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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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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中,经历了不少惊险的事,但是没有一件,像这一次那样,浓厚的神秘气氛,像一层又一层厚雾一样包围著事实的真相,使你难以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别墅中没有电话,我没有法子和外界联络。

而刚才张海龙离去的时候,我也不便托他带口信出去,因为他是那样不愿意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在门口站了一分钟,侧耳细听门内的动静。

门内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当我将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竟发出了出人意料的大声响:那“拍”地一声后,我伸手一推,立即向后跃退。

房门“呀”地一声,被推了开来。

就著走廊中的灯光,我定睛向房中看去。

在意料之中,房内一个人也没有,我跨进了房中,找到了电灯开关,开著了电灯。

房中的陈设十分简单,是为一个单身汉而设的。较惹人注目的是一只十分大的书架,而且架上的书籍,显得十分凌乱。

所有的家具上,都有著厚厚的灰尘,我掀起了床罩,四面拍打著,不一会,便已将积尘一齐打扫清楚。

我在椅上坐了下来,仔细地将今日的经历,想了一遍。又将今日晚上要做的事,定下了一个步骤。

今晚,我当然不准备睡,但我也不准备去研究那文件夹中的文件。因为那些文件,虽然有著极其重要的地位,但是却在我的知识范围之外,是我所没有法子看得懂的东西。

我将文件夹塞到了枕头底下,我决定化上大半晚的时间,来小心地搜寻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

我首先以手指叩著墙壁,直到确定了房间中不可能有暗道,我才开始拆开被子,撕破枕头,打开衣橱,将每一件衣服,都翻来覆去地看上半晌,甚至拆开了衣服的夹里。然后,我又打开著每一个抽屉,在较厚的木板上敲打著,看看可有夹层。

做完了这一切,而足足化了我三个来钟头,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清晨两点钟了。我在不知不觉之中,渡过了旧的一年。

屋中的一切,已被我翻得不成样子。

我最后,才著手检查那只书架,我一本一本地将书取了下来,抖动著,看看书中可夹有纸片,当我取到书架上第二层的书籍之际,我忽然大为振奋。

因为,我取到手中的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有锁的日记。

不用说,日记簿的主人,一定是张小龙了!

当我想到,我可能在这本日记簿中发现一切的秘密之际,我不禁大喜过望。可是立即,我便发现,日记簿上简陋的锁,早经人破坏过了。

我打开日记簿,更发觉那本日记簿,不少被人撕去了一半以上,留下来的,全是空白。我仍不灰心,耐心地一页一页地翻著,在最后的几页上,发现了许多痕迹,那是因为上一页写过字,印下来的。

我企图从那些痕迹中辨认出字句来,但是我失败了。因为张小龙(假定这本日记簿是张小龙的话)记日记用的是英文,而且,写得十分潦草,我认了半晌,只认出了两个字。

因为那两个字,写得特别大,而且大约特别重,所以留下来的痕迹,也容易辨认些,那两个字,译成中文,是“妖火”两个字。

“妖火”是甚么意思?这两个字,甚至于不能给我任何概念!

但是我既然只能辨认出那两个字,自然也只能在那两个字上,动一下脑,我合上了日记簿,侧头仔细地思索起来。

我一侧头,眼睛便自然地望著窗外。

窗外一片黑,然而,在刹那之间,我明白“妖火”两字的意义了,因为,我见到了“妖火”!
第四部:妖火!

在那一刻之间,我心中的惊骇之感,实是到了极点,以致竟忘了赶到窗口,打开窗子,仔细地看上一看!

那令得我惊骇的奇景,转眼之间,便自消逝,而当我省悟过来,再赶到窗前,猛地推开窗子,向外看去时,外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如今要形容当时的所见,觉得十分困难,因为那景像实在是太奇特了,从窗外望出去,是花园和那幢别墅的另一角。

而当我刚才,无意中向窗外一瞥之间,却看到别墅的另一角的一扇窗子中,喷出了光亮夺目的火焰来!那种火焰的色彩,十分奇特,而且,火焰喷射的时候,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以“妖火”两字来形容它,也可算十分恰当。

但是,人谈却是活的,火舌向外狂妄地乱窜,炫目到了极点!

所以,我立即便想到了“妖火”两字,也明白了这两字的意义,这火焰,的确有点像什么“九头妖龙”所喷出来的一样!

我已经算几乎是立即赶到窗口,打开窗子向下看去的了。但是在片刻间,那神奇的火焰,却已经消失了。我上面已经提到过,这一晚的雾十分浓,如今已是清晨,雾看来更浓了些。

但是我在看到那神奇的火焰之际,却是丝毫也没有为浓雾所遮的感觉。

我一打开窗后,才记起这是一个雾夜,我向下看了一看,立即一蹬足,便从窗子中,向外跳了出去。

窗子在二楼,离地十分高,但自然难不到我。

我一落地之后,立即向刚才喷出火焰的窗子掠去,当我掠到了的窗子的面前,我又不禁一愣,原来那扇窗子,紧紧地关著。

不但窗子关著,而且积尘甚厚,但是刚才我却又明明白白,看见有大蓬火焰,从这窗中射了出来!

