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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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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鹏斩钉截铁道:“我发誓,我绝没有说假话!我年幼时曾获奇遇,偶然学会了一门道家密法,修炼之后眼力超凡,请公子相信我。”也是岳宗谨大意,没想到世上有人精通天眼通密法,能超远距离分辨事物,结果曝露了行踪。
衣舞凤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呢,原来躲在船上胡天胡地!”她追踪白云宗一行来到长沙后,忽然失去了敌人的踪影,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有何行动计划,正为此苦恼万分。
胡青鹏凝神望去,发现又有几个人上了那艘花船,紧接着花船起锚摇桨,慢悠悠地往江心划去,忙将看到的情况如实说出。衣舞凤霍然起身,断然道:“胡青鹏,我要你立刻潜上那艘花船,打探清楚他们的动向,行不行?”她此刻最关心对方有什么阴谋企图,针对的是哪里的目标?皇甫济率领这么多高手潜入湖南,肯定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胡青鹏点点头道:“没问题!”
唐雪不满地抗议道:“等一会再去不行吗?人家的汤面还没有端上来呢!”话未说完,已被胡青鹏拉着离开了座位。
三人避开人群,来到江边一处僻静无人的所在。胡青鹏扯下半边衣袖蒙住面孔,悄悄地潜入水中。他游到花船附近,无声无息地冒出头来,打量船上的动静。
这艘花船又长又宽,船舷外围披挂着红绸,甲板上搭建了一丈多高的船楼,四角插着十几盏红色的灯笼,江风吹过时,还可以听见清脆的风铃声。船舱内,隐约传出阵阵的曲乐声和喧闹声。甲板上除了忙碌的侍女,几乎没有什么守卫。胡青鹏小心翼翼地攀上船舷,默运内力蒸干衣服的水分,再闪到船楼的阴影中。
他通过半掩的窗户缝隙望进去,因为角度受限,只看到主席和部分客席上的情形。坐在首位的是一名蓄有长须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目似寒星,谈笑间自有股领袖群雄的风范,显得从容大度。坐在他下方则是岳宗谨等白云宗高手。在客席首位的是一位青年公子,眉目俊朗,眼神中略带着狠辣,尽管他有意掩饰,仍透着贵族的做派。他身后站着一名白面无须的侍卫,闭目垂手,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与身周靡乱的气氛格格不入。除他之外,每一个男人身旁都有一至两名美女陪酒。那些美女仅着薄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笑吟吟地和男人们撒娇嬉闹,撩起无限春qing。
那长须男子遥遥举杯笑道:“少楼主长途跋涉辛苦了,我先敬你一杯!希望我们的合作圆满成功,一切顺利!”
那青年公子哈哈笑道:“烟雨楼和白云宗一旦联手,天下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何况这回有皇甫门主坐镇指挥,那更是万无一失了!来来,大伙一起干了这杯酒!”众人轰然应诺,同时举杯就口。
胡青鹏大惊,心中不禁掀起滔天巨浪。这长须男子应该是白云宗四大门主之一的皇甫济,而那青年公子不用说肯定是烟雨楼的首领。白云宗乃邪道第一大宗派,烟雨楼乃黑道上最神秘的势力,两强联手将形成恐怖超卓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们潜伏在暗处,一旦对敌人发动攻击,对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那么谁是他们的敌人呢?
脑中忽然回想起韦汉翔临死前说过的话:“……就说我是被邓定南所杀,着他提醒会主,胡令全勾结外人,意图反叛我天下会!”邓定南、胡令全勾结的不正是白云宗吗?假如韦汉翔的推断是真的,那么很明显,白云宗、烟雨楼将要对天下会不宣而战了!他们有胡令全一系做内应,乘天下会举办寿宴时防守松懈的良机,忽然杀入天下会总坛,试问届时谁能阻挡?如此说来,黑道第三大帮会——天下会危矣!曾志雄的寿辰也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死期!
