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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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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娘知道这股热气,就是那声音说的送自己几年功力了,他把修为的功力,输入自己体内,藉以增强自己的功力。
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立即缓缓纳气,半引着这股热流,循十二经络而行,但觉平日练武行功,真气所运行不到之处,此时有如水到渠成,豁然贯通,畅行无阻!
耳边只听那声音说道:
“丫头,便宜你了,老夫送给你的十年功力,你自己苦苦的练上三十年,也不过如此了。”
这话没错,这人输给唐思娘的十年功力,是以他的十几年勤修来计算的,唐思娘练上三十年,自然抵不上他的十年了。
“好,现在老夫可以传你一招武功了,听着,老夫先传你口诀……”
那声音开始传给唐思娘口诀,和解释这一招的手法。
这一招手法,说起来很简单,不论左手或右手都可施展,那只是五指上翘,朝外划一个小圈,然后屈食、中、无名三指,依次弹出。
但那声音却不嫌其烦,解说的极为详尽,唐思娘这才发觉在这一记简单的手法之中,竟然含蕴着很多变化。这些变化,依然极为简单,但那声音却要她注意这些不同的小变化,甚至这些小变化中,还可分出几个小变化来。
因此手法虽然只有一招,但变化却不下十数个之多,据那声音告诉她说:“你熟练之后,变化可能还要多!”
唐思娘身子靠着车厢,不敢稍动,没有练习的机会,但那声音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连一句都不敢或忘。
那声音给唐思娘解释完毕,才道:
“好了,老夫就在前面停车,我下车之后,就可以拿郝总管试试,看老夫传给你的武功,管不管用?”
唐思娘听得一怔,原来传给自己十年的功力,又教了自己一招武功的人,就是那个驾车老头。
奔驰中的马车,忽然“哗啦啦”一声巨响,车子突然向右斜倾!车把式老彭一声呼喝,立即收紧了缰绳,两匹马同时发出“希聿聿”
嘶鸣,几乎人立而起!
但奔驰中的马车,却立时刹住,车身虽然斜倾,这时终于稳定下来了。车厢这一斜倾,三个青衣使女和卓玉祥、唐思娘都撞倒了一起,发出一片莺声燕语的“啊唷”之声。
唐思娘虽然穴道已解,她可不敢稍动,任由身子和卓玉祥滚在一堆,她只觉卓玉祥双手扶抱着自己,但却使不出一点力道来(卓玉祥是被封闭了两处经脉)。
车子突然刹住,他手指忽然触到了自己的胸前,唐思娘但觉身躯发麻,心头小鹿狂跳,几乎“嗯”出声来。
郝总管冷声问道:
“老彭,这是怎么一回事?”
车把式老彭已经跳下车去,说道:
“右轮折了,总管可得下车来才好。”
郝总管在手下人面前,一向很少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就一手掀帘,跨了出去,回头朝三个使女吩咐道:“你们把他们两人扶下来。”
三名使女“唷”了一声,七手八脚,半扶半拖的把卓玉祥、唐思娘二人弄下了车厢,让他们坐在地上。
唐思娘忽然“啊”了一声,说道:
“太阳好刺眼。”
随着话声,举起手来,遮在眉毛上面。
因为她举动很自然,三个使女倒也并不在意。
郝总管听到她话说话,不觉转过脸来,诧异的问道:
“谁替她解开了穴道?”
三个青衣使女一怔道:“没有啊!”
唐思娘举手掠掠鬓发,站将起来,朝郝总管笑了笑道:
“没有替我解穴,是我自己解开的!”
只听那极细的声音称赞道:“丫头,不错,你先逗逗她,然后就可以用老夫教你的那一招手法,拿起试试了。”
郝总管冷峻的目光之中,不觉飞过一丝惊异之色,她自然不相信唐思娘有自己解穴之能。
何况她被闭穴道,乃是自己独门点穴手法,即使武功极高之人,也未必能替她解开穴道。她冷然一笑道:
“小丫头,凭你这点微末之技,还能自解穴道?说,是谁给你解开的?”
