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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玉环-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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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老僧凝目自语,道:“三阴气功,三明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阴掌了。”

江晓峰道:“三阴掌很恶毒么?”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种至阴,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经震动了中原武林,此功失传已久,想不到竟为蓝福练成。”

江晓峰长吸一口气,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尽力挣扎,如果疗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禅师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别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

江晓峰道:“怎么?你一定要我留这里陪你死么?”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岁前,确是作恶多端,一度和蓝天义交往甚密,四十岁后放下屠刀,深悔首年罪恶,立誓决不妄伤一人,唉!这几十年来,老衲内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觉着非一死难以安心,是以,造才动手时,老衲只守不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佛门广大,慈航普渡,老样师有此善心,必有回报,在下是自找烦恼,老禅师不用为我担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们后会有潮。”

白眉老僧正容说道:“三阴气功非常恶毒,名医束手,疗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锄奸侠士,老衲怎能坐观不救。”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能治疗?”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这灵药难求,老衲医道虽然不精,但我有灵药,可供施主疗伤之用。”

江晓峰道:“甚么灵药?”

白眉老僧道:“金蝉子。”

江晓峰道:“金蝉子,那金蝉不最早已被你放走了么?”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蝉乃救世奇宝,老衲怎能轻易弃去?”

江晓峰道:“那你刚才所说,是骗他们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确已把金蝉放入这后院水井之中,不过,如若不知打捞之法,那就永远无法取出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禅师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需要多久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时间和希望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疗伤医病,还要受伤者决定时限,这倒是从未听过的事。”

白眉老僧道:“老僧说的句句实言。希望施主相信。”

江晓峰道:“在下相信,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罢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出身绿林,昔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四十岁遇一异僧点化,剃度出家,回首前尘,尽属恨事,因此,开始研习医道,希望能济世救人,我吃了人所不肯吃的苦,漫行于冰天雪地,大泽深山,觅求灵药,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苦心人,确然被我找到了无数的寄药灵草,然后,我把药草分赠给各地的名医,取少许金钱,以作糊口之用,这样游荡十余年,才到弥陀寺研究佛经,深修医理,寺中老方丈不幸为一头巨豹所伤,老衲毙豹救人,但却无法挽回老方丈的性命,承寺内僧众抬爱,拥立我为方丈,主持寺务,一幌眼又是数十寒暑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在下对老禅师的身份,并未存疑,但你疗伤的方法,却是百思不解。”

白眉老僧道:“如是小施主有暇,老衲希望你多给老衲一点时间,自然那对施主是有益无害的。”

江晓峰道:“老禅师,有否可以再说清楚一些。”

白眉老僧道:“这么说吧!你如能给我三日,可使你伤势痊愈,但你如能给我七日,可使你功力稍进,如若你能给老衲一月时间,可使功力大有进境。”

江晓峰道:“我相信老禅师的话是句句实言,不过,在下恐怕难有一月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么半月时间,施主能够抽得出么?”

江晓峰摇摇头,道:“恐怕是有负老禅师的厚望了。”

白眉老僧道:“至少你需要三日,你不能带着阴寒重伤,锄恶江湖。”

江晓峰道:“那是自然,在下已觉出伤的很重,如若是不把伤势疗治好,也无法离开此地。”

白眉老僧凝目望去,只见那江晓峰的脸上。泛起了一片阴暗之色,不禁心中一征,急道:“施主觉着哪里不舒服?”

江晓峰道:“我觉着身上有些冷,冷的很难忍受。”

白眉老僧道:“施主还能够走路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还可以走。”

白眉老僧心中忖道:“看他脸色,伤势不轻,应该是早已失去行动之能,怎的他竟能支持着不倒下去?”。

他不知江晓峰既得蓝夫人传授上乘内功,又服了松溪老人赐予的甚多灵丹,故抗拒明寒之能超异常人。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施主既然还能走,我们就快些走吧!”

江晓峰道:“到那里?”

白眉老僧道:“老衲早已建立了一处十分隐密的存身之地。”

突然伸手一指,点了江晓峰的穴道。

江晓峰骤不及防,被人一指点中了晕穴。

白眉老僧轻轻叹息一声道:“施主,不能再耗内力,以免增长疗治的困难。”

扛起江晓峰,跃出围墙,直向前面奔去。

这寺院后面就是山,白眉老僧扛着江晓峰直奔群山之中。江晓峰醒来时,只见正卧在一张木榻之上,三面都是石壁,一面青藤遮掩,有如天然垂帘一般。

白眉老僧盘膝坐在榻前,地上放着两个颜色不同的玉版。

那白玉瓶很高大,瓶口早已密封。

江晓峰打量过室中的景物,挺身坐起。

那知人还未坐起来,立时,又躺了下去。

但觉寒意阵阵。由内心发了出来,全身开始颤抖。

白眉老僧缓缓站起身子,一面启开玉瓶上的密封,一面说道:“施主醒来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老禅师,我冷得利害。”

白名老僧道:“看起来,那蓝福的三阴掌,火候不弱了。”

拨开瓶塞,道:“你先喝这瓶药酒,老衲再去取金蝉回来。”

用僧袍拂去了瓶口的灰尘,就玉瓶对着江晓峰嘴巴倒了下去。

江晓峰只觉那酒味甚醇,清香可口,再加腹中饥渴,不自觉的大口吞下。

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

白眉者僧收起玉瓶,道:“人生难得几回醉,施主就请醉一次吧!”

