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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向前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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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莲疑惑地点点头,那小厮抬头,灰败而失望,涨红了脸似要哭出来,很委屈地张了张口终于眼泪掉下来,却什么也不敢说,哆嗦着离开。
  这算什么事啊?好象我做了天大的错事。回房想了又想,大户人家是非多,我这样做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人家。
  问素问,素问嘴角一撇,道;“小姐总算是念起旧情了。这些侍人原本便但凭小姐喜好,也没什么。”
  我狐疑地看她,果然没什么?明公子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进来做了没名分的侍人?
  素问支吾道:“越家因为牵涉命案不但丢了官,家财也没了,越明公子是京城有名的佳公子,本与他家表姐有婚约,自被小姐咳,自进了府里,小姐新鲜两日就抛在脑后,很是冷淡。”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红楼梦》,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小姐日子尚且不好过,何况侍人呢!我想素问打听越明在府里的状况,果然素问含糊半日,语焉不详。
  我回来第一日怎么轮到一个失势的侍人出风头给我布菜?
  素问看看我,干脆紧紧闭嘴。
  电视剧小说看得多了,其实也猜得出来,八成是我把人家强进府便扔在一旁,再加上他家失势,下人多势利,恐怕他日子难过得很,是以那小厮那样期许。可是,为什么轮到一个失势的侍人出风头给我布菜?莫非是水萝衍自己规定的?
  素问被我问急了,终于闭着眼睛道:“小姐自己下的令,每餐必由明公子伺候,小姐心里很是喜欢明公子!可是又恨明公子挂着他家表姐,所以小姐就冷落明公子!”
  
  我的心肝肺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踌躇半响;我还是去了明公子住的小院;看来水萝衍确实喜欢明公子;连安排住的地方都靠在我的院子左近,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收拾得干净雅致,院子里头粉红浅黄的蔷薇花开得正盛,廊下挂着两盏灯笼,有些萧索之意。外头只有两个干粗活的小厮坐在门槛上说闲话,瞧见我吓得头一低,撒腿跑了个没影儿。
  先前那掉泪的小厮,端着茶水立在廊下正发愣,待瞧见我乍然一惊,跟着是一喜,继而飞一般奔进房中去。我不自在地拧了拧自己的裤腿,嘿嘿,不就是看美人吗,怕个什么。
  明公子出来,昏黄的灯下,脸上也看不出悲喜,只清雅地瞧着我,红口白牙像玉做一般:“衍儿。”
  !!!!
  啊,美人啊,果然是美人,声音都这么好听,跟秦小公鸡一样好的音色啊!!!呃,秦江月一盆冷水浇下来,把我这刚激动兴奋起来的热情浇了个透凉。我要实现私奔大计并不难,可是这一府的柔弱男子怎么办?他们被我抢进来,依附我生存,我丢下他们,他们如何度日?再被辗转送人?
  素问忽然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怔过神来,朝对面的大美人无害地一呲牙。他敛眉微颔首,瞧不清神色。不知道大美人是不是现在还挂着他表姐,明日叫素问去查查他表姐下落,也许能撮合撮合。
  我拍拍衣服硬着头皮进房去,明公子微一迟疑,跟着进来,那小厮却似松了一口气,隐隐透出期盼来,奉上茶水就出去掩上门。我咽口唾沫,努力忽视屋里只剩我们两个的事实,打量房内,与我屋中相比果然是天壤之别,简朴得很。我在靠塌上坐了,明公子温雅地立在一旁,耶,好象他也有些紧张。
  里间卧榻似乎新换的,绸缎的光线很柔和。我倒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脸拉他也坐下,他微笑地看我一眼,终于开口;“衍儿路上辛苦了。”