再往深一层想,白云宗、烟雨楼策划这样大手笔的行动,事前竟能做到滴水不漏,说明主事者相当老辣,考虑周详。恐怕行动正式开始后,前来参加寿宴的各路黑道豪雄都免不了遭受池鱼之秧,被全数杀掉灭口。可以预见的是,二十六日这晚,长沙城内必然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成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胡青鹏想到这里,不禁汗毛倒竖,手足冰冷。尽管他对天下会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关心曾志雄的生死,但此事关系到上千人的性命安危,他能坐视不理吗?暗叹一声,决定明天前往天下会总坛,根据韦汉翔临终的嘱托,找一找章玉昆堂主。
“啊,有盗贼!”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胡青鹏正陷入沉思之中,浑没有留意到一位侍女走近身前。而那侍女意外的发现角落里蹲着一个蒙面人,出于恐惧的本能,放声大叫起来。
叫声一起,胡青鹏立刻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纵身外跃,跳下江面。与此同时,一条人影砰的撞碎窗户飞出,双掌隔空虚按,掌力遥遥击向尚在空中的胡青鹏。阴冷汹涌的劲风直撞而至,胡青鹏急使“千斤坠”下沉,扑通没入水中,刹时消失不见。
那人凝身立在船舷上,直勾勾望着漆黑的江面,眼里的杀意丝毫不见减弱。这时又有几人飞身跃出,杀气腾腾地满船巡视。
胡青鹏悟通水性之后,比鱼儿还要灵活自在,根本不需要动手划水,借助水流的推动力漂流而下,几眨眼的工夫已远远离开了那艘花船。他刚才虽然及时避开了背心要害,肩头仍被对方的掌风扫中,右臂痛得几乎不能动弹。
胡青鹏湿漉漉地爬上江岸,试着运气疏通右侧经脉,片刻之后情况略有好转,但手臂转动仍不灵便。他暗暗吐舌,不知道出手的究竟是谁?隔着两三丈的距离,还能用掌力将他击伤,内力之强自己望尘莫及。若是他反应稍慢半拍,还能从这等高手掌下逃命吗?只要这种人物多来两个,天下会想不覆灭都难!
胡青鹏急匆匆返回下水的地方,只见唐雪呆呆站着不动,保持一个古怪的姿势,而衣舞凤在焦虑地来回踱步。她们看到胡青鹏平安返回时,同时露出释然惊喜的表情。
胡青鹏奇道:“衣公子,丽儿怎么了?”
衣舞凤冷哼一声,道:“这个傻丫头望见船上人影飞腾,知道你定是被人发现了,竟然想夺船冲过去帮你。我劝她她也不听,还胆大妄为地向我动手!我只好点了她的穴道,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说罢玉指轻挥,无形的指风凌空射去,解开唐雪的穴道。
唐雪甫一动弹,直扑到胡青鹏怀里,喜极而泣:“呜呜,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家还以为你、你……”
胡青鹏心下感动,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武功不赖,运气也好,光是船上那帮家伙嘛,还要不了我的命!不用担心啦!”
唐雪仰起脸一笑,正想接着说话,不料后颈衣领一紧,被衣舞凤提起放到一旁。唐雪心中恼怒,瞪着对方道:“喂,我在跟鹏哥哥讲话,你干嘛多管闲事?你不要以为武功比我高强,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
衣舞凤冷冷道:“好好站着说话,不许那样!”
唐雪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衣舞凤懒得理会她,对胡青鹏道:“你脸色苍白,呼吸不匀,是不是受内伤了?”
胡青鹏苦笑道:“不错!刚才跳水逃命的时候,被高手的劈空掌击中肩头,现在右臂转动不灵,寒气郁结。”
衣舞凤眉尖轻蹙:“盘膝坐下!”语气不容置疑,顺手塞了一颗药丸给他。
胡青鹏自然猜得到她的用意,将药丸吞下后,盘膝坐定。衣舞凤伸掌轻轻贴上他的背心,低声道:“你不要运功抵抗,切记!”胡青鹏点点头,只觉背心处一寒,涌过来一缕阴冷的真气。这股真气和他修炼的内家真气,以及那两道异种真气都迥然不同,倒跟打伤他的有几分相似。虽然胡青鹏将自己的真气尽数收于丹田,但经脉中还残留着两道不听他指挥的异种真气,它们一发现有外敌侵入,立刻自动迎上阻挡。这三股真气一接触之下互不相容,当即将胡青鹏震得气息翻涌,哇的喷出血来。
唐雪见状惊怒交加,厉声道:“姓衣的,住手!你是不是想把鹏哥哥杀了?”双手收拢入袖内,已经握住致命的暗器。
衣舞凤一发觉不对,立刻将试探的真气收回,暗暗讶异,胡青鹏体内怎会盘踞着佛道两门的真气呢?如此一来,还怎么替他疗伤?陡然感到杀气逼近,冷笑道:“小姑娘,刚才的教训还不够吗?我第一次饶你不杀,第二次就未必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唐雪凛然不惧:“我才不怕你呢!如果鹏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跟你没完!”
