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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玉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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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望望天色,道:“姊姊,如是你胸无良策,小弟倒有一个办法。”

方秀梅道:“什么办法?”

江晓峰道:“咱们易容混入蓝府中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秀梅道:“以兄弟的武力,再加上那夺命金剑之刀,到篮府中去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并非难事,但此刻时间不同。”

江晓峰道:“哪里不同?”

方秀梅道:“进入蓝府的人,咱们只是唯一冒死逃出来的,目下武林道上,只怕还未必已知道那蓝天义的举动。

江晓峰道:“此等大事,江湖上岂有不知之理?”

方秀梅道:“很难说,一则此事太过突然,蓝天义以数十年时光建立起来的侠名、信誉早已浇人了人心,骤然间想把他的侠名抹去,谈何容易,就拿姊姊我说吧,在寿筵未开之前,我还在忙着替他们蓝家办事……”

江晓峰接道:“这个我知道。”

方秀梅道:“那夜中姊姊也曾遇上了你。”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姊姊,黑白两道上无数高手,进入了蓝府大门,有如投海大石,一个月消息咨然,难道还不足以震动江潮么?”

方秀梅道:“你怎么知晓他们是消息杳然呢?”

江晓峰道:“这个,小弟是推想而得。”

方秀梅遣:“姊姊也无法想出,蓝天义用什么方法,能使原本对他记恨甚深的人,忽然之间,一变为他所用,但他必然早已有了算计,如是他无法收服这些人,自然不会选定在寿筵之上动手了。”

江晓峰道:“姊姊说的虽然有理,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无名小卒,岂肯永远屈服于死亡威胁之下,为蓝大义所用?”

方秀梅道:“真的可怕处在此,如蓝天义有办法能使这些武林高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为他所用,这手法也自可适用于其他的人以数十年的侠誉,他要造访少林寺,那少林掌门方丈,也要降阶相迎,就他在寿筵上施展的下毒手法而言,只要他能够接近那人身侧,就可以施展毒手了。”

江晓峰道:“就算他能下毒,以死亡威胁对方,但却未必能使他们甘心受命,这其间,只怕还别有内情。”

方秀梅道:“所以,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设法把蓝天义为害江湖的事,宣扬出去,使武林中人,都对他心存警觉,免得他们在毫无防备中受到伤害。”

江晓峰道:“姊姊久年在江湖上走动,识人甚多,只要把内情告诉几位朋友,让他们将此讯传布开去,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把蓝天义这等恶迹,传扬于江湖之上么?”

方秀梅摇摇头,道:“不行,姊姊在江湖上的声名不好,黑道人我不跟他们来往,白道中人,又对我敬而远之…。”

江晚峰道:“为什么呢!姊姊胸怀仁慈,豪勇智谋,都非常人所能及,蓝府大厅中,多少英雄豪杰,但却无一人能够及得姊姊…”

方秀梅淡淡一笑,接道:“兄弟疾风知劲草,生死见真情,没有蓝府中那一切事故,姊姊就无法和你兄弟攀交,没有地窑疗毒,树腹养息这一段经过,兄弟无法对我了解。”

举手理了一下鬓边散发,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姊姊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为人太刻薄,我行我素,不求人解,有时行事只求其成,不择手段,我自信一生中,没有枉杀过一个好人,但却得了一个笑语追魂的绰号,这一段疗伤时光中,想想过去的所作所为,确然太狂傲了,难怪别人不能加以原谅。”

仰脸看看天色,又道:“蓝天义找不出咱们已死的证据,绝然不会放手,此人心机深沉,武林中很少有人给够及得,只怕各处道上,早已布下了监视咱们的耳目,目下咱们对情势全不了然,很难逃过蓝天义的耳目监视。”

江晓峰豪气凌云的说道:“如今咱们毒伤已愈,就算碰上蓝天义的属下,也可以放手和他们一战了。”

方秀梅道:“以兄弟武功,和他们动手相搏,自是可操胜券,不过,只要咱们一和蓝天义动上手,不论胜败,咱们的行踪,必然泄露,那时,蓝天义必将尽全力要追杀咱们。”

江晓峰道:“为什么?”

