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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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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冀的是大哥到处找不到自己,仍会回到石家庄来,但她失望了,石中英根本没有来。她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一身衣衫,然后收拾一个小包裹,又在庄中找到了一柄长剑,就离开了石家庄。

一清早,她又回到“石家大街”那家面馆,叫了一碗面、独自吃着。

整整一天了!

昨天的情形,依然历历犹在眼前,只可惜已经隔了一天…

只不知大哥去了那里?

她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焦愁。

对了!

大哥是追着那个喝酒的青衫文士身后出去的,自己还记得他出了店门,朝西奔去。

她一双大眼睛中,不禁露出了希望的神采!付了面钱走出面馆,就一路朝西走去。

她在石家庄住了六,七年,但她是大小姐,一直很少有机会出门,由石家大街再住西,她就没有来过,现在她就一个人在赶路。

北峡山脉,山峦起伏,越来越荒凉,走了一,二十里,也不见人烟。

中午时光,只有采了些野果充饥,就继续上路。

她虽然从小就被戚婆婆拐来,但一直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从没像今天这样,心头更是又急又慌,几乎要哭出来!

“大哥,你在那里呢?”

忽然听得西北角上,一片树林里、好像有人拍拍,拍拍,连续击了四下手掌。

不用说是遇上了剪径的歹徒。

左姑娘怕的是四面没有人烟,见不到人,一个人有些胆怯,如今听到有人击掌,她胆气就壮了。

以她一身所学,自然不会怕几个毛贼。

她突地站停下来,目光朝四周略一打量。就娇声叱道:“是什么人?”

她喝声方出,只见前面不远的一片树林间,大步走出一个浓眉如帚的紫脸劲装汉子,此人不过四十左右,背插着一柄厚背金刀,刀柄上的红绸,被山风吹得拂拂有声。

他身后,还跟着四名手抱挂刀的青衣壮汉。在林前一字排开。

左月娇看到这些青衣汉子的装束,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那是石家庄的护院武士,心头不觉暗暗一紧,忖道:“他们守在这里埋伏,那是自己行动早就被人监视了。”

在她心念转动之际,背后同时传来一阵轻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

左月娇回头一看、只见正有几条青影,相继从崖上跃落!

一共也有五个人,为首的年约五旬,脸如黄蜡,空着一双手,他身后同样是四个青色劲装,手持扑刀的汉子。

左月娇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看来自己是被他们堵在中间了。”

正在打量之际,左边,右边的草丛里,又各自站起不少人来。

这两边当然也备有一个领头的人,和四个青衣劲装汉子。

顷刻之间,左月娇已陷入四面包围之中。

这些人,左月娇一个也不认识,不觉一手按着剑柄,冷冷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拦着我去路,要待怎的?”

只听身后那个黄蜡脸老者徐徐说道:“老四,你告诉她吧。”

老四,就是站在前面那个浓眉如帚的紫脸汉子。

他朝左月娇抱抱拳道:“在下兄弟,人称淮扬四杰。”

左月娇不屑的哼一声道:“我没听说过。”

嘴脸汉子道;“姑娘没听说过;对在下兄弟,毫无关系。”

左月娇道:“那你们拦我则甚?”

只听身后那个黄蜡脸老者阴侧侧说道:“在下兄弟想请姑娘屈驾随咱们一行。”

左月娇身形斜侧,冷哼道:“我凭什么要随你们去?”

黄蜡脸老者道:“在下兄弟奉命行事,去与不去,只怕由不得姑娘。”

左月娇听他说出”奉命行事”,心头又是一紧,绷着脸道:“你们可知姑娘是谁么?”

黄蜡脸老者阴笑道:“姑娘是谁,咱们早就知道了。”

左月娇一手按剑,横眉怒道:”你们这样对我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黄蜡脸老者心中暗想:“你一个小丫头,本领再大说什么也只有孤身一人,咱门人多势众,难道还会斗不过你一个单身女子?”

