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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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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和尚站在边上,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
“卓少侠,敝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薄—刀道:“此事说宋话长,咱们此行总算见到天还上人,蒙他慨赐一瓶‘伏虎丹’,白姑娘伤势不轻,急需服药疗治,你是峨嵋派座下首席大弟子,经常下山,谅必认识附近山中居民,先找个落脚之处才好。”
—清和尚道:“这个容易,山下不远,就有一座庄院,主人一家,都住在城里,这里原是他家别业,只有每年香期,才进香,住在这里,平日也接待游山的游客,小僧和他们管家,倒是素识,就是住上几天,也不打紧。”
卓玉祥道:“如此就好,大师父快请带路。”
一清和尚道:“大家请随小僧来。”说完,举步朝山径上走去。
大家跟着他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但见一处山麓间,依山而起,矗立着一座庄院,夜色之中,黑压压的好像占地颇广。
一清和尚领着大家奔近庄院,绕过正面,走到东首一道边门,跨上石级,举手叩了几下铁环。
这时差不多已是初更时分,庄稼人日落而息,这时早巳进入梦睡久矣!
但一清和尚只叩了几下铁环,里面就有人应声道:
“来了,来了,外面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叩门。”
接着,但听了一阵脚步声,从里面走出,拔启木门,两扇黑漆木门呀然开启,射出灯光,一个腰背微弯的老苍头,一手提着灯笼,从里面走出。
一清和尚立即迎上前去,双手合掌,行了一礼,说道:
“老施主请了,贫僧虽夜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那老苍头提灯一照,啊道:
“原来是大师父,老朽还当是谁呢?”
—清和尚道:“这是贫僧几个朋友,其中一位女施主,因游山受了风寒,感到有些不适,想假宝庄休息一二日,还请老施主行个方便!”
苍老头含笑道:
“大师父好说,别说咱们是旧识,就是素不相识,有了急难,附近数里,又没有房舍,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一面连连拍手道:“请、请、诸位请到里面休息。”
卓玉祥拱拱手道:“多谢老丈。”
老苍头笑道:
“诸位不用客气,敝上不在这里,留着许多空屋,空着也是空着。”
他让大家进入院中,然后掩上木门,领着大家穿过长廊,进入一进院中,一面说道:
“这是西院,最是幽静不过了。”
西院一排三间,再加上两厢,自成院落,院前叠石为山,池中注水,占地不大,却也玲珑剔透,两边两排青石长凳上,放着十数盆花卉,幽香袭人,果然十分幽静。
老苍头把大家让人客室,点上了灯,含笑问道:
“诸位可曾用过晚饭么?”
一清和尚道:“晚饭都已用过,只是要麻烦老施主,可否烧些茶水?”
老苍头连连陪笑道:
“大师父好说,茶水是现成的,老朽这就去烧。”便自退了出去。
大家看过房门,决定白玉霜、慕容贞、吕琼瑶同住左首一间,卓玉祥、薄一刀、一清和尚三人住在右首一个房间,倒可互相照应。
卓玉祥取出一瓶“伏虎丹”交给慕容贞,好让白玉霜服药之后,早些休息。
慕容贞走后,一清和尚忍不住问道:
“薄老大,敝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现在可以告诉贫僧了吧?”
薄—刀道:“此事说来十分曲折,而且都是卓少侠亲身经历之事,还是由卓少侠来说吧!”
老苍头执了一壶茶送来,一清和尚合掌称谢。
卓玉祥等老苍头退走,才把自己和慕容贞龙宫之行,天破大师遇害,在圆寂前,以掌门信物玉多罗叶相托,评细说了一遍。
一清和尚听得耸然动容道:“这么说,前日回山的方丈……”
薄一刀笑道:
“自然是假的了,这件事,咱们已经摆平了。”
当下就把自己和卓玉祥一同前往伏虎寺的经过,说了出来。
一清和尚合掌道:“二位拯救了优虎寺,也替先师报了大仇,大恩不言报,二位请受贫僧一拜。”
卓玉祥连忙还礼道:“大师父这么说,就见外了,在下受天破大师重托,自该尽我之力。”
薄一刀取过茶壶,斟了三杯茶,一面说道:
“时间不早了,咱们三个人,只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守夜,其余二人,也该去休息了。”
一清和尚喝了口茶,说道:
“二位已经辛苦了一天,今晚这里就由贫僧看守好了。”
话声甫落,突听有人接口道:“三位还没睡么?”