胡青鹏忙道:“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担心白云宗的人会上岸搜索,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避开为上策!”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美女动不动就翻脸吵架,不能和平相处呢?万一她们不顾一切开打,绝对会惊动其他人。假如被白云宗或烟雨楼的人看到,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衣舞凤拂袖而起:“胡青鹏,你体内盘踞着两道不同源的真气,所以不宜接受我的真气疗伤。不过你服下我的‘逆天丹’后,只要自己运功一晚,伤势应该可以痊愈了。你好自为之吧!”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便如白蝶腾空,翩然而去。
胡青鹏急忙叫道:“衣公子,等一等!”拔脚向衣舞凤追去。唐雪叫他他也不停,心中气苦,但还是跟着追去。
衣舞凤对他的叫声充耳不闻,胡青鹏眼看她越走越远,不禁焦急万分,自己还没有把白云宗、烟雨楼联手的秘密告诉她呢,错过今晚,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面?如果不是衣舞凤主动露面,他绝对找不到这魔教长老的下落。
就在这时,衣舞凤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前方。一阵风吹过,寂静空旷的长街上忽然多了一个诡异阴森的黑衣人。他全身上下都用黑布裹住,只有脸部覆盖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绘着红色的凶纹和獠牙,乍看之下如地狱恶鬼,令人寒毛倒立。一双冰冷邪恶的眼眸,在面具下射出仇恨的光芒。
第二十一章 炼魂鬼火
第二十一章 炼魂鬼火
衣舞凤与那黑衣人冷然相对,肃杀而凝重的气氛弥漫夜空,几乎令风也停止了流动。
胡青鹏一看到那黑衣人的装束气质,心底咯噔一沉,是地府九鬼!难道地府已查清楚阎九被杀的真相了吗?不然怎敢向魔教长老发难?当下沉足落在衣舞凤身后,迅速打量四周的屋顶,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看不出对方在哪里埋伏着高手,但是强烈的不安感觉袭上心头,令他片刻不敢松懈。
衣舞凤双眉微扬,冷冷道:“阁下在地府九鬼中名列第几?不知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那黑衣人阴森森地笑道:“衣长老是明知故问呀!我是阎五,奉了我家宗主之令,来湖南调查阎九于衡阳被杀一事。听说衣长老统辖着湖广一带的圣教弟子,消息灵通,所以想拜托长老打探打探,我九弟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假若长老肯赐告其中内幕,指出行凶者,地府愿奉上黄金十万两做为报酬!”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胡青鹏清楚地嗅到阎五语调中隐藏的杀意,左手悄悄移上剑柄。随后赶到的唐雪见势不对,机警的隐身于高处,决定见机行事。
衣舞凤哂道:“好大的口气!就算我知道是谁杀了阎九,凭什么要告诉你听?地府威名赫赫,查找仇人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阎五不紧不慢道:“普天之下,胆敢杀我地府中人,有能力血洗衡阳余庄上下八十七口,而且不留下任何线索的,只有魔教、白云宗、青龙会、天下会、烟雨楼五家。青龙会的根基位于长江以北,烟雨楼的势力局限于江南,都不可能派遣大批高手深入湖南,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而白云宗宗主已明确表态,阎九绝非白云宗弟子所杀。至于天下会,他们的白虎堂主舒运杰也死于当晚,他们也在追查凶手,因此可以从名单上排除。那么只剩下魔教的嫌疑最大了!偏巧衣长老在血案发生前后,曾在衡阳出现过。如此一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衣舞凤,你还想否认吗?”语气渐渐转为严厉,眼里射出锐利的凶芒。
衣舞凤冷笑道:“这纯粹是你的个人推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带人做的?”
