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清风入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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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事情。
　　贾敏虽然是抬旗成了正经的旗人，可是对着自己的出身还有着天然的敏感，就好像在京城的时候对着那些丈夫官位没有林如海显赫可是出身满洲大族的女人们一样。贾敏的眼神黯然一下，神情淡定的说：“你外祖母家和咱们不一样的。你的表姐妹们外祖母心疼的紧。她们要是小选进宫，哪能都和你大表姐一样都当个贵人什么的。她们一个个被娇养长大的，还能低下身子伺候别人去。嬷嬷给你讲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不成。”黛玉听着贾敏的话不出声了，出身问题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个很严肃的事情。
　　感觉到母亲心情不好，黛玉赶紧转了话题，贾敏一笑，搂着黛玉指点着一路上的景色，什么叫犁地，什么叫插秧。一路上高高兴兴的上山去。观音山从山脚下开始全是各式各样的竹子和苍翠的树木，远远看去只能看见远处观音院的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黛玉和贾敏在山门下下了轿子，步行上山，子瑜和张廷玉两个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路上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到了庙门前，自然是有方丈亲自出来迎接了贾敏和黛玉进去。观音院门前一个空场上不少的文人在在哪里互相吟诗作对，还有贩卖香烛纸扎的，小玩意的甚至有茶水摊热热闹闹的和一个庙会差不多了。后院贾敏遇见不少的夫人太太的，黛玉被这些女人的眼光和谈话闹的浑身不自在，贾敏看着黛玉低着头怏怏的样子，微微一笑说：“你跟我也是厌烦了，找你哥哥走走去。多带着些人不准有闪失！”李嬷嬷和跟着出来的四个嬷嬷立刻是答应一声，簇拥着黛玉出去了。
　　子瑜和张廷玉都是大家公子出身，不愿意凑到人多的地方，只是带着身边的小厮站在稍微远一些的一个高处，远远的看着那里来的一个书生在哪里卖字画赚钱。那个读书人身上穿着青色的竹布长衫，虽然是洗得发白可是看干干净净的，一张破桌子上摆着一个条幅，写的意思是没钱上京赶考，卖字画换盘缠。
　　张廷玉和子瑜正在议论着那个书生的字还算不错，刚刚子瑜还在那里说着：“这个书生好奇怪，就算是出身贫寒些，州府衙门就白看着他没钱上京城？好歹是个举人的出身，做什么这样哗众取宠的？”
　　黛玉悄悄地站在离着他们一点距离的地方，听着子瑜的话心里感慨一下，林如海和贾敏把自己和哥哥保护的太好了。黛玉忽然笑出来“哥哥这话真是叫人笑话死了，那里是没钱了。不过是在这个地方。你看看不少的人都出来走走，要是遇见那个慧眼识英雄的，进京的盘缠算什么。怕是一个举荐信就是落榜了也好交代了。”
　　子瑜听见是黛玉的声音一转身就看见黛玉拿着扇子遮着自己的半张脸身边跟着不少的仆妇看着自己笑呢。子瑜想想也是一笑，自己真的傻了，叫妹妹看笑话。子瑜不在意的一笑，说：“也是，我每天都是绮罗丛世事不通，眼看着都要成了傻子了。多谢妹妹提点了。衡臣你刚才也是看我的笑话了是不是？”
　　张廷玉只是看了一眼黛玉，就是转过身假借看风景转过身子回避了，听着子瑜的话只好转过来，带着一点尴尬说：“刚才的事情，大家都是当局者迷，我过去看看那个人的字倒是不坏。”说着张廷玉对着黛玉拱拱手，走了。
　　子瑜耸耸肩膀说：“真是被他们家老爷子教导出来的，一点规矩不错的。你不跟着娘亲，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这里可不是家里加你随便走的。”江南的风俗和京城又不是一样。在这里男女大防看的很重，林家到底还是满人对着这些比较宽松，因此贾敏才敢叫黛玉带着人出来走走。
