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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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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靠几旁的一张木椅上,坐着正是盂耐德。她端坐不动,一双冷峻的目光,只是盯注夏子清,一言不发。

夏子清心里子然明白,她们对自己的突如其来,有着敌意。

那是因为今天下午,石中英和孟双双也赶来了,石中英精擅易容之术,上一回就曾假扮鬼影子夏子清,去龙颈拗救走了蓝纯青等人,孟耐德自然不得不防。

夏子清心念一转,立即双手抱拳,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说道:“属下夏子清,见过副总巡主。”

原来孟耐德竟是乾坤教的副总巡主。

孟耐德冷冷的道:“夏使者不用多礼,你来见本座,应该呈缴的东西呢?”

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岂敢忘怀?”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交到左手然后手掌一推,朝盂耐德面前送去,口中说道:“恭请副总巡主验看。”

盂耐德只朝他手中看了一眼,缓缓的点了下头,道:“你收起来。”

夏子清应了声“是”,收回铁牌,揣入怀中。

孟耐德一抬手道:“夏使者请坐。”

夏子清躬身道:“属下有命在身,不敢告座。”

这回孟耐德站起来了,她脸色显得极为虔敬,朝夏子清检社一礼,才道:“属下恭聆教主谕令。””

夏子清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密束,以手高举过顶,说道:“上谕指令由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

盂耐德躬身应道:“属下谨遵上渝。”

双手从夏子清手中,接过密柬。

那黄色密柬,就写着:“谕示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字样,两人这番做作,自然是他们乾坤教的仪式了。

密柬封口处,还盖着一颗朱红铃印。孟耐德接过密束,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形金盒,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张四方形的白纸,中间也盖有一颗朱红的铃印。

盂耐德仔细验对了密柬印鉴,收起金盒,脸上已经换了一付笑容,说道:“使者辛苦了。”

夏子清举手摸摸酒糟鼻,躬身道:“副总巡主好说,属下奉戚夫人之命,等候回音。”

“等候回音?”

孟耐德口中嗅道:“那么使者请坐,容本座恭读谕示,好答复使者。”

夏子清道:“好。”

这下他不再客气,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耐德撕开密柬封口,抽出一张笺纸,只看了一眼,问道:“夏使者。戚夫人金驾,现驻何处?”

夏子清道:“这个戚夫人没有吩咐,属下不敢说。”

乾坤教严格规定,不准教中人多问。

孟耐德道,”这个本座知道,只是谕示上,要使者替本座带路。”

夏子清道:“既然上谕要属下带路,属下自当遵命。”

他还是没有说出戚夫人在那里?

孟耐德道:“好,咱们立即上路。”

夏子清起身应“是”。

盂耐德回头以苗语朝阿木婆道:“戚夫人召见,我立时就得赶去,这里暂由总教头(信天翁)负责。”

说完,随手从身边革囊中,取出一支鬼母箭,交给了阿木婆。

阿木婆口中“哈”了一声,双手接过箭令。

孟耐德回头道:“夏使者,咱们走。”

举步往外行去。

夏子清跟随孟耐德身后,走出杂粮行店堂。

张正林和七八个苗装青年,正围着聊天,大家看到孟耐德走出,纷纷垂手起身来。

孟耐德脚下一停,说道:“张正林,你随我去。”

要张正林随行,自然也是“谕示”上指定的,不然,孟耐德岂敢多带一个人去?

张正林没有问,躬身应了声“是”。

盂耐德也没多说,举步跨出杂粮行,沿着曲折小街行去,直到出了山街,才回头道:“夏使者,你请。”

夏子清连忙趋前几步卜躬身道:“属下替耐德带路。”

出了杂粮行,他不再称副总巡主,必称耐德,那是避人耳目。

于是由夏子清领先,孟耐德居中,张正林在后,三人展开脚程,一路朝西奔行。

三条人影,在黑夜之中,有如三缕轻烟,贴地飘飞,奔行极为快速。

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奔行了六七十里路程,由墨山铺、经华容、鳏鱼鬓,这一路都是不见人烟的荒野。

孟耐德跟随夏子清身后而行,不知戚夫人贵夜召见,究有何事?