  我忽然意识到从进来到现在,他已经叫了我两声衍儿,却不和旁人一般喊我妻主,大概也是水萝衍要求的。我干巴巴应声:“还好。”他忽然略显惊讶地抬眉认真瞧我,我咳嗽一声,真是一个乖顺的美男,水萝衍干什么抢人家,坏了人家一生的幸福。
  问明公子一些琐事,比如每月银子可够使,小厮们可听话,想要什么东西和我说等等,他都淡定地一一答了,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明明满腔的心事,却一声抱怨也没有,我问到高兴处,顺口问他表姐现在何处,明公子刷地白了脸,垂眼遮住眼底的神情。
  我暗骂自己是笨蛋,怎么连这个也拿来问,可是话已经出口,怎么收回来呢?我急得站起身,他似是吃了一惊,猛然仰起头,一把攥住我的手跪下,带着深深的悲哀和绝望:“衍儿,我求你了。我承认以前心里挂着她,可是自从进了府,这一生已经是你的人,我已经没有再想她了,只想着好好侍奉你。衍儿,你不要再为难她们了。求你了,衍儿,有再大的气你朝着我发就是。”
  我懵然僵住,他以为我又要作什么吗?做个好人果然不容易。我急忙扶他起来:“我没有生气,真的。那个,明我在外头的时候摔下山崖,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回来后听人说起你的事,觉得以前做得太过了,想,想补偿你。”
  他脆弱地望我一眼,狐疑而疲惫,最终抿起唇,紧紧埋进我怀里:“衍儿,我真的没有。”看得出来,越明根本不相信我失忆,只是怕我再做什么,一昧地重复说他没有想他表姐。
  我安抚他许久,他终于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忽然朝我展颜一笑,登时周围的空气都明亮起来,原本温雅的气质凭空地生出妖媚的诱惑来:“衍儿,要歇息了吧?”
  我豁地跳开,嘿嘿干笑;“不必了,明,我还有些事要做,我”
  明公子充满希翼的脸忽然暗下来,灰败地怔然苦笑:“衍儿果然是永远不肯原谅我吗?”
  “不是,那个,我和你不熟悉,不不,那个,”
  他疑惑地看我,我结结巴巴道:“我,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看你。那个,你,你先歇息吧,需要什么尽管叫小厮来寻我。”不待他反映我已经拔腿溜出门外,被小厮撞到,他惊惶地看了看我,下意识地扯住我衣摆哀求;“小姐,小姐不留下过夜吗?”
  我打个踉跄;这么个小娃娃也能说出口;好似是问我要不要吃饭;我看看衣摆:“小姐我还有事,改天再过来,好生伺候你家公子,缺什么少什么有难处直接来找我,别让你家公子受委屈。”
  他的眼泪本要掉下来,听到我的话顿时起了希望;欢喜地亮了眼睛问道;“小姐可当真?不骗我?”
  我点点头,回首看明公子在廊下朗然如月,怔然看我,我朝他一笑:“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你放心便是。”
  回房时才发觉已经是半夜时分,我舒口气,遣走素问,自己躺下房前的躺椅上看庭前花淡月明,竹影淙淙。不知道水萝衍以前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越家害成了什么样子,才让这明公子胆战心惊,明天好好问问素问。啧啧,这种法子哪会捆住人的心,只会把明公子越推越远。
  呃,现在我这一堆侍人,莫非都是抢进来的?我抹把冷汗,这个水萝衍,杀人放火,坏人姻缘,强占良家男子,干完伤天害理的事了,拍拍屁股走人,让我去背着骂名收拾拦摊子,不知道她现在可是在地狱里受因果业报,若是如此,也是活该!
  这相国府外表建得富丽堂皇,不知道里头藏了多少肮脏事。府里人各怀心事,今日听水相国跟水莲说话的口气,似乎的确是在提防水萝衍。倒也是,不管怎样,水萝衍毕竟不是水家亲生骨肉,俗话说的好,就是亲兄弟还两条心呢。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争什么,人身难得,好容易做了人不好好享受天赐的福德,却要勾心斗角,难道不知两眼一闭,万金如粪土,带不走的。
  还不如看一看这人间月色,花开花落耶?月光呢?
  我抬头一望,心脏登时跳停。
  一人妖媚地立在我跟前,月光映身,云袖飘然,星眸俊雅,盈笑如月,他拖着慵懒的声音直叫人心头发痒:“水三小姐原来在此赏月,真是好雅兴。回府也不差人来唤清儿一声,清儿好来宽衣解带侍奉。”
  我眯起眼睛;坐起身子朝他无害地笑:“自从在封洲见识过清儿的刀法,我哪里还有胆子敢劳动清儿大驾呢?”