　　黛玉看着张廷玉的身影，心里翻一个白眼自己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好不好，干什么看见自己就好像看见老虎一样。不过黛玉也感觉到自己这样还是引人注目的，本想着回去，可是很难得的能够出来放风，留恋的看着热闹的景象。真相走过去看个仔细啊，可惜不行啊！身边李嬷嬷福嬷嬷的样子，黛玉觉得自己好像是牵出来逛街的熊猫。黛玉拿着扇子遮着半张脸对着子瑜说：“我看还是回去好了，你倒是很应该买一副字回去好好地练练字。人家能够秃笔成冢，哥哥虽然志向不在当什么书圣，可是等着进场考试的，字还是要看的过得，就算是不是很好，也要工整才是。你往常练习的狂草之类的先收收，把董其昌的字帖拿出来练习练习是正经。投其所好吧！”康熙喜欢董其昌的书法，这些皇子们和权贵大臣都是疯狂的追捧。黛玉觉得大家练习董其昌字体的情景和现代社会有一阵疯狂的练习硬笔书法很相似。
　　正说着张廷玉忽然带着小厮过来，“刚才看见这个，看着挺好玩的。子瑜你看如何。”说着张廷玉身后的小厮捧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竹根雕笔筒，子瑜看着这个一怔忽然笑起来：“这个东西倒是个不错的，只是我要衡臣兄割爱了，妹妹最是喜欢这些精巧的文玩。不如——”
　　“既然是这样，这也不值什么，算是答谢林夫人这些天的照顾吧。”张廷玉说着那个伶俐的小厮就把这个东西交给黛玉身边的嬷嬷。李嬷嬷一笑看着黛玉一眼。黛玉觉得自己好像被子瑜给耍了，不动声色的瞥一眼子瑜，对着李嬷嬷说：“既然是张公子的好意就收下就好了。多谢了。”黛玉对着张廷玉微微福身，一转眼好像看见两个富贵公子模样的人离着自己和子瑜太近了。
　　“人怪多的，我还是回去了。”说着黛玉对着子瑜和张廷玉点点头带着人走远了。站在不远的地方两个富家子弟把刚才黛玉和子瑜张廷玉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了。这两个人都是穿着江南织造进上来的秋香色的袍子，年长一点的罩着一件黑色镶嵌着金边的巴图鲁背心，另一个年纪看着小一点的，穿着天青色的背心，一身气质好像是天上下来的，一尘不染。两人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那个人就是张英的儿子了，听说明年也是要下场比试的。那个就是林如海的一双儿女，看起来都是聪明人。四哥你看，张英叫自己儿子住在林家这里面有什么意思吗？”那个年轻一点的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心里面被黛玉裙子上挂着的错金银牡丹产缠枝香囊的影子沾满了。
　　“皇阿玛对这位新盐政可是信得过，自古以来扬州盐政就是肥差，那个林如海能做到现在的样子，也算是清廉自守了。倒是刚才你听见没有林家的女儿那番话，哪一点像是孩讲出来的。大概是家教如此，全是谨小慎微的人，叫人找不出错处来。满朝的大臣，不敢求什么于成龙那样刚直的人，就是多些这样的官员也是好的。”那个年长一点的男子拿着扇子敲着手掌心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回家之后，贾敏看着李嬷嬷拿来的笔筒，只是淡淡的笑一下对着身边的丫头吩咐说：“找找，好像还有不少的文玩，拿出一些叫子瑜和张家的公子挑选去。白放着落上灰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黛玉看着贾敏的反应有点闹不清楚了，这个东西似乎是给自己的，但是贾敏的态度很暧昧，既没有讲不行，也没乐观其成的意思。
　　就在黛玉纠结的时候，贾敏看着黛玉坐在那里拧着手绢刚要说什么，听见外面小丫头的生气：“老爷回来了。”贾敏和黛玉站起来站在门口迎接林如海回来。
　　看着林如海一脸心事的样子，黛玉很有眼色的出去了。黛玉出去一天了也累了，丫头们服侍着洗澡睡觉。林如海和贾敏关起门来说了半晚上的事情。第二天请安的时候贾敏对着请来教黛玉宫里面规矩的嬷嬷说：“姑娘明年是要进京城的，你们要抓紧些。”嬷嬷们都是站起来陪笑着说：“姑娘天资聪明，自然是要万事顺意的。”刚开始这些嬷嬷都是夸奖黛玉长得好，一定能飞上枝头，可是看着贾敏和黛玉不喜欢这些话，立刻是改成了万事顺利之类的赞美词了。
　　贾敏看着黛玉眼神有点复杂：“你也好好地收心，不准在黏着你爹爹闹着出去了玩耍了！？都是大人了。以后姑娘一直跟着我！”贾敏又叫来黛玉身边的丫头仆妇，一一的看过去，把言语锋利和不好好的干活，喜欢尖酸扎刺的全都撵出去。
　　黛玉在一边看着心里暗想，贾敏不愧是贾母养的好女儿，心思手腕都是好的。可是自己这是怎么了？黛玉惶惶然的看着贾敏一时不知所措。