阎五道:“怎么,难道魔教中人敢做不敢当吗?真教人失望啊!”
衣舞凤明知对方采取激将法的手段,但怎能容忍有人看轻魔教,喝道:“阎五,你别说风凉话。不错,阎九是我杀的,想替他报仇的话就放马过来!让我再领教领教地府的神功绝学!”
阎五身子一阵抖动,怪笑道:“果然是你!冤有头债有主,阎九生前最喜欢玩弄美女,死后定然难耐寂寞,你就乖乖下地狱陪着他吧!”手腕一翻,指尖上闪动出一点诡异的白色火苗。他屈指轻弹,那点火苗飞落到地上,蓬的一声轻响,立时燃起一片苍白的火光,迅速蔓延至整个街面,向衣舞凤脚下卷去。
衣舞凤失声叫道:“是地狱炼魂火!快让开!”这是地府独有的一种火属性的奇术,任何生灵哪怕沾上一点鬼火,必定是骨肉尽焦的下场。
胡青鹏听到这恐怖的名字,心知这白火必然毒辣万分,急忙提气跃高。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空中横亘着无数又黑又细的丝线,若非他眼力超凡,仓促之下肯定分辨不出它们的存在,一头撞进这些丝线织成的罗网中。尽管他不知道这些丝线有何作用,但本能地感到了危险,硬生生顿住上升的身形,叫道:“小心上方,有古怪!”剑光急闪,长剑脱手射出,笔直地插在街心。他跟着单足踩在剑柄上,凝身立定。
衣舞凤听见胡青鹏的警告,暗自震惊,在半空中一个空心筋斗卸去升势,轻飘飘地落下,纤足轻点,正好踏上胡青鹏的肩头,如叠罗汉般站稳。在他们的身下,一片白色的鬼火燃烧正烈,火苗窜起一尺来高,却没有产生任何炽热的气流。
阎五惊异地看着他们两人,颇有些佩服对方的急智,居然能逃过自己精心布下的杀局。他其实预先在长街上空布下了“搜魂网”,并特地将其染成黑色,只要敌人跳往高处逃命,就会自投罗网,沾染上致命剧毒。即使对方侥幸识破“搜魂网”的布置,也无法在地狱炼魂火中立足,非被这鬼火烧得魂飞魄散不可。谁知结果出乎意料之外!他身穿本门密制的鞋裤,并不惧炼魂鬼火,冷笑一声,踏步疾进,挥拳直击胡青鹏的下盘要害。
胡青鹏暗叫苦也,对方只要将自己逼退半步,失去平衡落到鬼火之中,就能不战而胜了!眼看对方拳风沉猛,自己空手难以抵挡,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蓦听头顶上方一声清叱,白影闪动,衣舞凤如凤舞九天般凌空扑击而去,双手食指连弹,凌厉的指风射向敌人的脸部。
阎五化拳为掌,在身前画了个半圆,一层真气屏障生成,将敌人的攻击消于无形。跟着双掌齐舞,陡然间幻出千百只掌影,虚虚实实地攻向衣舞凤。两人指掌交接,见招破招,劲气爆响声如雨打芭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倏合即分,衣舞凤倒跃而回,仍然落在胡青鹏的肩头,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只见阎五亮出两根七寸长的兰色钢针,通体晶莹闪光,阴阴地笑道:“衣舞凤你不愧是魔教的长老啊,身手确实了得,逼得我不得不动用本宗四大神器之一的‘冥王毒刺’!死在它毒吻之下的,从来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你应该感到荣幸!”
衣舞凤冷笑道:“看来地府为了取我性命,是不惜痛下血本了!不过你莫要得意太早,你有神器,难道我没有法宝吗?”说罢自怀中取出一根一尺多长的玉笛,雪白的笛身上蜿蜒着三道血色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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