我抡起两掌,将那窗子,打得粉碎,向里面看去,只见那像是一间储物室,堆满了杂物,连供人立足之处都没有!

我的心中,在这时候,起了一阵十分异样的感觉。

如今,我知道已死的守门人在除夕晚上,看到有火焰自那高级密探所睡的房间中喷出一事,并不是虚构,也不是眼花。

我更可以肯定,这“妖火”的出现,花王看到过,张小龙也看到过,因为他的日记簿上,留下了“妖火”这两个字。

去年除夕,“妖火”出现,在半个月之内,一连出现了两条命案,今年……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身上更感到了阵阵寒意,也就在此际,我只听得那实验室中传来了一阵十分怪异的呼叫声。

那种呼叫声,听了实足令人毛发为之直竖,它不像哭、不像笑、也不像嚎叫,却是充满了不安、惊惶和恐惧。在呼叫声中,还夹杂著许多单音节的字眼,我一点也听不懂。

这呼叫声,当然是实验室中那两个土人,所发出来的,我给他们叫得难以忍受,连忙向实验室走去。然而,我刚走出了两步,四周围突然一黑。

别墅中所有的灯,全都熄灭了!

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花园中本来也并不能辨清楚什么东西。如今,灯一熄,我立即为浓漆也似的黑暗所包围!

虽然我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是我还是立即一个箭步,向旁跃开了两码,而且立即身形一侧,就地向外,又滚出了三四码。

那两个土人的呼叫声,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我伏在地上,仔细地倾听著,这时候,任何细微的声响,都难以逃得过我的耳朵,但是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黑暗中,一直一点声音也没有。

也正因为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我必须继续地伏下去。

好久好久,我才听得第一下鸡唱之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天色仍是那样地浓黑,我也仍是全身的神经,都像拉紧了的弓弦一样地伏在地上。

我不可能想像在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在这样神秘而不可思议的境地中,实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但是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亮了!

由于长时间注视著黑暗,我的双眼,十分疼痛,等到天色微明之际,我的眼睛几乎疼得睁都睁不开来,使劲揉了揉,仔细看去,一切并没有异样。远处,有稀稀落落的爆竹声传了过来。我自己告诉自己,今天是大年初一了。

看到了四周围并没有异样,我便一跃而起,我首先倾听一下实验室中,那两个侏儒,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我再仔细地踱了几步,给我发现了一个十分奇特的现象,那便是,在一丛野菊之中,有几株枯萎了。而在枯菊上,却有一种长约三寸,细如头发的尖刺留著。

我以手帕包著,将这种尖刺小心地拔了下来,一共收集了十来枚。

这种尖刺,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它究竟是什么。但是从凡是中了尖刺的野菊,都已经枯萎这一点来看,可知这些尖刺上是含有剧毒的!

这也是我之所以以手帕裹住了,才将它们取下来的缘故。当时,我心中也知道,如果我昨天晚上,不是在灯一黑之际,立即伏在地上,并向外滚去,那么,这些尖刺之中,可能有几枚会射中在我的身上。

我也立即想到,如果有这样的尖刺射中我,而我毒发身死的话,那么。一移动我的身子,细刺自然会断折,而我的死因也只是“离奇中毒”,真正的原因,可能永远不为人所知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泛起了一阵寒意,因为我绝不想步那个高级密探的后尘!

我将那些尖刺小心包好,放入衣袋中,然后,我仍然保持著小心的警戒,走进了大听中。我向电灯开关看去,不出我所料,电灯掣仍然向下,也就是说,昨晚大厅中灯光的骤然熄灭,并不是经过这个掣,而是由总掣下手的。我在大厅中逗留了片刻,主要是想看看,可有他人来过而留下来的痕迹。

但因为我对这里,本就十分陌生,所以也是一无所得。

我又向楼上走去,推开了昨晚我曾经仔细搜查过的那房间的房门。那时太阳已经升起了。

昨天晚上,虽然雾那么浓,但今天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艳阳天。阳光从窗中照了进来,室内的一切,还是那样地凌乱。

我走到床边,掀起枕头,想将那叠文件,取到手中再说,但是,当我一掀起枕头的时候,昨晚我放在枕头底下的那一只文件夹,却已经不在了!

