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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调教计-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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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脸上满是汗水,这会子人已昏了过去。见了她的脸孔,皇上脚下顿了顿,忽一咬牙,上前几步,抱起她的头靠在她耳边大声道:“来人!给我保孩子!”说罢,见她眼皮动了动,咬牙切齿道,“月儿,你给朕听着!朕要保孩子!你若敢死,明日朕就抬个皇后进来!叫她坐着你的位子,吃着你的、穿着你的、用着你的!再抬一屋子的妃子,只不碰皇后半个手指头,叫她气你、恨你,用着你的人、打着你的孩儿!你若舍得,就走给朕瞧瞧!”
眼皮微动了动,勉强睁开了一丝儿,那人好吵,那话也好混“无耻”
这天底下敢骂皇上无耻的,怕也只有这么一位了。骂完了人,才觉着力气似是回来了些一般,死命的用着力气,拿手掐着他的胳膊,就冲刚才他那话,就恨不能掐掉他一块肉。
红乎乎的一个肉团子,皱巴着张小脸儿,个子虽小了点子,可哭声响亮,甚有力气。再加上柳蔓月除了第二个月时在路上颠簸了些,后来安心养胎,身子倒是好的,虽早了一个月,生时凶险了点子,到底没出大事。
皇上得子,孩子还没出满月,便立为太子,下头臣子死提着个心,只怕这孩儿万一养不住呢?却没哪个敢乱嚼舌头。
皇子出生,皇帝顺势改国号为“昭”,意为日月昭明之意,大赦天下——
上头满月刚过,宫里就得着了信儿了——澜河南岸,刘皇后得子,被河南士子氏族捧为皇帝,打起旗号造反了。
檄文上道,北面位子上头的那个皇帝是假的,他们才是得了正统的。澜河两岸响应甚多,不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刘氏亲信蜂拥而至,那些个虽与刘氏不和,却又因着贪墨等故逃离京城等地的,也顺势聚集了过去。
冷笑一声,丢下了那檄文,皇上拿手点着,抬眼朝下头道:“西北面胡国占了我大昭三郡,南面,他们又挑着‘新皇’的旗号叛逆,真当朕是那好欺负的不成?!”说罢,抬眼朝下头新贵孙家兄弟二人看去,“二位将军,可愿带兵前往平叛?”
孙家二人上前,一般的模样、一般的动作、一般的抱拳,高声领命道:“臣,愿带兵前往,收回失地!清扫乱党!”
南一道檄文,北一道诏书,百姓间虽不明所以,也分不孰真孰假,却知道哪个管着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哪个便是真“皇帝”。
北面,大昭兵分两路,一路明着南下,一路暗中向西北而行,发兵攻向西北胡国所占郡县,南面那里兵马还未曾到了地方,北面那里已打了个热火朝天。那胡国军队只支撑了三个来月,便被清出大昭国内,灰溜溜的一路向西北撤去,躲回草原之中暗中蛰伏着,只盼着大昭兵分两路,等南面那里吃了憋后,再乘势呼应,来个南北夹击。
却不想,原本两面开战本是军中大忌,何况大昭军中已因着刘家的缘故被分走了些个退到了南面?可哪里想到,也不知小皇帝用了哪里的兵将,竟凶猛异常,往北竟能打得胡人退避三舍,往南,那“新皇”军中更是被打得节节败退,一口气的退到了澜河以南,丈着水势才缓得了口气,却死也不敢再往北犯,只盼着北面的军队莫要打过河来才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桂花飘香;中秋在即的日子;柳蔓月抱着个肉团子似的胖小子,斜靠在水面儿凉亭中,身边儿几个宫女打扇的打扇,剥葡萄皮儿的剥葡萄皮。
胖小子适才还醒着,这会子的工夫竟又睡着了,小嘴儿微张,小鼻子一动一动的;睡得香甜。
抬起手来,这个无良的娘拿着葱白的手指头去捏胖小子的小鼻子;似是觉着鼻子上头不舒坦,小家伙皱巴皱巴眉头;小嘴儿吧唧了几下儿;侧了侧小脸儿,又接着睡上了。
“哪有你这般欺负自个儿孩儿的?”
