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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匪如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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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阿不论,清廉自持也属异类。李瑾瑜虽然不是个清官,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清官的欣赏,而赵良虽然心中自有清明,但却只肯将事情闷在心里。至于另外的那个杨谨益,过于中庸求稳了些。
  
  他挥手止住董千行有些过了头的担忧,笑着说道:“我之心性坚定,又岂用你来担心?不要总怕我滑向邪恶的深渊,习惯了黑暗,便看不到光明。”
  
  董千行微怔,复又想到自己的门师是何等人物,怎会那般不济,自己的担忧或许真是过头了。
  
  “金钱,只是工具。”李瑾瑜说道:“但凡贪欲之辈,总是需要用金钱来换取某种生理或是心理上的快感,而对于一个足够有钱的人来说,贪钱如果不是为了数银子,那么一定是为了某种目地。”
  
  董千行摇头说道:“欲壑难填,世上太多这等事情。”虽然李瑾瑜经常蹦出些有些奇怪的词语,但董千行已经习惯了,反正听得懂大概地意思。
  
  “我又不是太监。”李瑾瑜笑着说道:“对于银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董千行苦笑,心想您若不爱银子,那何必用赵良的名义经营青楼?尤其是此次针对孙家与内库的行动,很明显是要截银子下来,而到时候交回朝廷手里的,又有多少呢?
  
  李瑾瑜根本不理会学生的腹诽,很直接说道:“这次喊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交代一下。”
  
  董千行虽然对于李瑾瑜的某些行事手法极不认同,心里有些抵触情绪,但对于李瑾瑜交待下来的事情。只是不违律乱法,执行起来是极为用心用力。
  
  “请大人吩咐。”他看着李瑾瑜一脸正色,以为是政务上的事情,所以改了称呼,极为严肃地应道。
  
  李瑾瑜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道:“马上京中会来任命,将你调到工部。我事先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董千行听着这话一惊,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现在做的好好的,依惯例明年就能入州,仕途看好不说,而且这也是正途。他虽然是个忠恳之辈,却不是不明白官场之中的纠葛,对于老师的任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李家在京都的势力已经足够雄厚,所以需要在外郡有些助力,这就是董千行会被发到一个小县城——冬隐县的缘由。
  
  Chapter52
  
  所以此时听着自己要被调入工部,董千行便有些不明所以,以自己的品秩,在京外还可以帮门师做些事情,回京之后,官卑位低,连话都说不上门师大人这个安排不知道有何深意。
  
  看出了他的疑惑,李瑾瑜轻声解释道:“从地方入工部,依惯例会上调半级,你不要以为这又是我做的手脚。至于为什么让你进工部,你也不用多加猜疑。”
  
  董千行疑惑地点点头。
  
  “工部下有四司。”李瑾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当初新政时,水部司被改作了都水清吏司这次。你要进的就是都水清吏司。”
  
  董千行微微张嘴,以为自己能猜到门师准备做什么事情,一张嫩脸涨地通红,说道:“大人,虽说河工修葺耗银无数,但是这个银子可是动不得的。”
  
  李瑾瑜一愣,转而又十足一个老油条的样子,笑骂道:“你生的什么猪脑子?当初赵良的那通骂,还没有骂醒你?”
  
  董千行这才回过神来,想到门师就算要贪银子,放着屁股下面的郴州孙家与内库不管,怎么会将手伸到河工之上,自己肯定是想差了,极为羞愧地连声叹息。
  
  李瑾瑜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叹息着说道:“你这个莽撞性子,也得改改。在我面前倒好说,入工部之后,对着那些奸滑无比的官员,还是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去?”
  
  董千行一咬牙说道:“听老师的话,学生日后一定沉稳些,请老师交代。”
  
  李瑾瑜微一沉默,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董千行的双眼,一直盯到他的心里有些发毛了,才平静说道:“都水清吏司负责审核发放朝廷拔往沿江治河所需的银两,数目十分巨大,尤其是去年大江决堤,死伤无数,今年朝廷只要国库状况稍微一好转,陛下一定会拔足实银。而我,让你去都水清吏司,就是要你看着这笔银子。”
  
  董千行愣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河工?大堤?洪水?洪水一般的银子?世人皆知,河运一项乃是国计民生中最耗钱的事务,尤其是齐国这十几年来,年年修河,年年决堤,银子像洪水似地往里面灌着,却没有听到半个响声。
  
  一方面是天老爷不给面子,另一面自然就是人祸了,从京都的工部,再从河运总督府往下的各级官员,都不知道从这笔数量庞大的银子里捞了多少好处,贪腐之祸,甚于洪水。
  
  先帝陛下当然也心知此事,四年前大河决堤,监察院详加调查之后,当朝诛杀了那一任的河运总督,据说那位河运总督家中积产累国,而且背后的靠山是太后。只是齐国皇帝如此厉杀,依然止不住河工这路的贪腐风气,而河运总督的位置也已经空了四年,没有人接任。
  
  如今小皇帝年幼,位子还没有坐稳,哪有他老子那股整治河工的铁腕?
  