那酒味虽然清香,但却十分猛烈,江晓峰喝下了大半瓶,立时间,醉个人事不省。

待他再次醒来时,室中景物已变,但见松枝高烧,火光熊熊,敢情已然是深夜时分了。



江晓峰定定神,道:“老禅师,在下口渴的很,可有泉水,给我一口。

他一连呼叫数声,不闻有人答应,心中立生警觉,一挺腰身坐了起来。

这一下虽然坐了起来,但他却已发觉出双腿以下被人点了穴道。

凝目望去,火光映照着一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孔。长发散披肩后,身着天蓝色的疾服劲装,出鞘长剑放在身侧。江晓峰怔了一怔:“你!蓝家凤!”

蓝家风转过目光,微微一笑,道:“很意外是么?”

她笑容美丽,如花盛放,看的人怦然心动。

江晓峰长长吸了一口气,道“那位老禅师呢?”

蓝家凤道:“他没有死,只是被我点了灾道。”

江晓峰转目望去,果见那白眉老僧斜靠在是壁之上,双目微闭,心中突然一动,暗暗道:“如若他已取得金蝉归来,此刻那金蝉恐已落入这丫头的手中了。”

他虽然不知金蝉有什么奇妙的作用,但蓝天义和这白眉老僧,都极为重视,定非平常之物了。

心中焦虑,口中却问道:“你点了他的死穴?”

蓝家风伸手捡起一振根松枝,拨动一下火势,使火势烧的更为旺盛一些,抬起目光,摇头说道:“我点了他的睡穴。”

江晓峰心中暗道:我和她敌对相处,如是问她问题,必将受她奚落,目下情势,只好暂时忍耐,希望那公孙成和王修等,能够及时而至,援手相救。

他心中存有一份希望,果然逐渐的镇静下来。

蓝家凤原想那江晓峰必然有很多要说,一事接一事问个不停,那知江晓峰只问过那白眉老僧的生死之后,竟是不再多言。

她忍耐了良久,终于忍耐不住,缓缓说道:“别说你扮装成一个小道士,就是你装成和尚,我也一样能认出来是你。’”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那是说姑娘对在下很留心了?”

蓝家凤道:“你已是我爹爹心目中可怕之敌,我自然留心你了。”

江晓峰道:“那是说你爹爹早已存了杀我之心?”

篮家风道:“何至我爹爹呢?就是蓝福,如若知晓是你,他也不曾放过呢。”

江晓峰道:“现在,就是你蓝姑娘也可以杀我了?”

蓝家风沉吟了一阵,道:“你是不是很想死?”

江晓峰道:“生死之事,在下一向不放在心上。”

蓝家风冷笑一声,道:“你可是觉着我不敢杀你么?”

霍然站起身子,顺手捡起长剑,寒光一闪,冷锋抵触在江晓峰的前胸之上。

江晓峰闭上双目,心中暗道:“完了,她如一剑把我杀死,那也算了。如是把我惩治的不死不活,有得一番罪受了。”

只听蓝家凤轻轻叹息一声,道:“识时务者为杰俊,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非要和我爹爹作对,使咱们敌对相处?”

江晓峰心中暗道:“她喜怒难测还是不理她的好。”

蓝家风不闻江晓峰回答,心中火起,怒道:“你耳朵聋了么?”

江晓峰睁开双目,道:“在下听得很清楚。”

蓝家凤道:“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

江晓峰造:“在下很难回答?”

蓝家凤道:“那你是不答应了?”

江晓峰道:“你杀我为父尽孝,我也不会怪你,但如你想劝我追随令尊,受他之命,为害江湖,那是万万不能的事。”

蓝家凤道:“这么说来,咱们这一辈子,是永远无法和解了?”江晓峰道:“你爹爹无情无义,你虽是他的女儿,但也不一定要助他为恶…”蓝家凤玉掌一挥,拍的一声,打了江晓峰一记耳光,怒道:“你敢骂我父亲。”江晓峰内功未复,这一记耳光,只打的江晓峰眼中直冒金星,脸上指痕宛然。蓝家凤望着江晓峰脸上指痕,和口角缓缓流出的鲜血,忽然闭上双目,幽幽说道:“很疼吗?”

江晓峰道:“这一点痛苦,在下还承受得了。”

蓝家凤黯然说道:“我打你那样狠,你为什么不骂我几句?”

江晓峰过:“骂你……”

蓝家凤道:“是啊,骂我几句,消消你心头之恨。”

江晓峰道:“我心中一点也不很你。”

蓝家凤睁开双目望去,只见江晓峰脸上一片平和神色,果然是毫无怨恨之情。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说你爹爹无情无义,你心中很不服气,是么?”