忽听了人说话儿,柳蔓月也没被惊着,又拿手指头点了点胖小子的鼻子,才笑眯眯的把儿子交到乳母怀里,悠悠抬起了头,接过白莹递过来的葡萄,笑眯眯的冲着皇上道:“这会儿不欺负,等他长大了,要是生得比我还高,哪里还能欺负得了?”
皇上挑了挑眉头,靠在她身边儿坐下,点头道:“倒也是,你小心这会子欺负得狠了,以后他见了你就躲着。”
“哼,那我也是他的娘,叫他来,他敢不送上来叫我欺负?”柳蔓月悠悠的道了一声儿,把葡萄籽吐到了一旁的帕子上。
抬起大手,朝她肚子捏了过去,周遭的宫女太监只做不见,个个低着头。这二位的感情好,在宫中早就人尽皆知了,便是娘娘不方便的日子,皇上也是要同房而睡的,任管事太监怎么劝也没用,并不避讳。
“怎的下去的这般快?”皇上挑了挑眉头,纳闷的朝她肚子瞧去,听说女子生了孩子后,身上的肉不都实难消下去的么?她见天的睡着、懒着,好吃好喝的供着,连走动的都少,怎么这般快的就消下去了?
“哼。”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儿,柳蔓月脸带得意的挑了挑眉头,自己这辈子倒是值了,这般好的皮囊,竟又是个吃不胖的,唉,说出去的话还不知要嫉妒死多少人呢。
“新宫已建得了大半,亭台楼阁具已妥当,这会子正往园子里头植那些个花草树木,想必再来两三个月就能住人了。”说着,皇上抬眼在御花园中左右扫了几眼。
这里,他自小住得便少,这回回宫也是迫不得已。但凡有个地方能住,他也懒得住在这里头。这处皇宫之中,亭台楼阁甚少,大多都是院子套着院子,便是这御花园中也是一抬眼就能瞧见那高墙。四处一围,瞧得人心里头就堵得慌。
白日里早朝也就罢了,待下了朝,还瞧见这些个,着实叫人心中不快。
好在,北面那新宫建得甚快,再略等一两个月就能过去了。
“到时,咱们合宫搬过去,这里头只留着前朝朝的妃子们歇息”说着,似是想起什么来,又道,“哦,还有那几个采女,一总在这处荣养着吧。”
好好一个皇宫,竟成了冷宫、妃嫔养老院。
柳蔓月挑眼看了他一眼,并没做声。自打搬到这处皇宫中后,那几个采女就只住在几间小院子里头再没出来。那会子因着柳蔓月有着身子,又还没正式晋位,不用人来请安,更是连那几个的照面儿都没打过。
这会儿新宫建好了,本就是他同自己个儿一家子住的地方,柳蔓月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开口提出,让皇上把那五个带过去。
他碰不碰的、想不想得起来的先放到一处,自己个儿看见了心里头还不舒坦呢。
一时间,胖小子澈儿被乳母宫女们抱了下去,除了几个近身伺候的外,余人都退了下去。
柳蔓月取了枚葡萄,送到皇上口中,纳闷道:“皇上,南面那里打到河边儿,便不再往南面打了么?”
皇上悠悠转头瞧着水面儿,似笑非笑冲她挑了挑眼睛道:“你道前些日子打听出来了些个什么消息?”
“消息?”柳蔓月歪了歪头,不解瞧着他。
“阁中似是因着阁主死了,便没人制得了解药,除了些个要紧人物外,旁的、使唤的下人,只能慢慢找些寻常人将就着,朕叫人安插了些个暗子,又叫人拿钱打点了些个人,前些日子打探出了些个消息。”说着,拿手朝南面儿点了点,“那个刘家的生了个儿子,生下来不过半日,便夭折了。”
“半日?!”柳蔓月微微一愣,眉毛挑了挑,刚想问那个“新皇”之事,忽的想起,既然人在阁中掌控之下,想必随便找个婴儿过来指着说是小皇子,也无人不信吧?
