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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英姿-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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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谁说你可以回去了?”冯垚突然叫住了她。

“不是你说我可以恢复训练了吗?”蒲英疑惑地回头。

“怎么?你不记得还有什么事没了结吗?”

“什么事啊?”

“你怎么都忘了,你是为什么受伤的吗?”冯垚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噢,你是说肖……”

蒲英终于明白过来冯垚的意思,不禁又沉默了。

这两天她过得有点太轻松愉快了,居然完全把肖勇那茬给忘了。大概也是知道他在禁闭室里关着,肯定要倒霉了,所以也不在意吧。

现在突然想起,蒲英心里还是有点不快。

半响,蒲英才问:“教导员,旅里会怎么处理肖教官?”

“党委会准备明天听取肖勇的检查。视其认罪态度再决定处理结果。不出意外的话,跑不掉行政记大过、降级、留队察看等处分吧。另外,还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决意起诉他。我们可以帮你把他送上军事法庭,那样的话他多半会被判刑,自然也可能会被开除军籍。”

“军事法庭?有这么严重吗?”蒲英有些忐忑。

“怎么样?你到底是什么意见?要不要起诉他?”

“我……”蒲英很是犹豫。

冯垚等了一会儿才说:“要不这样,肖勇已经被关了两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看他?”蒲英摇摇头。

“没事。你就在外面墙边等着,可以偷偷看看他是什么情况,也不会被他发现。”

蒲英糊里糊涂地被冯垚带到了旅部顶楼的禁闭室外面。

禁闭室只是大家的俗称,这儿其实就是个什么牌子都没挂的小房间。屋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还有朱伟男等人给送来的洗漱用品,以及学习用的条令和写检查用的纸笔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关禁闭最痛苦难熬的,就是没法与人交流。铁门外倒是有站岗的战士,但他绝不会和被关的人说一个多余的字。

那种面对冷清的四壁。无人可以说话的孤独寂寞,真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尤其越是能闹腾的刺头,越受不了这种被隔离的日子,他们往往在关进来后,才两天就老实了。

当冯垚走到门口。问站岗的战士“里面的人怎么样”时,战士回答:“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两天了。”

冯垚回头看了看蒲英,示意她站在外边,然后对战士说:“开门,我进去看看。”

战士打开锁,冯垚在进去前低声吩咐:“门打开,不用关。”

等冯垚进去一会儿后,蒲英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是男人的哭声吗?怎么会有男人哭得那么无助和伤心?

蒲英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几步。

站岗的战士没有阻止她,依然纹丝不动地站着,对里面的哭声也无动于衷。

通过战士身后敞开的门缝,蒲英看到了肖勇的的侧影。

两天不见,肖教官长了满腮的胡子,再加上消瘦得厉害,眼窝和脸颊似乎都深陷了下去——那样子实在是沧桑得很。

更让蒲英诧异的是,肖勇半站半跪在冯垚面前,拉着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隐约还听到他在哭诉:“教导员,我,好后悔……”

冯垚说了什么,蒲英没听清楚,只听到肖勇又说:“……怎么处分都没关系,我就一个请求,别让我脱军装!”

蒲英不由得心里有些发酸,默默地退回了墙角,又退到了楼梯转角处。她既不忍心再看到一个硬汉的哭泣,也不忍听到他的哭声。

好在没多久,肖勇就止住了哭泣。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冯垚才从禁闭室走了出来,走到楼梯口后,拍拍坐着沉思的蒲英的肩膀,示意她跟他走。

此时已是黄昏,集训队也收操了,就快要开晚饭了。

冯垚带着蒲英来到操场边的草地边坐下。他开始跟蒲英说起了肖勇的经历。

说完了。他又对听得若有所思的蒲英说:“当然,肖教官的个人经历虽然不幸,但也不能构成他打人的理由。不过,我想和你说一说这个所谓‘打人’的事情。英子,你真的觉得,肖勇当时那一下,是故意打你的吗?”

蒲英抬头看着冯垚,认真地说:“他的动作是不像,可是力量太大了。我当时正要去扶李琪,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把撞开我。还使那么大劲儿,这就不能不让我怀疑他的动机了!”

冯垚笑着摇摇头,“你呀……这样吧。我还是先和你说说,你当时的那个锁喉动作!”

特种部队的功夫,是来源于解放军侦察兵的捕俘拳,那是从实战中捉舌头的常用技术动作演变而来。

也许两个人正儿八经地对打,侦察兵占不到上风。但是背后捕俘用到的这招“踹膝锁喉”,绝对一锁一个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招制敌”。

但是,锁喉的力度掌控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捉活口,力度略轻,可以让对方无法反抗,也不能出声。如果不要活口。手臂一加劲儿,对手的脖子就扭断了。

蒲英自创的动作,跳起来锁喉。用全身的重量向下勒,自然是非常危险的。

肖勇看出了这一点,非常担心李琪出意外,也怕蒲英毛手毛脚地去搬动她而更加重伤情,事态紧急之下。他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蒲英听冯垚讲完前因后果,这才后怕地说:“啊?还是我错了。差点把李琪伤着了?”

