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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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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合理,但是,不论有多少钱,为什么硬是要做出这种蛮横无理的事?而且,其他那些父母难道都没有任何怀疑或不满吗?”
“并非如此,能将所有谜题解开的关键就在这里,那就是‘饥荒’与‘疾病’,这两个时代的产物。我之前做过欧洲——尤其是德国——在十二世纪至十三世纪发生饥荒次数的统计,发现那时几乎每年都有地方发生饥荒,说得严重点,作物欠收、饥饿与疾病等灾厄在中古欧洲是不断反复发生的,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从孩子们消失时,正好是哈梅林镇发生严重饥荒这一点来考虑,事情就简单多了,而镇上会出现许多老鼠,很明显就是因为饥荒与疾病导致的不卫生。
这时,正巧某个有权人士为了某个目的而需要大量成员,并因此搜购儿童。这个人给了哈梅林镇长非常多钱,同时,可能也承诺了会给孩子们幸福,让他们衣食无虞、有地方住、接受教育等等——在这些有关吹笛人的传说中,有几则提到孩子们穿过地底到了世外桃源,很明显就是在说这件事——正因为如此,镇上的大人们终于同意这件事,因为他们能自我辩解说,卖掉孩子,是为了孩子们的幸福。然而,即使如此,做父母的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孩子总是一件可耻的事,怎么也不可能公开,于是,这件大事最终便以荒诞的故事形式教会或宫廷提出报告。
但是,不论下过什么样的禁令,所谓的‘秘密’总是会从某处一点一滴地泄露,若将这些说法汇集起来,便形成了‘哈梅林的吹笛人’这个传说。”
听完费拉古德教授的说明,雷瑟深受感动,他孩提时读过的不可思议又阴森诡异的传说,今日竟能由教授口中以合理学说毫无矛盾地解开真相。
但艾斯纳丝毫不为所动,连珠炮似地提问:“那么,教授,那个有权势的人是谁?隐身在吹笛人身后的真正犯人,到底是什么人?”
“应该是个非比寻常的恶魔。”
费拉古德教授的干脆回答令雷瑟倍感震惊。
“恶魔教授的意思是,恶魔想要孩子们的命?这听起来就与故事没什么不同!”
“我说的恶魔只是一种比喻,你若无法接受,不妨将他想像为某个具体对象,譬如修道士、某个诸侯,或者是伪皇帝弗里德里希二世。”
“其实,你也不知道真相吧?”艾斯纳挑衅似地说。
“你说那什么蠢话!”费拉古德教授的声音如雷震耳,“我几乎已掌握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甚至还拿到了一些确切的证据!”教授似乎觉得自己的专业权威受到侮辱,生气了起来。
“既然如此,能请你告诉我们那个人究竟是谁吗?”
“不,今天不行,我只能点到为止”教授突然开始含糊其辞。
艾斯纳转过身,脸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也是啦!若只是猜测,要怎么说都行。”
艾斯纳的轻蔑说词立刻见效。不服输的费拉古德教授猛然直起上半身,抓住身前副驾驶座的椅背。他硕大的臀部一动,皮制的车椅随即发出唧唧哀鸣。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我这份名为〈中世纪欧洲文化表层的象征——吹笛人〉的硏究还有另一位共同研究者,他叫西蒙·贝鲁纳尔,是一位法国学者。你们或许听过他的名字,因为他是研究法国历史的第一把交椅。我们预定在明年的学术硏讨会中一起发表这篇学术论文,所以我不能在这时告诉你们答案,而且我和他也还有两、三个必须达成共识的地方。”
“你们也会意见相左吗?”雷瑟同情地说。
“唔,总之”费拉古德教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愚昧,在我方才提到的假设中,其实我是站在魔法说这边,但是这种事不可能当作学说来发表,所以才会对外采用某个具有权势的人暗中与镇长共谋的说法。”
“你在开玩笑吗?”雷瑟惊愕地反问。他觉得自己已无法再信任这位好好先生的人格了,他是这么有名的知识份子,却说什么魔法是实际存在的东西,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们会怀疑我的为人也很正常。”费拉古德教授举起胖胖的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声音仿佛喉咙哽了痰似地嘶哑,“就连我自己当初意识到这一点时,也曾认为我是不是脑袋不正常了,但是,说不定真的有个令人恐惧的‘恶魔’一直屛息隐身在欧洲历史的背后”费拉古德教授的言词中不知为何带着一股焦躁。
艾斯纳仍不以为意,微带嘲讽地说:“那么,你说的恶魔是谁?”
