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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攻成身退-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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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明莲归来了。千香阁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归来的太是时候,因为这一日,江盛已被耗尽了心神,杀人凶手寻不到,想同方长老翻脸,却不敢乱动,是以他溜去了柴房后的小道,悄悄撬开了下方的火药,准备点燃。殊不知,在高树上,在房顶上,倏尔跃下众人将他齐齐包围,定睛一看,竟然是明莲!当场将江盛抓获,不用多加废话,众人一目了然,顺着那小道的泥土下挖,惊现火药竟埋了整个千香阁,方知原来江盛竟心存了将千香阁炸毁之心,不待他解释,众怒点燃,齐齐针对他。明莲给众人解释,原来江承便是因大会失利,心情不悦,便想炸毁千香阁以泄愤,方会被人发觉,一剑杀之。他始终未言杀人者是谁,仅是说他乃是依靠先前容惜辞验尸出来的结果,循着踪迹,找到了这处,熟料竟发现如此惊惧的东西。
凭他一个外人,以及在阁中毫无势力的江承,断不可做此大事,故而顺着此事一查,竟将矛头指向
了方长老,岂知方长老矢口否认,大声辩解绝无此事,言道明莲故意诬陷,还抬出了自己的势力针对明莲,意图煽动众人对明莲的不满情绪,岂知关键时刻,药贤世家家主的孙子高叶归竟偕同爱人到来,言道前阵子听闻了方长老手握药贤世家外戚同明莲勾结的证据,便匆匆赶来,意图告知众人,此证乃是子虚乌有,纯粹是方长老为了诋毁明莲所为,而高叶归身侧的爱人,自称昔日乃是明莲的男宠,因样貌不出众,不被众人所知。他言道明莲男宠身上所中的毒,实则乃是方长老为了日后诋毁明莲,背着明莲偷偷给人下的,但因这毒解药制法独特,药材难寻,明莲发现此事后,仅能隔段时间给大家缓解的药,无法制出解药,直待前阵子明莲暗中将他放走,让他去寻药贤世家求助后,他方能将解药交予欲来千香阁的温御修手上,托他带来。
温御修当场便将解药拿出,言道本欲交出,但生怕众人对明莲积怨过深,交出反倒致使大家对明莲心生误会,便迟迟未交。而明莲忙于筹备大会之事,无暇顾及,是以落到了今日方拿出。
温御修伙同高叶归几人一唱一和,将所有的事情都推至了方长老身上,骇得方长老身大震,张口欲唤自己的手下,却浑然未觉,他们俱都暗中被明莲调换了人手,早已不存。大势已失,不得不俯首,败于明莲之下。
不久,方长老在牢中死亡,未有多久,一直跟在明莲身侧的齐长老竟也莫名暴毙,阁中势力全数落到明莲一人手上。然则,众人都以为明莲从此一人独手遮天之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决定——解散千香阁!
。
这消息放出的时候,竹清两人已经下山,温御修则在漫漫的长夜里,负手站在一条曲径小路之上,遥望着森然的月色。
身后渐渐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嗖嗖嗖,带着慌乱地穿梭在树丛之间,闻声似乎跑得很快,但若仔细听之,便觉出来人脚步声一重一轻,显然已经负了伤。
近了,脚步声愈来愈近,不知不觉,那人已经站立在温御修的身后,骇了一声,赶忙折路又走。
但,早已等候多时的猎物他又岂会放开。
却见那人东闯西撞,处处是路,却无路能行,好似被禁锢在一片方圆之中,动弹不得,只得眼看着面前的网一下下朝自己网来。
“江宗主,三更半夜地去哪儿呢。”明明是平淡的语调,却在夜色中透出一股子的森然。
身后之人蓦然一栗,攥着拳头的手咯咯发抖,江盛不死心地又择路而逃,却屡屡如碰着墙壁一般,挣脱不出。
“呵,忘了告知你,”温御修缓缓回身,目光中清清楚楚地印着江盛的惊恐之色,“地上我放了阵法,您是逃脱不掉的。咦,令郎并无带出呢,莫非您打算孤身一人落逃,弃子而不顾么。”
江盛的唇抿得发白,袖子一震,努力摆出镇定的神色,喝了一声:“与尔无关!”