她还没开口,对面的紫脸汉子,已经大喝一声道:“左姑娘,咱们要是怕你,也不会在这里等候芳驾了,姑娘有些什么绝招,不妨使出来,让咱们瞧瞧。”

黄蜡脸老者道:“不错,咱们是奉命行事,左姑娘若是不想随咱们去,总得露一手给咱们瞧瞧,咱们也好回去覆命。”说到这里,回头朝紫脸汉子道:“老四,你先向左姑娘讨教几招也好。”

左月娇暗暗皱了下眉,心想:“黄蜡脸老者一再说出‘奉命行事’,而且又知道自己姓左,不用说戚婆婆没把擒回去,才派他们来拦截自己的了。”

如论单独打斗,自己也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既是‘奉命行事’,自然非把自己擒回去不可,一旦动上手,他们极可能一拥而上。

看来自己还是先唬他们一唬,那位老前辈教自己的三句辙儿,连戚婆婆那样武功高强的人,都会望风而逃,如能把他们吓跑,自然最好,万一唬不倒他们,再和他们动手不迟。

那紫脸汉子听了老大的话,已从背上撤下一柄厚背金刀,目光直射,洪声道:“左姑娘怎不亮剑?”

左月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做的道:“你要和我动手?”

紫脸汉子怒笑道:“左姑娘是认为在下不配和你动手?”

他身材魁梧,一张脸上肌肉虬结,此刻金刀当胸一横,威风凛凛的样子,使人一望而知,他刀上的功力,必然极强。

左月娇道:“不错,我只要手一扬,你就没命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退开去的好。”

紫脸汉子仰天狂笑道:“咱们兄弟可不是纸扎的,凭你吹口大气,就会吹得倒,姑娘何妨扬下手给在下瞧瞧。”

左月娇心中暗道:“看来他们不见真章,是不会轻易唬倒的了。”心中想着,一面故意轻轻叹口气道:“这是你们逼我出手的了。”

站在左首的一个汉子,已是不耐,沙着声音道:“四弟,左姑娘不肯先出手,你就不用和她客气了。”

左月娇心知自己再不摆出姿势,等到他们抢先出手,那就没机会摆出来了。

她自然非再试试不可,就在对方话声未落,左月娇娇躯倏然立正,左腕缓缓朝上抬起,中指直竖指天,四指曲摆,状会捏状。

对面紫脸汉子看她并未拔剑,只是竖起一根纤纤玉指,这情形谁都看得出她正在默默运功。她方才说过,她只要手一扬,自己就会没命。他心中虽是不信,但也不敢大意,横胸金刀立即随着直竖,凝功待发。

左月娇虽然摆出了姿势,心里依然毫无把握,不知能不能把眼前这人唬退些?但她还是一本正经的口中念有词:“天火烧太阳,地火烧五岳,我兼三昧火………

直竖的中指,随她口中念到“火”字,遥遥向那紫脸汉子指去。

这一指不打紧,但听那紫脸汉子突然大叫一声,一个魁悟的身子“砰”然往后便倒,手中厚背金刀,也脱手飞出,落到一丈之外,当哪坠地!

再看紫脸汉子时,但见他仰躺在地上,身上不见丝毫伤痕,只是一动也不动了。

左月娇不禁看了一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既没运劲,山没行功,只是虚空一指,就把对方制住了!

一指奏功,心头不禁狂喜。

身后黄蜡脸老者看的脸色大变,骇然道:“四弟怎么了?”

身形一晃,快疾如箭,掠了过去。

这时早有站在紫脸汉子左右的两名青衣大汉,抢了过去,神手一探他鼻息,竟然业已气绝身亡。

紫脸汉子外衣上看不出有何异样;但这一撕开衣襟,他胸口赫然有一点针尖大小的焦点,那焦点就像被烧红了的针尖刺了一下似的,皮肤有些焦黑!

不,衣衫撕开之后,还可隐隐闻到皮肉被烧焦的臭味!

黄蜡脸老者目光一注,身躯陡震,惊骇的道:“果然是“焚心指’!”