“我刚才说了,所谓的‘恶魔’只是个比喻!”教授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像要确认苏格兰呢上衣的质地似地,将手抚上领口,“不过,‘哈梅林吹笛人’这则传说与欧洲民间的‘狼人’传说有密切关系,从这里便可引申至‘人狼城’——我们的目的地——之名的起源。因此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寻找人狼城的确切位置,如果可以,更希望能亲自走访一趟,因为我有不论如何都想亲眼确认的某件事,若是能得到确认,我就能告诉你们那可怕的‘恶魔’的真面目了”
2
费拉古德教授交叉起双臂,深深地靠进椅背中,他闭上双眼,疲倦地叹了一口气。雷瑟微微将视线瞥向窗外,发现周遭的森林颜色愈来愈显深浓,墨绿色的林木层层叠叠,只差没从小路两侧覆盖驶往山上的车子。
在山脚下又驶了一小段路后,前方的车子打了个信号,弯进右边的岔路。那里立了一根崭新的圆木棒,一个乐谱大小、上面有着箭头与‘银狼城’字样的木牌就在眼前。如果没有这个标志,一定不会知道前方这道陡峭的上坡就是通往银狼城的道路。
“教授,我们快到了!”雷瑟轻声说。
费拉古德教授懒懒地睁开眼,肩颈稍稍向上抬起,茫然应道:“啊什么事,雷瑟?”
“刚才出现一个‘银狼城’的标志,车子已经转进要到城里的路了。”
“原来如此,终于快到了吗”费拉古德教授将圆滚滚的脸凑近车窗边。
雷瑟从对面车窗专注地看向斜前方,仿佛想望见树梢上的山顶。前方山路仍是单线道,车子在浓密的树林里沿着山的外侧九弯十八拐地前行。
“已经到这里了,离银狼城应该没剩几公里了吧?”费拉古德教授回过头询问司机,但对方只是盯着前方,含糊地敷衍一声,让人猜不透那代表什么意思。教授接着又问,“对了,雷瑟,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雷瑟看向费拉古德教授,发现他的脸如今仿佛熟透的苹果般红润。不晓得是不是中午喝的葡萄酒作祟,他看起来似乎很想睡觉。
“讲到吹笛人与人狼城的关联。”
“哦!是了。抱歉!抱歉!”费拉古德教授摸着喉头,微微松开领带,忍住了呵欠后说,“我刚才有个地方忘记说明了,是什么呢是了,欧洲有捕鼠人传说的地方并不限于哈梅林。十六世纪时,波登湖北侧的梅斯科西与修瓦贝格也有鼠害,那时也有‘捕鼠人’出现、赶走老鼠的文献纪录;格林兄弟这本《德国传说集》中,接在〈哈梅林吹笛人〉后的是一篇名为〈捕鼠人〉的故事;还有,听说法国的德朗西村在一二五〇年时也出现了捕鼠人,而老鼠就溺死在附近的河川。”
“也就是说,这些罕见的事件并非特定的人所为了?”