  加上最近几年内库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两线征战,国库空虚,大河两岸的水利设施年久失修,这才造成了去年大江决提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连先帝在时都没有办法完全解决的事情让自己去做?
  
  这个事实由不得董千行不傻,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治一郡一州的能耐或许是有的,但要治河,涉及天下万民生死,可不敢讲这个大话。
  
  于是他惶恐拜于李瑾瑜身前,连声请辞。
  
  李瑾瑜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慌什么呢?只是让你去看银子,又不是让你上河填土。”
  
  “为保大江之安,千行便是上河填土又有何惧?”董千行苦笑应道:“只是老师既然想着河工。便知道此事干系甚大,稍有差错,便是水淹万民的悲惨事情,学生实在不敢应下。”
  
  李瑾瑜冷笑说道:“不是想做一位青史留名的清官吗?我这便是让你去咱大庆朝最黑的贪官窝子,你却不敢去?”
  
  董千行面色一红,缓缓低下头去。
  
  李瑾瑜也不再说话,只是冷漠看着他。
  
  良久之后,董千行终于勇敢地抬起头来,咬牙说道:“便依大人。”他心里想着,就算到时候被阴死在河运衙门。也总能出些力,正如门师所言,既然要为天下谋利,又何用惜身?
  
  李瑾瑜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和声说道:“舍得一身剐,敢把咳咳,总督拉下马。”
  
  董千行一愣,心想这句话有些古怪。
  
  李瑾瑜掩饰着笑道:“更何况如今河运总督地位置一直空着的,有我李家与监察院看着你,河运衙门虽然深如龙潭。但那些贪官们如果想用阴私手段对付你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董千行一想,对啊,自己有门师这么个大靠山。还怕那些人做甚?他倒也是心绪转变的快,面上马上浮现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这时候就准备冲回京都报道,然后赶紧赶往大江之畔,去盯着朝廷地银子是不是花到了实处。
  
  李瑾瑜看着他这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正色说道:“但有一句话,你得记清楚了。”
  
  “请老师吩咐。”
  
  “你只能管银子。不能管河工。”李瑾瑜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董千行微愣,心想修河之事利国利民,为什么自己不能做?
  
  李瑾瑜盯着他地眼睛,极为认真说道:“修河,自然有专业的工部司员们去做。你只要保证银子用到了正途上,河工万万不能管这世上。最害怕的就是外行管内行,你以为修河就是将堤岸填高这般简单?”
  
  董千行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
  
  李瑾瑜心里叹息一声,叮嘱道:“我让你去工部,只是用你之清明诚恳,眼里容不得沙子,却不是倚重你连半吊子都没有的治河本事。”
  
  他看着董千行虽然应下,但依然似乎没怎么听进去,便寒声冷笑说道:“莫要以为我这话是在说笑董千行,你给我听清楚了!”
  
  董千行下意识里站身了身子。
  
  李瑾瑜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对河工修葺的具体事务指手划脚,敢仗着我的名声乱出主意我马上派人来将你斩成三十六段。”
  
  董千行被李瑾瑜寒冷的眼光一逼,身子一颤,知道门师是极为认真地在交待,赶紧端正态度,诚恳应下。
  
  二人又交待了一番赴任后的具体细节,以及在河运总督衙门里可以信任的事情,这时候李瑾瑜才真正地相信董千行并不是自己以往印象中那般愚鲁,对于自己交待下去的事情,应该能比较圆滑地解决,便开始说出今日谈话的重点。
  
  “我让你去都水清吏司,其实并不指望你能消除掉河工一路陈年已久的贪腐蔽风。”李瑾瑜若有所思说道:“监察院在那边也有不少钉子,但是官员数目太多,与朝中的瓜葛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是不好处理。”
  
  董千行虽然有些讶异,但这个时候也终于学聪明了,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听着。
  
  “所以说,朝廷拔到大江的银子到最后,总是会不够的。”李瑾瑜嘲讽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总之到最后都是会形成这种局面,就算陛下拔下两百万两银子,工部依然会喊不够。”
  
  “本来如果徐徐图之,也不是完全不能扭转这种局面。”
  
  李瑾瑜眯眼说道:“只是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去年大江决堤,冲毁了不少堤坝。让长年失修的两岸堤防与水利设施愈发的不堪,而去年冬季水枯之时,正是修河地大好时机,偏生那时候国库里却没什么银子那今年怎么办?”
  