“谕示”上既未说明,夏子清自然更不会知道。

不过戚夫人驻晔何处,夏子清是知道的,但格于教规,她不便问,就是问,夏子清也未必会说。

那么只好尽展脚程,随着夏子清走,三人这一路,除了赶路,当然谁也没有交谈。

这也是教中严格规定的事项,在路上不准谈教中任何事情的。

不然乾坤教从成立,以及扩展到如今,已经将近十年,江湖上会一直没有人知道?

只有在严密的控制,严格的教规之下,才能永远保持他们的神秘组织。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这一趟路程,至少也奔行了一百里以上。

夏子清外号鬼影子,本以轻功出名,还不觉得如何,可是孟耐德、张正林,武功虽好,但像这样一口气奔行了这许多路,中途又没有歇脚的时间,实在已经吃不消了。

孟耐德鬓发上早已有了汗水,张正林也呼吸显得有些粗浊起来。

潭子口又过去了!

看来戚夫人驻晔之处,还在前面。

现在已经四更多了!

四面灰蒙蒙的山势,星月无光,几乎使人对面看不清入影!

这时三人业已奔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孟耐德抬头望去,但见山拗间一片丛林中,隐约有一点灯火!心中不禁一动,暗道:“那是红庙,莫非戚夫人就在红庙之中?”

夏子清奔近山脚,就朝小山坳间的一条石径上奔去,但见两旁古木夹道,松涛盈耳!

石径盘曲而上,不大工夫,已经登上山腰问一片石坪,一眼望去,苍松翠柏,环棚着一座庙字。

鬼影子夏子清领着孟耐德走上石坪,脚下忽然一停,回头笑道:“副总巡主,到了。”

一路奔行了一个时辰,一百二三十里,直到此时,他才开口说话。

孟耐德道:“这里是红庙。”

原来她对这一带的地理极熟。

夏子清道:“正是。”

孟耐德又道:“戚夫人就在这里?”

夏子清应了声“是”,才道:“耐德请进。”

孟耐德举目看去,迎面三级石阶上,庙门敞开,但却不见一点灯光,整座庙字,寂然无声。

在沉沉气色中,有着无比的阴森诡秘之感,她是奉戚夫人谕令召见的人,自然该由她走在前面,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当先举步跨上石阶,走入庙门。

鬼影子夏子清和张正林紧随她身后,朝内走去。

孟耐德跨进天井,就觉得有些不对!

要知她在职位上,虽然只是一个副总巡主,但却是戚夫人手下心腹。

戚夫人在乾坤教中,地位极高,她到了这里,岂会这般冷清清的,不点灯火,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她快要行近阶前,夏子清已在她身后躬着身子,高声说道:“启禀戚夫人,副总巡主何月风到。”

孟耐德赶忙在阶前停住,躬着身道:“属下何月风,应召前来,叩见戚夫人。”

说完,垂首恭立。

这时,从大殿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一个一身青衣,黑纱蒙面的妇人,缓步走出。

她身后紧随着一个秀发披肩的少女,山同样面垂黑纱。

青衣妇人一走近石阶,才脚下一停,冷冷的道:“你叫何月风?”

孟耐德心头猛震,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了两步,抬头道:“你不是戚夫人!”

青衣蒙面妇人冷冷的道:“老身自然不是。”

孟耐德道:“你敢冒充戚夫人!”

青衣蒙面妇人冷笑道:“你不是也冒充了孟耐德么?”

孟耐德怒声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蒙面妇人冷冷一笑道:“咱们自然是熟人了。”

举步缓缓摘下了面纱。

孟耐德双目一霎不霎注视着对方,青衣妇人这一摘下面布,此刻虽是夜色昏暗,她依然看得清楚!

这青衣妇人无论从面貌,身材,和清冷的眼神,奠不和孟耐德,完全一模一样。

还有,她身后侧侍立的长发少女,这时也除下了面纱。

她,赫然正是孟耐德的独生女儿,公主孟双双!