站在左右两旁的“淮扬四杰”老二、老三,早已撤出兵刃,此时目光炯炯,注视着左月娇,防她逃走,一”面同声间道:“老大,四弟还有救么?”

黄蜡脸老者惨然道:”天火焚心,神仙难救,四弟他……”

老二,老三听的惊怒交集,口中厉喝一声:“好个妖女,咱们和你拼了。”

他们淮扬四杰,虽非亲兄弟,但情胜手足!这时喝声出口,两条人影不约而同的向左月娇扑了过来。

这真是电光石火的事,左月娇这一记怪招,神效莫测,胆气顿壮,但为防备对方突起发难,左手依然中指直竖,并未放开。

这时眼看淮扬四杰的老二,老三,同时凌空扑来,不觉左手一抬,凌空点出。

这一招当真万试万灵!

她手指向空连指两指,那淮扬四杰的老二、老三,身子还在半空,突然一个斤斗,两人同地从空中摔了下来,砰然堕地,只伸了伸腿,就不动了。

黄蜡脸老者脸上肌肉扭曲,双目尽赤,厉声道:“妖女,果然和老煞星一样,出手毒辣的很,你杀我三个兄弟,在下和你拼了。”

他怒急攻必,两手勾屈如爪,用力朝上挥舞,大喝道。“大伙儿上,把这妖女剁了。”

喝声出口,双足一点,身形凌空跃起;有如风隼攫兔,双爪箕张,向左月娇当头扑落。

站在四周的十六名手持挂刀的青衣劲装大汉,听到黄蜡脸老者一声令下,他们原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仗着人多势众,口中叱喝一声:“杀!”

前后左右,像冲锋般一拥而上,抡动挂刀,朝左月娇扑来!这份声势,倒也十。分威猛!

左月娇心头一凛,贼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退无可退,只得咬着牙关,手指朝外乱挥。

那十六名青衣劲装大汉,还没走到左月娇身边一丈之内,但听一阵“砰”之声,人仰马翻,纷纷跌倒地上。

转眼之间,十六个人悉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那黄蜡脸老者扑到左月娇头顶,只觉身子一震,似是被一股无形潜力,震弹而起,跌出两丈以外,”砰”然摔在石上。

这一摔,他四肢百骸,就像拆散了一般,一身功力,全被摔散,连想挣扎坐起来,都十分困难。

左月娇站在那里发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事!

她自己心内清楚,点出去,划出去的手指,根本没有用上半点力气,根本不可能伤人!

如果这样也能伤人,也能世人干死地的话,那么那位老前辈教自己的三句辙儿,变成了杀人的咒语,那岂不是巫术了。

黄腊脸老者咬紧牙关,支撑着从地上坐起,这一瞬间,他发现一身功力,已在方才被一股无形潜力,震弹而起悉数震散!数十年拗修苦练,付诸流水!

这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一时之间,不由的咬牙切齿,厉声道:“姓左的小丫头,你还是杀了老夫吧!多杀一个人,在你并不算一回劣,老煞星早已杀名满天下,想不到三十年后又出了你这个女煞垦,杀吧,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人家也会用比你更毒辣的手段,来杀你的。”

左月娇耳中听到他恶毒的骂咒中,眼看到周围这许多人,躺卧地上,心中也不禁颇为不忍,说道:“我和你们淮扬四杰,旧无仇,近日无怨,这是你们逼着我出手的,我早已说过,我出手就会伤人,你们一定要逼我,我有什么法子呢?现在死了这许多人,我实在也很过意不去。”

她总究是姑娘家,心肠较软,说到这里,不禁也盈盈欲哭。

黄蜡脸老者自皆欲裂,切齿道:“小丫头,妖女,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老夫被你震散一身功力,武功已废,你还是一并杀了我的好。”

左月娇惊诧的道:“我没有废你武功。”

黄蜡脸老者厉声道:“不是你还会是谁了。”

突然有人接口道:“我。”

光是这个”我”字,声音清越,有如寒山之钟!

左月娇心头不禁一楞,急忙举目看去!

