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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玉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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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松奇道:“为什么?”

方秀梅道:“蓝福如知晓此事,必然大不震怒,只要责骂了属下从人,这消息必然将很快的泄露出去,为无异打草惊蛇,反使那人有了准备,那就不容易查出内情,小妹将计就计之法,也就无能施展了。”

张伯松道:“想不到方姑娘竟然是这等足智多谋,老夫倒要请教该当如何才是。”

方秀梅道:“小妹愚见,咱们装作不知,任它发展,不过,这要劳动张大快了。”

张伯松道:“老夫愿受所命。”

方秀梅一欠身,道:“不敢当,小妹之意,有劳张大侠暗中监视着那周振方和商玉朗的举动,非属必要,不用出手干涉,一旦非得出手干涉不可,以张大侠的武功,制服两人,也非难事。”

张伯松点点头道:“就依方姑娘高见行事。”

方秀梅道:“明日就是蓝大侠寿诞,各方拜寿之人,今日都将赶到,咱们可以增加很多帮手,艺专而后精,专事方不紊,希望张大快能把全神放在监视周,商两位身上。”

张伯松道:“姑娘放心,老夫答应了,自然会全力以赴。”

方秀梅目光转到余三省的身上,道:“余兄,蓝大侠期待回音,余兄也该去见见蓝大侠了。”

余三省道:“如何对蓝大侠说明?”

方秀梅道:“小妹之意,余兄不妨劝他不要赴约。”

余三省道:“如是蓝大侠坚持不充呢?”

方秀梅道:“那就只好让他去了,我想血应手门中人决不会留难于他,如若余兄肯随同前往,那是最好不过了。”余三省:“在下看看是否能够说服蓝大侠,不让他赶去赴约。”

起身向外行去。

方秀梅道:“小妹也该去瞧瞧蓝姑娘了。”

张伯松站起身子,道:“周振方和商玉朗的事,老夫一力承担,两位不用再费心了。”

紧随余三省身后,出室而去。

方秀梅目睹两人去后,也起身离房,但却并未去看蓝家风,却转向望江楼行去。

这时,大约望江楼上,又来了不少佳宾,老管家家蓝福正匆匆由望江楼奔行而下。

方秀梅加快脚迎了上去,道:“老管家,又来了些什么人?”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极快的扫掠了蓝福双足一眼。

蓝福道:“方姑娘楼上坐吧,来的人都是我家老主人的好友,神行追风万子常万老爷子,一轮明月梁拱北梁大爷,还有一向不喜言笑的茅山闲人君不语君大爷…”

语声微微一停顿,接道:“这些人方姑娘都很熟吧?”

方秀梅点点头笑道:“我都认识。”

蓝福道:“姑娘请上楼吧!奴还得到门口招呼,接待别的客人。”

闪身让开去路,匆匆而去。

方秀梅回顾蓝福的背影,目光盯注在他一双黑靴之上。

直待篮福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方秀梅才缓缓登上望江楼。

只见临江一方窗口处,一张方桌上,坐着神行追风万子常,一轮明月梁拱北,两人正自高谈阔论,茅山闲人君不语,却手执着茶杯,静静的坐在一侧,听着两人谈话。

方秀梅紧行几步,说道:“万兄、梁兄,久违了!”

万子常回目一顾方秀梅,笑道:“喝!方姑娘,听说你远游边陲,此行愉快吧!”

方秀梅伸手拖过一把木椅,缓缓坐下,笑道:“长了不少见闻。”

转顾着茅山闲人君不语,颔首接道:“君兄好么。”

君不语举一举手中茶杯,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方秀梅的问讯。

在江南武林道上,这位很少讲话的茅山闲人,可算是很平凡的人物,又极特殊的人物。

他虽然很少说话,但态度谦和,和大部份武林同道,都能融洽相处,他很少开口,自无飞长流短的是非,除了偶尔在江湖上出现一下之外,大部份时间,都在茅山伴云小筑中读书自娱。

他淡薄名利,极少和武林同道冲突,除了蓝大快救过他一次几乎未再听人说过,他和人有过冲突,但蓝大侠帮他之事,也只止步于传说,蓝大使绝口不提,别人也没有见过,但自蓝大侠留居镇江之后,每年的寿诞,他大都赶来祝寿,很少缺席,但总是前一天赶到,寿诞一过,第二天就独自离去。

他相识满天下,却绝少和人搭讪,他一向不喜言笑的性格,早已传扬江湖,他又极少和人冲突,因此,人人都对他有着一份特殊的谅解。

看上去,他是那么的平凡,但他也是一团谜。无人知晓他的武功如何?也无人知晓他胸罗的才能如何?

善于集人隐密的余三省,对他也不过略知一二,只知他胸藏甚丰,只不过不喜炫耀示人。

但见万子常一拂胸前花白长髯,笑道:“君兄,咱们相识十几年了,兄弟却从未听过君兄论述江湖事物,今日兄弟向君兄请教一事。”

君不语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兄弟孤陋寡闻,所知不多,实无高论语人。”

万子常轻轻咳了一声,道:“君兄事迹,江湖上甚少传闻,兄弟也无从问起,唯一可问的,就是君兄和蓝大侠之间一段情义,如何结成,不知君见可否见告?”