唐思娘哼道:“自解穴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只是一直在思索着如何破解你那一招手法,否则我早就解开穴道了。”
郝总管听得目射奇光,问道:
“这么说,你一定想出破解我那一招的手法来了?”
唐思娘笑吟吟道:“你要不要试试?”
郝总臂笑道:
“你要如何试法?”
唐思娘道:“你攻我一招,看看,我是否能把你破解了?”
郝总管哼道:“好!”
唐思娘一摆手道:“慢点!”
郝总管道:“你还有什么事?”
唐思娘道:“要是你落败了呢?”
郝总管冷冷道:“老身落败?”
唐思娘道:“我破解了你的手法,不就是你落败了么?”
郝总管道:“你要如何?”
唐思娘道:“如果你落败了,就得替我办一件事,你肯不肯?”
郝总管听得又气又怒,哼道:
“好。”
唐思娘招手道:“好啦,你可以发招了。”
郝总管早已等得不耐,冷峻的道:
“小丫头,你接着了。”
右掌徐举,朝唐思娘击来。
她这一记似拍似抓,手法奇幻,不到她击实之时,你无法猜测她击向何处?不!这一击,她五指轻晃,几乎笼罩住你身七八处要害,任你如何闪避,如何封解,都逃不出她手势所笼罩的范围之外!
唐思娘虽然也学过几年武功,但别说唐思娘了,就是比她高出十倍武功的人,对一记奇幻手法,也绝难躲闪得开。
她当然想不出封解之法,她根本也没法去想他,看到郝总管右掌出手,她同样右手一抬,五指上翘,也不管它管不管用,就朝外划了一圆圈。
说也奇怪,郝总管似拍似抓的手势,本来已经笼罩住的范围,忽然间似乎受到唐思娘划出的这十个圆圈的束缚,五个手指全落到了人家圆圈之中,大有无处下手之感,心头不由一愣!
这一点,唐思娘当然并不知道,也无法领会,她方才没有试过招式,此时还是第一次出手。只是依照方才那声音教她的方法做去,心中默默背诵着口诀,圆圈既已划出,第二步就是屈食、中、无名三指,依次朝前弹出了。
郝总管原是久经大敌之人,乍见唐思娘划出来的圆圈,一下就圈住了自己的手势,而这一手法,古怪之处,竟然莫可名状,而且也已看出这一圈之势,内中似乎含蕴着举世罕见的奇妙变化,使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她这一发觉不对,立即掌势一收,撤回手去,但她这边方一撤招,唐思娘的食指已经弹出,但听“嘶”的一声,一缕指风快如电射,无巧不成书,击中郝总管的脉门。
郝总管右腕骤然一麻,一条右臂顿时软软的垂了下去。
这一下,在郝总管来说,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但她究竟是龙官总管,武功已臻上乘境界的人,右腕骤麻,人已像风飘落叶,倏然斜退出去数尺之外。
唐思娘食指堪堪弹出,中指要弹未弹,就看到郝总管飘然后退,她还不知道郝总管一条右臂已被她指风击中。
只当自己化解了对方的招式,一时不禁大喜,扬眉笑道:
“你这一招真的被我破解了!”
郝总管飘退数尺,心头怒不可遏,在她说话之时,口中冷喝一声:
“丫头找死!”
左手疚扬,迎面就是一掌,劈了过来。
她这一掌,是怒极而发,存心要把唐思娘立劈掌下,自然是使出了十成功力,掌势出手,一般强猛内劲,势如潮涌浪卷,朝唐思娘身前直撞而来。
唐思娘眼看她掌力这般威势,心头不禁微生怯意,脚下不由自主正待后退!
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
“小丫头,别怕,还不快依法施为?”