这里是两高山之间的山麓,地势平坦,四面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可以隐伏,但这声“我”字,堪堪入耳,不知何时,在黄蜡脸老者面前已经多出一个人来。

这人穿着一袭青衫,貌相俊逸,气度飘洒,看去不过三十左右,负手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状极悠闲。

左月娇一眼就已认出这人就是昨天早晨,在面馆见过的青衫文士!

黄蜡脸老者显然也看不清这青衫文士是从那里来的,好像眼睛一眨,他就站在面前了,一时不禁疑惑的道:“尊驾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淡然一笑道:“你方才还在口口声声叫着老煞星,怎么当了区区的面,反而认不得丁某了?”

黄蜡脸老者身躯陡然一震,张口结舌的道:“你就是……”

青衫文士安祥的道:“区区正是丁无病,依我三十前的惯例,你明明已认出左姑娘使出来的‘三昧真诀’,还敢顽抗,就是死数。我留你活口,就是要你转告江湖朋友,只要看到区区随身证物,和‘三昧真诀’的人,还敢顽抗,就是有意和我丁某为敌,和丁某为敌的人,后果如何,他自己应该知道,好了,你可以去了。”

黄蜡脸老者这回当着青衫文士,连屁也不敢多放,口中唯唯应“是”,一拐一拐的走了。

青衫文士回过身来,朝左月娇微微一笑道:“小姑娘,在下教你的这三句辙儿,灵不灵?”

左月娇心知遇上奇人,慌忙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弟子左月娇多蒙前辈援手,幸免于难……”

“不谢,不谢。”

青衫文士不待她说完,大袖一展,含笑道:“你且起来。”

左月娇拜下去的人,硬是被一阵无形潜力,托了起来,心中更是惊骇,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青衫文士伸手朝左首山腰一指,说道:“小姑娘,那边石头后面,还躲着两个人,大概看到区区,已经吓昏过去了,你去把他们叫出来,我有话要问问他们。”

左月娇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左首山峰的半山腰上,果然有一突出的石崖,只是相距少说也有数十丈远近,当下答应一声,正待转身走去。

只听青衫文士又道:“小姑娘,记着,如果他们吓昏过去了,你只要在‘百汇穴’上,轻轻拍上一掌,既可醒来,你告告诉他们,就说师父叫他们下来。”

左月娇点点头,立即展形身法,连纵带跃,朝左首山腰飞跑而上,心中还有些暗暗疑惑,只不知躲在石崖上两人是谁?

登上石崖,果见崖后倦伏着两个人,左月娇这一定睛一瞧,不由得猛吃一惊!

你当这两人是谁?

这两人像是着了魔一般,伏着身子,一动不动,敢情真的吓昏过去了!

她自己奉有青衫文士之命,胆气一壮,走上前去,举手在两人头顶“百汇穴”上,轻轻击了一掌。

说也奇怪,他一掌击下,屈长贵、戚婆婆果然同时身躯一震,退地睁开眼来。

戚婆婆骨碌碌从地上站起,色厉内荏的朝左月娇尖笑道:“左丫头,老婆子落在你手上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口中说着,一只手已衣袋中伸去。

屈长贵目光阴睛不定站起之时,笼在衣袖里,“玄冰掌”力,已暗暗凝聚十成功力,只是并未立即出手。

他们没看到站在山脚下的青衫文士,但看到左月娇方才连施杀手,举手之间,就博杀了淮扬四杰,和十六名青衣武士,因此不敢各莽出手。

左月娇一手叉腰,冷冷的道:“屈总管、戚婆婆,师父叫你们下去。”

屈长贵瘦削脸上,微露惊异神色、堆起笑容,问道:“不知大小姐的师父是准?”

左月娇道:“你们下去就会知道。”

戚婆婆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莫非她师父就是老煞星不成?”接着问道:“你师父在那里?”

左月娇一偏头道:“我师父就在山下,你们快下去吧!”

话声未落,戚婆婆乌爪般的手指,已经一把抓住了左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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