  言若清眉眼妖娆,笑得很是风情,凑近了我柔声道:“三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清儿哪敢对三小姐无礼。清儿这辈子还得指望三小姐呢!只是在封洲时,三小姐不但冷落清儿,而且连同车的美人也不曾碰过,举止与往日大相径庭,清儿对三小姐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出此下策试探”
  我吃惊地看他,一时分辨不出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莫非连清儿也怀疑我不是真的水萝衍?还是清儿在为自己找借口?
  清儿看我吃鳖的样子,竟弯了眉眼吃吃地笑,托着我的下巴低语一声:“衍儿,你真是变傻了呢”随手扯开他腰间的衣带,露出敞开的胸怀,身材真是好得很我傻乎乎赞叹一声,他已经整个身子都偎上来。
  这个风骚的妖精,竟然连中衣都不穿!月光底下肌肤如玉,衬着肩上散下来的青丝越发地妖异惑人。我全身的血都涌上脸,呃,鼻血,我的鼻血!拜托,大哥,你是个极品美男我知道,可是我的小命更重要,那谁说的,越美丽的男人越有毒,靠得越近死得越快!
  你这样笑里藏刀的蛇蝎美男我还是离远点好!我使劲捂紧自己的鼻子,避免鼻血真的流出来,奋力从他怀里钻出来,仰头,呼,感谢老天,鼻血终于倒回去了。
  清儿就着我推开他的姿势,慵懒地依在躺椅上,讶异地挑眉看我,很是失望地道:“怎么,三小姐已经厌倦了清儿吗?”
  这声音挠得人心痒,我打个哆嗦,后撤三步,嘿嘿笑道:“清儿说笑了,似清儿这样美貌的人品,世上能有几人。只是在府里委屈了你。”
  他眼底飞快地精光一闪,我以为眼花,果然他斜了眼角瞧我,半是诱惑半是幽怨:“衍儿莫非要把清儿送人?”
  我倒吸口凉气,原来在水家,把人送来送去是家常便饭吗?心下一叹,他怕是已经受了许多苦,管他的话是真也好,假也好,强颜欢笑下藏了多少悲哀,我愿意尽我之力助他脱离这苦地。
  我认真地道:“清儿,你愿意离开这样的生活吗?”
  清儿神色一僵,月色下,他的眼神迷离脆弱,只是顷刻,又溢满妖娆:“离开?清儿生是水家的人,死是水家的鬼,能去哪儿?莫非”他起身,也不管敞着的衣襟凑过来,“衍儿打算把清儿要过来吗?”
  我点点头,朝他一笑:“是。清儿生就是骄傲的人,怎么能折辱在这种地方。你看这月常照人间,大地广博,自由自在地生活岂不更好。清儿,只要你愿意,我就把你要过来,放你自由。”
  清儿浑身一震,怔忪看我,良久,噗嗤一笑,掩上衣襟伸了伸懒腰道:“衍儿自从失忆,性子都改了,好象换了个人。看来衍儿是不想要清儿伺候,清儿也不敢再留,先回去了。”他垂着眼看不清表情;整个人都背在月光的黑影里;朝我欠了欠身,便匆匆离开。
  次日早上,鼎丽回来了。我欢喜地叫鼎麓赶快帮我找到秦江月,一旦找到先暗中保护起来。
  鼎麓眉头挑了挑,咳嗽一声道:“小姐,据老奴所知,素问已经派人在找了。小姐不必太过担忧。老奴听说昨夜言若清又来找小姐,小姐,这言若清来历不明,那言家都不清不楚,老奴一直怀疑他是东圣国那刘圣王派出的奸细。小姐还是小心为上。况且水家对小姐动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了,需小心,现在小姐身边的许多美人明里暗里都和水家有关联。”
  我忽然想起昨日盘算的事,便问道:“鼎麓,府里还有几个是被我强抢回来的?”