唐思娘听到“传音入密”的声音,胆气一壮,脚下本已后退,就退后了半步,左手指处,迅疾依样画葫芦,划起一个圆圈。
要知她方才会因略为超越,郝总管劈出的掌势,何等快速,等她举手划圈,掌风已经卷到身前。一股奇重压力,也已经像泰山压颤般压上身上。但等她圆圈划出之后,这一股千斤压力,好像立时受到束缚,被推了出去。
方才她圈住郝总管笼罩全身的手势,自己并无感觉,但这回奇重压力,被她划了个圆圈,就推将出去,她自然感觉到了,因此不慌不忙,屈指连续弹了出去。试想连唐思娘都已经感觉到了,久经大敌的郝总管还会不察觉么?
她劈出的掌力,受到唐思娘一圈之势,就原封不动,和盘推了回来,自然立时心生警兆,心头大感惊骇,暗道:
“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记古怪招术?看她使来使去,还是方才那一招,可见她只学会了这一招,但仅这一招,竟能把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掌推了回来!”
她方才吃过唐思娘的大亏,一条右臂,至今尚未复原,心知唐思娘这一招,在一圈之后,紧接着就有指风弹出,他对敌经验极丰,这一发觉不对,不待唐思娘屈指轻弹,就身形一晃,朝左闪了出去。
这一下她见机得快,唐思娘食指弹出的指风,果然被她避了开去,但她哪里知道唐思娘这一招,一共有食、中、无名三指,屈指连续弹出。她虽然避开了唐思娘弹出的第一指(食指),却避不开弹出来的第二指(中指),身形闪出,双脚堪堪站稳,突觉左腕“曲池穴”上一麻,一条左臂又软软的垂了下来。
她双臂下垂若废,自然无力再战,身子突然往后跃退出去两丈开外,目光如刀,紧注唐思娘,一言不发,自然正在暗暗运气行功,企图快速恢复双臂的功能。
唐思娘还不知道她两条手臂,全被自己指风弹中,形同残废,(这当然是暂时的)看她往后跃退,也立即收势,内心这份高兴,简直要手舞足蹈,但她因卓玉祥被郝总管以独门手法封闭经脉,旁人无法解得开,心存顾忌,一时不敢笑出声来,只是望着郝总管,微笑道:
“总管这两招手法,是不是全被我破解了,那你就得履行诺言,替我办一件事了。”
郝总管冷声道:
“你说。”
她口气冷得有如寒冰一般,身子却一直凝立不动。
唐思娘道:“我只要你办一件事,你封住卓少侠两处经脉,替他解开了,我要用他去交换我爹。”
郝总管还未开口,只听蹲在林下的车把式老彭忽然笑道:
“要替他解外闭住的经脉,这点小事儿,也用不着总管亲自动手,你只要用掌推他‘筋缩穴’(在第九椎下属督脉),用指弹‘风府穴‘(在项后大筋间属阳维脉)即可解了。”
这奇经八脉手法,乃是郝总管的独门秘技,即使她身边三个侍女,也都只会一招(她教给唐思娘的一手,即是其中之一),而且只擅闭脉,不会解法,如今老彭居然一口叫了出来!
郝总管内心这份震惊,自然不可言宣,倏地转过脸去,凝视着老彭,问道:
“你如何会知道的?”
老彭笑了笑道:
“老夫自然知道。”
他居然自称“老夫”!
郝总管脸色微变,冷然道:
“你不是老彭!”
老彭道:“老夫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
郝总管自然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但她依然十分镇定,冷冷的道:
“老身不配问你,只不知要什么人才能问你?”
“问得好!”老彭摸摸他嘴边一把八字花白胡子,说道:
“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他会知道老夫是谁。”
唐思娘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位驾车的老彭,原来并不是老彭,而是一位武功高不可测的高人,当下就依着他所说,掌推“筋缩”,指弹“风符”,替卓玉祥解开了两处被闭的脉穴。
卓玉祥长长吁了口气,双手果然已能伸展,拱拱手道:“多谢姑娘。”
唐思娘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希望用你去交换我爹罢了。”
她说话之时,已经朝老彭走了过去,盈盈下拜,口中说道:
“弟子给师傅磕头。”
“起来,起来。”老彭捋须笑道:
“老夫从未收过徒弟,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倒也颇有意思,哈哈,丫头,老夫传你这一招法,足可使你傲视武林了。”
唐思娘道:“师傅教给弟子的这招手法,叫什么名称呢?”
