觞泪落双颊,伤心到极处,只从怀里取出那枚玉簪,质问如凌天道:“我娘曾交代我对你说,嫁给你此生不悔。我实在替娘不值!娘有多爱你你知道吗,这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以前我总是不懂。小时候,你妻妾成群,何曾记在乎过她?可是你一说要带家属前往御剑山庄,她想也没有想就跟着你。危机之时,你却将糟糠之妻忘得干干净净,将她的人弃之如履,把她的情视如粪土。而现在你会如此对我,也不过是因为我能够成为你玩弄于鼓掌的一颗棋子。当初的深情厚爱你遵守过吗?‘既见君子,不我遐弃’,这句话你做到了吗?”
  “你说够了没有?”如凌天心里烦躁,不忍再去看他那双炙热而又憎恨的眼睛。他并不是没有心的,风花雪月,煮酒抚琴的日子里,他也曾对那样一个文雅贤惠,婷婷有致的女子怦然心动。萧玉是从小就跟着他的,曾与他同甘苦,共患难,风雨同舟了十年。在他最艰难地时候陪着他一起走过,若说没有一丝感情是没可能的。当初送她白玉梅花簪,亲手刻下那八字誓言,他也曾是真心流露,以为这辈子能与她白头偕老。可是自古英雄气长,儿女情短,他自认为是一个谋略、才能优秀,种种天赋集于一身的旷世之才,怎可为儿女牵绊?日子一久,这情自然也就淡了。如今想起来,也不过过眼烟云,转瞬即忘。他还有壮志未酬,还有深仇未报。想到这里,如凌天淡淡道:“这些不过是陈年旧事,你娘死得早,那是去享福了。当初我待她不薄,况且她的正室之位本尊一直给她留着,也算是顾念一份恩情。但你若再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隐觞冷笑:“我早就看穿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这二十多年来,你居然没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片刻美好的影子。父亲,水幻曾问我有没有心,那你呢,你有没有心?”
  如凌天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又碍着身边有人无法发威,只能冷哼道:“三纲五常,以父为尊。我多次容忍你的忤逆,你却这样不知好歹,不用尊称的对自己的父亲讲话,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隐觞,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如凌天的儿子,赖也赖不掉。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站在父亲的角度想一想,我们毕竟是血浓于水!”
  隐觞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不,我不要变得和你一样,残忍无情、冷酷专利。称霸洛州又能如何,报仇雪恨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只会让更多的人上演我的悲剧。我不要刽子手,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要再听命于你了···”
  “走,你想往哪走?告诉你,除了素宿门,谁敢收你如隐觞!”
  “我不姓如!”隐觞大喊道,仿佛这样就可以和他撇清关系,不用再顾念父子人伦,就这么彻底得一刀两断:“你听着,我再也不姓如!”
  “逆子!与其将来羽翼渐丰与我作对,还不如现在就亲手杀了你。以绝后患!”
  说罢,如凌天杀机毕现,身法诡异地向他掠来。隐觞虽知道就酒水有毒,但心痛到极处,一根死脑筋还是一饮而尽,当做是偿还,之前说什么没有喝都是气话。虽然此毒只是控制人心智,并不伤及性命,但眼下毒性慢慢发作,隐觞躲避得也渐渐力不从心。
  如凌天的一番话让隐觞彻底失去了斗志,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原谅的父亲,一直恨着的父亲,但不肯原谅地恨着都是因为心里还残存着对他的意思希冀,期望又朝一日能和别的孩子一般拥有父爱的关怀,期望有机会父子促膝长谈,将种种误会和伤痛化解。可当事实摆在面前比什么都来得残忍。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原来所期盼额不过是南柯一梦,虚无缥缈的一段笑话。他突然不想再躲闪了,能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里,洛州当属他一人。如凌天说的不错,倘若他的身份暴露,天下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么?有谁不与如凌天为敌,父债子还,这笔债,他不想接····
  苦苦挣扎了十五年,在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察言观色,成熟心智。甚至欺瞒了他最敬重的师父和庄主。如果活下来,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杀了我吧···
  让我的血沾满你的双手,把我欠你的这付躯体还给你,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有仍何交集。
  眼见如凌天这一掌就会要了他的命,四面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厉三娘忽然喊道:“尊主,好像有人包围过来了。”
  如凌天恨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隐觞,恨铁不成钢道:“立刻突围,只怕我们安插在山庄的暗棋都被这逆子告诉了薛明征,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说罢他忽又提掌,将他击出老远,直到撞在一棵树干上才停了下来。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传我尊令,素宿门上下,见如隐觞,杀无赦!我们撤。”
  “是。大家撤!”厉三娘轻瞟一眼隐觞,就赶紧跟在了如凌天身后禀报:“探子来报,白良偔以及薛灵一行已经进入山庄了,之后就失去联系。二夫人久候尊主不归,特带着小叶儿前来接驾···”
  终于结束了,隐觞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仿佛自己的灵魂得到了释然。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如隐觞,再也不用背负着如凌天之子、素宿门少主的身份。从现在起,他自由了。
  四方的喊杀声渐渐清晰,他欣慰地闭上眼,还好庄主和师父还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才能在最后关头,解救山庄围困之机,可是,背叛亲父,险些将亲人陷于危险境地,这份罪他不得不生生受过,不忠不孝,这天地当真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么?