何月凤(站在阶前的盂耐德)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明白了!

夏子清今晚传来的“上渝”,原来只是假传圣旨,主要是把自己征到这里来,孟耐德被秘密囚禁在天龙山幽谷石室之中,也被他们救出来了。

心念一动,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剑在手。身形同时向左闪出,喝道:“张正林,随我退出去。”

她向左闪,正是避开夏子清。

因为夏子清站在她身后右侧,他既然假传“上谕”,自然已经不可靠了,万一他在身后突然出手偷袭,岂非防不胜防?但张正林不同,是她从墨山铺带来的,当然不会是对方的人。

那知张正林忽然耸耸肩,笑道:“在下是奉教主之命,辅调孟耐德来的,你既然不是耐德,我就不用听命于你了,你说是么?”

何月凤暮然一怔,怒喝道:“张正林,你反了!”

张正林笑道:“夏使者还是我师傅呢,他不是也反了么?”

何月凤道:“他根本就不是夏子清。”

张正林大笑道:“在下又何尝是张正林呢?”

盂耐德(站在阶上的青衣妇人)冷声道:“姓何的。我劝你还是束手成擒的好……”

何月凤沉喝道:”好!”

喝声出口,突然腾身跃起,挥手一剑朝孟耐德当胸刺去。

孟双双喝道:“好个妖妇,你还敢使泼!”

隆地跨上一步,青光乍闪,拦击过去。

她手上这柄宝剑,正是石哥哥要她从何月风手上取来的,青芒吞吐,削铁如泥,双剑交击,但听”咯”的一声,何月凤手中长剑。立被齐中削断占

何月凤吃了一惊,认出孟双双手中长剑,正是自己之物,若在平时,孟双双这点武功,她有把握把它夺回来。

但此时形势不同,不但自己陷入他们包围之中,而且盂双双手中一柄利器,自己未必一出手就能夺得回来,只要出手无功,对方三人,必然会联手对付自己,正待腾身朝外飞扑出去。

她这一转身,但见夏子清、张正林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一左一右欺到了身后,等她转过身去,正好面对面挡住了去路。

双方相距,不过数尺。

夏子清耸着肩,笑道:“副总巡主,识时务为俊杰,你想走只怕不容易了。”

何月凤又急又怒,口中厉叱一声,左手疾划,一招“玄乌划沙”,指风飒然,朝左首张正林劈去。

这一招自然是志在巡退张正林,同时右手半截断剑猛然一翻,使了一招“断剑屠剑”,功运右臂,全力朝夏子清胸前刺去,她心里恨透了夏子清,恨不得把夏子清立毙剑下。

夏子清敞笑一声道:“副总巡主这是想要老朽的老命了。”

双方相距极近,他只顾说话,没躲没闪,眼看半截断剑。快要碰上胸前衣衫,才口中“啊”了一声左手衣袖随着朝上拂起。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何月凤断剑堪堪刺到,夏子清的一角衣袖、也正好跟着卷起,袖角卷上断剑;何月风但觉右腕剧震,五指骤麻,一柄断剑呼的一声朝半空中直飞上去。长剑脱手,心头自然猛吃一惊,脚下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不迭。

但就在她刚退了半步,只听身后响起了张正林的轻笑,说道:“委屈副总巡主了!”

话声入耳,腰眼骤然一麻,一个人跟着朝地上坐去。

孟双双喜得跳起来,叫道:“娘,张大哥把她制住了。”

清晨,一轮金黄的太阳,刚从东山升起。

孟耐德率同夏子清、张正林,也刚回到墨山铺的杂粮店。

夏子清肩头,还扛着一个长发散乱的苗装少女——那正是孟双双,她双目紧阎,两只手软软的下垂,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夏子清把孟双双送到孟耐德的房中,才行退去。

阿木婆巴结的送上一盏热茶,望了榻上的孟双双一眼,低声问道:“副总巡主把她擒来的?”