老彭笑道:
“这招手法,本来没有名称,唔,你就叫它‘赤手擒蛟’吧!”
“赤手擒蛟,这名称真好。”唐思娘喜孜孜的看了老彭一眼,又道:
“师傅,你老人家既然收我做了记名弟子,徒弟总该知道师父是谁吧?”
“哈哈!”老彭大笑道:
“丫头,你这是在套老夫的口风了。”
唐思娘道:“弟子不敢。”
老彭道:“老夫记得孔夫子说过一句话,叫做‘窃比于我老彭’,老彭这两个字还大有学问,好,人家问起你来,你就说记名师父叫老彭好了。”
唐思娘不依道:“但你老人家并不是老彭!”
老彭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本难分得很清,老夫自称老彭,你只要知道记名师父是老彭就好了。”
说到这里,抬头朝卓玉祥招招手道:“小娃儿,你过来。”
卓玉祥走上几步,拱手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老彭道:“你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句话么么?”
卓玉祥躬身道:“不知老人家指的是哪一句话?”
老彭道:“见者有份。”
卓玉祥不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何在,不觉问道:
“见者有份?”
老彭道:“不错,你能见到老夫,总是有缘,老夫传了丫头一记手法,你既然在场,见者有份,老夫也要传你一招,你意下如何?”
卓玉祥拱手道:“在下蒙老前辈厚爱,只是……”
唐思娘在旁道:“我师傅要传你一招,你还不快些谢过,还只是什么?”
老彭望着他奇道:“小娃儿,你可是不想学么?”
卓玉祥拱手作了个长揖,说道:
“在下是华山门下,师门规定,不得再……”
唐思娘听得急道:“你这人怎么搅的?师傅他老人家……”
老彭含笑摇了摇手道:“丫头,这不关你的事,你急什么?”
唐思娘被他说得粉脸骤然红了起来,急道:
“弟子是说,你老人家是一番好意,他……他……”
她说了两个“他”字,底下的话,再也接不上来。
老彭笑了笑道:
“小娃儿,老夫知道各火门派都有一个陋规,就是不许门人弟子去学别家的武功,这原也没错,学贵专精,不可见异思迁,但如今情形不同……”
他目光一注,接着说道:
“老夫说的情形不同,就是……唔,老夫一时也和你说不清,反正老夫既然说出来了,你小娃儿就非学不可,而且要在江湖走动,也非学老夫这一招不可。”
他不待卓玉祥答应,一挥手道:“丫头,你去路口给老夫看看,不准有人偷看。”
唐思娘心知师傅可能不愿自己偷学,这就应了一声,自顾自朝路口走去。
老彭脸色一正,朝卓玉祥道:“小娃儿,你只有学会老夫这一剑,才能破解南海‘风雷剑法’,这对你应是十分重要之事。”
卓玉祥听他说出他传自己的一招剑法,可破南海门的“风雷剑法”心头不觉一动!
他想起那天在龙宫石窟,很多人围攻南煞戚建公,但戚建公一柄阔剑,如挟风雷,力战上官相、毕元、卜元庆,毕倩倩,和自己等人,依然大开大阖,毫无半点败象,后来听上官前辈说,他使的可能就是南海“风雷剑法”。
老彭接着又道:“老夫只传你一招剑法,并不要你做老夫的记名弟子,并无师徒之名,这样你总可以学了吧?”
卓玉祥道:“老前辈这般垂爱,在下敢不从命?”
老彭道:“老夫此举,只是有意助你去破‘风雷剑法’,不使南海武学为害江湖而已,好,老夫这就传你口诀。”
说罢,口齿微动,以“传音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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