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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菊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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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鱼贯走出水埠。
  马车的颠簸使昏昏沉沉的山野菊痛醒过来。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不在船上,而是躺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车内装饰精美、雅致,想来也一定舒服闲适。可是对于他来讲,再怎么舒服闲适,也感觉不到,也难消他的痛楚。
  山野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小翠不住拿帕子为他擦拭。吴大夫伸指搭上他的腕脉,观察他的舌质,再看他咬紧牙根强忍痛苦的模样,不禁皱皱眉头。
  车子猛地一颠,山野菊蓦地抽搐了下,急促地吸着气,身子有些痉挛。吴大夫忙吩咐道,“阿满,你快扶他起来,让他靠在你身上,以减轻他的痛苦。”
  靠在阿满身上,山野菊喘息着说,“谢……谢谢!”
  大壮问吴大夫,“吴大夫,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啊,我看他快支撑不住了。”
  山野菊扯了一下嘴角,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的……”
  吴大夫劝他,“别再说话了,省些力气。”
  山野菊闭闭眼,想装作没事般再说些什么,可更强烈的痛如一波波海浪般不断袭来,使得他全身都可怕地抽搐着,面色逐渐泛青,五官扭曲,汗如雨下。
  抽搐越来越剧烈,阿满竭力抱住他,大壮也帮忙按住他不停乱动的手脚。
  吴大夫立刻取出银针,扎上他周身要穴,并大声喊道,“车夫,停车,快停车。”听他喊,车内众人也跟着一起喊,“快停车,快停车。”
  车夫听了,不知出了什么事,猛勒缰绳,马车骤然停下,却使车内几人因惯性受到了一股冲力。山野菊哪还经受得住,“啊”地痛叫一声,整个身子突然静止下来,一切都静止下来,不再抽搐,不再挣扎,表情不再狰狞,呼吸不再局促。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吴大夫急忙放他躺平,翻看他的眼睛,探视他的颈测,然后迅速除去他身上的银针,一把抱起他,“快,撤去这些软褥,快。”
  阿满、大壮、小翠三下两下把褥子撤走。吴大夫把山野菊放到硬板上,“阿满,你给他度气,象上次一样,注意与我配合。”说着,双手已开始用力按压他的胸部,阿满则适时为他度气。
  山野菊仍然毫无动静。
  “我来。”叶傲霜幽冷的声音响起来。她绝不允许他擅自死去。她要他活着,她不准他死。
  叶傲霜先是听到众人的喊声,再听到山野菊的痛喊,她心知不妙,忙走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一掀起车帘,便见到一身死相的山野菊。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抢在吴大夫前,上前扶他坐起,“阿满,从后面扶住他。”说着,运起双掌,凝聚内力,击上他的胸口。
  山野菊重重一震,头仰起又垂下。没有反应。
  叶傲霜加重力道,又是一击。“山野菊,我让你活过来,我不让你死,听到没有?”