话声清朗,一听就知是三元会首领何文秀的口音。
卓玉祥听得一怔,倏地转过身去,喝道:
“什么人?”
薄一刀、一清和尚同时转脸看去,但见一个青衫飘逸的人影,正从天井跨上石阶,朝里行来,那不是何文秀是谁?
卓玉祥一下拦在门口,冷然道:
“是何会主!”
何文秀温文一笑,抱抱拳道:“正是兄弟,卓兄是否感到意外?”
卓玉祥道:“何会主秉夜前来,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何文秀含笑道:
“兄弟听说白姑娘伤的不轻,内心深感不安,特来探望。”
卓玉祥冷声道:
“当时何会主伤的不会是白姊姊吧?”
何文季道:“卓兄可以赶来峨嵋,取到‘伏虎丹’,兄弟自然也可以取到‘伏虎丹’了。”
这话是说他的伤势,就是“伏虎丹”治好的了。
薄一刀道:“白姑娘正坐息之中,不见外客。”
何文秀脸色微微一沉,哼道:
“兄弟要见白姑娘,薄兄岂能作主?”
卓玉祥道:“薄兄说的没错,白姊姊不见外客,你请回吧!”
何文秀大笑道:
“何某既然来了,自然要见白姑娘一面,而且在下另有一件事,非和白姑娘面谈不可。”
卓玉祥道:“有什么事,何会主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何文秀道:“此事兄弟非和白姑娘面谈不可。”
薄一刀道:“人家不见你,难道你要硬闯不成?”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薄兄言重,兄弟要的人,什么人也阻拦不了。”
卓玉祥冷笑道:
“那你就试试看。”
何文秀目中寒芒一闪,依然含笑道:
“兄弟此来,并无敌意,卓兄盛气相待,来免失之过躁了。”
卓玉祥心中暗道:“此人城府极深,果然极难应付。”
一面冷然道:
“咱们之间,本是敌对之势,何会主深夜跟踪而来,说并无敌意,有谁能信?”
何文秀长眉微微一场,说道:
“这么说,卓兄是不肯让兄弟进去的了?”
卓玉祥道:“不错!”
“哈哈!”何文秀长笑一声道:
“看来兄弟纵无敌意,也只有硬闯,才能见到白姑娘了。”话声出口,左手长袖一挥,喝道:
“让开!”
这一挥,长袖出手,如同匹练,笔直朝卓玉祥右肩拂来。
一清和尚叫道:“卓少侠注意!”
卓玉祥早就凝神戒备,口中沉喝一声:“来得好!”
右手以指代剑,倏然划出,一下就飞出去七道指影,参差截去。
何文秀一记“流云飞袖”,原不过使了五成力道,但卓玉祥这一招以指代剑的“七修剑法”却是早已凝聚功力,全神待敌,一击之势,自然全力施为。
袖风和指影骤然交接,顿时发出裂帛似的一声轻响!
何文秀身不由己被逼后退了一步,不觉微微一怔,目注卓玉祥,微笑道:
“看不出卓兄倒是君子剑的传人!”
