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缠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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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进去图书馆，仿佛一步一步走进命运的另一端，走进她所不知道的北然的世界，那里寂寞冰冷，还有不为人知地悲痛。

循着记忆，果真找到了北然，只是在转角的片刻，她停住了脚步。是谁在画地为牢，写一世苍凉。不知怎地，她脑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事实上，以北然的位置为圆心，周遭的一片地区像是被刻意圈住的禁区，谁也走不进去。

“小瞳，你怎么来了？”北然语气不可抑制地高昂了下，极为惊讶还微有些慌乱，面部柔和了许多，仿佛一下子从冰天绝地变得春暖花开。

许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关注北然，她居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北然所泄露的情绪，那样温柔而又专注地看着她的神情，格外迷人。一瞬迷住了她的眼，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耳根渐渐染上艳丽的红色。

“小瞳，你脸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她听着这句话，忽然感觉脑袋里有根弦绷断了，心跳平复居然可以那么快瞬间完成。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起北然，最后在他担忧的眼神之中彻底地败下阵来。她终于明白这些年，为什么她与北然始终不曾有过交集？

或许是她不曾在意，而他太过迟钝，亦或是不敢去想！

半是无力，半是心酸，心里被搅和得滋味难明，默默地叹了口气，向他摇了摇头，“我没事，真的，我陪你看书吧。”

北然迟疑了片刻，确定她无事，点了点头，“好，我去帮你拿书。”说完，极为熟络来到一个书架区域，为她选了几本书，这动作似是做了许多遍。

明明这样的情景出现过千百次，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发现，拥有那个背影的少年，那样的安心可靠。静静地望着，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铭刻进心中。虽然，她曾错过无数次风景，但这次，她绝不会再错过。

既然他不敢或者不肯踏出那一步，那么就由她来。哼，她就不信了，北然还能翻出她的手掌心，就算翻出来了，她也会抢回去。这辈子，她要与这个人共享世间繁华，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

无论是谁吗？莫名地想起了一个女子，让她无法做到漠视，无法不嫉妒，因为那个女子是北然上一世的妻子，亦是最懂他的人。

北然大婚之日，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便觉得出尘不染、云淡风轻这两个词再适合她不过了。就连结婚这般喜庆的日子，那个女子也是一副不悲不喜，安静祥和的模样。

记得那个女子见着她，浅浅一笑，好像多年老友重逢的狗血场景，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大约会后悔。

第7章：拥抱很勾人

许是她看得通透，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子里，真如她所料，惜瞳几乎都在悔恨之中度过，无以复加，那些椎心之痛，现在想来还会让人窒息。幸好……幸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北然捧着书回来，就见到她背靠着墙发呆，眸子晶亮晶亮的，嘴角弯弯，好像是想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那模样当真可爱。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了，时间长得他计算不过来，一时倒是不忍心破坏这样的景象。

良久，她才回过神，不住地懊恼，怎么的就想着与北然的事情犯花痴了呢，不该不该，应该逼近他的防线，再徐徐图之。一闪念的光景，她有了定计，唇角上翘，露出极为璀璨的笑容，“北然，愣着干嘛，来坐啊。”

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笑开了花，暗想：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看来以后要多笑笑。

上一世的惜瞳，不爱笑，是因为不敢毫无戒备地对着一个人笑。

记得，八岁以前的她，是爱笑的，笑得纯澈，很是动人，也是因为她的笑，让被悲伤淹没的北然寻得一丝曙光。

若不是那一次，她也许是永远不知道绝望是什么的小公主。

她不敢想象，从小将她带到大的月姨，她视若亲人的月姨，会带她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将她关进黑漆漆的屋子，只为了从爸爸那里或许一笔不菲的钱。

她难以忘记，那个说是月姨的未婚夫的男人，像是打量一件货物一样看着她，笑得格外地欢畅，只因为她很值钱，足可以偿还那笔欠了高利贷的钱，还可以拥有一笔足够过完下半辈子的积蓄。

后来，她被救了，大概是因为痛苦，将这件事情潜意识里遗忘了，直到若干年，一次电梯事故，她才想起一切。

只是后来的她，再难以无忧无虑欢快地放肆地笑，或许是深藏在内心里对于被背叛的恐惧，让她不敢那么做。

“小瞳，又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北然说得肯定，语气中是难以掩饰地担忧。

惜瞳静静地看了会儿他，又带着笑，“嗯，不过比起不快乐，我更加幸福。”因为有你，有爸爸妈妈和爷爷，有你们陪在我身边，哪有不幸福的道理。心里默默念了这么句，面上不动神色，趁着他未注意，一下子抱住了他。

北然脑袋一下子当机了，怀中的热度真实而又温暖，耳际薄唇落下的软软的触感，夹杂着呼吸吞吐时灼热的气息，引得他周身酥酥麻麻，僵硬得不敢动弹分毫。他隐约间听见她说：北然，谢谢你。

