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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赖药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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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衣现在心都凉了。

连四肢都是冰寒的,那种感觉,就象是水里悠游自在的鱼儿。突然发觉河水结成了冰,而他则嵌在冰霜里。

白青衣向不怕水。在“叶梦色”的故事里,他曾以轻功把“千里不留情”方化我追杀于江心。所以他对水阵极有信心。

他一走进水阵。几乎就被那明媚的风光迷住。这一带傍近溪涧,两岩深绿,隐透清寒,涧水尤其急流激湍,在峭壁棱崖边形成天险,涧水排山倒海似的撞击着岩壁,声势如殷殷雷鸣,动人心魄。

这儿只有一条路,就是在沿峭壁而下,在涧水上浮出的小截岩石跳过去,只是涧水时急时缓,一旦没有算准水涨水退时间,以及跳不过这等距离。气力下继,甚至滑倒,便难逃坠落急涧灭顶之厄运。

时隐时现的岩块对开来时上峭壁,书着“陡崖跳浪”几个活飞如灵蛇般的大字。

白青衣微微地笑开了。

他吟道:“万顷江田一鸥飞;他三几下飞跃,已到涧中,一足立于滑岩上。又笑吟道:

“亦欲举向风,独唱无人和。”上一句是自譬,以他的轻功,也着实没把这“陡崖跳浪”看在眼里,后面两句、听来雅致,但在此时此地吟来,已隐含挑战之意。

这时,一个非常低沉,但低沉中十分柔媚,听去十分舒服的女音道:“一别一百日.无书直至今。几回成衣梦,独自废秋吟。小雪衣犹络,荒年米似全。知音人亦有,孰若尔知心?

白青衣一听,宛似脑门受雷霆一震,又似冰水浇头,骛然一醒,几失足滑落深潭急流中。

他的脸色全白了,只喃喃地道:“小雪衣……你是……小殷?小殷!那低柔的声音道:

“你还记得我?”

白青衣几乎喜极而位:“小殷!情怯!怎会是你,怎会是你。

只见前面一处三丈余宽阔的石台上,冉冉升起一个女子,衣白如雪,发黑如夜,白青衣一震再震,脱口道:“情怯,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那女子蛾眉含颦,星目流波,两腮间有一股淡抹如醉红,柔肌媚骨,玉态珠辉,柔媚的眼神和丰腴的体态,不是叫人动怜,不是叫人心碎。而是叫人禁不住欲和爱。

白青衣长叹道:“我以为……再也不会见着你了。”

那女子幽幽的说:“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不是不见更好么?

白青衣一口气跃过三座岩石,说:“情怯,不是的,你,不同的。

那女子忽然低低抽泣起来,但抽泣间说话的声音仍是这般低柔好听,”我以为公子已忘了……忘了苦命女子殷情怯了……”

白青衣又踏过数块岩石,只差三块石岩,就到殷情怯立足之地,“情怯,再见你时,真的有些情怯………

殷情怯噗嗤一笑。用袖端捂唇,娇柔说道:”公子,我是苦命女子……你结识过的红颜里,当以我最笨,不会纺织,不会唱歌,和着拍子跳舞时踩着你的脚,画眉时常把眉画得太租……与你相识的女子中,我的出身最寒微,你怎么还要记住我?

白青衣道:“红粉知音遍,我对你用情景深。”

殷情怯垂下了袖,美目含泪.朱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

白青衣一闪身,已到了殷情怯身前。

殷情怯不高,只及白青衣胸际之上,她害上的发丝,因风吹而微拂在白青衣颈上,白青衣情怀激荡,双手用力握在殷情怯双肩上,由于过于用力,殷情怯脸上有微微的痛楚,却更显得朝霞和雪。令白青衣生起神为之夺的心动。

白青衣虽比她高,但在她成熟而柔美的眼波中,却像一个妇人在看一个少年,有一种荡魄融心的风情。

白青衣的嘴唇微擦着她的额发,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殷情怯垂下了眼.但眼睛依然明亮,咬着唇,但嘴唇依然红彤:“什么为什么?”