  他还不可以死。父亲虽然口头上说会放了心中牵念之人,但这会保不定会把气撒在她身上。想到这儿,他挣扎着爬起,趁着天还未黑透,辨认方向后,便急忙离开。
  ------题外话------
  这章居然写了快4000 ̄关于簪子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之前大家都猜的很对嘛 ̄这里就小小展开了一下、求评啊~
   




第二十九章 长恨歌(一)

  水幻望着站了一屋子的黑衣人,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自从大队人马走后,她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滴水不进,许是伤口还未长好,引起了发热。迷迷糊糊很久,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屋里多了些呼吸声,这才睁开眼。不想居然多了这么多人,她早料到如凌天不会安什么好心,就算隐觞不想她死,可她知道了素宿门这么多的秘密,以如凌天的聪明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
  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你们是谁?”
  “尊主有令,送姑娘离开。”
  “哼,他有那么好心么?”
  黑衣人首领不再说什么,只挥手叫人端上了一个金盘,和当初递给隐觞的那副一模一样。只听领头人道:“这酒是尊主赐的,喝了上路吧。”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水幻虽有武艺防身,但旧伤未愈,何况这几个人似乎也不是吃素的,她如何能逃得掉?
  “堂堂一派门主,居然也会言而无信!”
  “尊主是答应少主放你们离去,但尊主只答应可以带走你,至于带走的是活人还是一具尸体,这就不干我们的事了。姑娘,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我们帮你?”
  知道这次是逃也逃不掉了,这几个月的一点一滴,突然犹如过电影一般清晰地印在脑海。她突然对死亡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不想死,身世之谜还没有解释清楚,中城的秘密还没有解开,还没有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报仇···
  眼泪忽然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手指触着冰凉的杯口,一点一点攥紧手心。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不甘心--
  “啪--”她不由自主将那杯酒掷在了地上:“不,我不要!”她发了疯似的向门口冲去,领头人一个眼色,屋子里的黑衣人立刻执行命令。杀气立刻散开,却在这时屋顶忽然裂开,寒风即可灌入了原本亮堂的屋子,四下即可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水幻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就被带出了屋子。
  屋前空地竟密密麻麻挤着诸多黑衣人,水幻嗅着身后熟悉的味道,心跳不由地加快。他回来了?是带路结束了么?那山庄如何了,薛伯伯还有古师父他们····
  “你····”
  “抓紧我!”他呼吸急促,左手死死攥着她,右手执剑,一声长啸就朝着包围最弱的一角撕开去。水幻来不及问什么,又不由担心他会受伤,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隐觞剑术极是厉害,包围他们的人几乎无法靠近,却还是将他们的退路堵得死死的。一首领高声道:“少主,尊主有令,恕属下冒犯了。”
  “我已不是素宿门少主,不用在对我客气!你们就放马过来吧。”说着,他凭剑已将包围圈生生撕开一道口子,跳出了包围圈。
  领头人不再手下留情,一个手势对他们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水幻忍不住问:“为什么回来?你明知你的父亲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已是不忠不孝,我不想再无情无义。你说我没有心,可如果我说,我的心都已经给了你,你信我吗?”他的声音如此坚定的回执,侧脸上那一抹抹鲜血犹如烈火将他们生生包围。水幻只死死回握住他,不再言语。
  然而这一分心,便觉隐觞的声音忽然一顿,紧接着他怒吼一声,一剑解决了身前的三个杀手,将手放在口边一声长啸,边听树林一侧传来马匹的长嘶。“走--”
  于重重包围中,他带着她跃马而逃。
  “不必追了。”一旁现出了厉三娘的身影,领头人恭敬道:“主人,你怎么亲自来了?”厉三娘笑道:“我若不来,这戏你们就要给我演砸了。”
  “属下该死,险些坏了主人的大事。”
  “不,演得好。”厉三娘夸赞道:“就是要半真半假,才能唬得过他。如隐觞这小子,平时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如凌天的份上,我早就将他杀了泄愤了。现在他和他老子决裂,我们正好坐收渔利。眼下就放他一条生路,日后才能为我所用。”
  “可是主人,他这一走,咱们还怎么找得到?”
  “放心,我会找到他的。”厉三娘轻笑道:“方才那一箭,定会会叫他元气大伤。他与薛明征联手解了山庄被围之困,自己也暴露了身份,想他也不会再回山庄,而如凌天那里,更是不可能。我不发善心收留他,这世间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处?你们都给听好了,这件事谁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休怪我三娘不讲情面!”
  “是!属下遵命。”
  “哈哈哈···”
  厉三娘尖锐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黑夜里,她那嗜血的双眸燃起了熊熊恨意。
  如凌天,你欠我们夫妻的,我会一笔一笔从你儿子的身上讨回来。总有一天,我要等着看你们自相残杀,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水幻只觉得身后隐觞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无力,她忍不住担心道:“你··你没事吧?”
  回头看去,只见他眼神迷离,浑身无力,在失去了她的支撑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隐觞!”水幻急忙从马上下来,查看他究竟怎么了,这才发现他的右肩被一根羽箭射穿,血水早已将衣衫浸透。可他还一声不吭地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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