“是啊。其实,你那天是不是因为格斗训练一直表现不佳,也有点急于表现自己了?”

“是,教导员,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是太……冒失了。”

“你先别急着自责。其实,那天的事,到你被误伤之后,你都没有本质的错误。但是,后来你却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蒲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不是,我不该说——让肖教官穿不成这身军装?”

“是!这话太严重了。你当了一年兵,是不是骨子里都刻下了兵的烙印?要是现在让你脱军装回家,你是不是也会受不了?而肖勇呢,当兵快八年了,他对这身军装的感情,不比你深得多吗?”

蒲英点头,默然不语。

“可以说,肖勇那天只不过是无意地误伤了你的脸;而你呢,却有意地重重地刺伤了他的心灵,甚至是威胁到了他的精神支柱!小丫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更恶劣呢?”

蒲英咬紧了嘴唇。

“你要知道,你不过才这么训练几周,就感觉苦得受不了了。肖勇呢,几乎是这样走过了七八年。这七八年紧张的训练,他心里不知积累了多少痛苦,脾气暴躁也就难免了。从合格的军人上这一点来看,他是当之无愧的。当然,军人不是完人,尤其是这些整天研究着打仗和杀人技巧的人!你觉得,让这些随时准备和敌人刺刀见红的人,也像学校老师一样温良恭俭让,这可能吗?”

冯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军队都是国家的暴力机关,它的性质决定了军人必须要有血性。不但要有血性,还要越少人性越好。没办法,因为战争本来就是反人性的。只有战争还存在,任何民族和国家,都需要一群敢于牺牲、甘心当疯子和傻子的军人。这样的军人,个体自身往往是悲哀的,但却是民族和国家的大幸。”

“不是所有的军人,都这样吧?”

“是,行政后勤之类的军人不会。我说的是那些最危险的军种,比如说特种兵。已经有很多军内的心理学研究表明,特种部队是所有兵种中,精神压力最大,精神疾病最常发生的单位。”

冯垚看了看蒲英,又问:“对了,我还一直没问过你,怎么就突然想来当特种兵了?我记得,你原来很不屑的。”

蒲英从口袋中摸出小口琴,说:“你不是送我这个弹壳做的口琴吗?我一直带在身边,很喜欢。我也喜欢和弹壳有关的歌。”

“什么歌?”

“《送你一枚小弹壳》。”

冯垚微微一愣,才明白她说的是营区里每天都会播放的那首歌。

“那又怎样?”

蒲英摩挲着被自己磨得更加锃亮的弹壳说:“它会在祖国需要的时候。喷涌出那一腔烈火——这就是战士的本色和性格。”

“那现在呢?你后悔来到特种部队吗?特别是知道这里训练这么苦,压力这么大?”

“不后悔。这种生活,有苦有乐嘛。而且,有了这个口琴……”蒲英微笑着说:“我想我可以在战斗中惊天动地,也可以在胜利后吹响一支短歌。”

冯垚欣慰地笑了笑,“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听听你吹的歌呢?”

“当然有!说吧,你想听什么?”蒲英举着口琴跃跃欲试。

“别,今天还是免了。你的嘴角可还没好呢?怎么自己都不知道疼的?”冯垚无奈地看着她,就像家长看着自家老是不懂事四处闯祸的孩子。

“嘿嘿。还真的忘了。”蒲英轻轻按一按自己的嘴角,笑着摇头。

“丫头,我看你这两天和前天判若两人啊?好像真的一点不怕吃苦了?”冯垚探究地问。

“因为我发现了。我曾经渴望的睡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真的得到了,却一点意思也没有。而让我痛苦不堪的训练生活,其实在那厚厚的、用艰苦做成的外壳之下,还包裹着巨大的幸福感。每当我跑完一次十公里。或是做完全部的体能组合,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成就感——那就是我居然又做到了。这种成就感带来的快乐,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无法体验的。因为它获得的太艰难,所以也就更加珍贵,更会历久弥新。就因为有这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我不怕苦了。”

“说的好!这回,我真的相信你是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啊?原来前天你还不信啊?”蒲英故意抬杠。

“哈哈,也信!但没有今天相信的程度高!”

两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完了。冯垚说:“走吧,该吃饭了。”

“我可以回集训队,和她们一起吃吗?”

“其实,卫生队的人还很想留你,指望你给他们打扫卫生呢!”冯垚开着玩笑。

“不要啦!教导员。你别玩我了!”蒲英夸张地撒着娇。

“好吧,不玩了。说正经的。你对肖勇的处理,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听从组织决定。但我希望,组织上可不可以不要处罚得太重了。因为肖教官,他其实是个好兵!”

第二天,全旅军人大会上,肖勇做出了长达五页的深刻检查。

由于蒲英明确表示不予追究,所以旅党委决定只给予肖勇行政记大过的处分,当年的正常调级推迟一年,算是从轻发落了。

当肖勇又在全体集训队女兵面前,向蒲英赔礼道歉的时候,蒲英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教官,那天你让我把‘踹膝锁喉’动作做一百遍,我还没做完呢。请你监督。”

蒲英说完这话,不但是肖勇,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这话是讽刺,还是怎的。

只有冯垚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立刻站到蒲英前面说:“好,我给你当假想敌!”