“嗯,可以这么说。问题是在于‘捕鼠人’的真实身份也是‘吹笛人’这一点。换句话说,他们是在中古欧洲被称为流浪乐师或流浪艺人的人,这种人被当时的教会与社会视为贱民阶层,所以其中大概也会有吉普赛的乐师吧!不论到哪里,这些人多半都会带着奇妙的动物一起流浪,而其中的代表就是‘役狼人’。”
“役狼人?”雷瑟反问。
费拉古德教授撑开惺忪困倦的眼,“你没读过乔治桑的《法国田园传说集》吧(编注:乔治桑,1804-1876,法国著名女作家、浪漫主义者、女权主义者)?乔治桑在书中将役狼人分为一个独立章节,并有描绘男子带着许多匹狼、吹着风笛漫步在荒野的版画;蒂尔博物馆中,也有谬里耶一幅名为《役狼人》的画作;约翰·法利欧编纂的《亚尔萨斯的地方传奇》中,则有旅人被狼奖击的奇闻;十九世纪的德国马戏团里,更有训练狼以表演技艺的役狼人。
基本上,德国与法国都是森林之国,因此境内一直有许多狼栖息。刚才说过,当作物欠收、饥荒、疾病发生时,常有老鼠出没,狼也是一样。饥荒发生的原因若是气候不佳,那森林里就更别提了,因饥饿而变得凶暴的狼于是出现在人类村落,进而发生多起袭击人类的事件。一般人认为狼是不会攻击人的动物,但是,当它们染上狂犬病,或因饥饿而危及其生存时则另当别论。在法国,就曾发生过狼群蜂拥至因瘟疫而灭亡的镇上;当时满地散乱的人类尸体正好是它们最好的食物。”
“役狼人就是巫师吗?”雷瑟将话题拉回。
“是的。”费拉古德教授迟缓地点了点头,“他们对狼群施法,让它们尾随在自己身后、领它们参加魔法仪式。在那非作歹的巫师里,很明显就有化身为人类的恶魔混迹其中。”
“真的是恶魔?不会吧”
听到雷瑟带着怀疑的话语后,费拉古德教授从鼻子哼了一声,“十七世纪荷兰的贝克牧师说:‘魔法必须相信才得以存在。’这话应该是真的,但是,你知道吗?对这句话反感的并非那些恶魔或巫师,而是基督教这边的人。”
“不知道。”
“你们对“人狼”是什么,应该多少有些认识吧?”费拉古德教授仿佛想挥除睡意似地,缓缓左右摇晃起硕大的身躯。
“应该就是‘狼人’吧?在月圆之夜,人类变身为狼,或者狼变回人类的模样。还有,它们会攻击人类或家畜”
雷瑟想起不久前在地方电影院看到的那部品质低劣且怪异的黑白电影。
车子频频切过大幅度转弯,沿着狭窄山路向上爬升,就连宾士的引擎偶尔也会发出痛苦喘息,但那声音全被这片由寂静包围的幽深森林吸纳殆尽。这条山路似乎是最近才建好的,虽然没铺上柏油,但路肩都整齐地填实了,大概是城里的人重新发现这条通往人狼城的小路后,以小型推土机重新修整成可供使用的道路吧!起了一点风,周围树木随之沙沙作响地舞动,枝桠上的细叶也一起旋转晃动。
费拉古德教授闭着眼睛说:“单从形态上来说,是这样没错。若翻开文献,埋首细读那些传奇,你会发现,不论什么时代,恶魔与役狼人似乎都能变身为狼,就连那些圣人中,也有人为了搞清楚恶魔是什么而自愿委身那种能力。长年累月下来,‘人类能化身为狼’的恐怖恶梦已成为欧洲文化中的坚定信仰。中古欧洲的教会与人们就因此以‘女巫’与‘人狼’为由,在火刑台上烧死了数千名男女,而‘人狼’则被认为是具有狼的姿态的人类、恶魔,或女巫等使用魔法的人。在更早以前,斯拉夫民族之间流传的吸血鬼信仰与狼人传说则有着双胞胎似的密切关系,在南斯拉夫一带,就连这两者的语源都早已混淆不清。与一般的狼不同,人狼绝对会攻击人类,只因为他们生性残忍并充满憎恶。对斯拉夫民族与巴尔干民族来说,人狼传说已与生活中的恐惧结合成一体了。”
“吸血鬼会变身为蝙蝠或狼的故事,应该也与人狼有关吧?”雷瑟再次联想到之前从电影上看来的东西。
费拉古德教授的眼皮很沉重似地眨了眨,语调缓慢地说:“不,我认为‘吸血鬼’与‘人狼,两者之间有必要做个严谨的区分。就本质上而言,‘人狼’是活着的人类,只会在某个期间变身为狼;‘吸血鬼’则是以已死的状态存在,并能任意变身,两者在这一点上有很大的差异。
另外,变身为狼还分为‘自愿’与‘非自愿’两种情形。在后者中,有很多被施以魔法或因为被诅咒而变身的例子,因为满月而变身也属其中之一;自愿的情形则可能是因自身的冲动,或是自己利用魔法变身。相传变身的方法有披上狼皮、戴上狼皮做成的皮带,或是使用魔药等等,但是,变身的时间必定是在夜晚,天一亮必会立刻变回人形,这是他们的宿命。”
“但是,那种怪物真的存在吗?所谓的被狼附身,难道不会是单纯的精神问题吗?”