“也是,”步步上前,寸寸紧逼,“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唯有一事,与我有关,那便是,我不会放你走!”一字一字,恐怖森然。
吓!迎着面前那从臂上甩出的杀人眼,江盛瞪直了双眼,骇然大惊:“你你你”嗓音含起颤抖,顿时语竭。
“我甚呢”温御修将杀人眼拉扯出勾人的银线,将它与自己森白的双眼对上,形成两线,忖得杀人眼更是恐怖,“你一度气我的心上人,令他不悦,此为一。你若离去,定会着手于对付我,此为二。你同你亲子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甚至意图炸毁千香阁,害我们性命,此为三。你说,一二三,我有什么理由放你走呢。”
“你啊啊啊啊啊——”
寂静的山岭里猛然冲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声宛如被恶鬼缠身,凄厉刺耳,在山间荡出了丈远,惊飞了飞禽。
渐渐地,声音低沉,沉得只有痛楚的呻吟,一声一息,吐在土地之上,烂在地底,直至再也无人听闻那令人厌烦的声音。
丢开这满身是血的人,温御修冷冷地揪着地上那还未咽气之人的衣裳,反反复复地擦拭着手上的杀人眼,他杀人时干净利落,从不让自己的身上溅染上哪怕一丁点儿血迹。将杀人眼缠回自己的手臂,施施然转身离去。
“本不想杀你的,但可惜,你惹火了他。你不让他痛快,我也不让你好过。我素来便是这样,他惹祸,我来挡,他不开心,我让他开心。在‘破天’里我学会最多的,便是痛快的杀人。 ”
几日后,江盛的尸首被人发现,双目圆瞪,四肢俱毁,死不瞑目。众人深觉恶心,便一把火将其燃掉。后,江湖上传言,断言宗宗主及其子失踪,不见人影,却是谁人都未曾怀疑到千香阁上,端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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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御修同容惜辞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耳闻阁外叽叽喳喳的窃语声,让手上的动作都滞了一瞬,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瞳,心下惆怅。谁人会想到,明莲会做解散千香阁的决定,不是继而将千香阁发扬光大,不是继续过他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是选择了放弃,放弃虚荣,放弃自己的地位,放弃一切。明莲究竟想做什么,他们不懂,也不想懂,他们能做的,只是好好珍惜彼此,不再重走温少迎同明莲的路子。
临走之前,两人携手往红湘山山顶走去,过不了几日,繁华的红湘山便没了风景,热闹的千香阁便成为了记忆里的繁华,那袭红衣便被人所遗忘。不,早已被人遗忘,明莲再也未穿上红衣,而是套上了白衫,衣裳不过是外饰,没人会去关心他为何要换了个颜色,始终没有。
温御修想,也许,是因心如止水。明莲重情,所以心伤了,便绝望了。而千香阁内里的权力已经毁得七七八八,纪沦不服明莲已有同西苑众多男宠有了叛心,方长老私下早已叛变,而齐长老看似最忠诚的人,实则却是背后最先背叛的人。
地下埋藏的火药,长长一道,岂非一时间可以做到,能有此能力又不被人发觉的,莫过于阁中两位长老。然则方长老一心想夺得明莲手中的权力,又岂会心生炸毁千香阁之心,是以,唯有齐长老方有可能。是是非非,早已在齐长老暴毙后被掩盖得七七八八,也许他是断言宗易容的探子,也许他方是利用方长老私下同断言宗勾结的人,也许不论多少个也许,其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随着千香阁的解散,消散在历史的陈迹之中。
站在临近山顶之处,遥遥而望那立于风中,翩翩衣袂的白色身影,温御修发自心底地赞叹,明莲放弃得明智,却也让人惋惜。偌大的千香阁,多年来好不容易在江湖上享有盛誉,却未想,他竟在最后放弃得一点不剩。若说他不明智,却又有何人能如此坦然地放弃已经紧握手中的身份与地位,仅做江湖上一个不为人知的无名小卒,若说他放得好,却又有何人能明了其中的辛酸苦楚。因着两大长老一个背叛一个死亡,同时又牵扯到了断言宗之事,哪怕纵使抓获断言宗埋火药之事,也难保断言宗本部的人揪着此事不放,上门来讨个公道,届时阁中新势力还未培养起来,他一人担当,也甚是难熬。加之那些男宠,虽作谎骗了他们,且都放了回去,但难保他们不会记恨于心,再伙同自身的势力来寻他算账。是以,整体而言,他放弃得好。