“当初……你为什么离开了我?”

白青衣诗酒风流,拈花惹草,艳遇极多,已不以为奇,但是,他看到殷情怯的时候,她正在一个风月场所里,喝得大醉,哭着、闹着。笑着,洁白的胸襟敞开着,一群无行的公子哥儿,正在调笑着、猜着拳;在争谁先占她的便宜。

白青衣当时在场,很容易就打发了那一干浪子。

他把她揪到客栈房中,以冷水来浇醒这女子的醉意。

白青衣不是君子,也不是柳下惠,不过,他不是趁人醉中占便宜的人,而且,他已从一个她的婢仆中探知,这女人是给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子遗弃了。

他决心要她清醒,要她清醒后反省醉的代价有多可怕。

可是当她衣襟被水湿透的时候,他的心跳得比水花声还乱,她醉意未醒。倚身板墙上,颔微仰着,唇微启着,醉眼里有一种妇人看少年男子的融骨消魂。

白青衣立刻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定力,所以他立即要退离房中。

他退出去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抗力,他觉得他自己会终生后悔这个决定的。

但他还是决定退出去。

可是他在出房门之前,禁不住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这一眼望去,只见殷情怯粉滴酥揉,神倦欲眠,艳丽绝伦,玉骨冰肌,但双颊焚焚欲烧,春思欲活,发上还滴着水珠,白青衣也是欢场中人,立刻便知,刚才那班登徒子对她下了春药。

白青衣重骂了一句:“该死!但他这多望几眼,心拄微荡,只见殷情怯透湿的衣襟里,隐透着玉峰上两双暗红,接下去的事,白青衣已在狂乱里、迷乱中疏狂着,纵腾着,浑忘了一切。

他只记得殷情怯推他、抓他、骂他,娇喘微微,呻吟细细,推着他的肩膀一直哀吟般的说:”你怎能对我这样,你怎能对我这样……”这样一直说着,白青衣没有理她,也没有停下来。

等他能停下来的时候,殷情怯已梳好了妆,只见她容色丽都,雪肤花貌、俨然莫可侵犯,她梳了妆,望也没望他一眼,就端然走出去。白青衣叫住了她。她神色冷然的回顾。

白青衣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他昨天发生这种狂乱的事来,心中懊恼至极,只想待她醒后,百般解释,自己色令智昏。万般不是,又伯对方苦苦相缠。自己摆脱不了。

却没料到殷情怯寒着脸,冷然而去。

跟他发生关系的女子,莫有不情愿的,也莫有不顾恋的,只有生怕他不来,也有生怕他不负责任。

殷情怯却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昨夜只是春梦一场。

白青衣叫住了殷情怯,期期艾艾说完了昨天事情的始未,还未道歉,殷情怯就问他:

“你说完了没?”便要离去。

白青衣见她容光照人,仪态不可方物,跟昨天一席恩情,千娇百媚,玉艳香温,微致风情;遇然不同,心中顿生爱慕之情,便与她说:“我是真的,你留下来。

殷情怯神色平然,只是道:“我留下来作什么?”

白青衣道:”你难道忘了一夜之情么?”

殷情怯淡淡地道:“那是醉后,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人生本就醉醒不分,你不必当真。

白青衣跳起来,大声道:”不行,不行!决不行的!”

殷情怯神色木然地道:“有什么不行?你爱过的女子,都照顾她一辈子么?

白青衣愤怒地踱步,气道:“你……不同的!

殷情怯冷笑道:“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一晌留情,醉里贪欢。他家本是无情物,一向南飞又北飞而已。

白青衣怒不可遏,“啪”地一掌,竟掴了殷情怯一个巴掌,在她上颊上留下红印,自青衣瞧在眼里,一阵心疼,孰指叱道:“你这贱女子……枉费我真心一片!

殷情怯举目望着他,眼眶里有一层蒙蒙的水意:“我是被人遗弃的女人……”

白青衣截断道:“我又是好男子么!