蓝家凤道:“他终是我父亲啊!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他无情无义?”

江晓峰道:“有一桩事,只怕姑娘还不知道。”

蓝家凤道:“什么事?”江晓峰道:“你爹爹杀死了你的母亲。”

蓝家凤呆了一呆,道:“你胡说,我爹爹一向对我娘敬重无比,怎会杀她?”

江晓峰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我亲眼看见他下毒手杀了你母亲,唉!本来,你母亲的武功,强过你爹爹很多,但她顾念夫妻情份。不忍下手。却给了你父亲施下毒手的机会,取了你母亲之命。”

蓝家凤道:“我不信,你…,”

江晓峰肃然接道:“在下说的都是实情,你如不信,不妨回到镇江蓝府中瞧瞧,我说他无情,就是指此而言。”

蓝家凤道:“我爹爹武功,何等高强,你若在场,岂不为他杀死。”

江晓峰道:“个中自有内情。”

当下,把蓝夫人传授武功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蓝家凤只听得双目圆睁,泪涌如泉。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姑娘节哀。”

蓝家风突然弃去手中长剑,面南而跪,拜伏于地,吴道:“娘啊!你死的好可怜,女儿虽然知道杀你的人,却又无法替你报仇。”

她哭声哀痛,江晓峰虽然想劝她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蓝家凤哭了一阵,止住悲声,问道:“你说我爹爹无义。那又是指何而言?”

江晓峰道:“他在寿宴之上下毒,中毒之人,都是为祝贺他寿诞而来,这些人都是他亲朋好友,他竟是全无半点道义,难道还不算无义么?”

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举步行近那白眉老僧,拍活了他的穴道,转身同外奔去。

江晓峰急急叫道:“姑娘止步。”

蓝家风停下身子,道:“什么事?

江晓峰道:“姑娘要到哪里去?”

蓝家风道:“回镇江去。”

江晓峰道:“你爹爹能忍下心,杀死你的母亲,只怕也能下手加害他的女儿,因此,你要特别小心一些。”

蓝家凤道:“那是我们父女的事,疏不间亲,不用你操心了。”

不待江晓峰答话,纵身而起,跃出室外。

这时、那白眉老僧,血脉己活,望着蓝家凤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回首对江晓峰说道:

“老衲惭愧的很,几乎害施主丢了性命。”

江晓峰道:“老禅师能和那蓝福力拼打斗数十回合,对付蓝家凤自是不致落败,想是为她暗算所乘了?”

白眉老僧道:“她躲在这崖洞之内,老衲未想到室中藏有敌人,出其不意,被她点中了灾道……”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她对你一直很好,询问老衲用药之法,亲自动手,扶持你用下药物。”

江晓峰道:“有这等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白眉老僧道:“施主醉酒未醒,自然是不知道了。”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在下的伤势,还要几日时光,才能完全康复?”

白眉老僧道:“老袖已取回金蝉,对症行药,七日可愈,但施主的内功,似是强过常人很多,也许不要这久时间。”

江晓峰道:“在下希望越快越好,目下有很多事,都待我去求证……”

他想到公孙成和自已来此,何以竟然不闻讯息,方姊姊留下信函,也应赶到此地了,早些和他们会面才是。

心中思虑重重,恨不得立时离开。

但闻白眉老增长长叹息一声,道:“施主心存仁侠,忧天下之忧,老衲当尽方施为,尽快疗好你的伤势。”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老禅师把治伤的药物,交给在下,在下一边服用,一面借机调息,不知是否可以?”

白眉老僧沉吟了一阵,道:“施主一定不能多留几日么?”

江晓峰道:“实不相欺,在下心急似箭,恨不得立刻离此。”

这时,他脸上的易容药物,早已被蓝家凤洗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是玄门中人?”

江晓峰道:“晚辈江晓峰。”

白眉老僧道:“施主既急欲离此,老衲愿尽全力,明日午时之前,让你离开就是。”

江晓峰道:“那很好。”

脸色一变,笑容尽敛,缓缓接道:“唉!老禅师是有道高僧,晚辈也不愿把老禅师拖人江湖恩怨之中,但那蓝天义派遣蓝福来取金蝉,想那金蝉定然是十分重要之物,希望老禅师妥为保

管,不要让它落入了蓝天义的手中。“

白眉老僧道:“实不相瞒,这金蝉生出的蝉子,乃是解毒圣品,但老衲收藏金蝉之事,知晓的人不多,算上蓝天义不过三五人而已。”

江晓峰道:“所以蓝天又要得到金蝉,使天下再无人能解他调制的毒药。”

白眉老僧道:“除了金蝉子可制解药之外,这金蝉还有很多用途……”

江晓峰笑道:“在下对金蝉一事,不希望知晓大多,只希望老禅师善为保护,别让它落在恶徒手中就是。”

白眉老僧不再多言,扶着江晓峰躺了下去,接道:“老衲用金针刺你几处穴道。”

江晓峰道:“老禅师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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