我用不著再到其他地方去找,因为我记得十分清楚,昨晚,我就是因为想到这一叠文件十分重要,所以才放在枕头下,准备枕著它来睡,以防遗失的,如今既然不在,当然是被人盗走了。

我定了定神,又自嘲地耸了耸肩。

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一无所知。我的敌人是何等样人,我更是茫无头绪,但是我却已经在第一个回合之中失败了。这失败,也可能是致命的失败,因为那叠文件,毫无疑问,是张小龙失踪之前所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在其中仔细推敲,只怕便可以找出张小龙的下落来。

但如今,这最主要的线索,却断了。

我心中不禁埋怨自己为什么如此大意,在离开了这间房间的时候,竟会不将这叠文件带走。但是我立即又原谅了自己,当时,在见到窗外有那么奇异现象的时候,只怕再细心的人,也会急不及待去追寻究竟,而不再顾及其他的。

而且,如今我也不是完全失望,我至少有一个办法,可以得到昨晚熄去总掣那个人的线索。因为电灯总掣,一般是轻易不会有人去碰它的,上面也必定积有灰尘,昨晚若有人动过总掣的话,要在上面发现些指纹,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当时,我的心情十分沉重,虽然别墅之中,除我以外,并没有第二个人,但是我自己也不愿向自己认输,所以故意吹著口哨,装著十分轻松,随著电线找到了电灯总掣。

然而,在电灯总掣之前,我却又不禁呆了半晌!不错,灯掣上积满了灰尘,但灰尘十分均匀,像是根本没有人碰过灯掣一样。

我用手推了一堆,“拍”地一声过处,回头看时,大厅上的灯光,又复明亮。而总掣上也出现了指纹,只不过,那是我的指纹!

我又故作轻松地吹了吹口哨,事实上,我的心情更沉重了。我甚至不能决定,我是应该回市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在大厅中停了片刻,又在厨房的冰箱中找了些食物咀嚼著,我踱步到荒芜的花园中。即使是在阳光照耀之下,生满了爬山虎的古老大屋,看来仍给人以十分阴森的感觉。

正当我在仔细观赏之际,一阵汽车声,传了过来。我回头看去,驶来的是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从车中一跃而出的则是张小娟。

张小娟向我直视著,走上石级来,她的目光十分凌厉,反倒使我有点不好意思直视著她。

她直来到我的面前,才停了下来,又向我望了一会,才道:“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胆量。”我也由衷地道:“小姐,昨天晚上,当我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更佩服你的胆量,而且自惭不如!”

张小娟听了,居然对我一笑,道:“这种恭维,不是太过份些了么?”

我已经看出她今天对我的态度,和昨天晚上,已经有了显著的不同。

我可以想到,昨天晚上,她一定不知我的来历,以为我是转她父亲财产的念头而来的。

当然,张小娟已经化了一晚的时间,在读有关我的记载,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

老实说,要找张小龙,张小娟的合作十分重要。

那不仅因为他们是姊弟,而且是孪生姊弟!

在孪生子之间,常常有一种十分异特的心灵相通的现象,一对孪生子在学校就读,即使分室考试,答案也完全相同的例子,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而就算张小娟和张小龙之间,并没有这种超科学的能力,那么张小龙与姊姊多接近,张小娟可以多知道她弟弟的事,也是必然的事。

所以,我决定要使这位高傲的小姐欢心,以便事情进行得顺利些。

当下,我笑了一下,道:“我相信我没有理由要来过份地恭维你,你对我是不友好的,我尽可以胡诌地说你胆小如鼠!”

张小娟又笑了一下,道:“算你会说话,你回市区去进行你的工作吧!”

我搓了搓手,这:“张小姐,我想请你”

她立即警惕地望著我,道:“我不接受任何邀请。”

我摊了摊手,道:“即使是在这样美好的早晨,到乡间去散散步,也不肯么?”

张小娟笑了起来,道:“散步是我的习惯,但你的目的,似乎不止为了要和我散步?”我立即坦率地道:“不错,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张小娟道:“你肯定我会与你合作么?”

我立即道:“张小姐,事情对我本身,并没有好处,我只不过想知道一下的,我的敌人,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罢了。”张小娟忽然笑了起来,道:“敌人?”

我道:“是的,敌人,你的,你弟弟的和我的敌人。”

张小娟笑得更是起劲,道:“敌人!敌人!卫先生。我怕是你的生活太紧张了,所以时时刻刻在想著有无数敌人,在包围著你!”

我不禁一怔,道:“张小姐,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7 ”张小娟转过身,向大厅走去,显然她已经不打算继续和我交谈下去,一面走。一面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甚么敌人!”

我听了之后,更是大为愕然!

我实是猜不透张小娟如此说法的用意何在,我立即提高声音:“不,有,而且是极其可怕的敌人!”

张小娟倏地转过身来,面上已恢复了那种冷漠的神态,道:“你故作惊人之词,有甚么证据?”

我伸手从袋中取出用手帕包住的那十几枚细刺来,放在高阶上,道:“你来看,昨天晚上,我差一点就被这种刺刺中!”

张小娟冷冷地望了一眼,道:“这算甚么?”我道:“还有,昨天,我从你弟弟实验室中,取出来的一叠文件,被人盗走了,而且,我还看到了妖火!”

我一路说,张小娟的面上,一路现出不屑的神色,像是不愿听下去,直到我最后说出了“妖火”两字,她才耸然动容,道:“你也见到了?那么说,我并不是眼花了?”我立即道:“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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