殷情怯垂了头,幽幽地道:“我出身贫寒……”

白青衣怒道:“把我白青衣当什么人了!

殷情法抬头,眼眶里的水影已挂到青腮边,说:“你说的是真?”

白青衣气得不得了,指着殷情怯骂道:“你你你,你当我说了一天假话么!

殷情怯忽然搭住了他的手,水汪汪的明眸瞟着他,把他的手放近唇边,亲了一亲,又放到嘴里,轻轻道:“你要是真的,我也是真的。”说着咬了他小指一口,用水一般的眼色望着他,问:“很痛吧!

“很痛吧?”她幽幽的问,“不会忘记我吧?白青衣反手握住她玉指春葱,人握欲融的手,只见她媚目流波,瓤犀微露,白青衣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往后的日子里,白青衣有着三天的融骨消魂,笔莫能宣的快活。他替殷情怯画眉、赋诗、温存,殷情怯更对他温柔备至,情深款款,百般依顺,令白青衣与她衣鬓厮磨,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

可是这般浓情蜜意后的第四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就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却没想到,在陡崖跳浪上,竟会遇见了她,殷情怯!

第五章水和上

殷情怯的声音低柔,但一种怕人的风情更浓更烈:“我不走。你就会……厌了我。

白青衣双手发力,抱起了她,逼过去问:“你为什么这样傻?说!你为什么这样傻!

殷情怯被他挟得透不过气来,娇喘细细,柔眉微磨,但靥伤有一股浪荡的风采,吃吃笑道:“你才傻!

白青衣只见浪花溅衣,朱唇微露,忽然生起了一种极其疼爱之意,殷情怯也感觉到了,腰肢动了动,似要挣脱,呼息急促了起来。

白青衣当下不理一切,凑嘴封住了殷情怯的朱唇。

殷情怯用粉拳捶着他,捶着,一面咿咿唔晤的说:“你不要这样,你不能对我这样……”

白青衣忽然松了口,让殷情法透了一口气,一面笑说:“这句后,你三年前就说过了。

殷情怯的双颊忽然红了,红得令人荡逸飞扬,白青衣又一把拥紧了她,说:“你猜我那时候怎么样?”

浪花哗地一声,冲击在岩石上。

白青衣亲吻着她,全身为体内一股崩不可遏的热气所激动,“我不要理你,我——”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因为一腔热情。被寒若冰之刃切断。

一把雪寒的长刃,已插入他腹中。

白青衣不敢相信。

他仍没有出手,戟指道:“你——”殷情怯衣袖一褪。一把寒光闪闪的青剑在乎,一挥之下,白青衣双腿齐断。

白青衣眶毗欲裂,殷情怯淡淡地道:“你知道你在闯水阵吗?来到水阵,还能如此大意?你自命风流,都是滥情害了你。水阵以柔制刚,孙子曰:‘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加脱兔,敌不及拒’,进水阵,我还未曾发动,但你心里的水阵,已毁了你的战志。白青衣最强的是轻功。

但此刻一双脚己断。

殷情怯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活够了,而今,就毁在这德性里!

自青衣艰辛地问:“你为何当时……不下手?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飞乌、枯木、叶梦色他们不知怎么了?

殷情怯笑了一笑,柔媚的眼神转而狠毒:“三年前杀你。没有价值可言,又何必我‘花掠唇’来动手?我索来的作风都是……先伏下因,再待来日结果!

白青衣惨笑道:“你就是……‘花掠唇’……”

殷情怯冷笑道:“我就是‘天欲宫’中的‘吸阳姹女’,武林中英雄好汉人人怕我的‘花掠唇’……其实,除了你们这些自大好色又自以为聪明的笨人外,只要稍加明辨,早该知道我是谁了!在你轻功无双,却派不上用场!

白青衣恨声道:“你好……狠!

殷情怯只说:“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白青衣大吼,“我要你死——”

他衣袖激扬。一大蓬树叶形状的暗器洒出!