方秀梅道:“蓝天义不会把姊姊放在心上,但对兄弟,却是看重的很,只要查出你的行踪,必然会动员一切力量,得你而后甘心。”

江晓峰道:“当真么?”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不要小看自已,金蝉步乃是武林一大奇技,何况你还身怀夺命金剑,蓝天义不杀了你,席难安枕,食不甘味。”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兄弟,咱们的前途,充满着险恶,就算咱们能把消息传扬于武林中,别人一时间也无法相信,这要时间证明,蓝天义的恶迹逐渐暴露于江湖之上,那时才能使武林同道觉醒,汇集成抗拒蓝天义的力量。”

江晓峰道:“照姊姊这么说来,慢慢就算把此讯传告江湖也是无用的了?”

方秀梅道:“唉!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咱们只能幸苦耕耘,却无法求得收获,不过,凡是得到咱们这消息之人,至少可以提高些警惕之心,而且,也可以引起他们对蓝天义的注意,至少可使蓝天义的恶迹,早些暴露。”

江晓峰点点头,道:“姊姊一个女流,竟然是心比昭月,不计成致败安危,满怀仁慈、正义,小弟如不全力相助,实有愧七尺。

之躯了。“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我就要等你这句话,你如不肯答允和姊姊合力设法挽救这次江劫,姊姊我一人之力,实也是无法独胜此任,现在,有兄弟你,使姊姊增强了信心,唉!蓝天义百密一疏,不该放咱们离开蓝府。”

江晓峰道:“为武林存正气,小弟愿尽微薄,不过,小弟初出茅庐,不知江湖上的诡诈,这运筹帷幄,行谋用略,还要全凭姊姊了。”

方秀梅叹道:“我这等才智,实不足以应付大局,但我知道,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两个人可当此重任。”

江晓峰道:“什么人?”

方秀梅道:“茅山闲人君不语,还有一个神算子王修,不过神算子行踪无定,可遇不可求,君不语却陷身于蓝府之中。”

江晓峰道:“那是说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帮忙了?”

方秀梅似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仰脸望着天上星辰,半晌,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呀!奇怪!”

江晓峰道:“奇怪什么?”

方秀梅道:“君不语怎会甘心留在蓝府中呢?”

江晓峰突然低声接道:“姊姊有人来了。”

方秀梅一怔,道:“……

江晓峰道:“听马蹄之声,还在数十丈外。”

方秀梅凝神倾听,果闻蹄声得得,传了过来。

目光转动,只见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当下牵起江晓峰的衣袖,飞身而上,也不过刚刚藏好身子,两匹健马,已然疾奔而至。

借星光看去,只见两个骑马之人,都穿着疾服劲装,背插兵刃,纵骑如飞,绝尘而去。

匆匆一眼,方秀梅发觉两人颇似一轮明月梁拱北,和金陵剑客张伯松,不禁一呆,几乎失声而叫。

江晓峰瞧出了方秀梅异常的神色,低声说道:“姊姊认识这两个人?”

方秀梅道:“马走的太快了,姊姊未看清楚,但看两人,颇似金陵剑客张伯松和一轮明月梁拱北,这两人都是江南道上叫得响的人物,也是那日被困于蓝府的人。”

江晓峰道:“这些人已甘心为蓝天义所用了么?”

方秀梅道:“我也无法了解,张伯松和梁拱北,都是很有侠名的人,尤以张伯松为人正直……”

突然间,又闻蹄声传来,夜色中,又奔来两匹健马。

这一次,方秀梅在心理上有了准备,所以很留心马上的人。

只见第一匹马上,坐着袖里日月余三省,第二匹马上却是千手仙姬视小凤。

这些人身佩兵刃,神态闲适,也无异于常人之处,只瞧的方秀梅楞在当地,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江晓峰目睹两骑马逐渐远去,低声对方秀梅道:“妹姊认识这两个人么?”