握紧了交握的双手,温御修默默不言,指腹在容惜辞柔软的掌心,划下一个动人的字,刻进了容惜辞的心里,那是一个“爱”字。相比明莲而言,他们太幸太幸,两人在一块,未有太多的甜言蜜语,甚至连那一句“我爱你”都未曾对对方说过,但他们却知晓,对方是自己所需的人。他们在一块儿欢笑,在一起打闹,而明莲,却是在抱着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只是麻木地练功,孤单!
没有相伴的人,没有可以信任的下属,甚至在出事时,只能寻温御修他们这种不算朋友的对手,说不清的寂寞。
温御修将嘴轻凑向容惜辞的耳畔,嗫嚅几许,挣扎着欲出那一句动听的誓言,可心中一赧,却屡屡道之不出,只能直起面来,静穆凝望那对灵动的眸子,在容惜辞缓缓阖
眼之刻,慢慢地将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侧,将吻往那红润的唇上贴去。
然而,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时间竟蓦然停滞,所有的动作生生地止在了一处,僵在了那里!
他们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能听出对方心里的渴望,可是,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做哪怕一个动唇的动作。只因,现实世界里,那篇名为《受之无愧》的文,被深深地挂上了一个刺目的“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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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定定地看着这一排排的负分,看着那一字一句骂文骂人的话语,心寸寸凉透。好几次,自问写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为了能有人陪着自己看文中那些人物个悲欢离合,却没想,收获的却是孤独与痛苦。
她放弃了继续写这篇文,将它深深地锁起,了断这让她心痛的东西。这篇文被人改了又改,里头的剧情被改得面目全非,她也曾打开过改动后的文去看,发觉完全变了个模样,原定的主角变成配角,原定的死亡变成死而复生,她所有的心血都被人嘲笑般地一一抹去。
看着眼前专栏里的那一株枯树,她心里涩涩的,既有舍不得又有挣扎的绝望。叹息一口,生怕自己反悔,她决绝地关掉了后台界面,断了网,打开了电脑上存着的《受之无愧》文件夹。一个个文档扑入视线里,原来的自己,最喜欢打开文档,看着写下的生命,原来的自己,最喜欢在文档上怀着满腔热血打下一个个动人的文字。可惜,那都是原来的自己,她心累了,曾经有的热情因为剧情的篡改而被磨掉,曾经有的快乐因为满排的负分而被销蚀,最后,只留下了痛苦。
贝齿一咬,狠了狠心,将这个文件夹拖到了回收站里,按下了那一个“清空回收站”的键。从此告别曾经在指尖下灵活的生命,告别曾经美好又痛苦的回忆,就让《受之无愧》成为沉淀在心中不愿提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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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她随着这个梦看到了许多悲欢离合,看到了许许多多她不曾见过,甚至不敢想象的东西。
梦里总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年少男子,他总是会从一本放置电脑旁的书册里,化作一团白烟飘忽而出。容貌清秀,气质出尘,但却是脾性略燥,常常将自己挂在嘴角的两颗小虎牙现出来,对着空气嘎吱嘎吱地咬。他笑起来特别清纯,便似那种长不大的小孩子,活蹦乱跳,怎生都不老实。他还特别喜欢抄着自己手里的古琴,对着一个人的头猛砸,砸得不亦乐乎,笑得没心没肺。