就在这时,水花冲天而起,惊涛裂岸,直涌上岩石,把断腿的白青衣卷人浪涛里去,转眼消失不见。

浪涛过后,殷情怯仍在岩石上。她伏倒在岩石上。

水沾湿了她的衣衫,她臂上和腿上的自衣衫。各浸散出鲜血的痕迹。

两片树叶形的暗器,嵌在肌里。

白青衣濒死全力施放的暗器,仍是非同小可,可惜那已是他最后一击。

如果他还有暗器。而又来得及施放的活,殷情怯不一定能接得下。

殷情怯目送被巨涛吞灭的白青衣,眼眶里忽又落下几颗泪珠,自语地道:;‘青衣,你为情所累,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我所演的是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而你所饰的是个自命风流的笨男子,如此而已……“她说着说着。竟饮泣起来。

浪花湍湍,涧水急流,如斯远逝,不分昼夜。

日已西移,黄昏将近。

李布衣望望仍有余威、照在身上犹隐隐感觉到痛的夕阳。

——要快!

李布衣对自己心里如斯催促着:按照情势,何道里逐走纤月苍龙轩.所主持的“五遁阵”是融合东流与中土的五行阵法而立,单凭何道里、农叉乌、柳无烟、殷情怯、年不饶五人及阵中所发挥的威力,只怕叶梦色、飞鸟、桔木、白青衣四人是断难以抵挡的。

——能不能支撑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李布衣心中不禁有些躁急了起来,但他一进入士阵,登时心气平和,脑中尽量去想一些古圣贤者的话,大诗词人的句子,使得内心情明,心无杂念。

——对付何道里这样的高手,若不神宁气定,必死无疑!

他一踏进了土阵,全神贯注在阵中。

李布衣注意的不仅是双脚所踏之处,而是对阵中每一寸地,每一草、一木、一石、一兵、一动、一静,都留上下心。

——火阵当然以火为主力,水阵亦以水为主力,金阵也以金为主力,木阵以木为主力。

但是,土阵不一定只以土为攻击的力量,即是因为何道里精通“五遁术”与“五行法”,不为任何一行所间限。

土阵什么也没有。

土阵当然有土,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处。

李布衣觉得心头沉重,就如脚下踏似殷实的泥土一样。

他没料到土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土地。

但他立时感觉到这土地上的杀气——这肃杀之气足以使任何蛾蚁蚂蝗,一近此地即毙命,而鸟飞掠空亦为之坠地,萧艾延及为之枯萎。

所以李布衣一人阵,立即揉身夺取坐地。

所谓”坐地”,是一处地方里的某一个特定的地方,人在那儿会感觉到特别舒适。这些特定的地方,当然没有任何特征,而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特定之所,譬如,一些人会到远处一个市镇,会感觉万事不如意,身体无缘无故感到不适,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万事如意,精神舒畅。

人们把这种不舒适,称做“水土不服”,其实这种情形,不仅限于地域的迁移,就算是登上一座楼阁,或者走人一栋房间,都会有这种情形,只看感觉强不强烈而已。有一些地方,会令某人精神特别愉快,但对另一人来说,可能并不如是。同样的另一个地方,某人坐下去无端端心跳加速,但在别人来说,就全无感觉,而别处也无这种情形。

这地方并无固定,拿一问房子来说,可能是在床底,可能是在柜里,有人老在半夜听到院子井底有异响,有人却连屋顶的老鼠在啃木头也没听见。

在风水上的情形,往往被人称为”煞气过盛”.但”坐地”的形成,是在于元神对某一时序、地位敌对或适宜,当然,绝大部分的位置都属于中性的,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

在一个阵势中抢得“坐地”,就像一把刀是否取得刀柄一样重要。

但是“坐地”不像“刀柄”那般容易断定。古代夺取“坐地”陷对方人”绝地”再致敌于”死地”.都是兵法上的大事。

李布衣情知陷入阵中,必须先夺得坐地。

他一个箭步跃过去,却发现地上有一块小小的石头。

这块石子其实并不碍眼,但以地势论,却使得李布衣夺得“坐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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