在他尚未缓过来，那个热度又离开了，怀里空空的，他不由得怅然若失。

惜瞳这般做，无可否认是情之所至，只是她心里的小九九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见着北然不舍的失神模样，她极为满意，微微颔首，低敛的眉眼不住地上扬，抿着唇，笑意依旧不自主地溢了出来。

第8章：订立契约的吻

她想，能跟心爱的人背靠着墙，相倚着席地而坐，哪怕只是安静地看书，也定是一件极美的事情。

“等等。”

正当她准备坐的时候，北然急急地叫住了她，“地上凉。”说着，脱去身上的米白色外套，折叠好放在她身下，微笑着示意她可以坐下了。

看北然这折衣服的模样，惜瞳福临心至，唔，他真的有当人妻的潜质，好吧，惜瞳承认邪恶了，坏坏地眯眯眼，露出一个极为纯良的笑容，环顾他的颈项，亲昵地用头拱了拱，极为虔诚地在他的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那个吻，比起吻更像一个契约，比吾心订立死契，允你生死不离。所以陆北然，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

旋即，她迅速地收回手，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只有她眼底的笑意是藏不出的。在他的外套上坐下，翻开书，没了心思看。其实，她很享受这样被一个人宠溺着的感觉，就好像她是全世界。似乎她没缺少过，却也没有在意过。

也许慕擎天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像你这样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又何曾真正在意过。如是她，自幼便受尽宠爱，家里人不愿过多苛责，就连她不管不顾地选别的专业，家人也只是问了句便随了她。

因为一直拥有，从未失去，才会理所当然，才会不珍惜，才会在真正失去后几欲崩溃，才会在重新拥有后小心翼翼。

“北然，你喜欢什么？”她几乎在意识回归的瞬间脱口而出，下一秒又暗自抚额，她真是太冲动了。

北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被她的这么一句话问住了。他喜欢什么？他想说，他喜欢她，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陆家那一潭污水，他不希望她卷进来，她该是光明的。定定地望向她，话梗在喉咙里，沉默了。

“你想要什么？”她敏感地觉察到北然在逃避，只是北然在逃避什么呢？是在逃避她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拉扯住，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想要走进他的世界，或者……只是想要比那个女子——苏未更了解他。

“Whathaseintobeinginhimwaslife；andthelifewasthelightofallpeople。Thelightshinesinthedarkness；andthedarknessdidnotovereit。”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中，黑暗却不接受光。这句话……出自《圣经》。惜瞳虽不是教徒，却看过圣经，那本极为厚实的书至今还安置在她卧室的书架上，是一个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送的那个人说，人总是向往光明，却又不得不在黑暗中溺毙。

这，难道是她所不知道世界？他的那句话有代表着什么？他想要说明什么？北然在这个世界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惜瞳又忍不住想起苏未说过的话，她说，他的世界是冰天绝地，孤冷寂寞。她说，他游离在世界之外，却也走不出方寸之地，得不到救赎。北然……他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说他在不安什么？

第9章：所谓看电影

“然。”正当她感觉隐隐触摸到什么的时候，抑扬顿挫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她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实在是太熟悉了，戚雨薇，她怎么会来？

努力压住即将要上涌的恨意，雨薇像是知道她的疑惑一般，急不可耐地又开了口：“然，你答应过我，今天一起看电影的哦。”故作羞涩的模样，配着刻意上卷的尾音，怎么听怎么让人作呕。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的呢？果然是当局者迷啊！

等等，雨薇好像是说要与北然一起去看电影，而且北然同意了，强烈的危机意识瞬间压迫她的神经，她刚刚定下所有权的人怎么能与别的女人去看电影呢？余光下意识地扫向北然，他虽是依旧面无表情，但周围隐隐有低气压环绕，还好还好。

可雨薇偏偏挑战她的爆发极限，没脸没皮地来到北然的旁边，如没骨头一般环住他的臂弯，准备倒在他的怀里。北然似乎早有准备，拉开她的手，迅速地后退了一步，阻止了雨薇的进一步动作。

是可忍孰不可忍，惜瞳感觉心里的火山爆发了，“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咬牙切齿，脸上却如同带上假面一般，笑意吟吟，“雨薇，你怎么来了？”

“咦，小瞳你也在啊。”雨薇大吃一惊，这才像是发现她这么个“透明人”一般，表情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下，一眨眼又挂上那个永远在她面前甜美至极的笑容。

多么熟悉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纯真，那么惹人恋爱，每时每刻都蛊惑着人们要将她放在手心里疼爱，要给她所有。曾经的她，就是被这样的笑容所迷惑，把她当作至亲的妹妹那样去照顾。

可……多么可笑的是，在这张面皮之下，是怎样一副心肠？美人蛇蝎，美人蛇蝎啊……

雨薇撅着小嘴，用一副委屈的可怜小模样望着北然，北然丝毫不为之所动。她暗暗咬牙，脸上依旧挂着笑，顺势挽住惜瞳的手。

恍惚间，她好像又听到那个清丽的声音，说着尖锐可以刺痛她心的话：那个女人真是蠢透了，还以为我真的把她当朋友，多事碍眼。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满是狰狞，芊芊白指上染满了鲜血，那是她亲人爱人的血。