  山野菊身子剧震,头仰起又垂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再加重力道,再次一击。他的身子更剧烈地震动,头仰起又垂下。嘴中溢出了若有若无的呻吟。
  “吴大夫,把他这口气留住。”声音仍是那样冰冷,却含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抖颤。
  大家重又上路,明显放慢了速度。回到自己乘坐的马车上,叶傲霜显得心事重重。邓刚把一切看在眼里。“霜妹,没想到他病得这般沉重。”
  “嗯。”
  “待回山庄安顿好后,我们为他延请名医,好好诊治。”
  “吴大夫即是名医,名满江湖。若非有机缘,也不会被我请到岛上为医。”
  “啊。不知他的病……”
  “有救没救都要救。我绝不会让他死的。”
  看着她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邓刚沉默,心中不免猜测他的身份,他怎会让她如此重视。

  枫霜园

  绿云山庄为叶家别院,坐于山中,依山势而建,灰瓦白墙,飞檐高脊,巍峨中见秀美,平淡中见雅致。
  山野菊被安排在枫霜园,叶傲霜居住的院落。
  锦榻上,他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脸色土黄,呼吸微弱,发着高热,处于昏迷状态。大家都围着他忙碌,除了叶傲霜带来的几人,还有山庄里的两人。烧水的,换布巾的,擦身的,喂药的,针灸的,守护的,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忙到翌日清早,山野菊的热度终于褪去,又喝下少许补品,脸色好转了些,有了生气,呼吸心跳渐渐有力,人已醒了过来。只是因为一路上的折腾,耗去大量体力,精神极差,剧烈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好在,他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反而比清醒的时候好过,可以暂时忽略渗透到四肢百骸的痛。经过此次反复,他要想恢复到在岛上的水平,只怕又需要些时日了。
  枫霜园小巧精美,花木繁茂。园中有一池塘,四周植有枫树,在满山的绿植中,独树一帜。秋风习习,满园枫林幻化出黄色红色的层次变化,光彩夺目。地上落叶堆积,在一片灿烂鲜艳中平添几分凄美。
  池塘边枫树后,为烟雨楼,单檐围廊的二层小楼,叶傲霜住楼上,山野菊与吴大夫及照顾他的众人都住在楼下。
  山野菊睁开眼,首次有精神看着四周的摆设布置。房间不小,两面有窗,窗棂图案别致精巧,炽烈秋阳透过窗棂照进来,为居室带来许多暖意。他的床榻安在窗边,阳光洒满床铺。室内布置简洁,除必要的橱柜、案几、桌凳外,并无其它装饰,显得宽敞大气。
  “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吴大夫问他。
  “好些了……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不觉得麻烦,被吓坏了倒是真的。若不是岛主用内力救你,只怕……唉!”吴大夫没说下去,叹口气。
  山野菊心中一荡。傲霜用内力救我?她单纯不想我死,还是不想失去我这个线索?
  “山野先生,可有哪里不适?”见他轻皱眉头,吴大夫忙不迭地问他。
  “没有。能不能把窗扇打开?秋阳这么好,我许久未曾享受过了。”
  “好。”半扇窗被打开,和煦秋风随阳光轻柔而入,有种软绵绵懒洋洋的感觉。“待晌午过后,就要把窗扇关上,免得着凉。”吴大夫又叮嘱。
  “吴大夫,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躺了几天也腻了。”吴大夫沉吟下,把过他的脉后,说道,“阿满,大壮,你们俩扶他起来,只一刻钟,别时间长了。在这儿小心照看,我去看看我们的药材是否充裕。”
  二人应声“是”,小心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摞起的被褥上。
  山野菊等这阵疼痛过去,贪婪地深吸口窗外吹来的清新之气,不经意把目光调向窗外,却瞬间睁大眼睛,他内心的情感突然被触动了。
  窗外是一片枫林,叶傲霜一袭浅粉衣裳,独立于烂漫枫叶中,显得那样超凡脱俗,褪去了往时的倔强不驯,防备疏离,流露出浓烈的迷茫无助,柔和忧伤。他心中又被唤起了哀怜的感情,如几年前的那个月夜。她是一个普通女子,是血肉之躯,并不是铁打的,也有脆弱阴暗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亲人,又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谁来抚平她的伤痛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见到她,没想到,见到的是阳光也照不进、温暖不了的孤寂凄清的灵魂,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原来也有脆弱敏感的内心。他心中巨痛,痛楚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喘不过来气。
  见他表情痛苦,呼吸凌乱,双手紧抓胸口,大壮、阿满惊慌对视一眼,大壮跑出去叫人,阿满喊来小翠帮忙扶他躺下。“山野先生!用力呼吸!用力呼吸!山野先生!用力!用力!山野先生!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山野先生!别睡着了!坚持!”