卓玉祥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口中沉哼一声道:
“你再接我一招。”
左手闪电般点出,使的是一招“朱笔点额”,一缕指风,直取何文秀眉心。
何文秀大笑道:
“好一招‘朱笔点额’!”右手摺扇,交到左手,右手抬处,伸出三个手指,朝卓玉祥左手脉腕抓来。
他这一招使的奇妙已极,不但化解了卓玉祥的“朱笔点额”,而且还攻于闪击之中,迫得卓玉祥赶紧收式,还退后了一步。
卓玉祥后退一步,何文秀自然逼进一步。
卓玉祥大喝一声,双手齐发,同时使出了“七修剑法”和“华山剑法”展开迅厉无匹的招数,猛攻过去。
别人一招之间,只能施展一种招式,卓玉祥十二年前,被商桐君带上华山,为了使他家传武学,不致失传。
另一原因,就是好使他将来为父报仇,苦心造诣,从小就叫他双手发招,把两套剑法,合而为一,同时演练,终于打破了心无二用的难关。
阜玉祥这次出手,不但招数迅疾无比,而双手同时发招,以指代剑,着着指向何文秀的要害。
何文秀没想到卓玉祥双手会在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招数,一时不防,倒也被卓玉祥又逼退了一步。
他退后一步,只是回到原处而已,口中不觉冷冷一笑,立即以牙还牙,身形不动,左手连拍带拿,使的是擒拿手法。
右手手中执着一柄象牙摺扇,但他因卓玉祥并未动用兵刃,故而也不好施展摺扇,只是以“流云飞袖”应敌。卓玉祥双剑并施(以指代剑),虽然攻势凌厉,急如风雨飘洒,但对方只需挥挥衣袖,就把你参差指影,一齐封挡住了,一点指风也攻不进去,而何文秀的左手,却不时的透过重重剑(指)影,袭上身来。
两人眨眼工夫,就攻搏了十几个回合,何文秀陡然一声轻笑,身形疾转,右手衣袖一展,使了一记“云封天岳。”
长袖如匹练般绕身一匝,护住了全身,左手疾出,一掌拍在卓玉祥右肩之上,沉喝道:
“老弟让开!”
卓玉祥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一个人登登的往后连退了七八步,还站不住脚,差幸一清和尚一掌低住他的后心,才算站停。
何文秀一掌推开卓玉祥,正往举步朝客堂大门跨入!
但听薄一刀大喝一声,一道耀目精虹,快若闪电,阔若匹练,朝何文秀身前卷到!
这十招,气势磅礴,刀风密砭肌骨,几乎把客堂大门全都封住了!
何文秀神色一凛,疾退三步,依然又回到了原处,口中朗笑一声道:
“好刀法,这大概就是薄兄的一刀了?”
薄一刀洪笑道:
“好说,好说,何会主果然是识货之人。”
言下大有得意之色。
何文秀“啷”的一声,打开摺扇,在胸前摇了摇,缓缓说道:
“灵猿薄一刀名满天下,只可惜……”
薄一刀洪声道:
“你说什么?”
何文秀含笑道:
“程咬金三斧头,还有三招,薄兄却只此一刀而已!”
这话听得薄一刀勃然大怒,哼道:
“何文秀,你敢小觑薄某。”
何文秀冷哂道:“兄弟从不敢轻视天下士,薄一刀三字,是你自己取的名字,怎么反怪起何某来了?”
薄一刀怒声道:
“何会主那就再接我一刀。”
喝声出口,迎头一刀,奋力向何文秀正面劈去,他守住客堂大门,自然只有正面可以发招。
何文秀望着薄一刀冷笑一声,只一侧身,就已避开了正面刀势,摺扇倏然一收,趁势点出,贴着厚背钢刀而上,直指薄一刀右肩“曲池穴”。
这一着,看去只是随手而发,妙在避敌还攻,一齐出手。
薄一刀刀势落空,只觉一袭劲风急袭过来,心头一惊,不由不收转钢刀,向右跃开。
何文秀这下可不再客气,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般趁势而上,摺扇疾如流星,点向薄一刀右肋“期门穴”。
一清和尚早已掣出戒刀,在旁掠阵,看出形势不对,立即一跃而上,戒刀斜劈,“铮”的一声,架开了何文秀摺扇,左手奋力一掌,直劈而出。
他这一掌使的正是峨嵋“伏虎掌法”中的一招“当山劈虎”
一股强劲掌风,直劈何文秀胸腹。
前文曾经说过,这招“当山劈虎”是“伏虎掌”中最厉害的一招,顾名思义,就是当着山路,拦击猛虎,掌势之沉猛,自然不在话下。
一清和尚,是峨嵋派首席大弟子,此时情急发掌,出手就是一团掌风,大有裂石开碑之势。
何文秀看他冲上,填补了薄一刀左首空缺,不待一清和尚掌风涌到,左手一挥,一记“流云飞袖”拂了过去。双方势道,均是快若雷奔,掌力和衣袖乍接,发出一声“砰”然轻响!