皇上悠悠点了点头,又笑道:“他们一路中寻了不少个同月份的孕妇带着,便是为着顶这回子事儿的。待足了月份,等一个妇人生子,就指着那个孩子说是新皇,可这位新皇帝”说着,皇上冷笑了一声,“那位‘新皇’本是几个婴儿中身子骨最结实的,却不想才刚当了不到半月的儿皇帝,就又折了。这会子,已是第六个‘新皇’了。”
柳蔓月两眼瞪得大大的,她自知这会子的孩子得之不易,养大也不容易,可这也未免太过邪性了吧?!
“哼,这皇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坐得的。”皇上冷哼了一声,忽的面色上头有些个愁意,轻叹了一声,“早些年间就听说过,父皇福分不够,只怕”说罢,又摇了摇头,转头冲她笑道,“若打过河去,反倒大伤国力。早先不过趁着一个‘快’字,才驱虎赶狼,把南北之事平息了,这会子朕不必动,就能叫他们自个儿把自个儿慢慢整死。”
“怎么整?”若说旁事,柳蔓月还能动动脑子,帮他一同想想,可这等国事战事就全无可能了。
见她两只眼睛亮亮的,巴掌大的小脸儿凑到了自己个儿跟前儿,眼中沉了沉,挑眼扫了一眼左近伺候的宫女太监,见他们皆老实的守在外面儿,没人敢抬眼往里头看,猛一探身,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才施施然的靠回身后的柱子,道:“这回南下的,可不光是刘系一脉。那些个平素政见不同的,却又怕朕收拾的氏族,也有不少跑过了河去。再加上南面当地世家大族呵,朕只消放他们几年不予理会,他们便能自个儿窝里反,斗个不可开交。”
“可就不怕他们养精蓄锐?”柳蔓月蹙起眉头,疑问道。
“朕这会子手中兵将大多都精于平原之战,于水上总归欠了些个。”拿手于身边儿几上点了点,皇上沉吟道,“这会子国库总归是空虚了些个,南面那处除了靠北的几处郡县外,皆是农田不丰,尽是荒芜密林,他们躲去那里,一两年间还不显,等再过几年便知道苦处了。待朕操练水军,先把北面民心稳定再打过河去才是便宜。”
说罢,又冲她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本不是那般容易治理的。原本国内便多有贪官污吏清理不易,这会子叫他们一并都带过了河去,北面这里治理起来便便宜得紧了。回头北面这里有了章程,收复南面,自有了依照。省得那些个碍眼之人回了朝中之后,还要指手画脚的曰‘有违祖制——’。”
听他后头拉长着音儿,摇头晃脑的念着那四字,就同戏台子上头唱戏的一般模样,惹得柳蔓月掩口笑个不行。
人比娇花,又加上早先叫她生澈儿时怕动了她的胎气,素了足足九个来月,这些日子刚缓了回来,只还觉不够。皇上那里两眼几是冒着绿光的站起了身,抬手放到口下咳嗽了一声,正色道:“这会子天热,回去歇个午觉吧。”
这还是头回,柳蔓月还没叫唤着要歇晌呢,皇上这里倒提了起来。宫女太监们心内诧异,却收拾着东西伺候二人回了寝室。
待人到了宫中,皇上大手一挥,亲自为柳娘娘宽衣解带,抱上龙床。一时,宫内□、宫外秋景,相映成趣。
外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听着里头的动静这才了然,嗯,现在这会儿皇上只有娘娘一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多多运动,才能子孙满堂嘛——
头带大□花,身着着有些个老旧的淡粉衣裳,刘忆萝人立在水边儿,腰肢轻摆,抬手放到脸边儿,口中唱着细细的曲子,水袖一摆,下腰下去。
周遭数个伺候的宫女丫头皆死低着头,不敢抬头瞧去,只春雨一个人立在那里,瞧着那水面儿微微出神儿,不知在想些个什么。
那边,一行人款款走来,其中一个,抱着个粉雕玉砌的女婴,抬头见了刘皇后等人,那为首的方良人蹙了蹙眉头,便想转身就走。
怀里头抱着的那个孩子不知怎么,忽的哭了出来,方良人忙忙低头拍着、晃着,口中安慰不已。
孩子拉长着哭声儿,小脸儿通红,怎么摇怎么晃也不听话,只一味哭泣着,刚放到了乳娘怀里,就听旁边儿一个声音响起:“好俊俏的孩儿。”
众人皆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正见刘皇后两眼发直的死盯着乳母怀里的女婴,惊得乳母一声尖叫,怀里那婴儿哭声更大了。
“好俊俏的孩儿”那小脸儿、那眉眼竟和阁主生得那般相像,原本已疯了的刘皇后,这会子忽想起了此事来,猛的伸出双臂,就要抢那孩子,“我的是我的孩儿!你们偷了我的孩儿!!”