  鼎麓尴尬地咳嗽一声道:“这个,小姐毕竟年幼,那个,难以抵得诱惑,那个”
  我抗不住红了老脸,无语问苍天,这水萝衍真是个恶霸。干笑几声掩饰住尴尬,叫鼎麓把我抢回的人发下丰厚银两送还回家去。咳,反正银子是水家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还给老百姓我才不心疼。
  鼎麓讶异地望我一眼,满脸赞许之色。
  我干笑一声,抹汗,也许在她眼中,这才是为君之道。我向她询问清儿的事,鼎麓不屑地冷笑道:“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好好一个男子家人前卖笑,府里几个小姐哪个没染过他!自己来做奸细,便怨不得别人!水家二小姐乃好淫之徒,贪他美色多有回护,哼,早晚有一日栽在他手上!”
  我听得心惊,越发认定要把他从二姐那儿要过来。不敢问鼎麓明公子的事,我寻了机会问素问。
  素问眨眨眼睛,面无表情道:“越大人原本是京中军营三品文官,去年小姐在朝廷的花神宴上偶遇明公子,一见倾心。奈何明公子已有表姐罗邀有婚约,不久有人告越大人与人合谋,私吞军饷。罗家怕受牵连,与越家退婚,越大人花费银子四方打点,家财散尽,都无办法,后为保得全家人性命,将明公子送入府里,才只落个革职。如今越家家贫四壁,无有生计,越大人卧病在床,小女又年幼,全靠明公子暗中支撑。”
  好一个四方打点,家财散尽。水萝衍真狠。像水家这般权势,越家托再多人,恐怕也无人敢为她出头求情。我抹把冷汗,干笑一声:“不会是我派人去告的吧?”
  素问露出很是滑稽的想一本正经又忍不住笑的表情,最终仍是面无表情道:“要不是越大人贪污在先,谁又能轻易给她罗织罪名?”
  我无语,那谁谁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越老太太自己干了不干净的事在前,又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水萝衍于是也干了这桩不干净的买卖为自己牟利,真是一路货色。其中最无辜的就是明公子。
  以后几日,我处处小心,大多时间都呆在院中不出去,现在我已经认得这里的繁体字,便日日找些史书来看,只等着有秦江月的下落。偶尔去明公子那里走动几回,叫素问领了一千两银子资助越明的妹妹上学堂。越明起先还有些惧怕我,后来便在我面前自如起来,我看到书中不解的地方,也会问他,不想明公子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大家公子,竟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除了给我讲些史书,偶尔也和我一起琴萧合奏。
  清儿再没来过我这里,期间,水家只当我受惊过度,也不以为意。水家的大小姐水丰真回来,也来我院里特意问候,她已经三十来岁,脸上风华犹在,只是眼角唇边颇是威严,一本正经地坐着,仔细问我回来后的衣食住行,可有哪些不如意等等,顺道送了我几箱子人参补身子。
  她对我自是关心,关心到问我还要不要吕侍郎家的小公子,说她已经办妥当,吕家愿意送来。
  我愕然,听鼎麓说,吕家小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颇有才气,与长令家长女太叔文相爱,被水萝衍瞧上,横插一杠硬要抢过来,吕公子宁死不从,水萝衍派人暗杀太叔文不成,又暗中作梗在朝中处处压制太叔家退婚,那太叔文也是个硬挺的,死活不退婚。
  现如今,神通广大的水丰真已经摆平了吕家,不知道吕小公子是怎么样了。我抹把冷汗,嘿嘿笑道:“不劳大姐操心,那吕家小公子缓些时候再说,小妹才脱难,还没这心思。”水丰真点点头,瞥我一眼,似笑非笑:“三妹说的是。”
  我的冷汗又冒出来,胡乱应了几声,水丰真又说了几句才去了。
  水莲总是步步跟着,我嫌烦,便向她道小姐我想美人了,叫她去打听朝廷各家各户未婚小公子的消息,容貌画像才情样样资料都要。素问在旁咳嗽一声;转头看。
  水莲朝我翻个白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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