孟耐德困乏的在一张木椅上坐下,说道:“她是被戚夫人手下拿住的;戚夫人要我把她带来,就可诱使石中英人伏了。”说到这里,目光一抬,叫道:“阿木婆。”

阿木婆慌忙陪笑道:“副总巡主有什么吩咐么?”

孟耐德目光注着她,问道:“你会使蛊?”

阿木婆道:“会,会。”

孟耐德道:“技术如何?”

阿木婆陪笑道:“使蛊一道,在苗疆中,虽然各有师傅。但若论道术最高,就得首推云雾山的金花仙娘,属下就是金花仙娘的再传弟子,仙娘门下,分为金,银、铜、铁四级,凡是养的金蚕蛊,金赡赊、金蜈蚣、金线蛇,冠上一个‘金’字的,都算第一级的。”

孟耐德问道:“你养的是什么?”

阿木婆道:“属下养的是金蜈蚣。”

盂耐德道:“你下的蛊,可以使人毫不知觉么?”

阿木婆笑道:“下蛊,当然使人毫无察觉,就是第四级养铁线蛇,铁蜈蚣的人,也一样叫你在不知不党中了蛊毒,不到发作的时候,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孟耐德问道:“你有没有解药?”

阿木婆笑道:“会使蛊的人,自然都有解药。”

孟耐德道:“好,那你就给我配六个人的蛊,下在酒里。”

阿木婆惊异的看了她一眼,悄悄问道:“副总巡主要下在什么人身上?”

孟耐德面情严肃,说道:“这是上面交下来的命令,你只管照我吩咐行事,不准多问,事后我自会重赏于你。”

阿木婆应了是道:“属下遵命。”

盂耐德道:“我要坐息一会,你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阿木婆不敢多说,悄悄退去。

中午,杂粮行后进的粮栈里,品字形摆了三张八仙桌,每一张桌上,都放着四菜一汤,每碗里有鱼有肉,装得满满的,每一桌上,都有一壶酒。

每餐都是如此。

现在,由孟耐德为首,鱼贯进入餐厅。

上首一桌是盂耐德,盂族长,和蔡,白两个村长。

东首一桌以八手仙娘万妙妙为首、罗浮二怪、夏子清和张正林。

西首一桌以总教头信天翁、副总教头扒灰翁,天狗星钱起龙,绿袍判官司空晓,大头鬼谷奇、火烧鬼辛个。

孟耐德等大家坐定,举起酒碗,徐徐说道:“诸位请用酒菜,饭后,我有一件重大的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她说的是苗语,在座人中,只有八手仙娘万妙妙和罗浮二怪听不懂。

张正林在下首,悄悄的用汉语和三人说了。

孟族长口喝干了一大碗酒,说道:“耐德,有什么重大消息,你还是先说出来的好,叫大家喝闷酒,多没意思。”

孟耐德笑了笑道:“因为我宣布之后,咱们就要行动,不如饭后再说的好,来,咱们大家干一碗。”

说罢,举起酒碗,仰首喝了下去。

三张桌上的人,也一齐举起酒确定,干了一碗。

大家虽然不知道孟耐德要宣布的是一件什么事情;但谁都听得出来,好像饭后要有行动。

也许有一场搏杀,于是大家也就不再多问,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碗装饭,吃得宛如狼吞虎咽。

不消多说,大家全已喝足吃饱了。

盂耐德回头朝伺立身后的阿木婆望了一眼。

阿木婆朝她点点头。

孟耐德突然闪电一指,点了阿木婆“玄机穴”,站起身子,一手迅快从阿木婆怀中,掏出一块两寸见方的金牌。

回头朝西首一桌信天翁等人冷冷一笑,说道:“翁总教头,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制住阿木婆么?”

信天翁慌忙起身,抱抱拳道:“属下不知道,还请耐德指点。”

盂耐德面如寒霜,缓缓说道:“阿木婆投奔孟家寨,十年来,我待她不薄,她居然心怀叵测,受人利用……”

信天翁等人,听到这里,心头不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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