他总是这样,自己能把自己逗得很开心,直到他去了一个地方,遇到了一个人,他才渐渐地收敛了心性,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他叫那个人“御修”,那个人叫他“惜辞”。
一幕幕画面在梦中徐徐展开,他们的初识,他们的死去,他们在不经意间改变的事情,他们为活着为改命运而抗争的,还有,他们哭着在现实世界里对着正在打字的自己嘶吼的一幕。画面一幅幅地走过,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永远定格的画面。
他与他面对面而望,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容颜,却仿佛隔了千里万里,明明是洒在脸上的鼻息,却永远不能碰触,那即将贴上的红唇,仅隔几厘,那启唇欲言的爱言,却哽在了喉头里。对接的眸瞳里,闪着惊慌与痛楚。
她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却原来,我们自始至终,都斗不过一双写下我们结局的手,斗不过一个删除的按键。”
“惜辞不怕,有我在。无论是消失在尘世间,抑或是真正地赴了黄泉,我都陪着你。”
“可惜这一次,我救不了你了。”
“救不了,便一起走罢。至少,我们不是孤单一人。”
“你怨么。我怨啊,为何她始终不明白,始终不知我们所想,我并非真想针对她,我只是不想背负这在泥淖里挣脱不出的命运。她是创造我生命之人,她给予我一个让人瞧不起的身份,我认,但我却不想认,我未有翻身的资格。我也是有生命,有爱恨的,哪怕我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呵,我何尝不怨,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屡屡死亡。好不容易得到了地位,却将要消亡。可我能有什么法子,终归,那是一双随意决定我们命运的手,她让我们笑,我们便笑,她让我们哭,我们便得哭。我们便是她手上的木偶,无法挣脱那根线脱离出去。”
“好黑啊,我看不见你了,我也看不见明日的朝阳了。我想吃烤鸟儿,我想弹琴唱歌,我想做许多许多事情。我的医书还未看完,我的病还未治好,我还有许多人未救,我还有一个你,未能抱到亲到”
“惜辞,不哭,不哭”
泪顷刻断弦,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作者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脑中一直在嗡嗡地响起那一句痛心的话语——
“我的医书还未看完,我的病还未治好,我还有许多人未救,我还有一个你,未能抱到亲到”
何其狠心!
她疯了一般地冲到了电脑桌前,抖着手捧起那本《攻成身退》,沉沉地翻开到“容惜辞之死”的那一章,却愕然发现,那里一片空白,再往前翻,便见一个“不知名人物”来到了容惜辞的身旁,跟着他同方解杨在崖边对峙,跟着他掉下悬崖,在猴间嬉戏翻滚,到他们死在墙门之前,再到他们遇上乐唯之后。
泪如雨下,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猛然打开了电脑,随着开机时间长久的等待,她的心焦灼不安地砰砰直跳。
终于跳出了开机画面,她疯狂地点击着“回收站”,急躁地等待着电脑反应过来。可,看到里头白茫茫的一片时,心寸寸凉透。恍然忆起,她将回收站清空了。
毫不迟疑地,便打开了她的作者后台,进入那被锁上的《受之无愧》后台,把“全文锁定”的状态改回了“连载中”,再点击“修改信息”。 时间在那一直都在转的圈中流逝,眼前的界面变得灰黑,始终未显示一句“文章基本信息修改成功”。她简直要疯了,不停地更换着浏览器,刷新着页面,只期望能解锁,但似受到重重阻碍,一直都未成功。
这一篇文,始终锁着,锁着他们的回忆,锁着他们的曾经,锁着他们的欢笑。
他们一直保持着那个即将吻到彼此的动作,再也没有继续。
回想起这篇文伴着自己的岁岁月月,响起在键盘上愉悦地敲击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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