心揪着疼，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迅速地推开雨薇，手扶着墙开始干呕起来，只要一想到那一切，她就无法遏制自己的仇恨，无法遏制自己的厌恶。尚存的清醒告诉她，要冷静，不要她即将做的一切将化为被动。

这一切的发生始料未及，北然的身体先于意识有了动作，手轻抚她的后背，目光中难掩关切，声音极为柔和，“小瞳，你怎么了？”

雨薇猝不及防，悬在半空之中的手有些发寒，目光一瞬间变得阴冷，全心关注着惜瞳的北然没有看见，又被雨薇很快收敛好，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故作调侃：“小瞳，你这样该不会怀孕了吧？”

第10章：我就是后悔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更何况说者未必无意。

北然当场惊住了，手下意识地停滞了下，不过，他的小瞳怎么可能怀孕呢？

若他看得不错，小瞳突然性的干呕，绝对与戚雨薇脱不了干系。别让他知道她有任何要伤害小瞳的想法或者举动，否则，他会让她后悔的。呵，他果然是留着陆家血液的人，骨子里的冷血就跟他们一样。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惜瞳，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直接吐血，她感觉今天雨薇的出现就是为了整她的。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暴打雨薇的冲动。

北然的反应，她自是感觉得到，一抬头，便对上北然满是信任的眸子，如春风一般，拂去了她心中久驱不散的阴霾。看来，北然刚才是惊讶，而非不信任。那瞬间，她真是不知道该对自己那刻的难过是哭还是笑。

两个人的对视，在雨薇的眼里就变成了深情的互望，当然，她要这么想，惜瞳就算知道也定不会反驳的。可雨薇的脸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她恨不得马上上前分开两个人，可终究没这么做，微笑着靠过去，故作关切：“小瞳，你没事了，对吧？”

说着，趁着北然不注意，不住地冲着惜瞳眨眼睛使眼色，好似在说，快回答啊，快告诉然你没事了。

“恩，我没事。”不想让北然担心，便遂了雨薇的想法，顺杆儿往下爬。

雨薇很满意，侧过身子，在她耳旁轻声说：“小瞳，你别忘了前几天答应过我的事情，一会儿你先回去，可别当我和然的电灯泡哦。”

什么？她居然是雨薇和北然的电灯泡，哼，要说电灯泡也应该是雨薇吧，更何况北然是她的！不对不对，重点错了，关键是她到底答应过雨薇什么事情？

唔……冥思苦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这么多年，又隔了一个世纪，那些零零散散的小事情，实在是记不得了。

“然，我们去电影院吧。”雨薇可真会见缝插针，见着北然身边无阻碍，迅速地挽住了他，胸还状似无意地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撒娇道。

“不行。”惜瞳阴沉着脸，大声反对。

那激动的声音，无论是出自什么原因都让北然的脸部曲线柔和了许多。

雨薇暗暗磨牙，明明已经跟惜瞳说得那么清楚了，她还来搅局，该不会前几天说要帮她只是说说而已吧。这么一想，眉宇间染上一层阴影，忍不住又凑到惜瞳耳边说：“你说过要帮我追然的，不会是要反悔吧？”

……她答应的！居然是她答应的！她的脑门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她恨不得拿块砖拍了自己，这可是历史遗留问题啊，而且还是如此具有杀伤力的遗留问题，不过，那又如何，她嫣然一笑，“我就是要反悔，如何？”

不等雨薇继续说，北然就面无表情吐了句：“票没了。”然后，一步上前，公主式地抱起惜瞳，扬长而去。

第11章：给爸爸的神秘礼物

惜瞳睡得很舒坦，睡到午饭时间方才起床，这一觉是她重生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没有梦魇的侵入，只是单纯地睡着，总之，她心情大好。

她昨天对雨薇说出那句话，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她对于雨薇下的战帖，更是对于过去友情的一种终结。最后的提醒，她已经给出了，至于像雨薇那样的人会不会信，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慕擎天，戚雨薇，还有其他伤害过我爱的人的人，你们做好准备，等待死神的降临了么？绝望，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呢？

“叩叩——”

听见敲门的声音，她收回泄露出来的浓郁的仇恨，嘴角挂起淡淡地笑，打开fang门，说：“安婶，我洗漱好便下去。”

有条不紊地洗漱完毕，她沉默地看了会儿镜中的自己，这张还显得稚嫩的脸总让她会有强烈的违和感。或许是在害怕，她的重生终究是有悖常理，总有一天，等她醒来，一切又回到原点，回到那个崩溃的世界。

片刻，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居然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有这个闲工夫，她也该是去想怎么对付擎天雨薇，该想着怎么去吃她家北然的嫩豆腐，果然奢侈了！

整理好着装，她下了楼，想起昨日送给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