“欸!别说傻话了!”费拉古德教授以含糊的声音回答。
“难道不是吗?”
“听好了,早在吸血鬼信仰出现前,人狼传说就已存在了。先不论希腊神话,在人类文明出现的同时,或更早之前,人狼已是一种不可动摇的存在,而这也是举世皆然的共识,譬如俄国的‘妖人’、南斯拉夫的‘披狼皮者’、希腊的希罗多德的记述中提到的‘咒术师’、英国的‘狼人’、法国的‘狼族’、德国的‘人狼’等等,这些例子多到不胜枚举。我再说一次,对斯拉夫、拉丁、塞尔特、日尔曼这些民族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人狼更具魔性的生物了。”
“我大致懂了。”雷瑟似懂非懂地应道。
幸好艾斯纳在此时接过话,“教授,那么我们的目的地‘人狼城’又与那些恐怖信仰中的人狼有什么关系?”
“嗯”费拉古德教授闭着眼睛,双肩轻轻晃动,“我曾对你们说明过吗?‘银狼城’是以原本斯拉夫民族的诸侯在十二世纪左右打造的城池为根基”
“是的,已经听你说过了。”雷瑟回答。
费拉古德教授依然合着眼,似乎正在冥想,嘴巴也喃喃地蠕动着。雷瑟与艾斯纳在一旁等着他的回答。
“教授?”过了一会儿,雷瑟出声询问。
“没用的,雷瑟。”艾斯纳苦笑着将身体转向后座。
“咦?”
“教授已经睡着了。”
雷瑟讶异地看向教授,只见脸色赤红的费拉古德教授正发出轻微鼾声,陷入沉睡,两手安放在静静地上下起伏的大肚腩。
“好个自我中心的家伙!”艾斯纳语带不屑地说,“要别人听他没完没了的无聊演说,却又不讲出最关键的重点。雷瑟,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今晚用餐时,他一定还会继续这个话题,就算你听腻了,他也要你再听一次。”
雷瑟不在意地耸耸肩,“其实也没关系啦!反正狼人之类的事只存在于传说,我并不相信。”
话才刚说完,前座随即传来艾斯纳非常刺耳的嗤笑。
“怎么?”雷瑟有点动怒。
“雷瑟,看不出来你这么天真哪!竟然到现在还认为狼人是一种不存在的妖怪。你仔细想想,将我们德国拉进战争泥沼的希特勒为什么会自称为‘狼’?还有,他那残酷无情的总司令部不也被命名为‘狼穴’、秘密军队则被叫作‘狼人’吗?这种忌讳的事实,如果只用被妄想与幻觉缠绕而导致疯狂的说法应该无法轻易解释吧!”
“你指的是”雷瑟对艾斯纳突如其来的发言大感吃惊,心想,艾斯纳或许也被费拉古德教授同化了吧?
“总之,在这种名字令人不舒服的城堡里,我们可得好好向上帝祈祷,别让我们遇上真的狼人才好哪!”艾斯纳以阴郁的眼神看着雷瑟,半边脸颊微微扭曲。
雷瑟想回些什么,却找不到适当的话。
他们已经来到海拔相当高的地方,雷瑟突然感到寒意阵阵,尤以颈脖处为甚,便将上衣领口稍微立起。接着,他用手擦拭因温度变化而雾气迷蒙的车窗玻璃,向窗外眺望。这里的林相也有了一些变化,枞树林里明显掺杂了许多黑松、橡树与喜玛拉雅杉等。
雷瑟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但外面天色简直有如黄昏般,厚重的乌云低垂在山顶边缘,仿佛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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