方秀梅点点头道:“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决然不会错了。”

江晓峰道:“都是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么?”

方秀梅道:“不错。而且都是姊姊认识的人。”

江晓峰道:“他们可有什么异样之处么?”

方秀梅道:“妹姊奇怪的也就在此了,这些人一个个都看不出有何异样……”

话声一顿,接道:“难道咱们推断有误,蓝夭义并无霸谋江湖的野心,都真把他们放了不成?”

江晓峰道:“果真如此,咱们倒要查查清楚了。”

方秀梅道:“但看义父母所受的伤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啊!唉!短短一月时光,蓝天义能够征服别人,还有可说,但那余三省,乃是才智极高的人物,怎会也甘为蓝天义所利用呢?”

突然间,她似是有了决定,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兄弟,咱们追去瞧瞧好么?”

江晓峰道:“姊姊觉着可以去,小弟自然奉陪。”

方秀梅道:“有一件事,咱们必须要先查明白。”

江晓峰道:“什么事?”

方秀梅道:“那蓝天义用什么方法,能使武林中这多英雄人物,为他效命。”

江晓峰道:“既是如此,趁他们还未走远,咱们快追上去。”

方秀梅嗤的一笑,道:“兄弟,不能这样去。”

江晓峰道:“那要怎么去呢?”

方秀梅道:“也许姊姊想错了,那日蓝府寿筵之上,旨在示威,事后,赐赠他们解药,放他们离开蓝府,但咱们却要作最坏的打算。”

江晓峰道:“打算什么?”

方秀梅道:“咱们要算他们都已被蓝天义用一种神奇的力量所征服,要易容改装,去接近他们,先观查清楚,再作道理。”

江晓峰道:“好吧,一切都听姊姊安排就是。”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就来。”

江晓峰道:“妹姊要到那里去?”

方秀梅伸出手去,量量江晓峰的肩膀,道:“我去买些衣服来。”

江晓峰道:“深更半夜,你到何处去买?”

方秀梅笑道:“放下银子,取走衣服,不管他们卖不卖。”

江晓峰道:“那是偷了…”

方秀梅接道:“偷字多难听,仅姊姊放的银子,补偿他们农服损失有余,自然不算偷,守在这里别动,也许你还会瞧到玉燕子篮家风呢?”

纵身飘落实地,一连几个飞跃,消失子夜色之中。江晓峰望着方秀梅远去的背影,内心中却在想着方秀梅临去之言:守在这里别动,也许你还会瞧到玉燕子篮家凤。

他心中明知,这不过是一句戏笑之言,但却在他内心中,引起了很大的作用,希望能被方秀梅幸而言中,蓝家风真的会由此经过。

期望的等待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突然间,一条人影,夜色中疾掠而至。

那是方秀梅,带着一大包衣物而来。

江晓峰看清楚来人之后,飘身落着实地,低声说道:“姊姊。”

这声音很低弱,充满着黯然的伤感。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眼睛,仔细瞧了江晓峰一眼,爽朗的笑道:“兄弟,在官道旁边,不便谈话,咱们那边坐吧。”

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紧随在方秀梅的身后,行到一处小溪旁边。

方秀梅打开手中包裹,取出两套男人衣服笑道:“下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姊姊相信取的衣服,不会相差太远。”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就在这四无掩遮的荒野小溪洗澡么?”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怕什么,深更半夜,四无人踪,我刚刚已经洗过了,你洗好了招呼我一声,我在那面草丛中休息。”

江晓峰皱皱眉头,道:“这个,这……”

方秀梅接道:“在江湖上走动,要能随遇而安,不用这个,那个了,快去洗吧,洗过澡,我还有要紧事和你商。”

放下衣服,转身而去。

江晓峰想到月来都未净身,只好行近溪边,除下衣服,匆匆净过身子,穿上方秀梅取来的衣服,果然尺寸甚是合身,当下重重咳了一声,正想招呼方秀梅,那知人影一闪,方秀梅飞跃身前,笑道:“那边有饭菜,咱们边吃边谈”

牵着江晓峰,行人一堆草丛之中一块白布上,早已摆好饭菜,而且碗筷俱全。

方秀梅一面催促江晓峰食用,一面说道:“兄弟,看了刚才情形,姊姊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江晓峰停筷问道:“如何改变呢?”