　　第七章
　　黛玉低着头神色淡淡的，贾敏这是个谁生气，难道是自己？黛玉想想，贾敏这脾气有点怪了。其实这些人被贾敏赶出去也不冤枉，黛玉早就发现这有些人的心思实在是不小，平时就喜欢拿着些殷勤小意思，哄着自己，在底下阿谀奉承的，每每在黛玉面前抓乖卖俏将别人的坏话。以前黛玉心思全在学习上，想着这些小丫头们小小年纪关在这里也是怪闷得，那些婆子可是怪可怜的，自己现在虽然被束缚住了，也不忍心看着这些下人过得太艰难。只要不很出格，黛玉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知现在忽然被贾敏翻出来，黛玉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这些人还是需要敲打的，也就是随着贾敏去了。
　　早上太太生气消息传出来，不仅是黛玉身边的丫头，就是别处当差的也被贾敏抓来一个个敲打一遍，贾敏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柔沉静，知书识礼的大家太太，对待下人也是慈眉善目，并不见很苛刻的对待。可是忽然之间，贾敏杀气腾腾的拿着下人作伐子，连着黛玉跟着没脸，吓住不少的人。一时间全家上下都是战战兢兢的。
　　古怪的气氛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林如海中午破例回来了。黛玉敢肯定，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林如海肯定是知道了，看着林如海匆匆的进来，贾敏神色淡淡的站起身，上前帮着林如海换了衣裳，贾敏神色平淡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贾敏也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端着茶杯给林如海。林如海看着黛玉可怜兮兮的坐在一边，那些伺候的丫头和婆子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心里立刻是明白了贾敏心情低落的原因。
　　挥手叫伺候的人都下去，林如海对着贾敏说：“你这是何必，心里虽然伤心，可是玉儿还能在咱们身边多久，。算是一切如愿，玉儿也不能一直陪在你我身边，姑娘大了还要留她在家一辈子吗？”黛玉听着林如海的话吃惊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如海自己还是孩子好不好，至于现在就把自己嫁出去吗？听着林如海的话，贾敏忽然一下子的扑上来，紧紧地抱着黛玉哭起来：“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为什么要送到那个地方去？你就不能求皇上一个恩典？你这些年为了皇上的差事，也是辛辛苦苦的，难道一点情面都没有？你不心疼孩子还还心疼呢？玉儿小小年纪你忍心看着她——”
　　听见贾敏的话，林如海一改平时稳健，跟针扎一样，急的跑到门边看看没有人，林如海对着贾敏黑着脸：“小声些，这些话不能乱讲！现在皇上还在江南呢，你这是要全家人跟着往死路上走？我难道是愿意看着玉儿进那个地方去？昨天我不是讲清楚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们家里的老太太还不是把你二哥的女儿送进去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贾敏抱着黛玉，黛玉感觉到贾敏的力气忽然之间大得惊人，。的想象不出来，贾敏那样娇滴滴的贵妇人能有如此大的力气，贾敏的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黛玉，甚至把黛玉的身体勒的生疼。可是面对着伤心的母亲，黛玉只能忍受着。听着林如海的话，贾敏不满意的叫着：“我要那些虚假富贵干什么？他们要是有一个能争气的，何至于把自己家里的女孩子送进去？你是还嫌弃自己的官小，还是咱们家里没银子揭不开锅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宝贝送走？好玉儿，娘不会叫你吃一点亏受一点委屈。”贾敏顿一下，生气的看着林如海唱反调：“我看着张相的儿子就是不错！和玉儿年纪相差不大，人品好，还是老实知书识礼的，人家对着玉儿也是有意思，这门亲事我就现在定下来！”贾敏是急了一个母亲本能的给黛玉找一个比较安稳的归宿。