君不语微一沉吟,笑道:“万见见着蓝大侠之时,再请问蓝大侠吧!兄弟口齿拙笨,不知该如何谈起。”

万子常哈哈一笑,道:“君兄既是坚持不说,兄弟倒也是不便相强了。”

君不语淡淡一笑,也不再答话。万子常的性格,刚好和君不语大相逢庭,豪情万丈,最喜言笑,目光又转到方秀梅的脸上,道:“方姑娘几时到的?”

文秀梅道:“比三位早了一日。”

万子常道:“听那老管家说,周总镖头最先到此,方姑娘见过么?”

方秀梅举手理一下江风吹起的散发道:“见过了。”

万子常突然扬起双手互击一掌,道:“楼上那位当值?”

一个青衣童子,急急由楼外奔人,道:“小的当值。”

万子常道:“告诉蓝福,要他请周振方来,我们先喝两盅。”

那青衣童子一欠身,道:“小的领命。”

方秀梅急急接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那青衣童子茫然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万子常浓盾耸扬,虎目一瞪,造:“方姑娘,这是何意?”

方秀梅笑道:“据小妹所知,那周总镖头病倒了。”

万子常一怔,道:“什么病。”

方秀梅道:“周总镖头事务繁忙,席不暖暇,匆匆赶来,大概中暑了。”

万子常道:“晦!他早来两三天,尽可从客赶路,急个什么劲呢?”

一轮明月梁拱北皱皱眉头,接道:“周振方内功精湛,怎会中暑病倒呢?”

万子常道:“是啊,以他武功成就,寒暑似是不足为虐,定然是躲在房中偷懒,不行,非得找他来喝两盅不可。’”

方秀梅道:“小妹刚刚探视过周总镖头的病情来此,确然是病倒了一。”’话声微微一顿,接道:“周总镖头鸿图大展,又办了两家分号,放眼江南,已是首屈一指的大镖局了,事务之忙,自在意中,人么!终究是血肉之躯,太过劳累了,岂有不病之理!”

万子常轻轻咳了一声,道:“真有这等,兄弟倒得去探视一下了。”

方秀梅道:“他刚刚睡好,万兄要去么,晚一会再去不迟。”

她不愿使周振方受伤之事,宣扬开去,故意设词拦阻。

万子常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下牛再去看他不迟。”

这当儿,老管家蓝福,又带着两个人,登上了望江楼。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小妹一向言出如刀,所以人缘很坏,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很讨厌小妹,但不知君兄对小妹的印象如何?”

君不语道:“在下对姑娘谈不上印象,只能说看法如何?”

方秀梅道:“就算是看法吧,那你对小妹看法怎样?”

君不语道:“兄弟一向不愿论长道短…”

方秀梅道:“我知道,小妹是诚心领教。”

君不语沉吟了一阵,道:“姑娘一定要在下评论,区区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的为人并非孤僻自赏,不肯合群,而是有一点情才做物,不屑与人为伍罢了。”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评论未免对小妹太过捧场了吧!”

君不语道:“在下是就事而论,说不上捧场,只能说对与不对。”

方秀梅脸色一整,缓缓说道:“小妹对君兄也有几句评语,不知君兄是否愿听了。”

君不语摇摇头,道:“君某一向是笑骂由人,姑娘说与不说,对君某都是一样。”

方秀梅道:“我早知道君兄大智若愚,但想不到君兄还有这等任人笑骂的修养。”

君不语望了方秀梅一眼摇摇头,道:“方姑娘不要把我估计的太高了。”

转目遥望着窗外的滔滔江流。

方秀梅低声说道:“君兄,如果只是江湖上两个人的恩怨,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妹也不敢向君兄求助……”

只听君不语低声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闲人并非闲,君兄不用再欺我了。”

君不语陡然回过头来,望了方秀梅一眼,道:“你为何定要拖着我呢?”

方秀梅道。“别人恩怨是非,你可以不管,但蓝大侠的,你难道也忍心不问?”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姑娘看那无尽江流,千百年来,何曾有片刻停息。”

方秀梅道:“我明白,江湖上恩怨,也有若那无尽江流。”

君不语道:“姑娘果是聪明人,但一人是非,只怕再难拔足。”

方秀梅道:“人生数十年,有若浮云流星,茅山上野鹤几许,能为人间留声名?”

君不语淡淡一笑,道:“嗯!你想说服我?”

方秀梅道:“你既未逃尘避世,就不该坐视不问,何况蓝大快又是你救命恩人。”

君不语端起案上茶杯,大大的喝一口,道:“姑娘要在下如何?”

方秀梅道:“我和余三省已然尽了全力,但仍然雾中看花君不语接道:”你要我全身皆人是非圈么?“

方秀梅道:“这个小妹倒不敢妄求,但望君兄能从暗中相助。”

君不语脸上神情变化不定,显然,他内心之中,也正有着剧烈的冲突。“方秀梅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凝注君不语的脸上,低声接道:“目下情势严重,已非小妹和余见智力能够对付!……”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方秀梅未完之言,道:“方姊姊,久违了。”

方秀梅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肩上搭着披风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望江楼大门口处。

来人,正是以暗器驰名江湖的千手仙姬祝小凤。

方秀梅站起身子,道:“原来小凤妹妹,听说你成了亲,新姑爷呢,没有一起来么?”