方秀梅道:“这法子很冒险,除了武功之外,还要位凭机智和幸运,就是姊姊这数十年在江湖上所闻所见,数百年来,江湖从没有这样的怪事,蓝天义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使人人为他效命,变敌为友,正所谓一夕大变,天不易势,这事情有些古怪,如是咱们不能了然内情,那就无法和他们抗拒,也无法使武林同道相信我们的话。”

江晓峰道:“妹妹的意思是…”

方秀梅道:“设法和蓝府中人接近,好歹找出一点头绪来。”

你的武功,我的江湖经验,再加上小心从事,而且,蓝天义久寻不获,也许已经认为我们死去,这也给我们不少方便,几方面一凑,或有可乘之机。“江晓峰道:“妹姊说的是,小弟也曾想过这档子事,蓝天义目下的企图不明,咱们也无法冒然指他有独霸武林的野心。”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管蓝天义心机多么深沉,但他取得‘金顶丹书’和‘天魔令’的隐密,仍然泄露了出来,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失陷于蓝府之中,总可使正大门派中人,提高一些戒心,乾坤二怪未出蓝府,也可使黑道人物,对他有些动疑,姊姊担心的还是那位玉燕子蓝家凤!”

一提蓝家凤,江晓峰不自禁为之心头一震,急急说道:“蓝姑娘怎么样?”

方秀梅两目盯注在江晓峰脸上瞧了一阵,道:“她的绝世容色,和天赋娇媚,如若一心一意的为他父亲效忠,不择手段,武林中正义、公道,非毁于其手不可,第一个,兄弟就无法抗拒。”

江晓峰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方秀梅长长吁一口气,仰脸望天,道:“我也不能怪你,蓝家凤太美了,别说你们男人了,姊姊我是女的,看到也难兔情难自禁,爱由心生,要不然,她出道不过短短一年的时光,怎会被人捧为江东第一娇呢?其实,又何止江东?姊姊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过了不少妖媚佳人,但一比起篮家凤来,顿使人有着霄壤之感…”

她举手理一理被夜风吹乱助长发,又道:“蓝天义有这样一个女儿,再加上他收存金顶丹书和天庚令上记载的武功,真要兴风作浪,江湖之上,实难找出拒抗他们父女的人。”

江晓峰缓缓抬起头来,叹息一声,道:“姊姊,如若能证实那蓝家凤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小弟自信还有自制之能,不至于屈服在她美色之下。”

方秀梅笑道:“蓝家凤一共有多大年纪,如何有十恶不放之罪呢?”

江晓峰道:“姊姊,小弟并非好色之徒…”

方秀梅接道:“实在是那位蓝姑娘太美了,是么?”

江晓峰长叹一声,默然不话。

方秀梅道:“兄弟,姊姊在西域时,曾听刻一个传说,那传说交织爱恨,是英雄行径,也是英雄本路,姊姊想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把它想通。”

江晓峰道:“想通什么?”

方秀梅道。“想通它是悲剧还是喜剧。”

语声微微一顿,接过:“现在姊姊把这个传说讲出来,是喜是悲,兄弟你自己去想吧!

江晓峰似是被方秀梅的言词,引起了无限兴趣,急急说道:“兄弟洗耳恭听。”

方秀梅道:“姊姊在西城时,曾看到一个青石堆砌的大坟,坟墓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奇花,花色之杂,应该是天下第一,西域严寒,但那石坟却是群山环抱,四季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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