  “今年如果不发大水,那是咱们大庆朝地运气好。”他冷笑说道:“万一再发大水,那可就抵不住了,而河工一事。还要倚仗那些官员,所以并不适合监察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董千行这时候才隐隐察觉到门师大人身在郴州,心却在天下黎民之上,心头微暖,试探着说道:“国库调银不够,而且已经到了春天,就算能挺过春汛,可后面还是需要银子。”
  
  “这就是我让你去工部的真正目的。”李瑾瑜平静说道:“我会筹措一笔很大的银子,其中大部分会经由户部入国库,再调往河运衙门。但是先前说了,沿途苛扣,不知还会剩下多少,最关键的是,我怕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另外的那部分银子,我会直接调往河运衙门,由你接手。”
  
  董千行大惊失色,李瑾瑜口中所称的很大一笔银子,那数量肯定极为恐怖。想来一定是从内库中索得,只是这笔银子按理讲应该归入内库,再依陛下旨意分拔至国库,像李瑾瑜所说的直接调银这往小了说也是私动国帑。往大了说,和谋反也没什么区别了。
  
  “时间太紧。”李瑾瑜无可奈何说道:“往年的银钱调动要耗上大半年,到那时节娘的,大江早决堤了,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董千行这个时候当然清楚,李瑾瑜这么冒险和没有收益的搏命做法,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地利益,而是确实想让修河一事赶紧走上正途。心中虽然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对门师的担心,焦急劝说道:“大人,此事定要慎重,万一被人知晓那可如何是好?”
  
  
  Chapter53
  李瑾瑜笑了笑,说道:“怕什么?难道小皇帝还舍得将我杀了?”
  
  董千行一想,倒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虽说这笔银两的来源无法交待,但只要是用在河工上,又不是用在私蓄死士上,小皇帝又怎会将自己最得力的股肱之臣杀死?
  
  “那笔银子的来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也清楚这银子的来路肯定是见不得光,只是不问清楚,总是有些不自在。
  
  “坑蒙拐骗偷,我是个喜欢吃大户的人。”李瑾瑜笑着说道:“马上内库开始招标,银子你不用担心,关键是把这笔银子要运作好,监察院会帮你处理具体的事务,工部里面也有人会替你遮掩,你不用过于担心。”
  
  董千行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么大笔数量要用非常规渠道灌注到河工一事之中,当然必须是朝廷高层睁一只眼闭一只睁,说不定事后的总谋划,便是门师的七叔,那位一直显得有些沉默的户部尚书,刚刚回来的李潜大人。
  
  “我的银子会越来越多。”李瑾瑜叹息说道:“会一年比一年更多,所以现在我愁的不是怎么挣银子,而是怎么花银子,怎么才能花地愉快。”
  
  这话有些嚣张,只是孙家的银子还没有骗到手,他却就已经开始提前想着怎么花银子了,这事儿不免有些荒唐。
  
  “河运总督空缺四年。”李瑾瑜对着自己最拧的门生微笑说道:“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就是我大齐国的河运总督,而且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不贪的河运总督。”
  
  董千行昂然而立,胸中红日初生,豪情万丈。
  
  之所以要调郴州的银子入河工,为了就是抓紧时间,抢在秋汛之前,对千疮百孔的河堤进行最低限度的修补,董千行自然不肯再呆,匆忙告辞而去,他要回冬隐县交待,又要入京报道,又要折回河运衙门,这千行,果然是要千里奔行,辛苦去了。
  
  李瑾瑜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然而眼睛刚刚闭上,脑中便浮现出明天内务府招标可能出现的场景,孙家可能的动作,以及她李瑾瑜应当如何应付这些麻烦,内库招标是否应当细分?
  
  她只得又匆忙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心中陡生苍凉之感,现如今,竟是连片刻好眠都不得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李瑾瑜走到镜子前,望着里面微微有些憔悴的容颜,一时怔怔出了神。
  
  明天,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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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齐历六年三月二十二日,据说大吉,所以钦差大人巡内库转运司正使李瑾瑜,到郴州之后,内库第一次新春开门招标,就选在了这一天。
  
  这天春光明媚,微风送暖,郴州城里的公子仕女们纷纷往城外去踏青,宽阔的官道上草未长已偃,莺未飞已惊,城外青山处处,绿水丝丝,空气里漫着一股清新美好的味道。
  
  郴州城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由郴州总督府往南行七十四丈处,便是内库转运司常驻郴州府衙,不论是郴州路的各司衙门还是郴州府的衙门都开在这一片地方,正是官气云集之地,平日里就是戒备森严,首要看防之处,今日里只见军士游走于两边街头,各持长枪于手,又有衙役强打精神,在春浓困意里警惕地注视着各方的动静。
  
  这一大片区域已经被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每年的内库开门日,都是这种情形,一来是各地来的巨商们手中带着太多的银子,二是主持内库开门一事的,除了转运司的官员还有宫中派来的太监监核,郴州总督也会到场旁听,这种时候更是少不了都察院那一帮子成天没什么事儿做的御史们。今日汇集到这里的银子太多,大官太多,所以安全问题就成了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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