当他背转身,发出“开始”的命令后,蒲英便谨遵动作要领,从背后靠近,踹膝、锁喉、制服。

冯垚爬起来后,问肖勇:“有没有问题?”

肖勇还有点傻愣愣地说:“没有!”

“好,再来!预备,开始!”

“再来!第三遍!”

“第四遍!”

……

踹膝锁喉训练,实施的人强度并不大,真正要命的是假想敌。

蒲英真要做满一百次踹膝锁喉,冯垚就要被踢上一百次,脖子被勒住一百次。即使是演练,也够他受的了!这种训练强度,特战旅根本就没有过!

肖勇很快醒悟过来,拦住冯垚:“教导员,我当时是气话!不用做了!”

“那怎么行?在训练场上,教官的话就是军令。哪怕教官错了,士兵也要执行。说了一百遍,这一百遍就不能打一点折扣!”

冯垚说完,对着蒲英说:“再来!”

“我……”肖勇汗颜了。他这个教官,有愧啊!

这时,李琪跑了过来:“报告!我是蒲英的班长,理应由我当她的假想敌。教导员,您可以休息了!”

受她启发,三班的人,还有别班的女兵也纷纷要求当陪练。

最后,肖勇同意让二十名班长轮流给蒲英陪练,冯垚这才作罢。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孟志豪,不禁偷着乐了。

他真没想到,这个事件,竟会这样结局。

显然这全是冯教导员的功劳,没想到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政工,还有一把刷子!

和他搭班子,孟志豪放心了。

ps:

6k字大章,不要说我没加更哦!……嚯嚯,睡觉去也

☆、012章 蒲公英飞翔

六月初夏,旅部机关前的绿化带,栀子花次第开放。馥郁的花香给这片钢铁的营盘带来了浪漫和柔美的气息。

女兵们的集训已经进行了三个月。她们完成了体能素质和战斗技能的基础训练,并进行了十余个项目的考核测试。

这三个月中,蒲英的军事素质是三天一小步,五天一大步,芝麻开花节节高。她在考核中,也取得了全优的成绩。

在只有总教官孟志豪和教导员冯垚才能看到的队员评分册中,蒲英的综合成绩已经超过郭亚军、陈然、李琪等特战排女兵,名列全队第一。

武装越野就不用说了,蒲英就是比别人在肩上多扛一个装满石头的弹药箱,也能跑在全队的前面,还跑得比较轻松。

曾经困扰她的格斗搏击,现在却连队内公认的“女格斗王”郭亚军,都害怕和蒲英对战。

因为这个疯狂的家伙总是不打则已,一打就至少十个回合。前面五六个回合,郭亚军可以较为轻松地击败蒲英。但是到了后面几个回合,郭子几乎没有例外地会被蒲英击倒。

这是因为打到后来,郭亚军的体力必然会下降,而蒲英的韧性和耐力却能让她坚持到最后。

但蒲英也不仅仅是靠耐力取胜,她的拳头也是很硬的。

三个月内,她打穿打烂了三个练拳的千层靶纸。手掌背面结的那层厚厚的老茧,让她的双手已经失去了女孩子的纤秀之美,变成了两个粗硬的铁拳头。郭亚军要是不小心被她击中要害一拳,也会疼上半天。

此外,蒲英也练就了自己的绝活——旋风踢,即身体旋转360度、以腰腹力量带动腿脚,凌空踢爆悬在半空的啤酒瓶。甚至是轻飘飘的气球。

各位看官一定会诧异,气球很难踢爆吗?

呵呵,不要说是气球了,就是啤酒瓶用绳子吊在空中,脚一踢它都会荡开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容易被踢碎的。

这种踢法,不是说只要腿脚有力就行了,它需要人在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力踢中物体。这样才能让轻飘飘的气球也来不及避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由于这个旋风踢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郭亚军等人虽然明知蒲英会使出这一招,却也每每避让不及,屡屡中招。

如此犀利的绝招。集训队中却只有蒲英一个人能够练成。其他的女兵学得了招式架子,却学不到精髓。因为它对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要求很高,速度、力量、平衡、协调能力,缺一不可。

而教会蒲英这个绝招的人,不是正牌的格斗教官朱伟男。却是射击教官肖勇。

朱伟男那一味刚猛的路子并不适合大多数女兵,反倒是身材瘦小的肖勇那灵活机巧的格斗功夫,更容易被女兵们接受。

肖勇在和冯垚多次谈话后,也放下了犯过错误的思想包袱,无私地将自己的绝活儿传授给女兵,尤其是学习和接受能力特别强的女兵——蒲英。

蒲英知道了肖勇的奋斗经历和家庭困难。也见识了他出色全面的军事技能。她过去对肖教官的偏见,渐渐转变为了敬佩和理解。

肖勇早就知道蒲英有超越常人的才能,现在更进一步发现了这个女孩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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