  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困难,瞳孔放大,眼珠逐渐往上翻。
  吴大夫气喘吁吁跑过来,见此情景,忙取出丹药喂他服下,“山野先生,放松,别紧张,没事的,没事的。”
  他呼吸渐渐平复,极度疲累地睡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心疾发作了?”吴大夫问道。
  “不知道。他一直都精神很好,怎知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了。”阿满回答,语气不安。
  “好了,以后多加注意吧。他的心脏看来是越来越弱,越来越禁不起刺激了。我开个方子,阿满你去熬药,然后喂给他喝。”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山野菊,大家一脸忧虑。

  心软

  叶傲霜静静伫立枫林中。秋风瑟瑟,落叶纷纷,阳光很强,照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心,她感觉不到温暖,只感到萧索。满林枫叶,再怎么红艳如火,也抵挡不了凋零的命运。现在自己虽称得上叱咤一时,可仍是孤苦无依,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孤单寂寞时,无人可以依靠,脆弱感伤时,无人可以慰藉。辉煌过又怎样?到最后,是否也只落得空自飘零,一生苍凉?
  脚步声传来,回头看,是邓刚。
  “霜妹。”
  “刚哥,你来了?”
  “霜妹,这两天你都未曾出园,找时间我们一起到商铺巡视一番,顺便出外走走。”
  “这事不急。商铺由你打理就好。父亲在的时候就看好你的能力,信任依仗你。父亲去世后,你不仅重振叶家事业,又不断扩大规模,经营得有声有色。当初我年龄小,帮不上忙不说,还要你照顾安慰。现在本该为你分忧,无奈志不在此。刚哥,真对不起。”
  “霜妹,别说这样生份的话。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收养我栽培我,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你,只怕叶家已倒。若不是你找到我,陪我度过那段难捱时光,我也不知流落何方,成了什么样子。”
  “当年,若非我出外办货,只怕也难以幸免。天意吧!而且,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以你的坚韧,一定会走出阴霾,重振家声的。”
  傲霜摇摇头,“呵呵,刚哥对我真有信心。”傲霜笑,邓刚也笑了。
  与邓刚在碧月轩把盏叙谈时,明媚晴好的天气突然阴了起来,风势渐大,雨亦淅淅沥沥地落下来。送走邓刚,叶傲霜也不急着回去,漫步长廊,看水上薄雾如烟,雨打涟漪。
  到烟雨楼下,见阿满、小翠在厅堂间来回奔忙,心中又起熟悉的感觉,快步而至山野菊房中,见他面色苍白,痛得满头满脸的汗,头发被汗湿透,一绺绺搭在额上,贴在枕上。虽然他面部表情凄厉,牙关紧咬,但仍是不吭一声。
  大壮在为他操汗,吴大夫在为他按摩,望能解他的酸痛紧绷。她不自觉地走到床榻前。他看见了她,明显一震,眼光变得迷离沉痛,“傲霜……对不起……”
  “现在什么都别说,别费力气说话。”
  “对……对不起,你的……孤苦……无依,寂寞……忧伤,我……对不起……”
  她震惊。原来他说对不起,不是因为他又犯病给大家添麻烦,而是因为她的心情。他怎会看出她竭力掩饰的脆弱无助?她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只有仇恨,深刻的仇恨,和报仇的决心,什么时候有过感伤无助的情绪?
  “对不起”,山野菊不住低喃,一口气上不来,呼吸遇到窒碍,拚命倒气。傲霜想都没想,双掌抵在他胸口,运功助他恢复。
  山野菊感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热流,胸口舒畅许多,呼吸也慢慢平复,张嘴又想说话,被傲霜抢先,“什么都别说了。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快些把身体养好,不要动不动就成个死人,让人担忧。”
  他呆住了,她说担忧?他没听错吗?她为他担忧?