　　林如海无奈的看着贾敏完全和平时不一样的激动样子，心里叹息一声：“你心疼孩子我知道，可是你扯上人家做什么？就算是孩子有那个心思，现在也不行！满汉不通婚，除非皇上给抬旗！还有玉儿是内务府册子上的秀女，不经过选阅就出嫁那事要命的事情，你趁早清醒一下！不要再招来祸端了！遇见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能清醒一下？皇上的旨意岂是能随便改变的？”
　　眼前林如海和贾敏的争吵叫黛玉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贾敏早就知道自己要选秀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反应激烈起来？昨天贾敏不是还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和要准备的东西吗？还有自己老爹愁眉苦脸的，难道是被康熙给教训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黛玉自然不知道昨天晚上林如海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林如海这些天跟着康熙身边，见着内务府的官员明里暗里的表示自己不想叫黛玉选秀的消息，至于价钱好商量自己一定叫大家满意。谁知有钱竟然不赚！那些官员一个个全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林如海明白了，黛玉只怕是不能逃过去了。那天晚上贾敏听见丈夫带来的坏消息，眼睛里面的泪水一下子出来了，一个劲的哭了一玩晚上。
　　拿着绢子不断地擦眼泪，贾敏以前给黛玉请来教养嬷嬷教习宫里的规矩，逼着黛玉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其实在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存着一线希望，黛玉不会参选。林如海远在江南，品级不高，可是位置很重要。玉儿是不是能够不用去了？自己的女儿贾敏很清楚，黛玉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凭着样子和举止一定是能选中的。可是黛玉天性是无拘无束的，虽然机敏过人可是实在不是争权夺利的材料！这样的女儿进了宫，岂不是羊入虎口了。林如海以前和自己私下讲过，自己花钱托人找关系想办法叫黛玉免选了。反正鄂泰氏也不是高门贵族，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本来是寄托着无限的希望，谁知到头来还是不行。黛玉这个孩子是贾敏在佛前求来的，虽然看重儿子，可是对着黛玉这个女儿更是从小娇养，贾敏恨不得捧在手上。贾敏从小跟着贾母长大的，对于皇宫里面的勾心斗角和阴暗龌龊贾敏很清楚，自己的女儿要去那个地方。贾敏完全不能容忍！
　　一晚上贾敏翻来覆去的，心里煎熬一晚上。早上看着黛玉，贾敏终于失控了。借着叫别人伤心来缓和自己的心痛！贾敏对黛玉的爱真是深到了极处。
　　抱着黛玉，贾敏只是压抑着低声啜泣着，哭了一会，贾敏的心里明白一些了。黛玉选秀的命运眼看着不能改变，为今之计只有商量着叫黛玉在选秀的时候能够得到比较好的结果。黛玉听着贾敏压抑幽怨的哭声满心都是酸涩的感觉，眼睛变得酸酸的，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贾敏感觉到怀里的女小小的身体不住的抽噎着，贾敏完全冷静下来，抬起头拿着绢子擦干眼泪对着林如海说：“老爷，现在哭也不是法子，咱们还是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叫玉儿先出来？撩牌子之后咱们给玉儿好好地找一个人家。”贾敏拍着黛玉的后背语气坚定地时候：“我的儿，不要哭了，你这个样子娘心里就像是拿着刀子割我的心一样。娘就是上天下地也不能叫你受委屈！”
　　黛玉明白贾敏真的是爱自己的孩子，擦擦眼泪抬起头抱着贾敏的胳膊撒娇着说：“娘亲刚才把人吓坏了，我哪里那样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