一清和尚虽是替薄一刀架开了何文秀追击过来的摺扇,但却被何文秀这一记“流云飞袖”震得身不由己,后退了两步。
何文秀在“砰”然轻震声中,同样被“伏虎掌”逼得退后一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薄一刀收刀后跃,由一清和尚替他架开一扇,口中大喝一声,欺身跃上,左手按着刀背,横刀推出,精虹暴现,拦腰卷去。
卓玉祥方才被何文秀一掌拍在右肩之上,敢情当时何文秀只是要他让开,并未施展杀手,因此卓玉祥略为调气,便觉血脉流畅,并无大碍。
这时眼看一清和尚被对方一记“流云飞袖”震退,他急忙一掠而上,振腕一剑,漾起七道剑光,密如尖锥,朝前刺出。
他发剑和薄一刀横刀推出,几乎是同一时候,两人一刀一剑,不约而同联手合击,声势陡盛。
客堂一道大门,地方不大,何文秀堪堪逼近大门,一时之间,自然施展不开手脚,不得不往后退去。
这一退,自然又回到他门外原处。
他三次欺近大门,三次被逼退原处,心头不觉大怒,脸色一寒,目射精芒,望着三人冷冷一笑道:
“三位当真不识好歹,何某说过今晚原是探望白姑娘伤势而来,并无敌意,故而手下留情,一直不会施展杀手,三位再不让开,那就莫怪我何文秀出手无情了。”
这话倒是不假,何文秀真要出手,卓玉祥等三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譬如他拍中卓玉祥右肩的一掌,和震退一清和尚的一记“流云飞袖”确实手下留了分寸,并无敌意,他若没有敌意那是干什么来的?难道真会是觑视白玉霜的伤势而来?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卓兄弟,你们退下来。”
只见白玉霜长发披肩,身上还是穿着一袭长衫,脸色微见苍白,从左边一道门户中缓步走出。
她身后紧跟着慕容贞、吕琼瑶两人。
何文秀只觉白玉霜虽然身上还穿着男人装束,但一头披肩秀发,已有女子柔和之感,再加她脸上添了三分憔悴,更令人我见犹怜,怦然心动。
他急忙跨上一步,拱手道:“白姑娘请了,在下冒犯姑娘,特地请罪而来。”
卓玉祥、薄一刀、一清和尚三人,看到白玉霜走出,一齐退后了一步,让出中间的路来。
白玉霜道:“何会主言重,咱们放手一搏,秋色平分,谁也怪不得谁,我想何会主夤夜而来,必然别有见教?”
何文秀不知怎的和她目光一对,就有拘促不安之感,连他平日对人的一种高傲神态,都一齐收敛了起来,连连拱手道:“岂敢、岂敢,在下听说白姑娘伤的不轻,不揣冒昧,特来探视,藉表歉意。”
白玉霜冷冷一笑道:
“多谢何会主关心,区区伤势,我还不在乎。”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白姑娘功力深厚,在下实在深感高兴!”
白玉霜目光逼视,冷然道:
“何会主如果别无见教,那就请吧!”
何文秀一怔,连忙陪笑道:
“在下此来,另有一件要事想和白姑娘一谈。”
白玉霜道:“有什么话,何会主但说无妨。”
何文秀目光一转,说道: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白姑娘能否借步说话?”
白玉霜伸手摆摆长发,冷然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会主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说的?”
何文秀被她说得不禁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道:
“在下今晚此来,实是一番好意,姑娘不可错怪了。”
白玉霜道:“听何会主的口气,好像此事和我也有关系?”
何文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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