先是一愣,乳母就觉着怀中一轻,随即脸色发青的发现,怀中的小公主竟被刘皇后抢了过去!
方良人到底母女连心,见孩子到了刘皇后怀中,人飞扑过去,一把夺回了孩子,刘皇后哪里依得?自要再抢,一阵拉扯之中,忽听“哗啦”一声响,春雨听着众人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个茫然的看着那湖面——皇后,落水了
大昭元年,南恒,太后刘氏落水,猝。方良人取而代替,改刘姓,抚养新皇,外界无一人知,只当此刘为彼刘。
怀里抱着那粉雕玉砌的女儿,拿脸在那滑嫩无比的小脸儿轻蹭着。
那边,阁中几个长老黑着张脸孔训毕了话,又嘱咐了一声:“看护好‘皇上’!莫要再死了!”
方良人嘴角挑起一丝讥笑,正被怀中的女儿挡着,点头道:“众长老安心,妾生醒得。”
这方良人平素便老实得紧,比刘皇后那左性之人好敲打得多,几人点点头,便自离去——南面不比北面,众人这逃难般的过来,方方处处都在算计着讨得更多的好处,他几人劳心劳力,又想干脆给那些个人一口气儿皆下了毒药下去,却又怕解药被散光了可如何是好?
焦头烂额,只恨阁主为何还不同他们联络?莫非真的
见众人退了出去,挥手屏退宫女,叫乳母把那不知是第几任的“皇上”抱了出去,这才亲抱着女儿,缓缓朝自己寝室走去,看着那娇艳的小脸儿,小人儿睡得正香,方良人脸上笑意扩大着,低声道:“乖女儿你身上流着阁主的血,才能把握这大好的江山!母亲,绝计不会委屈了你!”——
东北方向,恒河岸边。一位妇人头戴帷帽静静立于恒长河北畔,向南眺望。面前那恒长河水湍流不息,翻起层层白浪。
“天晚了,回吧。”一位身量高挑,面目英俊的男子,瞧着虽已有四旬的年纪,却依旧眼光如利,宛若雄鹰一般,走到那女子身畔柔声低语道。
女子轻叹了口气,微微抬头,眼睛从那脸上遮挡着的纱布中透中,带着一丝嗔怪:“你自己不喜回那地方,倒舍得叫儿子去。”
男子轻笑了声,抬着大手,从袖下握住女子的手,亦是朝南看去,唇角微扬:“男儿当志在四方,便是我,年轻时亦是沙场征战过的。若他们累了、乏了,想何时回来,依旧是咱们的好儿子。若是他们喜那峥嵘逐鹿的日子,就叫他们肆意征战鸳儿,莫非不记得了?他们走前,可是你亲点的头呢。”
女子嗔了他一眼,亦朝南看去,许久,凉风拂过,方轻叹一声:“咱们回吧。”——
大昭二年,新皇宫建成已久,皇上带着皇后举家搬去,旧宫中只余些个旧时妃嫔并宫人。虽说小皇帝很想推了这处憋屈的所在,奈何,那些个前朝时的妃嫔还在,外加几个不能遣散的采女,怎能把她们带去新宫?只好留在这处,待她们老去离世再做打算,这旧宫栓当个妃嫔养老院使唤了。
二年二月,封后大典于新宫中举办。
皇后柳氏,常伴君旁,知情解意,大度贤良。且于君主危难之际,护驾随行,不离不弃。归京之后,为皇上添得龙子,业已封为太子。如今又有身孕,福泽深厚,且见识广博,见地谈吐皆非寻常,实可母仪天下。
百级阶梯之下,百官叩首,两旁,宫人恭敬匐地,抬头朝上看去,那身着明黄龙袍之人,正向下看来,等着自己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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