祝小风摇摇头道:“不说也罢,小妹这次是阴沟里翻船,栽到家了。”

方秀梅任了一怔,道:“怎么回事?”

祝小凤快步行了进来,自行落坐,望君不语一眼,道:“唉!

咱们以后再谈吧!

方秀梅心中虽然疑云重重,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君不语站起身子,对祝小凤微一颔首,缓步离开了望江楼。

方秀梅心中大急,叫道:“君兄!”快步追了上去。

君不语回头一笑,道:“来日方长,咱们以后再谈吧!

不再理会方秀梅,缓步而去。

祝小凤冷笑一声,道:“方姊姊,别理他了,这人不知自己有多大能耐,傲气凌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方秀梅道:“君不语为人一向谦和,怎的会开罪了你?”

祝小凤道:“其人不通情理之极,又没骨气,前年小妹路经茅山,特地到‘半云小筑’中去看他,但他那付爱理不理的态度,气得我差一点晕了过去,恨不得让他试试我暗器的利害。”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和他动手了?”

祝小凤道:“手倒没有动,但我狠狠的骂他几句,想不到他竟微笑以对,他不肯还口,小妹倒也不便出手,只好恨恨而去,你说他是不是既不通情理,又没有骨气呢?”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姊姊的看法,和你稍有不同。”

祝小凤道:“怎么?你觉着那君不语是一个很好的人么?”

方秀梅道:“至少他不是坏人,和那些终日在名利中争逐的人,高明多了。”

祝小凤沉吟了一阵,道:“姊姊这么一说,小妹倒也觉着有理。”

方秀梅正待接口,瞥见余三省匆匆行上了望江楼。

方秀梅目睹他匆忙神情,心知必有事故,心中大为震惊,但他仍然保持着勉强的镇静,缓缓说道:“有事么?”

余三省目光一掠祝小凤,轻轻咳了一声,道:“没有事。”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祝姑娘几时到的?”

祝小凤道:“刚到不久。”

目光左右转动,望望方秀梅,又望望余三省,道:“你们有事情怕我知道?”

余三省道:“没有的事,祝姑娘太多心了。”

祝小凤微微一笑,道:“人人都说我直肠子,一向说话不转弯,但我并不是很傻啊!”

方秀梅道:“那个说妹妹傻,你本来很聪明嘛。”

祝小凤笑道:“姊姊夸奖了,小妹如是真聪明,我就该出去溜溜。”

言笑中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低声说道:“有什么变化?”

余三省道:“很出人意外,蓝大侠突然决定不去赴约了。”

方秀梅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余三省道:“我想不透,本来,我要说服他,不让他赴约,但他忽然间自动不去了,反倒使我有些奇怪的感觉,因此,我反而劝他赶去赴约,借机查看一下那血手门的实力。”

方秀梅道:“蓝大侠怎么说?”

余三省道:“出人意外的是,蓝大侠坚持不肯去,他说血手门的实力如何,已成事实,查看亦是无用。”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骤听起来,事情很平谈,但如仔细一想,这其间只怕大有文章。”

余三省道:“不错,在上骤听之下,也未放在心上,但想了一阵,却感到情形不对,因此,我很留心观察蓝大侠的神情。”

方秀梅道:“他的神情如何?”

余三省道:“一片镇静,似乎是有恃无恐一般。”

方秀梅长长吁一口气,道:“真把我搞昏头了,难道蓝府中又有了变化么?”

余三省苦笑一下,道:“在下也有些茫然无措,也许是咱们碰上了智略大高的人,处处使咱们无法招架。”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目下唯一的办法,就再劳驾一次方秀梅道:”要我再去看看蓝姑娘?“

余三省道:“不错,也许可从她口中探得一些内情。”两人谈话之间,只见君不语缓步行上了望江楼。

他脸上仍然挂着惯有微笑,神情间一片悠闲。“余三省急步迎了上去,道:“君兄,这件事,你不能不管了。”

方秀梅道:“我一生遇上了无数复杂难解之事,但却从没这一次变化奇幻,我和余兄,都已经倾尽了最大的智力,但事情却越变越使人无法预测,无法捉摸。”

君不语望望两人,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余三省道:“我们这般相求,难道你仍然要袖手旁观么?”

君不语望着窗外江流,道:“二位一定要把我拖下水么?”

余三省道:“别人的事,你可以坐视不问,但蓝大侠是你心中确一敬服的人,你如袖手不问,岂不太过寡情么?”

君不语沉吟了良久,道:“现在,你们遇上了什么难题?”

余三省道:“蓝大侠…”

蓝大侠三个字似乎是提高了君不语的兴趣,只见他眉头一耸,道:“蓝大侠怎么样?”

余三省道:“在下昨日见他之时,见他满脸愁苦,一片忧郁君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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