  “喂,山野菊,你还好吧?别说着说着又来了啊。”又一股热力从她掌心传来。他忙道,“我没事,我很好。别再动用内力了,很伤神的。”
  见他无碍,她收回手,不经意间对上了他的眼,望见他眼底的高兴、怀疑、怜惜、关切、忧虑。她心中一乱,仓皇转身,出了房间。
  晚上,傲霜难以入睡,思前想后,心中纷乱。对山野菊,她心软了。看着他咬牙忍受极度的痛楚,种种的折磨,纵是铁石心肠也难以无动于衷。她该如何对他?杀了他?不行。囚禁他?不成。把他交给官府?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捉到他的?如何解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自己落英岛主的身份若暴露,将会带来很多麻烦,对立面的人肯定要置她于死地。官府无能,倭寇势力不容小觑,还是小心为上。让大家以为她只是叶家遗孤,视杭州为伤心地,很少回来,常住在外地,这样也好。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搅得她的心更乱。索性穿衣起身,来到房外。山野菊的房中仍有灯光透出来,穿过一片黑暗,直至光亮越来越弱,终归于黑夜。阴雨天,想必他不好受吧。来到一楼,推门而入,果然,见他躺在床上,努力抑制痛苦,虽然闭着眼睛,但紧拧的眉头,紧咬的牙关,紧绷的身子,却告诉她,他没睡着,他睡不着,因为他很痛。
  大壮、小翠在打盹。她轻轻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不知怎么,手就抚上了他的身子,稍稍使力,在他身上游走。他知道有人走近,以为是吴大夫,并未睁眼。待觉得身上酸楚减轻好多,来人力道手法加入了武功路数时,忙睁开眼睛,见是傲霜,不由大惊。身子绷得更紧。
  “放松。”语气仍是一贯的冰冷,“见到我,那么让你紧张吗?”
  他强掩惊讶,慢慢放松身子,心却“咚咚”地跳得起劲。他觉得自己要烧着了,血全往头上涌。好在灯光昏暗。
  “是不是觉得好些了?”语气不那么冰了。
  “嗯。”他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呢?
  “以后问过吴大夫,看哪些补品对你有益,便多给你进补进补。你身上真不是一般的硌人。”
  他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生厌了吧?”
  “我都已经这么恨你了,再让我生厌又有什么关系?总大不过对你的恨吧?不想让我既恨你又嫌你,就好好进补,好好恢复,也好看着让人舒服些。”这样说着,手下却片刻不停。
  他笑得窘迫,“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看着舒服。”她笑得开怀,“好啊,我等着验收成果。”
  他笑得开心,“我会恢复的。曾经我也是日本有名的武士,英勇善战,让人钦慕。”
  “是吗?”她的手顿住了,“你不说我倒忘了。”冰冻般的声音。
  “对不起,傲霜。”
  “不要这么叫我。”说完,站起身,径自离去,留下山野菊懊恼不已。大壮、小翠睡得迷迷糊糊,此时醒来,看他的样子,忙问道,“先生,你没事吧?”他悔恨得不想说话,又怕他们担心,只有强打精神,“我没事。”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有事。

  疑点

  次日,叶傲霜与邓刚一起,到叶家各处产业商铺巡视。这些都是邓刚在实际经营管理,傲霜只是大致掌握总的情况。这一趟走下来,让她更形象地感受到了杭州商品经济的繁荣,叶家经营范围、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
  “刚哥,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我很惭愧,只是坐享其成。”
  “傲霜,别这么说,我得到的酬劳再加分红,也很丰厚,叶家待我不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为叶家所做的一切。”
  “哎呀,快别这么客气,多显生份。若说到感谢,我永远感谢叶家对我的抚养与栽培。”
  “呵呵,才说不要谢谢,你就来了。”
  “哈哈,好,不说了。傲霜,你也很了不起呀,刻苦学艺,学成之后,召募深受倭寇之害的穷苦人,组建船队,苦练本领,神出鬼没地纵横海上,让敌人闻风丧胆。”
  “这算得了什么呢。以我微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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